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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龟野林木一愣，他是没有做过这个思考和调查，而且他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厉害地中国军队在。之所以有帝国军队会失败，他认为并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敌人太狡猾！
“真的。”清夫修男点点头，“这个杨颉部队，他的前身就是蔚县支队，也就是在北平以西战场上和杉山元大将较量过的那支部队！矢野雄一将军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上。”
“他们怎么来到这里？”龟野林木一呆。他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敌人。竟然这么厉害！
“不知道。”清夫修男摇摇头，“泰安战役。尽管尾高龟藏遮头盖脸，但是失败地结果是不能够遮掩过去的，而尾高龟藏调动的部队，也远远多于田野司令的大部队，你说可怕吗？”
“不是说尾高龟藏将军因为休假没有及时赶来指挥，致使参谋长亲自率队支援而被敌人消灭吗？”龟野林木看了一眼清夫修男，心里很不以为然，认为清夫修男在故意夸大敌人的实力。
“哈哈哈……”清夫修男一阵大笑，“文章人人做，看你怎么看！”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何林附近。前面部队忽然停了下来，有士兵过来报告说：“大佐，前面道路正中插了一个高高的旗子，上面挂着一块长长的白布，前锋部队不敢前走，怕进入敌人的雷区。”
清夫修男看看左右，一片广阔的庄稼地，除了积雪，什么都没有。远处暮霭之下，似乎有片片树林，不是太密，夕阳已经垂落到了地平线之下了。微绛色的晚云淡淡地铺展在天边，天空一片明净。光线已经不是太明亮了，昏鸦渐渐融和进了晚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我们过去看看。”清夫修男对龟野林木说。
两人催马来到前面，果然大路正中，一根不是太细地树干上挂挑着一长长地白布，随着晚风微微地飘荡，上面隐隐还有字迹。
“报告大佐，已经用探雷器测过了，没有地雷。”一个小队长过来报告。
“哟西。过去看看布上写了上面！”清夫修男命令小队长。
很快有鬼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树杆之下，隔了很远用枪轻轻地敲打着树杆，随时做出要卧倒地样子。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树杆还是纹丝不动。士兵跳起来，一把抓住布条，扯了下来，就地一滚，将白布拿到手里，交给小队长。小队长屁颠屁颠地跑到清夫修男地面前，双手交给清夫修男。
清夫修男展开一看，发现白布上密密麻麻地写满字迹，天色昏暗，有些模糊，看不清楚。“来人，拿手电筒来。”
很快就有人那来手电筒，清夫修男借着电光，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封信。是杨颉写给清夫修男的一封信。
“清夫小辈儿：惊闻小儿谎称精通中国兵法，尤善孙子，忍禁不住，书于尓辈：想我堂堂中华，泱泱华夏，五千年传国，文明文化岂是尔等鼠辈敢妄称精通乎？不识仁爱忠恕，不懂礼义廉耻。手持屠刀，暴戾凶残，枉杀良善，与禽兽何异？小儿之辈，何敢言懂兵法二字！想我大汉文明，尔等偏居海外，未脱兽类，未得教化，无衣以蔽体，无食以饱腹，无伦常以安序，无纲维以持国。是我大中华之仁义，施教化于夷狄，推恩德及海外。尔等才得以学的三分人样！兽性未改，妄言兵法，真是不耻。何为兵者？佳兵者不详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尔等屠杀妇婴，残害无辜，抢掠洗劫，与匪类禽兽何异？举屠刀向师族，是为不仁；以仇寇报德恩，是为不义；以伤害天良逞私小之欲，是为无礼；以小撮之地战泱泱大国，是为无智；不断大义而逞小智，何敢自言兵法之精？
兵者，圣天子惩恶扬善之不得以而用之，宣布王道，推及恩义教化之道。尓辈侵我中华，杀我子民，占我土地，抢我财物，掠我资源，敢自称兵者？真真污杀我中华大义兵法。今尓辈已为鱼肉，我为刀俎，好叫尔等知道什么是兵法者也！昔者，庞涓无义不仁，被孙膑灭于马陵；曹操叛逆，不忠不孝，火烧于赤壁。今尔等已坠我毂中，令尔以庞涓为欲，必有庞涓之祸。
死于孙子，也足付尓辈心愿矣！”
清夫修男看着手中的白布长信，嘴里不由得念叨了一声：“庞涓？”
“庞涓是什么人？”龟野林木在旁边问道。
“庞涓，呵呵呵，庞涓是孙子同时代的另一位大军事家，不过还是被孙子设计射杀在马陵。马陵之战，也是在这天黑时分，庞涓带大军赶到马陵， 只见一棵大树被剥去一块树皮，命兵士点火把照，树杆白皮之上大书“庞涓死于此树之下”8个大字。庞涓顿悟中计，刚要下令撤退，孙子伏兵已是万箭齐发。魏军进退两难，阵容大乱，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庞涓大叫一声：“一着不慎，遂使竖子成名！”拔剑自刎。这就是庞涓的故事！”
“这！这不是说我们……也成了那庞涓？”龟野林木惊叹道，不由得四下里看看看，却见四周昏暗之中，景物渐渐昏暗不清，积雪倒映之下，还有点残光反射，隐隐看到远处天边，已然闪烁起晶亮的星星。猛然一个士兵叫了起来，“快开，那里！”
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众人观看，只听那士兵喊道：“原来那里是有片林子的，现在不见了！”
第124章 刀俎鱼肉
清夫修男也记得刚才似乎是看到那里有片树林，稀稀拉拉的，现在的确已然看不到任何的树影子。清夫修男举起手中望远镜，模糊之中，他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嘴里惊呼地几乎成不了声音：“快！快！撤！敌人，重炮！敌人，重炮！”旁边的龟野林木也举望远镜看，昏暗的视线里，刚才的林子竟然变成了一个个高高昂起的重炮，炮筒昂扬而起，似乎是万支待发的利箭。
“快撤！”他也喊道。
“慢！”清夫修男从刚开始的震惊中醒悟过来，一下子制止住有些骚乱的士兵，恶狠狠地命令到：“一中队正面攻击敌人重炮阵地，二三中队左右包抄！马上行动！”
清夫修男的话音刚落地，他的三个中队长还没有来得及答应一声，猛然间，一声钝钝地爆响，跟着就是尖啸之声，清夫修男不愧是久经战场的老兵，一听声音知道不好，在马上一个虎跳，窜了下来，往路旁一滚，双手微微撑着地面，使身子悬空，嘴巴半张开。整个动作真如行云流水，机敏之极。就在他刚刚准备好的瞬间，旁边的日军士兵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第一发炮弹就呼啸而至，通！轰！清夫修男真切地看到，炮弹爆炸而起的泥土飞溅足有丈余，来不及躲闪的士兵，有的就在气浪的顶峰上，残败的身体犹如树叶在风中飘荡，高高飞去。斜斜地飞出。伴随着爆炸气浪冲击波摧毁的士兵地肢体，横飞斜溅。弹片切割了肉体，士兵们痛苦的呻吟声惨叫声，早已听惯了战场哀恸的清夫修男的心里也感到一点点地悲伤。但是哀痛和悲伤并没有使他失去理智，他知道这一发炮弹只是试射，跟着就会有铺天盖地的轰炸而来。爆炸已过，清夫修男弹身而起。向着旁边的荒野拼命地跑去，身后机灵一点的士兵跟着跑了起来。跌跌撞撞地。
清夫修男跑出没有十几步，天空中突然发出了令他都感到恐惧的呼呼声，不再是尖啸声，不再是嘶嘶声，而是如同大水滔天地巨浪之声，呼隆着，似乎很远有似乎很近。涌了上来。那是群发炮弹的声音，其密集程度足以解释杨颉的命令：地毯式轰炸！
清夫修男一步跨过一道田垄，躲进田垄后厚厚的积雪里，紧紧地将身子隐蔽在大地上，不敢稍动。身旁的士兵跟着也都卧倒，炮弹大浪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后。
日军本来是行军中停下来的，整个队形还保持着行军地队形，而炮弹就那么成批地砸了下来。
清夫修男已经不敢抬头看了。他心里很是清楚，这次是死定了。真的如同杨颉信中所言，自己已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只好任人宰割。
杨颉到底在短短三十分钟里在这里倾泻下多少炮弹，据说，战后。开春，有个贫苦农民，见大路已经炸地不成样子，想祈福修路，在炸翻的泥土里筛检出来的弹片铁，一个春天下来，他竟然卖出了5亩良田的钱！清夫修男的部队到底死了多少士兵？还是这个农民，第一天动锨铲土的时候，吓得差一点尿在裤子里，双手酸软地把持不住。半天都没有动一下。他的一锨下去。一锨深的泥土都是红黑的，是血的颜色。可能当时用血流成河来形容。都不是带有夸张的。被炸的松软地泥土被血液重新板结，让开春后的人看了都浑身战栗不安，这要多少多少的生命付出？
清夫修男只能感知天空的恐怖，不敢预测自己的士兵。三十分钟，清夫修男一生中最恐惧的三十分钟，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有了走近死亡的惧怕。
天空仍是那么明净，群星仍是那么灿烂，夜风仍是那么凄冷，但是人的心呢？已然木然，清夫修男在炮击结束后，心似乎也随着炮声的停止而停止了。整个身子变得空荡荡地，任由士兵们将他带进旁边地何林林子里，躲进乱坟包里。他在极度的失心和伤痛之后，几乎变成了行尸走肉。
直到他们地来路上，传来密集的枪声和呐喊声，军人的本能唤醒了失魂的清夫修男，他才看到，他的一个中队长已然带队扑向敌人的重炮部队，所带的士兵仅有百十人。他的心里一阵哀叹，但是他还是没有拦挡，军人是不应该怕死的，即使死了，也要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拼杀的结果就是你死我活。
来路上，不是自己的援军，而是在火光之中，刚才残余的慌乱逃跑的部队，被埋伏在外面的八路部队给驱赶了过来，呐喊声就是八路的呼叫，零星的枪声才是自己士兵的微薄的抵抗，根本就已经大势已去了。
他轻声地哀叹一下，前面跑向何林方向的士兵也被敌人驱赶了过来，这，这！他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