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帘一听,立刻斜眼睨向自己儿子,你妹的!!听着就有奸情!!
胤祚顿时涨红了脸,十分恼羞的样子,说话声已经不似方才那样底气十足了:“额娘。儿子、儿子……”
苏帘斜眯的眼睛扔出几只刀子,刮在胤祚那张俊脸上,原来罪魁祸首在这儿呀!你特么的,拉了人家上床,事后居然想不认账?!渣!!欠揍!!欠削!!
胤祚缩了缩脖子,床榻上的阿克占氏这才抹泪道:“是奴才安排浓云也给爷侍寝的。原想着请示过娘娘,就给她的名分……没成想娘娘指了秋妹妹……奴才只想着迟一些,再跟娘娘替她求个名分的,哪里想得到浓云她竟如此要害奴才!”说着,又是泪流哽咽不止。“奴才的孩子——没得冤枉啊!!”
苏帘瞥了一眼地上也哭得涕泗滂沱的浓云,冷冷道:“你最好早早招供了,到底是谁指使!否则你得死,你全家也要陪葬!!”
浓云使劲摇着头,哭得眼睛肿若核桃,更加难看了。
苏帘气得怒火翻腾,当即质问:“你是不想招供?还是不想叫你全家一起死?!”——一个小小陪嫁侍女,苏帘不信她有这般胆子!!若背后无人指使,如何敢谋害皇孙?!她选在天黑时候动手,不就是心存侥幸,觉得谁都看不见,便有机会蒙混过去吗?若非恰巧被从后头赶来的螺玳看见了,保不齐她便逃脱惩处了呢!!
这时候,小凌子禀报说玄烨身边的梁九功传旨来了。
“皇上口谕:宫女浓云着即赐死!另外请娘娘去春晖殿一趟!”梁九功略弓着身子道。
“什么?!”苏帘不由吃了一惊,明摆着浓云背后有指使的人,若她死了,岂非一切线索都断了?!
梁九功忙笑着道:“皇上自有圣断,请娘娘先去春晖殿吧。”说着,便示意了身后的二个太监,太监立刻上前来,一个捂住浓云的嘴巴,另一个便将她拖了下去。
“等等!!”苏帘立刻几个大步上前,“皇上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娘娘,皇上是有苦衷的,您还是不要多问了,还请立刻去春晖殿吧!”梁九功翻来覆去还是这句话。
苏帘愤愤一甩袖子,好啊,她倒是要去问问,他到底是要打什么算盘!
☆、第十一章、帝王的偏心
春晖殿。
苏帘愤愤然大踏步便进了内殿中,见内中并无第三人,便毫不客气地吼道:“玄烨!你到底在包庇谁?!”一路坐着肩舆过来,苏帘也想了很多,玄烨这样迫不及待连夜便赐死了浓云那个丫头,必然是在为指使的人遮掩!
“苏苏……”玄烨目光中含了愧疚之色,“这事……是朕对不住你,但此事只能按下去,若是露出来,便是皇家的丑闻!!是断断不能见光的!”
苏帘咬牙道:“是太子?!”
玄烨目色沉重,不发一言。
“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在三十年的时候就给他生了长子,可惜没多久便夭折了,现在李佳氏已经快八个月的身孕了,我记得没错吧?!”苏帘几乎遏制不住胸腔中的愤怒,“一个长孙之名就那么重要吗?阿克占氏不过才两个月的身孕,是儿是女尚未可知,他用得着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吗?!”
“苏苏!朕知道你生气,朕也十分震怒!可胤礽是太子,是储君!不是朕包庇他,是这种事情,只能按下去,你懂吗?”玄烨的目光是沉痛而哀伤的。
“我不懂?!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当初在承德,大阿哥的侍妾小产了,如今又是胤祚的侧福晋小产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可他真的会知错?真的会悔改吗?!”苏帘的连番质问,叫玄烨无言以对。
怒火攒用的苏帘,早没什么理智可言,声嘶力竭地吼问:“你就不怕他变本加厉!就不怕他所求无度?!今儿想要的只是皇长孙之位,明儿若是他想要你身下的龙椅,莫非你也给他吗?!!”
“放肆!!”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刺激了玄烨的神经,他双眸怒极,已经在隐隐充血,“这话不是你该说的!!”
苏帘被他慑人的目光惊住了。连连后退了两步,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察觉自己气愤之下,竟然说出了那样过火的话。只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收回?就如同阿克占氏腹中的孩子没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她素来是连玄烨的朝政都不过问的,更何况是这样事关皇位的继承?不单单是因为这个时代女子不得干政,更是她不愿因此惹得玄烨忌讳。可是现在,她愤怒之下,失去理智,却说出了最忌讳的话。
深吸了一口气,苏帘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低声道:“夜深了。您请安歇吧。”说罢,扭头便要离去。
玄烨一个箭步上来,便拉住了苏帘的手腕,他踟蹰着,低声道:“朕、朕……朕一时控制不住。不是刻意要冲你发火儿的……”话中隐约有愧疚之意。
苏帘鼻子一酸,眼中顿时便湿润了,哽着声音道:“我不是不能理解你……但是阿克占氏肚子里的孩子,就那么白白没了吗?”——太子是他唯一的嫡子,更是没了生母的孩子,玄烨对他多有宽纵,苏帘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种事情,玄烨能宽恕,她做不到宽恕!!因为太子与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因为那个掉了的孩子是小猴子第一个孩子啊!
“苏苏,朕绝非是要纵容胤礽,只是皇家不能有这种污点。你懂吗?”玄烨哀沉着嗓子,声音亦是无比的沉痛,“那也是朕的孙儿呀,朕焉能不伤心?焉能不愤怒?朕的心情,与你是一般的。”
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苏帘急忙抬一抬下巴,不叫它流出来,声音哽咽如潮:“那就只能这样吗?就只能随便赐死一个替死鬼吗?太子就不必受到任何惩罚吗?”——难道他对太子的宽容,竟是这样丝毫没有底线吗?
“当然不是!”玄烨声音沉重,“现在葛尔丹未灭,前明余孽依旧在,大清的江山才刚刚稳定,现在——不是废黜胤礽的时候!”
苏帘听得心头震惊,玄烨竟然已经有了废太子之心了吗?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念头?!
玄烨声音哀痛:“朕早知,胤礽性情阴戾,不顾手足之情,更心胸狭隘,难听谏言,朕这么多年了,也试图纠正……但是二十余年,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如此,朕除了废了他,还能有第二个办法吗?只是现在,现在绝不是废黜的最佳时机!何况朝中多是儒林迂腐之辈,没有充足的理由,朕如何能废嫡立庶?”
“废嫡立庶?”苏帘为之愕然,立庶?他想要改立谁?!难道他已经有了该立的人选了吗?
“其实——”玄烨声音悠长,他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抚摸过苏帘因急促而来显得有些不整的发髻,“咱们的孩子,朕从未视若庶出。”
苏帘骤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小猴子?!”——未免太儿戏了点吧?
玄烨眼角露出慈和的微笑,若春风,缕缕绵长,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骄傲:“苏苏,咱们的胤祚那样聪明,秉性宽仁,更是能和睦手足的……”
“等等!!”苏帘急忙打断了他的话,“玄烨,小猴子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是聪明,但也仅限在学问上!今儿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怒极之下,却只想着打死那个推了阿克占氏的宫女,却丝毫没想到这背后十有*是有人指使!小猴子,是个极不善城府的人!这样的性子,根本不是和做太子!”——最后这句话,显然是一阵见血了,但是作为亲生额娘,无疑苏帘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人……之一。
“朕知道——”玄烨语气清淡而温和,完全是不以为意的模样,“可是胤祚才十五岁,年纪还小,朕也还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慢慢培养他。”
“额……可是你有问过小猴子,他愿意被你培养吗?”苏帘问。
玄烨愣了愣神,随机撇嘴道:“这是什么话?朕对他寄予厚望,那个做儿子的,不希望如此?!”
他那副想当然的封建家长作风,还真有够叫苏帘无语的。玄烨又笑着道:“这事儿,你就不必多操心了,朕自会对胤祚多加栽培,城府和御下的手段,朕自然会潜移默化地教导,只不过朕这个想法,暂时还没告诉他,你也不要对胤祚或者旁人泄了底。”
“玄烨!”苏帘不满地皱了皱眉,“可我觉得小猴子志不在此……”
玄烨却挑了挑眉:“那是他还小,等再大些,分了府,当了差,就会有所改变。”
“可是你说的那种‘改变’,扪心自问:你会喜欢吗?”苏帘直问道。
玄烨为之一愣。
苏帘凝视这他的眼睛:“你会喜欢自己儿子觊觎储君之位吗?!”
“朕既然有此心,又怎么能算是‘觊觎’呢?”玄烨语气淡淡,丝毫不以为怒。
“额……”——还真是有够偏心的,若是这种心思换在旁的儿子身上,只怕玄烨就不会是这种态度了,苏帘忙正了神色道:“觊觎储君之位若不算什么……可更进一步,便是觊觎你的皇位了!”
玄烨立刻凝了额头,他郑重道:“苏苏,胤祚素来孝悌醇厚,不会如此。”
“玄烨——”苏帘认真地道,“人心,是最难预测的东西。更何况,你要拿权位来诱惑他,便保不齐他会对权位生出更强烈的*——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玄烨忙笑道:“朕保证,不会如此的!”
“我不愿意去赌这种可能性!!”苏帘言辞铮铮道,“我不愿意小猴子和搀和进储位的争夺中,若是真为那个位子而眼红,早晚……慢慢,心也变黑了,父子之情也会消磨没了。”
“苏苏——”
“玄烨!你听我说下去!”苏帘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你也是男人,你也应该明白,权利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多么大的诱惑!就如太子,他小的时候,只不过有些淘气而已,你也极疼爱他。可是如今呢?你们之间的父子之情,还剩下几分?我不愿意小猴子去重蹈别人覆辙!权利这种东西太可怕了,尤其是皇家的权利,所以我从不去沾染,因为我害怕,怕沾染了,咱们之间感情就没了!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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