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福爷还是一副笑呵呵的亲善模样。
把福爷和他五弟请进宅子,十几个随从则被撩在宅门外候着。福爷边走边端量着苏帘的宅子,边瞧便摇头,他弟弟就更是一副挑剔的眼光,很是瞧不起的样子。
苏帘也懒得理会福爷那傲娇的弟弟,进了正堂,给上了白开水,没办法,还没来得及采买茶叶呢,只有白开水。
福爷倒是不挑,咕嘟咕嘟喝了,他弟弟瞅了一眼,便撩在桌上,表示傲娇的他不喝白开水。
福爷喝干了,一抹嘴巴,哈哈笑道:“这水喝着格外清冽呢!隐约还有一股淡不可闻的桃花幽香呢。”
那是自然,桃源世界里的水,至于桃花幽香,是因为苏帘之前用这些杯子喝过仙蜜蜜水,想必味道有些残留吧。
“不就是白开水么?”五爷撇了撇嘴,端起杯子,送到鼻尖一闻,随即脸上的轻视之色消失了,转而是惊讶,他低头抿了一口,惊道:“还真有桃花香气?”砸吧砸吧嘴,“还些甜味。”说着,也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福爷目光扫了一眼堂内,原本也是以寻常的欣赏眼光来看的,这个宅子,虽说小了点,也没有什么名贵的装饰,但是摆设什么的还算雅致……如此一一看着,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西窗下,长案上的一盆兰草上。
旋即,福爷霍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便移到了西窗下,他惊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盆兰草,看了足足半刻钟,然后方才颤巍巍指着那兰草:“绿云、竟然是春兰‘绿云’!”
五爷一听,顿时是不信之色:“二哥你没看错吧?这种地儿怎会有……”
“不信你过来瞧!”福爷吼着打断了他弟弟的话。
五爷放下茶盏,走进前去,只见那兰草虽只有七八叶,却脉络分明,形态优雅,根部出已经抽出花茎,茎上顶着一个小小的花苞,已然透出绿意盈盈。五爷眼中也满是惊色:“竟然真的是绿兰!”
兰花,多开红白之花,绿花因罕见而价值非常!但是这东西在后世就常见了,后世繁殖技术层出不穷,所以什么东西都不稀罕了,苏帘记得那时她花了八十块钱从花市上买的,扔进桃源世界里,现在“绿云”兰已经像野草一样多了。这一株只是寻常的一株,原本前任主人在着花盆里栽了一株不知名的兰草,苏帘瞧着不好看,才给换上了这么一颗。
五爷眼中惊讶之色尚存,他看了一眼苏帘道:“此兰价值百金不换,你从哪儿得来的?”
“咳咳!!”苏帘被水呛着了,“什么?!百金?!”擦,不过一株绿兰,竟然这么值钱,珍珠值钱也就罢了,这么一颗在桃源里多得像杂草一样的兰花,竟然价值是珍珠的十倍!!
苏帘随即笑眯眯伸着手道:“你想要吗?百金拿来,随你搬走!”
“成交!”五爷立刻欣喜异常,大步走出正堂,对着外头喊:“张德春,给爷进来!”
一个穿着皮甲的少年护从立刻应声跑了进来,打千儿行礼:“五爷,您吩咐!”
“点出一千两银票来!”
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百金就是千两白银,这个叫张德春的小子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沓子银票,都是百两面额的,点了十张,恭恭敬敬递给自家主子爷。
苏帘看着被交到自己手上的十张一百两银票,突然觉得古代的钱未免太好赚了一点。
五爷欢欢喜喜地捧着“绿云”,笑看他哥哥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嘿嘿道:“我额娘最喜欢兰草,二哥不会跟我抢吧?”似乎是怕他哥真上来抢,五爷说了句告辞,便飞快地走了。
阿福看着空荡荡的长案,后悔之色更浓重了。
苏帘眼珠子一动,拍了拍阿福:“阿福兄,我还有一盆兰草呢……”
“在哪?”阿福立刻左右摇晃着脑袋,朝着目之所及的地方搜寻。
苏帘起身,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道:“阿福兄且稍等,我这就去取。”走出二步,又回头道:“你可千万别偷窥啊!”
苏帘转身去了西面次间,闪身进了桃源世界,三两下便从松软肥沃的泥土中挖出一株长势壮实的兰草,随手抓了一个白瓷花盆便塞进里头,稍微整了整泥土,盖上些青苔,便闪身出来。
“阿福兄,这是‘绿牡’丹,你瞧瞧花苞,是浓绿色的,不过开出来的花儿比绿云大一圈,还是复瓣的,形似牡丹,故而名叫‘绿牡丹’。”苏帘捧着青花瓷花盆解说着——“绿牡丹”比“绿云”贵了十块钱。
从福宁哥俩兜里赚取了两千两银子,苏帘心情顿时好极了,这些皇族的人可都真是冤大头啊。
想到空间里那成片的像杂草一样多的兰花居然如此之前,苏帘动了开花店的想法,心里头打着算盘。想了一通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据福宁兄弟的口气,绿兰价值不菲,是稀罕物件,若是开这么一家店,故而能赚钱,只怕轰动也太大了些,更容易招人觊觎。苏帘只想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过两年之后再去江南,可不想惹麻烦上门,何况现在她也不缺银子使。
翌日,王家坳的王老头来敲门,她带着应聘家仆的几个媳妇子和丫头来了。
因为是农户,故而连妇女都长得黑一些,都是有力气的模样,苏帘几个媳妇子去厨房,下厨各自做一道菜展示展示厨艺,至于几个丫头,苏帘细细问过之后,竟然没有一个是识字的,便决定不收丫头了,反正她晚上都是进桃源睡觉,要是被外人发现就不好了。
大约一刻钟后,几个媳妇子端了各自的菜上来,一瞧就是油腻腻叫人没食欲的直接淘汰掉,苏帘尝过了几个瞧着菜色不错的,最后颇为惊讶地指着那个蘑菇汤道:“这个是谁做的?”
一个矮胖的媳妇子走上前来,红黑的脸上带着农家妇人独有的羞赧,粗糙还带着油腻的胖手在自己的青灰色的粗麻布裙上抹了两下,才嗫嚅着道:“东家,是俺,王五家的。”
原来这个就是王老头的侄媳妇啊,果然厨艺不错,不但咸淡适中,更重要的是味道调和得极对苏帘的口味。苏帘放下勺子,敲定:“就你了。”
王五媳妇高兴地满脸通红,她搓着胖手,半是不好意思地询问道:“东家,那工钱……”
工钱嘛,苏帘也不了解行情,便想到了宫里宫女的俸禄,记得二等女子一年的俸禄是六两银子,便道:“一个月半两银子如何?”
王五媳妇立刻高兴地傻了眼,半晌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中!太中了!!”
苏帘擦了擦唇角,道:“你每日早晨过来做早膳,晚上做过晚膳之后,就可以收工回家照看孩子。要是遇上不好的天气,就住在后头的排房里。”
王五媳妇合不拢嘴地弓腰谢着,当即便去后厨忙着了。如此,王五媳妇便在苏帘的宅子里成了一名正式聘用的厨娘。
第六章:未亡人的悠闲日子(上)
王五媳妇年纪已经四十了,苏帘便唤她王嫫。虽是叫她做厨娘,但她极勤快,每天天不亮便过来扫院子、擦地,喂马喂牛喂狗。
马是苏帘现在的坐骑,一匹雪白无瑕的荷兰温血马,其实苏帘更喜欢蒙古伊犁马,但是伊犁马属于贡马,她怕太招眼就选了荷兰马,因体型不是高高大,故而看上去跟寻常的马没什么区别,但是苏帘知道这马耐力充足,非一般马可比;牛,是荷士登乳牛,苏帘在宅子里也放了一头;狗自然是团子、毛球和黑球了。
王嫫忙活到天明方才去厨房做饭,早膳按照苏帘的要求,热了一碗杏仁奶子,一碟茴香馅儿的小笼包,一碗黄瓜酱菜,一道素炒蘑菇。王嫫做的酱菜味道十分地道,腌制得十分入味,黄瓜酱菜酸辣可口,很是爽脆,苏帘吃得很对胃口。
又过了三五日,苏帘瞧着自己只有那两套男装,女装只有满人的几套旗服,而苏帘打心眼里是更喜欢汉服的,趁着天气晴好,便骑了马进程,问了王嫫,才晓得皇城内的太平街上有个寿隆绣庄,绸缎料子好,量身定做的衣裳手工也好,苏帘便去了。
身为一个女人,天生就对服装有一种来自基因里的痴迷。穿男装纯粹为了方便,苏帘可不喜欢时时刻刻都是这般样子。
不疾不徐而去,约莫快中午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也是苏帘不甚熟悉这个时代的京城,走了不少弯路的缘故。
寿隆绣庄果然热闹非常,出入的都是着绫罗的富贵人,苏帘一下马立刻便用绣庄人员客客气气迎上来。来的人不少,但多半是坐着马车来的,像苏帘这样单骑而来的不多。
一入绣庄大堂,里头成片拜访这色彩艳丽、花样缤纷的料子,绸缎绫罗锦绣绡绮绢纱绉,各种品类,可谓是应有尽有。
负责专门接待苏帘的是个穿着枣红福字纹喜庆衣裳三十来岁的人,约莫是掌柜一类的人物,但绝不是大掌柜。掌柜很是圆胖喜气的模样,说话也十分玲珑:“小公子驾临,是要选料子,还是做衣裳呀?”
苏帘看了看这规模,便晓得在京中只怕也是数得上号的绸缎庄,便笑道:“买料子,也做衣裳。”
见苏帘是真心想来“消费”,胖掌柜很是和气地将苏帘请进二楼的雅间,奉了茶,“小爷看上去有些眼生,可是头一次来鄙庄?”
苏帘抿了一口茶,心中有些发笑,才这么一会儿,称呼上就尊敬了一级,这胖掌柜倒是会看盘下菜的。便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晓得着胖子姓安,是个小掌柜,而后方才引到了料子上去,苏帘只叫他推荐几样时兴的,不说自己的喜好。
安胖子许是看苏帘穿得还算体面,便叫上抱上来比她身上意料略好一些的缎子,一旁笑眯眯介绍道:“这可是上好的浣花缎,瞧着花色,可都是今年最时兴的,颜色也是新鲜得紧!这料子也是极厚实的,做衣裳的面料是顶顶好的!”
苏帘却不是很中意,浣花缎难免有些花俏了,而且摸着手感还凑合,只比宫中的潞绸、彭缎稍微次一些。安胖子极有眼力,立刻又指着旁边小伙计怀里抱着的几匹道:“这是古香缎,瞧着光泽,明镜似的!小爷不妨摸摸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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