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找一个?”
“想呀!可谁会要我这样一个害死自己丈夫的女人!能把我当人看,我都会感激。”
“你想的太多了,我看大家对你还是很好的。”
“那都是些应酬,打哈哈似的交际,所以我很感激四喜,只有他还把我当朋友,尊重我,和我说些体己的话,安慰我,鼓励我,四喜说他对我有份愧疚,他觉得我家庭的不幸和小亮对我们关系的误会有间接的关系,四喜是个好人,我希望他幸福,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他很幸福呀!你也没失去这个朋友。”我觉得她的话莫明其妙。
“可是你们总因为我吵架,四喜现在也不愿再搭理我,他很在乎你,在乎你那个家。”
“是吗?你不必担心,我们都可以成为朋友。”我这样讲不知是因为被她的话感动,还是要表现自己的气度。
第十九章
十九
星期天,我料想不到婆婆大人突然光临,而且,为她引路指航的是四喜的弟弟,孩子的叔叔,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
“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只好带你弟来看你。”他冷脸对四喜。
“最近部队在进行演习,不让用手机,害怕泄露军事秘密。”四喜满脸堆笑。
“我来也没别的,还是你弟娶亲的事,上月你给寄的二千元发完了,房子还没修好。”
“四喜,你上月寄钱回去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忍不住看向四喜问。
“怎么?他不该寄钱给我这老娘吗?”四喜没搭话,老太太先呵斥我。
“那总该给我说一声吧!”我也有气,冲四喜。
“是先有我这老娘,还是先有你?!”老太太嗓门更大。
“可那钱是我们家里的,我有权知道用在哪里!何况也不是你用,他都多大的人了?!谁对他都没有义务!”我指着四喜的弟弟。
“我又不是不还你!”他嘟囔着,脸拐过一边。
“还不还都是该的!弟兄是手足,你算啥?还是大学生呢!这点理都不懂?”老婆婆振振有词。
“我算王四喜的合法妻子。”我被她呛得气结。
“是四喜的妻子,就该尊敬他的娘,该懂得孝道,该知道兴家,该帮弟弟,有做儿媳的这样对婆婆说话的吗?!”
“你、、、、、、”我还要说,被四喜怒斥“你给我滚一边去,钱是我挣的,我爱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王四喜,这日子我和你没法过!”我摔门而去,经过美眉的理发店,那时,我突然很羡慕美眉,不管怎样,四喜还能和她说些“体已”的话,当她是朋友,而婚姻几年,我的心里想什么四喜不知道,四喜心里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何谈“体已”,小亮死了,美眉在‘守身寡’,四喜活着,我守的是‘心寡’,泪水不自觉挂满双腮,这是第几次我伤心独步街头,有家不愿归,辛曼的心胸是宽广的,温暖的,可我却没有勇气去面对。
回去时,他们都已安睡,四喜和他的弟弟睡一张床,婆婆和儿子睡一个屋,我合衣躺在书房的沙发,思考着,四喜这些年来所作所为,他每月的工资交一半与我,留一半自用,我上班二年多,以部队的发钱状况,他的确应存一部分,可上次厂里要筹积资金时,他却说没有,我没细想,现在看来,四喜一直瞒着我在贴补着他的父母和弟弟,我非是不通情理之人,可他瞒着我,就是对我的不尊重,不信任,我从内心里悲哀。
第二日,被他们说话声吵醒,四喜带婆婆、小叔子、儿子上街吃早点,象我不存在,我也懒得起来做饭,他们不尊重我,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反抗。
婆婆和小叔子走时很高兴,可能是拿到了钱,四喜和孩子送他们,我依然沉默不语。
把苦恼说给萍听,萍说“这是个家庭原则问题,你一定要坚持让四喜妥协!”
“我们为此不只一次闹矛盾了。”
“再坚持!只能如此!”萍说完这话再也不言语,我知道萍离婚后,对别人谈论婚姻中的痛苦,仍心有余悸,便也不再说什么。
我所在的单位效益越来越差,到月底工资难以发下,“可心服装厂”刚刚投产,我又缺钱了,问四喜要,他电话那边没好气“又是钱!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上次老娘来,你不知道吗?我哪里还有钱!”
“王四喜,家庭收入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白说法,否则我不答应!”
“不是很明白了吗?给我妈的钱是我从自己每月零用钱中省出的。”
“既然能省出那么多,每月再拿出一部分给我。”
“别!亚可,你要讲理!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他匆匆挂断电话,这就是四喜的德行,讲不出道理时就逃避,没有办法,我从萍那里借些钱周转。
“亚可,我有件事一直纳闷?”
“啥事?”
“不知为什么,辛曼这段时间总躲我。”
“真对不起你!是我把事情办砸了!”于是我就把甜心做媒的事向她讲一遍,“你看,萍,结果我们帮的是倒忙,应该顺其自然更好一些。”
“没什么,要是有缘,不在乎过程。”
“倒是真的,总之,辛曼是个好男人,你把握好。”我拍拍萍的手。
第二十章
二十
全市又在轰轰烈烈“联创”,说是为迎接‘商品合作贸易会’,各色鲜花象站岗一样整齐有序地排放在城市最显眼的地方,单位分段承包不同的区域,我单位地盘前挂着一个横幅,上面标写着“四城联创”,市里的专管车,在街上巡逻,我常常不自觉地想到,这形式有些戏剧,人的生存环境是人自身当然维护的,这样的搞有何意义?环卫工作笑道:“最喜欢这个时候,我们少干许多活。”,经理问单位员工“知道是哪四城吗?”,无一人能完全回答,市里财政年年为这拨专款,可也未见创出成效,街道的面貌无改观,经理说“为响应号召,我单位准备设‘联创’为常岗,每天要有人值班,直到创好为止。”
“创好了四城,还有六城、八城等”不知谁接话。
“要创什么就跟什么!”经理的话斩钉截铁。
我实在看不出,这样去争取文明城市有什么效果,自然的东西是靠人自身的维护,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怎能混为一谈?领导来时,去管管车辆停放,扫扫地,领导前脚走,后面就是聊天时间,纯粹是浪费人、财、物和时间的一个行动,城市的文明是城市公民整合素质的外在表现,单靠形式的东西真是牵强,只是我的看法无人会听,‘联创’此时在全国兴起,领导也不敢违背时代的发展。
无聊的繁忙带来无穷的烦恼,最棘手的事是孩子无人管,楼上原在家闲着的嫂子,大都被招进了厂,只有大金嫂推托有病,还赋闲在家,想到自己曾和她的过结,也不愿张口求她,可是下班回到家,却意外发现大金嫂在楼下哭泣,还有几个家属在劝慰着她“不哭了,不理他,由他们闹腾。”
“可他不再给我和孩子生活费,也不归家。”大金嫂哭着说。
“去找那狐狸精算账呀!是她把你害成这样的。”
“美眉说她在一个月前就辞工了。”大金嫂说。
话我虽听出了一些来头,但一向心计颇深,沉稳有加的大金嫂,今天怎么会如此丢人现眼地大放自已的家丑呢?细问才知,原来,大金嫂的丈夫老黄堂而皇之地向大金嫂提出离婚,申请已递给部队政治部,政治部来人找大金嫂谈话,大金嫂才感觉天要塌了,自家的丑已是纸里包不住的火。
其实,在这之前,老黄已向她要求过协商离婚,都以她断然拒绝而告终,她万没想到老黄敢撕破脸将离婚报告打给部队,她原以为老黄自己做了丑事,一定会惧怕部队知道给处分,一个男人,没有什么会比他的前程对他更重要,她这样认为;正是因为这;她也想方设法为丈夫遮丑;希望丈夫有一天能明白她的用心;再真正回心转意。今天她崩溃了;部队的人前脚刚从她家走;后脚;她就疯了一般地冲进美眉的理发店;找她的那位亲戚;美眉告诉她;那女孩一个月前就离开;且美眉透给她的信息更让她难以接受;那女孩已经怀孕;是被老黄接走的;大金嫂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直接去部队找老黄;但老黄避而不见;大金嫂找领导说老黄的丑事;领导说大金嫂拿不出证据;瞎讲;是因为想报复老黄;大金嫂只能又哭哭啼啼从部队回到家属楼;因为她的儿子正读高中;需要她的照顾;现在她只有儿子。
嫂子们把大金嫂劝回家里;我去找美眉问究竟;“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店里女孩都知道。”
“你咋不早告诉她?”
“我敢么!老黄不杀了我!”
“那女孩啥时怀的孩子?”我问。
“不知道,但现在已显形,所以老黄才接她走的。”
我拿眼扫了一下“春来”“花几枝”几个套间说:“美眉,经营要走正道才有出路。”
“走正道?我会连本钱都赚不够!我这小本经营可不象你们开工厂!”说完,她不再理我,招呼她的客人去了。
生活在这一群嫂子中间,我有时感到迷茫,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受着过去不同的环境影响,固守着她们各自的生活准则,处理着现在的人生,不能说尽对与错,悲剧与喜剧的结果原不是一朝一日形成的。
大金嫂坚决不离婚,并说:“你部队要是批了我和他离,我就象电视里那个不愿离婚要碰死在法**的那个女的一样,撞死在你们部队领导面前!”
曹嫂说:“电视帮了大金嫂,可见以后有时间多看电视,少打麻将。”
“可是她没有了经济来源。”我说。
“问她愿不愿来厂里?”甜心接话。
“她肯定愿意,昨天她给我说,想来不知你们还要不要她?”曹嫂说。
“叫她来吧!”我叹口气,说实在的,我对这女人真是厌恶,可是我知道“宇宙内事,要力担当;又要善摆脱,不担当则无经世之事业;不摆脱则无出世之襟期。”
大金嫂来到厂部我的办公室“亚可,我过去做了对不住你的事,你不计较,还帮我。”
“我不敢标榜我如何高尚,但我有自己做人处事的原则,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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