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三八大盖加二十响匣子枪,还装备了机枪,小钢炮也有四门。
以前遇到一小队鬼子,土匪们只知道打埋伏,开枪打炮。结果引来更多的鬼子报复,以至于遇见鬼子不敢打,现在南为仁指导着将人员分成几组,有引鬼子的,有杀鬼子的;杀法也不拘于开枪,什么弩箭、射绳、陷坑、套索、闷棍、石头等等不一而足。用南为仁的话说:“就是杀一个中队鬼子,也不用开枪。这山林,就是最好的武器。”
在镇压武装地主的过程中,原来在土匪们眼里固若金汤的地主城防在南为仁的指挥下形同虚设,还是原来的几个人,经南为仁一指点搭配,战斗力呈几何倍数上升。特战队不仅打出了威名,还打出了自己队伍的团结、经验,队伍经费有了可靠的保障。
这些土匪们从心里往外佩服南为仁,本事大,胆子也大,细心,对战士、老百姓和蔼可亲,战斗讲民主,从不武断。
他们很多本就在军队里呆过的,知道这样的长官很少,对南为仁这样的队长是铁了心的跟从。
南为仁带领着越来越多的队伍,活跃在小五台到京西之间。日军对小五台的文化侵略随同战事一同展开,常有在小队鬼子的保护下,以考察为名行抢劫之实的日本军官或文物爱好者对小五台的古代宝物垂涎三尺。南为仁则对这些考察小组的枪很感兴趣,不断地带人袭击这些互不相通的小队。南为仁的战区也由蔚县扩展到京西一带,并扶持起大批的当地游击队,使蔚县到京西一线的抗日局势大为好转,鬼子和特务人数少于百人是不敢进到小五台的。这次曹家坡的游击队派人送信,说小朱沟火车站的内线送来消息,有两节车厢的军火靠挂在客车后要运往开封前线,问南为仁的意见。南为仁当即决定,搞掉这两节车皮。
各游击队快速集结,动员来的百姓也随队隐蔽至窦家店到涿州之间的台柳村,这是南为仁选定的伏击地点,台柳村位于北拒马河和平汉铁路交界处,原来就只有不到五十户人家,被鬼子屠杀驱赶地剩下十几户。南为仁的特战小队沿拒马河向涿州一带警戒,准备阻击涿州的出来的鬼子。
游击队的同志负责将火车摘掉挂钩,消灭可能有的压车鬼子。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战利品迅速地沿拒马河西上,到达游击区的中心地谢家堡,涿州的鬼子赶到时只踩响了南为仁小队留下的特殊礼物……集束地雷,留下三十多个鬼子尸体,连南为仁他们的人影也没看到,灰溜溜地退回涿州。台柳村的村民一律迁徙到游击区安置。
在游击队的同志请南为仁分配战利品时,南为仁在截获的军火中发现了大量的匣子枪,毫不客气地留下了所有的匣子枪,将剩下的包括几门小钢炮在内的军火均分给各个游击队,几乎每个游击队都能拥有一挺机枪。不过游击队的同志还是把小钢炮还给了南为仁小队,因为没有人会用。
就在这个时候,曹家坡传来消息,说有一股土匪袭击了村子,抢去大量的牛羊粮食,还掠走了几十口子村民。
曹家坡的游击队炸了窝,马上拿着刚缴获的武器叫嚷着追了下去,结果对方火力很猛,伤了几名队员,势气一下子落到极点。
各游击队还没散去,都要求跟南为仁打掉这一股子土匪。南为仁知道,这种气不能散,命令特战队一连跟踪敌人,查明敌人老穴。自己则带着游击队和二连、三连随后跟进。
就这样在老爷山围住了这伙土匪,并查明这些人本是国民党正规军残部,隶属长城抗战中徐廷瑶的中央第十七军,长城抗战失败后,第十七军撤退,一部分重要辎重后勤单位,来不及随军后撤,就近进入京西山区隐遁,留有一个营的兵力守护。在后来,不断有人逃跑,连营长等人都丢下部队逃走,现在只剩下一个加强连还在坚守,但因失去后勤补给,只能做些土匪勾当艰难度日。
杨颉听说这些情况,马上想到徐廷瑶的中央军第十七军装备的轻重武器是比较齐全的,决心接受这股国军。看了看周围几人,说:“我们先明确几个问题:第一,这股国军已经变质为土匪,因为他们经常骚扰百姓,我们的战斗已经变性为清剿土匪,维护地方安定。第二,这些人物资极度匮乏,而他们手里又握有大量的战略物资,如果被日本人知道,极有可能会变成资敌物资,所以我们必须在事情发生前,采取措施,以确保这批东西用于抗战。第三,我们的群众已经被他们扣为人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家同意这几点看法吗?”
众人心知肚明,就是要消灭或收编这些国军,但又不能违反抗日统一战线的原则,杨颉的解说,使得看似不可能的问题迎刃而解。
贾铮昊心想,这才是人嘴两张皮,反正都能说。但对杨颉的辩解还是支持的。
实际上,杨颉也只是对着贾铮昊说的,因为在场的人,除了他,其他人根本都不会想杨颉的命令是否正确,就会马上彻底的执行。他们才不会在乎什么统一战线政策呢。
杨颉见众人都同意,马上下达作战命令:“南为仁,你将布控点防区交给周世才的一支队,每连挑选五十人,随我和李队突袭敌人指挥部;周世才、贾铮昊,你们两个带领一支队一定要在今夜十二点以前拿下这三个山头上的火力点,然后布置人警戒,向指挥部展开搜索清剿并接应人质出山。我们将在凌晨三点对指挥部发动袭击。”杨颉环顾了一下众人,“这是我们蔚县游击队组建后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这一仗,打出我们的气势,打出我们的威望。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重重地点点头,齐声道:“明白。”
已是深夜了,山里的月亮刚刚费力地爬上东边的山坡,朦胧的月光在山间飘渺的雾气中越发朦胧了。虽然已经进了阴历六月,但山上的夜里仍有些凉意。杨颉率领着一支小队,正穿插在山冈乱石之间,这一段路本不能算是路,乱石犬牙纵横,草木更是怪模怪样地伸长脖子瞪起眼,突兀地横在路上,和地上朦胧的影子一块恐怖地无声地笑着。李影紧跟在杨颉的身后,轻快地挑拨着各种伸头探脑的树枝,仿佛又回到了非洲的岁月。
突然,前边的杨颉一拉李影的手,两人迅速地掩在石后,李影向后打了一个手势,跟在后面十几米远的南为仁随即命令隐蔽待命,自己带着郑军国、王贵喜、李华太几个人悄无声息地摸了上来。
李影从石后向下面的山路上望去,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这时,杨颉趴在她耳边轻声说:“前边的人还很远,你脚下有人!”近距离的说话吹得李影的耳朵一阵软痒,亲昵的动作使得李影心中无由地引起一阵涟漪。
对刚才的声音,杨颉绝对是出于直觉,那是一种刻意压制时不小心发出的极为琐细的声响,如果不是杨颉,如果不是杨颉正处于极度的警备状态,是很容易将之混同于周围的种种风吹草动的。但杨颉,这个特种兵训练标准的制定者,对这种刻意而为之下发出的这种声音是有着极为敏感的洞察力的,这种刻意隐忍而发出的声音比从山下传过来的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中所隐含的危险更令杨颉心生警惕。因为在当代特种兵战例中,这种微乎其微的失误而铸成大错的不乏其陈。
李影因为认定底下有人,仔细观察之下,果然发现在草丛之中,埋伏着十几个草人,如果不是知道有人埋伏,即使走到对方的眼下,也很难发现。李影知道碰上高手了,因为在那个时代能懂得利用周围环境给人造成视觉错误的少之又少。
南为仁等人悄悄地上来,见李影向自己做禁声的动作,又指了指下面,知道敌人就隐在自己的脚下,向郑军国等悄悄地转示了李影的意思。
杨颉悄悄地伏在李影耳边:“是忍者之术。”杨颉眼里所见却是二十多个人,因为有几个李影是“看”不到的。
显然山下传来的脚步声也吸引了在杨颉等人脚下埋伏的人的注意,就见有几丛草无声地移动了几下,伏在山路的两边易于攻击的地方。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出现了两个纤弱的身影,看上去像一男一女,正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向山上走来。朦胧的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拖拉扭曲地投射在山石上,像变换的魔影时长时短,时粗时细。女人一口柔软的苏州话,正对着男子说着。李影听不太懂,却见杨颉正一脸亲切的听着。
“阿同,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着走?我的腿走不动了,快累死了。”女人一边说,一边坐在石阶上。
阿同也挨着女人坐下来,说的却是一口标准的北平语:“翠花,再坚持一会儿,过了这道山梁,就有人家了,我们就可以雇人走。只要12点之前走出这个山,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怎么?李学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不会追杀我们?”翠花轻声地问,声音里并没有害怕。
“李学容?他?哼!”阿同冷笑一声,“他能活过今晚就算他命大!即使有命活过今晚,他也不过是只掉了牙的病猫,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怎么?今晚有人要杀他?谁?他不是你们的连长吗?”翠花问道。
“谁?石丰天,不,不是他,是他引来的日本人。”阿同阴冷着脸继续说,“石丰天这次回来,可没安好心,他要把这些东西送给日本人领赏。他背着李学容对着几个排长连副封官许愿,已经把几个人拉过去了。几天前他们撺掇着李学容到曹家坡抢劫,本就是借刀杀人,谁不知道曹家坡是南八爷的地盘?”
“南八爷是谁?”翠花问道。
“是个姓南的八路,带着一些人收编了这一带的土匪,听说打仗可厉害呢,小鬼子都不敢惹,大家背后都这么叫,连一些特务鬼子都知道这个名字。”
“李学容怎么就不知道呢?”
“李学容整天想着蒋委员长的委任状,他知道个屁。”阿同愤愤地说,“那个贺京湘是什么东西?整个拿支鸡毛当令箭,只有李学容这傻瓜才会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