“哒哒”几声清脆的机枪点射,将车子前的石沙打得尘沙飞扬,车子猛然发出一声怪叫,停了下来,松冈太郎斜伸出身子,大声地喊道:“快开门,前面八路打过来了,弟兄们顶不住了!快开门!”
然而回答他的是更为激烈的枪声,将车子前面打出一溜土坑,一个粗壮的声音传来:“我是驻守军团长毕书兴,我命令你们马上返回阵地,抵抗共匪进攻,违令者格杀勿论!”
又是一阵机枪的枪声传来,子弹打在车子上叮当作响,火花四溅,看来要是不会去的话,下面的枪子就要射入驾驶室了。
松冈低声喝骂一声,对司机说:“冲过去,以最大可能冲过去,我就不信,他真的要灭了他的弟兄们!”司机猛轰油门,一松离合,车子飞一般窜了出去,狂热地像受伤的猛兽,玩命的冲向关口的铁栅栏。松冈一开始就将司机拉着趴了下去,子弹果然将驾驶室的玻璃打得粉碎,碎片迸溅得到处都是。但是车子很顽强的扭曲着一直向前冲去,就在快接近大门的时候,车胎终于给打爆了,车子整个的一侧歪,将车上的人都掀到地上,鬼子们立刻凭借着歪倒的车子架起机枪,但是松冈竟然下令停止射击。
关口前的机枪火力点没有参与战场短时间的对射,而是很聪明的将枪口掉向后面追击的“八路”,这个打是没有错的。密集地火力让追击的八路一时扑倒在地上,不能前进半步。
交叉火力形成的火力网。在没有重炮等武器的支援下进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人海战术,用人来耗光敌人的子弹,然后冲进去。但是这个射击界面里,如果是重机枪加入的话,就算是人海战术也豪不起作用。因为这里的火力网是交叉立体式,相互补充。相互重合地很严密,即使有一辆挺机枪不工作了,照样是插翅难飞的。
松冈带着几个人慢慢走出汽车掩体,他在赌,赌一个指挥官地良心和硬心,作为一名战场指挥官,到底是情感型的还是理智型的。决定了许多关键问题。松冈仰头挺胸,慢慢的走向关口的石墙,脚下刚接近一道白线,一溜重机枪的子弹就射到,一个声音喝道:“站住!再往前一步,一律格杀。”
毕书兴的声音传来,“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转过身。参加对身后之敌地战斗,收复阵地,否则,军法从事!”
松冈心里一凉,这个指挥官的下一步就是或开枪,或逼着自己转过身。向身后的人悄悄打出一个手势。松冈猛然间不要命的向石墙跑去,这里距离石墙不到十五米,已经到了机枪射击的死角极限,但是跟着他身后的几个鬼子,却仅有三个闯过了那个死亡直线,其他的都被无情的重机枪拦腰射断了身子,死尸抽搐着倒在地上,血流染红了大大地一片石沙之地,刺眼地召唤着墙上人的耳目和良心。
“马上射击,将接近石墙的人统统打死!”毕书兴的命令声传来。却没有得到响应。而是有一个声音在抵抗,“团长。他们也是自己弟兄,共匪连鬼子都打得过,他们顶不住也是难免的,不要这么绝情吧,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
“啪”地一声,显然是毕书兴扇了那人一个耳光,“军令如山,阎长官亲自下的命令,各自镇守关口,人在关在,关亡人亡,你想造反吗?”
“来人,把他给我押起来,待会儿再说,郝连长,你带人去处理那几个人!”
“是。”郝连长带人下来的时候,却听到一声轰的爆炸声,铁栅栏们被炸开,几乎同时在军工厂的北墙方向上传来的一声爆炸声,接着传来鬼子的喊叫声和冲杀声,军工厂里的守军很快就被打残了,鬼子的明显是向着大门方向冲来。
郝连长马上带人向鬼子的方向拦截过去,完全忘记了墙下地人才是他应该对付地!在他心里,那毕竟是自己弟兄啊。
松冈很满意川岛虎的动作,川岛虎是率领另一支分队潜入军工厂地少佐,他们走的是北山路线,虽然北山防御是南山的复制品,但是却几乎没有起到任何的防御作用,川岛虎到达军工厂北面已经有些时间了,潜伏在林间的草丛里,川岛虎大胆地让特射手将岗楼上的瞭望哨射杀,悄悄地命令士兵将各自的攻击位置找好,有命令工兵探测出地雷的,北墙外就是一片荆棘丛生的荒野坡,被密植上了铁丝倒钩和地雷,鬼子工兵很快就排出了一条通道,将炸药埋藏在石墙的根部。
听到军工厂的前面传来枪声,川岛虎知道情况有变,马上命令工兵实施爆破,硝烟未尽,他便带人向军工厂里冲去,厂子很大,游动哨却很少,几个炮手几发炮弹过去,沙袋碉堡被轰掉,机枪被打哑了。川岛虎知道前面那里松冈肯定遇到了麻烦,不去攻击军工厂内部,而是率领大部分鬼子前来接应松冈部队,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坚守住一道防线。那是一个小小的门户,隔开了军工厂的前后。
郝连长临时的改变主意,为整个驻守团赢得了宝贵的几分钟。在大门口到厂区有一道沙袋防御墙,是对外的,此时被郝连长借用来防御着从厂区冲过来的鬼子。
“二傻,去拉警报!”郝连长一声大吼,自己带着十几个弟兄俯身在沙袋墙后面,开始阻击鬼子。眼里二百多鬼子拉开散兵队形向沙袋墙冲过来,经历过几场战事的郝连长感到自己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打抖,他很清楚地看到眼前的鬼子和自己所见到地鬼子都不相同,一个是穿插速度快。一个是火力猛,子弹打在沙袋上噗噗乱响,更有子弹不时的从头上嗖嗖地飞掠而过,震得人心里真发毛。
“弟兄们,打啊!这可是鬼子!”他率先开火,瞄准前面的一个冲的最快的鬼子,开了一枪。
川岛虎不到24岁。已经是少佐了,是军队中的少壮派。作战极为勇敢果断,敢打敢拼的一个人物,也是极敢承担地一个人物。他带队冲锋,真的是冲杀在前地。手里的卡宾枪冒着火焰,将沙袋墙后的敌人压制住,身后的鬼子想冲到前面保护他,却总也赶不上他。
一颗子弹嗖地飞来了。川岛虎在奔跑之中急忙一缩头,钢盔上传来一声啪的碰撞声,跟着脑袋一晃,似乎有股力量向后拉了一下他的头,使得他的身子一顿,但是他手里地枪却跟着就向着开枪人方向扫过去。郝连长是个老兵了,自然知道这种冲锋在前的鬼子都是很有一套的人,打完一枪。立刻缩头躲避,头上擦了沙袋啾啾地射过一排子子弹,吓得他将身子蜷了又蜷,一时不敢动弹,连枪都没有拿回来。
川岛虎大步向前,手里的枪跟着盯上郝连长那里。旁边的鬼子大吼一声,“少佐,小心!”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上,原来站立的地方被扫过一梭子的机枪子弹。原来郝连长的连队上来了。
军工厂上空一时响起了尖锐地警报声,石墙两边的石头房子里冲出几百个中国士兵,各持枪械,开始向着沙袋墙冲来。川岛虎心中一痛,一拳砸在身前的一只木桶上,功亏一篑!如果能占领那个沙袋墙,将是最有利的攻击掩体。能给前门进攻的部队提供很好的掩护。
可是就差几步之遥。却被阻止在这里。慢慢地退回到后面地墙角和大树后,鬼子们开始沉着迎战。进退都是很迅速。极有章法。
鬼子身后的小钢炮开始发威,刚刚冲出营房的士兵们一时来不及躲避,被炸死在空地上。一只断手被抛起到郝连长的眼前,吓得他身边的一个小战士一哆嗦,郝连长咧嘴一笑,抬手将断手捡起,在嘴上亲了一口,“兄弟,你安心走吧,哥哥替你报仇!”说完,将断手向鬼子扔了出去。
断手正好砸在一个趴在地上射击的机枪手眼前,血淋淋的断手一下子摸上了鬼子的脸,鬼子吓得大叫一声,猛地从地上直起身子。
不知是谁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这个鬼子机枪手再也没有能够正常地趴回去,而是被一颗子弹带着向后仰去,两只脚翻转过来,将机枪踢到一边。
炮火炸起的石子迸溅到身上脸上,令人感到痛入骨头。
营房地混乱给了松冈很好地机会,没有再去注意刚才进到大门里的“自己人”,炮火使得人群到处乱跑,松冈趁机带着三个鬼子,摸到重机枪地石屋里,这是和石墙连为一体的建筑,空间不大,角落里叠放着弹箱。里面只三个人,松冈一进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打,王八盒子虽然是二战时期最差劲的手枪,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上,射击三个没有防备的士兵,松冈自认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最后的射击被一脚踢飞了手枪,跟着就感到自己腰肋上被重重的击打了一拳,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撞到墙上,肩膀上的骨头被撞的有些隐隐发痛。再看时,却发现那人已经被后面跟着自己的人用枪打死,那是一个很瘦的中年人,胸口的枪伤还在流血,不过中弹太多,早已喘息不已,嘴里喃喃不知说些什么。
重机枪手被松冈打爆了头,早就死了。松冈示意他们马上去搜查另外的几处重机枪屋,他自己则拉动枪栓,将子弹推上膛,对着石墙前的机枪火力点进行压制扫射。
突然爆发的重机枪令所有的机枪火力点大吃一惊,马上意识到出事了,但是没有对后防御设施,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有一处沙袋碉堡里的机枪弹药箱被引爆,殉爆的子弹被崩炸的到处乱飞,里面的士兵一个也没有来得及躲避,有一个一颗子弹打爆了头,脑浆和飞血溅沙袋碉堡到处都是。
被压制住的鬼子趁势冲锋起来,两翼的鬼子在炮火的支援下突破的很快,占领了第一道防线的时候,石墙上的另外的重机枪也响起来。内外夹攻,密布的机枪火力点里的士兵不得不仓皇逃出碉堡,向两边的山根处跑去。鬼子也不追赶,更加猛烈的向军工厂的大门冲去。
原来在外面的机枪火力点的兵力竟然有一个营之多,而被鬼子掌握了的重机枪并没有进行追击射杀,而是压制着那些威胁着前进道路上的火力点,其他的都不顾及了。
杨颉他们是跟着鬼子来到的,看到鬼子都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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