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石闵吃了一惊,刘战一直跟着他,有万夫莫开的大将气势,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竟然一个小小县城守不住,还受了重伤!
“王远征呢?刘战在范阳,他在渔阳,两座县城距离并不远,王远征怎么不援助?”石闵喝问!
王远征在本文的第十四章时已是初露头角,后来还显示了他的指挥天才,世间如他一般有勇有谋的大将已不多见,现在是石闵帐下排名第一的大将,只要他在,石闵便可以放心地在邺城与北地之间来去自如!
“王远征将军自顾不暇,他所守的范阳城也岌岌可危!正是王远征将军派我来寻大将军的!”冉征答道。
王远征都遇到对手了?他可是从来没遇过对手的!前面丢失幽州,完全是出于大局着想,他的这支汉人队伍,不想被派来收编的石遵吞了,假借燕人的手示弱,丢失了幽州,刘战与王远征分别驻守在渔阳、范阳,只等时机一成熟,就把幽州抢回来。没料到的是这两位石闵手下一等一的大将,居然输了。
“敌军主帅是谁?”石闵冷静下来,问道。
“听说是,燕国的王子!”冉征答道。
“慕容儁?”石闵皱眉思索着,燕国文明帝慕容皝第二个儿子,听说长于计谋,果然是挺利害的。
石闵对徐成森说:“事有紧急,你令人把绿戟叫过来,咱们准备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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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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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森应了一声,石闵拔足向山腰跑去,边跑边发令:“周进、全利你们去把精兵营集中过来,全财,你就守着此处不动!”
石闵一口气跑上了山腰,看见妍禧亭亭玉立站在湖边整理一头浓黑的发,他的心一痛,缓缓走过去,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雪白修长的颈脖上,妍禧的长颈子散出一股幽香,沁人心脾,叫人沉醉。
“闵哥哥,是幽州那边出事了么?”妍禧问,她自小善察颜色,如今与石闵心意相通,更能看懂石闵的神情和那紧紧拥抱的意思,那是难以说出口的道别。
“猫儿,我把你带到幽州,可好?”石闵低声在她耳问,此时他的心似被掰成两半,原先他是一心一意带着她去幽州的,惟恐她离开自己半步。但经昨天一场夺马大战,他亲见妍禧不要命的劲儿和胆大妄为、自作主张的性情,他便怕了,在那样的战场上,妍禧身上看不见的一股干劲会调动起来,刘战已是生死不明了,他不能再带着她到战场冒险。
把妍禧留在此地,那如仙境一样的谷地会安全一些,但离别与思念会把他折磨死的。
“甚好,我随你去!”妍禧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应得太快了,石闵反倒下定决心了,他低头看妍禧说:“算了,此地还少了个山大王,猫儿在这里看好闵哥哥的后院,哥哥会常常过来瞧你的,你记住了,不要做险事。只专心等我!”
妍禧久久不作声,眼圈突然一红,呜咽出声:“闵哥哥,小喜儿会记挂着你的!你……”
石闵心一酸,这是妍禧第一次向自己表达她的情感。然而他却要走了,离别苦,走吧,把一片江山拿回来,再跟她长相厮守。
石闵狠狠的在妍禧唇上亲了一口,说:“记住。除了训练新兵,还要好好休养生息,叫女人们多生孩子,那是根本!”说罢紧紧一抱,松开她往山下跑。
他跑得飞快。妍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她低头拿头巾把浓发包好,站直身子,目光深邃起来。
石闵跑下山去,绿戟正好被徐成森带过来,石闵简单地说了一句:“刘战伤了,你跟我去北地!”
说罢,看看集合起来的精兵。留下一部分老成稳当的,交待说由他们训练新兵营,叫周进带着八千人先出发了。他看看徐成森说:“成森,你腿脚不便,留下来……禧大王拜托你了,她爱做险事,你要拦着,勿使她鲁莽!”
成森应了一声。石闵哪里不知道,他的猫儿谁可以拦得住?
绿戟看这种情形。知道妍禧不会跟着石闵去了,就回身对依柳说:“依柳。你留下来好好照顾禧大王!”
依柳点点头。
队伍开始出发,石闵抬头,妍禧正站在山腰处看着,她恢复了男装,石闵挥挥手,妍禧也挥挥手,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妍禧背过身子,一段飘飘缈纱的歌声传来,好似很远很远,但那歌声调子又轻快又活泼,众人侧耳倾听,却听不清歌词,只有石闵听懂了,那歌词是这样的: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快去快回!快去快回!狂徒……
马骑跑动,扬起风尘,很快没有了影子。狂徒,快去快回,快去快回……这声音一直缭绕在石闵的耳边……久久不散……
是,狂徒便是涉水跋山,也要快快回来的,魂在这里了。
花开两朵,先说说石闵这一边吧,石闵骑着大黑马先行,一路狂奔,半日便到了渔阳,渔阳县城已被夺去,所有十几万人在渔阳县城附近休整,将士们灰头灰脸,没精打采的,石闵一路行去,打量兵士们的神情,直奔大营帐中,一边听刘战的副将刘和的报告。
原来渔阳县城营里遭遇的一场突袭是在半夜三更时分,县城营大门不知怎么就打开了,各主营不知怎么地就着了火,各营兵士惊慌失措,校尉们竟控制不住。
刘战听到喧杂呼喝之声,走出大帐观察了一阵,未见多少敌人,倒是惊慌沓乱出自本营的人,便派亲兵骑马到各营喝止,但这些亲兵们俱不知被哪里射出来的箭击杀了,各营仍是凌乱的,吵吵嚷嚷,自己践踏就死伤不少。
不久,就各军营的一部分校尉便领着各自的营兵奔出渔阳大营,逃到城外去,未与一个敌军见面,便如此自乱阵乱,刘战气极败坏,亲自出动,抓住一个校尉问方知自己的亲兵竟被射死,有人冒充亲兵传他的话说要撤出大营!
刘战气得哇哇直叫,他跳上马想自己去巡看传令,副将刘和要去拦,却哪里拦得住?
刘战在马上才跑了几步,一阵箭雨就迎面而来,刘战拔剑截下十几支,但黑暗之中不知哪里又横穿出来一只箭,正正射中刘战的左边肩膀,刘战大叫一声跌下马去!
刘和指挥营兵们把刘战抢回大帐,刘战的半边肩膀全肿起来,拔出箭来全是黑血,方知箭里有毒!
刘战嘱咐刘和不能把他中箭的消息透露出去,但是话没交待完,就有将尉进来说:“刘将军,你中箭伤了?”
刘战一看,也是石闵从府里带出来的将尉陈店,他额头冒着冷汗,问:“陈店,你不是守在北营,如何知道我中箭了?”
陈店查看刘战的伤势,一边说说:“营中一起骚乱,便听到兵士们在呼喊:敌军借袭,刘战将军中箭,命我等要撤出渔阳!然我感觉事有蹊跷,便赶过来看看!果然,将军中箭了!”
刘战听毕,大叫一声:“哎呀!中计了!”他吃力地指指陈店道,“你指挥……撤!向王远征……”
话未说完,便晕死过去!陈店接了主将刘战的命,叫营兵暗暗去传命,还算有条不紊地撤离出渔阳县城,总体损失不大,王远征那里一得到消便派十五万兵来救,结果中途遭了伏击,敌军早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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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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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范阳县城也被包围了!王远征的军营受到同样的偷袭,不过范阳城的兵都是些石闵亲自训练的兵,所有营兵都保持冷静,遇火不惊,听到鼓嘈不乱,将尉们更是沉着冷静,很快揪出各营虚喊鼓嘈的人,但是城里的粮草被烧了大半,被派出去救援的十几万兵力中途又被截成两半,剩下十几万人在范阳,然后是范阳县城被层层包围了!
石闵坐在大帐,一边探视刘战的伤势,一边听刘和把话说完,略沉思片刻,他指了指一位立着的将尉说:“你就是陈店?你去,集中所有的营兵,一个都不能少,叫我领来的精兵看着,叫各营校尉清点人数!把三年兵,两年兵,还有一年兵挑出来!最后把近三个月投奔的新兵另挑出来。”
陈店拱手领命要出去,想想又回身问:“大将军此做法是在挑出营中细作?”
石闵反问他:“你看呢?”
陈店迟疑了一下说:“如此,请问大将军所挑出的新兵都算是细作了?”
石闵近前看刘战的伤,抽空点了点头。
陈店仍没有走开说:“大将军,请你细思,并非所有新兵都是细作!”
“你有更好的法子么?”石闵的目光从刘战的身上移到陈店的身上,目光冷冽,如两把刀子。
“我的法子需要时间!”陈店道,垂头又补了一句,“的确,我的法子并不能清除所有的细作!”
石闵手一挥。“没有时间了!时间拖延得愈久,伤亡更重!小子,战争没有妇人之仁!连你们的主将都受了伤!你不狠,敌军连骨头一起吃掉你!”
陈店钻出大帐,石闵对侍立在一旁的营医说:“刘将军的毒未放完罢?怎么唇色灰黑?肩膀上的肉也呈黑色?”
营医忙说:“”放了大部分毒血。然箭伤在左肩偏下,若是再向下放血,恐伤及内脏!
“不把毒血放完清干净,就不伤及内脏么?”
“也会!只是时日问题!”营医老实说。
“只怕伤得更多罢?放毒血要放彻底,就如斩细作要斩草要除根一样!”石闵的脸绷成一把弓弩。
营医取出刀械用具,立着迟迟不敢下手。石闵夺过来说:“我来罢!”
“爷,还是我来罢!”是绿戟清亮的声音,她乘坐的是马车,所以迟了一些,进来听到石闵与营医的对话。她接过话说。
石闵摆摆手说:“此非易事,还是我来罢!”
绿戟说:“我知道有一种放血的法子,不会伤及内脏!”
石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说:“此法会伤身,只怕……”
“爷,我只悔当初对刘战过于冷淡,是我欠了他的。让我好好待他一次,让他欠了我,以后才记得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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