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赶巧经理今天孩子感冒。”我如火烧心,平时,萍和辛曼住在厂区,我在家也是放心厂里的,今天出这样的事,措手不及。
还算庆幸于现代交通的方便和医疗的发达,齐娜的小命保住了,检查在继续,我让司机和副厂长先回去,电话给了甜心。
“岳亢呢?”甜心问。
“天知道”我也在纳闷,齐娜是个没主见的人,这样的大事一定事先和岳亢商量的。
萍和辛曼也赶过来“也真不省心”辛曼双手擦在腰间“我刚做完手术,还未喘息过来”
“她这几天也没上班,我正打算请示你们处理,就发生这样的事。”萍懊恼“真是丢尽我的脸”
“你左右不了她,真死了,人就丢大了不仅你还有厂里、我们、部队、军嫂的脸面”我的气无处可撒,只能闷在心里。
齐娜被推出来,没有一个人愿意正眼看她。
八十一
我们机械地跟着护士进了她的病房,一个护士回头问:“你们谁是她的亲人?”没人答。
“什么事?”我问。
“医生说她胃液的化验结果有些麻烦,让去一下”
“明白了。”我应着。
我真不敢相信,反复问那主任医生:“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医院对癌细胞的化验检查,科学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准确率。”他推推眼睛,回答我。
“还有百分之二十呢?”
“你可以要求复查”
“复查”我拿着化验单转回病房,叫出他们,说:“有癌细胞”,辛曼接过单子看了看“目前我们医院在这方面的检查结果,几乎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准确率,基本可以断定了。”
“找岳亢我没他的号码。”对甜心说。
“我来联系”甜心用手机拨号“速来A医院内科急救病房”没好气的,没有第二句话,就挂掉。
直等到中午十二点,也没见岳亢的影子,无奈何电话四喜:“找你的好兄弟岳亢他老婆在医院快死掉”
“怎么回事?”四喜惊问。
“以后再讲,现在想办法联系他来医院”我挂断电话。
“难以想象这样的夫妻是什么样的状态?朋友不如”辛曼感叹。
“不是朋友,也应有其码的人道吧?”萍附和。
“也可能是遇到部队有事,请不了假。”我说。
“不是,岳亢昨晚回来了,夜里他们打过架”甜心家住在岳亢隔壁“妞夜里发烧,我睡不着,听着他们在哭喊,还摔东西”
“可能在家里受气,早上,才去厂里出的。”萍说。
到下午一点,终于等来了岳亢,“死去吧懒得管她天天惹事”他烦燥地对我们说。
“真想让她死吗?随了你的心愿”我把化验单递给他看。
“啊”他脸色苍白,无力地坐在走廊的椅上。
“这个病,要保命只能割胃否则真是等死”辛曼厌恶地看着岳亢,岳亢用手捂住了脸,呜咽道“孩子还小,她也很年轻,不能死呀”声音无助哀怜。
“别哭了齐娜还不知道实情,你们昨晚为啥吵呀?”甜心递过手帕纸给岳亢。
“还是为了钱,本来就缺,诉讼又搞进去一笔,我怨她,她骂我,就打起”
“不客气地说,你们俩口子没一个成气候的,凡事都要讲理胡闹的结果害得只能是你们自己过去你们做的,先不说齐娜,你岳亢做的对吗?”甜心咬牙切齿。
“以我对齐娜的了解,她是个没主见的人,你是她的丈夫,在家里是主心骨,又是个军人,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你起到什么作用?”萍说。
“我知道有错,可事已至此、、、、、、”岳亢摊手摇头。
“现在救人要紧”辛曼说。
“嫂子,你看该怎么办?”岳亢看看我,可怜兮兮。
“臭小子,你还知道我是嫂子?一次次指着我骂,我就是你们亲嫂子,也没法不恼如果人人都象你们,企业不乱了吗?现在能怎么办?救人”恨不能掴他一巴掌。
“当务之急,是复查,确诊后,就要动手割掉癌细胞,我问过主任,没扩散。”辛曼说。
“没有钱了真的”岳亢悲声。
“厂里能帮忙吗?”萍问我和甜心。
“先复查吧费用我和嫂子再商量”甜心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抚你媳妇的情绪,复查后再慢慢告诉她”我交待岳亢。
“唉”他应着。
“你回病房吧这一千元先拿着”我递过一千元给岳亢。
“嫂子、、、、、、、”
“别费话了快去吧”我对他挥挥手,真不想再看他。
回去问四喜:“怎么找到岳亢的?”
“我现在是他的首长,看到我的命令,他慌得屁滚尿流就跑到医院”声音高亢。
“到底是部队领导,威严哪象我们企业经理?员工可以随便骂不放我们在眼里”我调侃四喜,心里在想,上次岳亢不也没接你电话,但我给他留些自豪感吧
“那是部队是什么地方?国家的四大武哭之一企业算什么?多如牛毛”他的傲劲又上来。
“唉说你胖,人就喘谁养你们?”我笑脸变冷脸。
“我媳妇的企业不一样,军嫂要上市的牛气”四喜见我变脸,立即转口气但夸我也是因为我是军嫂,我白他一眼,进厨房,做饭等孩子放学,公公的哮喘又犯,咳嗽不停,四喜去照应他。
“药吃了没?”四喜问公公。
“吃过。”
“昨儿在外散步,是不是凉着?”
“没有,快过年了,操心你弟、你姐”
“都电话联系过了,挺好”
“噢”公公这才满意地停止了咳嗽。
甜心说:“一天又一月,转眼又过年,唉每到这时,我就会感到心里沉重。”
“我有同感,工人盼分钱,孩子盼红包,老人盼团员,都是负担”
“长生又在说他的父母盼儿归,我的父母已有五年没见了,今年也在催,真想有分身术”
“今年公公在我家,我就留下来值班,你和萍都回吧”我说。
“回哪?两家老人都得照应”
“长生什么意思?”
“还在考虑。”
“我倒有个主意。”我替甜心思忖着。
“什么主意?快说”甜心问。
“你们在一起过吗”
“等于没说,长生父母在东北,我的父母在湖南,谁去谁家,火车上来回一周,而年假才七天。”甜心摇头。
“倒也是,不过要是都来这里,要节省一半时间。”
“唉是的,可以考虑”甜心拍了一下巴掌“正好节省三天过年还能让老人家看看部队,了却他们的心愿,真好点子”欢喜异常。
“其实你是位很成功的军嫂。”我对甜心。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是经过那次孩子的事情后,我看淡了,想开了。”甜心语气悠悠“长生有很多缺点,我都忍了心里也有怨气。”
“夫妻应该相互容忍”
“有些很过份,就说这过年吧好像原本就该我去他家,从未问过我的父母,经常不告诉我,把钱寄给他父母,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知肚明,人生父母养,难道我不是吗?”
“你们现在也不缺钱,你也可以给你父母寄,长生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我们是一个家庭,总得有家庭计划”甜心愁畅。
“和长生沟通谈谈我理解你”想起我家的过去。
“一提他的父亲,他的故事就来了,我都会背说什么‘为了我上学,我父亲吃尽了苦,求人帮我转学二百多里的崎岖山路,用破旧自行车驮一百斤的面粉,佝偻的身影刺进我心里,破草鞋顾不住磨破的脚爸爸是帆,草鞋是船,妈**叮咛载满舱’。”甜心说着长生的语气,逗笑了我。
“为什么要转学?才考上大学?”我不解。
“长生不是好学生,小学、初中、高中,他都走得磕磕绊绊,哪里能挤上高考的独木桥?他那可怜的成绩单,让他的老师众口一词评价说他会被挤到桥下,他的数学老师说‘长生要能考上大学,我立马退休’,这话气歪了长生的脖子,也刺激了长生的父亲,长生说‘为了让喋喋不休的数学老师尽快退休,也为了能在拥挤的桥上有一线生机,父亲转我到升学率很高的重点中学,望榆木疙瘩能开窍’”甜心边笑边讲。
“长生真考上了?”
“是呀创造了铁树开花,枯木逢春的奇迹。”
“真是奇了上苍佑他,可怜天下父母心也难怪长生父子情深”
“我不反对他孝顺,理解他,但他也应该尊重我过了这个年,我就制定一个家庭经济计划,经济帐必须透明”
“对嫂子支持你,管好家庭经济和管好企业一样重要”
“可不说到这,我得问一下,齐娜的手术费怎么办?”
“唉能怎么办?她是厂里员工,家里又经济困难,先用厂里的钱垫上,等她病好后回厂上班,再算”
“今年没有红利可分了,师胜杰和齐娜这么一折腾,厂里的收支基本持平,上市申报计划也取消。”
“已经不错了,比我预计的好,企业经过这一劫,会越来越成熟。”我叹道。
八十二
我到家时,四喜正在做年终工作总结,见我进门就说:“亚可,快来看我写的一篇文章,已上报。”,一行黑体大字摆在我面前“哇还是头版”我惊讶地拿起报纸,那上面写着《风雨中我的家因爱而坚强》,仔细读起,兴趣盎然,想知道四喜怎样认识这些年夫妻生活、家庭经历?竟不知,他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他叙述了受伤前他的思想和家庭矛盾,他说:“、、、、、、大男子主义思想左右我,忽略了妻子的内心感受,认为我干的是军机大事,撑着家的一片天,老婆事事都得听我安排,部队忙,回到家是为了休息,锅碗瓢盆、洗衣、拖地、带孩子本该是女人的活,我这七尺男儿之身是保家卫国之用,妻的倾诉,妻的幽怨,我听不进去,认为那是女人的琐碎,甚至厌烦她,她误会我,我还动粗,现在明白,自己的思想、心理不健康,极大地伤害亲人和孩子,每每想起那时,是后悔莫及,常深深地自责,汶川受伤后,妻像一颗大树,为我和家庭遮风挡雨,没有抱怨,只有力量,唯有进取,方有作为,为了她的企业,我们的家,无论风雨飘摇,年轮更迭,她都尽忠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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