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看着妍禧,叹了一口气道:“朕这一生只见过佛图澄跟六个人合什行礼!”
“喔?才六个人呀?”妍禧心道这大臭和尚真会装模作样,她继续问道,“请教皇上是哪六个?”
“先帝、我的祖母太皇太后、朕、天王石虎,还有当今太后,然后……就是你了,小喜子!”文帝缓缓数来,佛图澄合什行礼的人,都有贵重的身份,而向小喜子行礼,一定在暗示着:小喜子将来一定有个贵重无比的身份,除了皇后,还有更贵重的身份么?
小喜子,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朕的皇后!文帝目光似水,柔柔地抚摸着妍禧。
“天师,石虎只见过你给六个人行过合什礼,一个是我,先帝、养育我的太皇太后,当今皇上和太后,再一个就那个小侍内,他只是一个小侍内,这是为何?”
“阿弥托佛,诚于身,忠于心。贵也重也!”佛图澄又说了相同一句话,垂头闭目不语,过了良久又冒了一句,“齐王府,你不要去!切记!切记!”
石虎方想起尼姑庵的尼姑被掳去奸淫后切成肉块之事,正想问为何不能去齐王府,佛图澄一摆手道:“老纳身子不适,回禅院休息,你等不要送了!”
说罢一挥手,雕辇就自顾自去了,石虎侧头想了想,问石宣道:“你说:天师是叫某不要去齐王府教训石邃,到底是希望我去,还是不希望我去!”
石宣看看左右,谨慎地说:“父亲今日操劳了,齐王府……便不要去了罢。”
“闵儿,你怎么看天师的意思?”石虎转向石闵问道。
石闵恭身道:“邃哥哥是天王世子,身份贵重,杀尼姑是小事,不用劳烦亚父您亲自去一趟,只需把邃哥哥叫到天王府里教训几句就好了!”
石虎甚满意,虽然口口声声要杀了那逆子,但那是宠大的儿子,尼姑嘛,少了几个就几个,算了,不过逆子要教训,因为要向天师有个交待,他点点头,叫来一个仆从,吩咐他去齐王府把石邃叫到天王府里来问话。
一行人到了天王府,郑王后迎上来,给石虎更衣,石虎看她目光躲闪,神情不安,“哼“了一声,怒道:“我昨日便叫你管教好你的儿子,你是怎么管儿子的?连佛门弟子也敢动,天师动怒,连天都不饶他,我还指着借天师吉言当皇帝呢,他这不成器的,是不要命了?”
郑王后正拿了一虎头方尊斟酒献给石虎,闻言手一抖,虎头方尊跌在地上,石虎一把抓住她的手,冷笑道:“你在发抖?你在害怕?某是要杀你儿子,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又不是杀你!你害怕甚么?”
正问答间,遣出去的仆从回来报道:“王爷,世子病了,卧床休养不能走动,叫奴才向王爷告假,说不能到天王府来!改天再来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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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章起,开始有些血和腥喔,亲,你顶得住吗?那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滴
第一百六十八章 首级
(此章胆小勿看)
石虎一听,把手上的方尊用力掷到地上,怒喝道:“病了?石邃病了?病得真是时候,早就告诉他人肉是酸的,不能吃,不能吃,他就是不听!去他娘的!把别人的姬妾吃了就算了,还吃佛门弟子的肉,吃了佛门弟子的肉能不生病么?”
郑王后听石虎震怒,腿一软泥一样摊倒在地,彭城王石遵忙上前去扶起母亲。
石虎转头瞪着环眼看石遵,“哼”了一声道:“遵儿,你好呀你,是你给石邃报的信罢?好好好,你们亲兄弟真是情深义重,我便派你去看看你大哥,看他病得怎么样!如何呀?”
郑王后死死抓住石遵的手不放,喘着气道:“天王,天王……不要叫遵儿去,臣妾今日身子不舒服,头晕目眩不得力,叫遵儿看着我!”
“喔,你哪里不舒服?你养的好儿子,得的是心病罢?”正说着,他的目光一转,看见他的一位平日最爱宠的姬妾在偏门处探出个头来,一双眼睛顾盼生辉,他向那姬妾招招手,那姬妾袅袅地进了厅堂来,她戴着顶漆纱笼冠,身上穿着尚书令的朝服,然她体态丰媚,一件紫色朝服被她穿得紧绷绷的,行走起来但见上围处波涛汹湧,柔媚到了极点,石宣直了眼睛盯着她看,忍不住咽下口水。
石虎把姬妾揽在怀里,转头又对郑王后说:“唉,你养的那个儿子,某还不晓得他,让仆从叫他,他自然推说是生病了,就算石遵去了也没有用,不如叫个美人儿去,他的病肯定会好,尚书。我的乖乖心肝儿,某就劳烦你了,你到世子的齐王府去,世子病了。你代我去探探病,表达我这个当父亲的一片爱子之心!”
石虎叫那姬妾做“尚书”是有缘故的,石虎想当皇帝想到心发恨,恨了许久又不可得,便把家里上百个姬妾都封了一品、二品、三品……的官号,什么丞相、少卿、太府、尚书之类的,平日闲着没事就在天王府里玩当皇帝的把戏,好似小孩儿玩过家家一样,正儿八经地上早朝议事,议议哪位朝官的妆容化得精致好看。哪位朝官的腰更软更细,哪位的声音喊春儿的时候叫得最好听最*……
这位女尚书身子最是丰美富媚,因而石虎最为喜欢她,石邃常来天王府向石虎请安,看见了尚书便走不动。在没人的时候少不得也会逗弄调戏一下,那女尚书仗着石虎爱宠,与石邃眉来眼去也是有的,石虎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姬妾如衣服,这件合意了用一用,不合意的扔给谁都行。天王府的姬妾那么多,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谁知那女尚书一听石虎叫她去齐王府探望石邃,吓得花容失色,忙跪地大喊:“皇上,皇上饶命呀,奴婢我不去太子那里!”
这女尚书一急。便把平日与石虎玩皇帝游戏时的称呼用上了,反正石虎想当皇帝,路人皆知,平日若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喊他,石虎定是“龙”心大悦。赏赐一定是少不了的。
但这一次,女尚书计算错了,石虎沉下脸来“哼”了一声道:“什么?齐王石邃都当上太子了?某怎么不知道?这是谁封的?是你封的?尚书,你好大的胆!”
那女尚书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她喊道:“王爷,奴婢错了,奴婢不去齐王府,王爷不如杀了奴婢,奴婢还能得个全尸!奴婢不能像王后派去的……”
她说了一半停住,畏惧地看着郑王后,郑王后低着头,石虎一下明白了,转头看郑王后,问:“王后派了谁去齐王府?”
郑王后只得跪下说:“臣妾派了个石邃的阿母去劝石邃。”石邃的阿母就是石邃的乳母。
“邃阿母呢,邃阿母现在在哪里?”石虎的环眼瞪起来!他的脸庞大得像木盆,面上髯须浓密,发怒的时候一根根竖起,极可怕。
女尚书说:“邃阿母叫齐王杀了,还被砍成了五大块送回来,王爷呀,血肉糊涂呀,太可怕了,那是齐王的乳母呀!齐王大概是疯了!”
石宣看尚身浑身发抖,整个胸脯都在朝服里颤巍巍地,怜悯之心大起,忙说:“父亲,便不叫这位尚书去了,大哥连自己的阿母都杀,只怕也会杀了她的。”
石虎拿眼睛掠了一下石宣,目光凛冽冰冷,石宣吓得低头不敢再看石虎,石虎转头问石闵:“闵呀,今日叫你看见家丑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丢人呀,闵呀,这等事情,你说说怎么办才好?”
石闵恭身道:“请不来齐王问话,可叫传齐王府里的宫臣这来问问!”
石虎一想不错,点点头道:“来人,叫齐王府里的中庶子李颜到天王府来问话,你!”石虎一手指着女尚书说,“还劳请尚书到齐王府去,你是某派去了,某叫你带上我的宝剑,那小子识得,见剑如见我,他定不会伤你,你代我问他几句话,问他是要自己了断呢,还是叫老子给他了断?”
女尚书面如土色,去是个死,不去也是个死,也许去了会有转圜的余地,毕竟石邃平日也是垂涎于自己的,说不定会放过她也不一定,她拿了宝剑,领了四个仆从前去齐王府。
又等了一会了,齐王府的宫臣中庶子李颜到了,他一来到石虎的跟前,跪下来嚎啕大哭起来道:“请王爷杀了我,身为中庶子,没有好好劝谏世子,至使世子犯了大错!”
“世子犯什么大错了?”石虎漫不经心地拿起眼着的虎头方尊,一双环眼瞪着李颜。
“没……都是李颜的错,一错在世子喝酒失德,玩弄女尼,李颜不及劝阻,枉为人臣。二是世子对李颜说:‘父亲的心志难以满足,我想做匈奴冒顿那样的事情,你们跟我干吗?’李颜怕死,不敢劝世子,故酿成今日之大错。”
冒顿是汉时期的匈奴单于,曾训练死士杀死自己的父皇头曼单于而自立为皇!
石邃玩弄女尼,再大的错也不大,然石邃心里有了杀父的意思,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石虎一听,大喝一声,抽出随身带的宝剑,向李颜刺去,一剑当胸,李颜立即毕命,石虎不解气,又上前刺了几个窟窿,大声说:“无耻小人,平日就教唆世子反我,我岂能上当,石邃都是受了你们这些奸人的蒙蔽,才犯下糊涂,前朝司马氏父子因兄弟自相残杀,所以先帝才有机会得了皇位,某还未当皇帝,岂能受你们挑唆,杀自己儿子的道理呢?”
李颜流血满地,奴仆们战战兢兢上前来把他的尸体抬下去,把鲜血都拭擦干净,石虎挺着身子坐着,不知道他想什么,众人也不敢动。
正安静间,被派着跟女尚书一起去齐王府部话的四个男仆回来,呜呜咽咽的,其中一个手上拿着个托盘,上面蒙了块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石虎瞪眼问:“我的尚书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其中三个男仆作呕起来,有个还拼命挖自己的喉咙,拿托盘的那个仆人大哭起来,把托盘放在地上,布巾取下来,那托盘上赫然是个人头,众人大惊失色,连这样石闵上过战场,杀人无数的,猛然间看到到一张苍白死暮的脸,也不禁吓了一跳,石虎的十六岁的小儿子石世吓得抱头蹲下身子不敢看,只见托盘上的首级披着浓密的头发,还隐约看得出是女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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