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应下你了,你只管说是哪两条?”文帝无限爱溺。这会子如获至宝,叫他应什么都成。
妍禧肃容道:“第一条,皇上须得跟奴才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不得近身。若奴才与皇上亲近太甚,定会被太后认定为妖 孽,奴才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妍禧仍是清白处子之身,于男女之事还将懂未懂,对皇帝跟内侍之事更是一头雾水,然她本能地以为,近身亲近。就如石闵待她,是欺辱,是妖 孽所为。故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文帝听闻要跟妍禧保持三步的距离,登时泄气了,他道:“你……我夜里怕黑,须得有人陪寝!”
妍禧马上道:“奴才说的第二条就是这个,皇上须得每夜召见并宠 幸一位妃子,早生王子,以定立储之大事!”
要说妍禧心中有多大的谋略,那是假的,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完全遵从着最轻捷的活命方式,依靠本能地活着,她之所以跟文帝约法这两点,缘于认识这两点都是致命的。皇上太过宠 爱她,她得死,皇帝没有子嗣,整个后宫和朝廷都不得安宁,基于这两点的认识,她一血见针地提出这两条!
听说第二条是要宠 幸嫔妃,文帝的反应激烈了,他板着脸道:“朕要召 幸哪一位,是朕说了算,我便是要宠 幸于你,你又待如何?”
妍禧福了一福,淡然道:“那就请皇上赐奴才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一把长剑,奴才就算是死,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是小小的狡黠,妍禧早就摸准,皇帝舍不得她死,舍不得,是她掌握的利器,就算是石闵那样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也会败在这个“舍不得”这三个字上面来。
果然,文帝软下来了,无奈叹道:“我不喜欢妃子们,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你叫我如何宠之幸之?”
“皇上,奴才问你一个问题,皇上喜欢上朝么?喜欢跟天王那班群臣周旋么?”
文帝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那皇上为何绝食三日,身子虚弱仍坚持上朝,仍要应对天王他们?”妍禧又问。
“只因那是先帝传下来的基业,先帝打下江山不容易,朕不敢怠慢不理朝政!”文帝又叹道。
“皇上说的是,先帝传下来的基业你不敢怠慢了,你就敢怠慢你这副身子?怠慢子嗣传承?这份基业等着你生下太子能继承下去,你不宠 幸妃子,怎么会有太子?皇上岂不是要把基业白白拱手给了他人了吗?”妍禧说得头头是道,世事的参悟,只须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便知道问题的根源,这是妍禧的聪慧!
文帝目注妍禧,心内雪亮,这是他命中的福星,他原来宠 爱的四个侍内,每日争风吃醋,不喜欢他召 幸嫔妃们,常常说嫔妃的身子是臭的,他为了不负自己当年许的愿,真的没有召 幸过她来。现在看来是错了,他们四个只想得到皇帝的宠 爱,从没有想过皇帝身上担负的重任,就是家国的传承,文帝的心里,对妍禧又多了一层敬意。
文帝跨前一步,又想拉住妍禧的手,叹道:“小喜儿见过女人的身子么?你说,她们的身子是不是臭的?”
妍禧本能地后退一步,以手护在胸前,又觉得不妥,忙松开手道:“皇上,奴才是一名阉人,无根无尘,怎么会见过女人的身子,但是嫔妃们身姿婀娜,眉目清秀,肤色雪白,怎么会身子是臭的,若是臭的,太后如何会选给皇上当妃子?”
文帝看妍禧一张雪白的脸,别一边脸上的黯沉在渐渐消失,一张脸别提多生动了,他道:“若嫔妃有小喜儿一半的动人模样,朕就勉为其难罢!”
妍禧喜道:“皇上这是答应了?好,我这就叫人传太医,看看皇上身子如何,你三日未进尽食,恐伤了元气,待将养好了,使可以上朝,也可以召 幸妃子们了。”
文帝道:“不用传那些又酸又腐的太医们,你不是会把脉么,你把把就可以了?”
妍禧道:“皇帝难道忘记第一条了,皇上不想要奴才的命,就要与奴才保持三步远的距离。”
文帝笑骂道:“这个狠心的!惹急了,我便先要了你的命!”
妍禧笑着紧跑了几步,叫来个宫女传太医。太医过来探了脉,嘱咐调补身子,只需歇息两三日便可以上朝了。
太医走后,妍禧笑道:“这两三日,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召你的那些嫔妃来,有空儿跟她们说说笑笑的,瞧瞧喜欢哪一个,便请她陪寝。”
文帝咬牙上前道:“这狠心的,我对她们……”
妍禧嘻笑着跑走,叫宫女们把皇帝的七个嫔妃一一叫到徵文殿中。其中那日瓜子脸蛋,修长身材的陈贵嫔为最大,那日打了作司一巴掌的就是她,余下还有淑媛、淑仪、淑容、修华、修仪、修容为六嫔。
妍禧细看这七人,个个俱眉清目秀,有的温婉动人,有的活泼清新,各有所长,这七位嫔妃只在过大的年节之时才聚在一起,见过皇帝面,都离得远,有的嫁到皇室已三四年,都没跟皇上说过一句话。
妍禧待她们都到齐,命宫女给她们让了座,团团围坐好,妍禧自己不出头,只叫一个伶俐的宫女传她的话,她先把话传给皇帝,让皇帝授权她今日全权做主,皇帝见她神神秘秘的,心情大快,也便由得她,看她玩些什么花招。
妍禧把要游戏的内容告知那位叫拢春的宫女,拢春原是太后宫里的,见过世面,倒也大方,她笑道:“各位娘娘,皇上说今儿高兴,特地把各位娘娘从各宫院请了来,娘娘们不必拘谨,只是做做游戏乐和乐和。”
各嫔妃们在宫里长日寂寂,皇帝又不召 幸,连天颜都不得见,这会听皇帝说要一起游戏,相互看看,眉眼里透着喜气,她们都还是十多岁的姑娘,虽然贵为嫔妃,但天性使然,哪有不爱玩的,一高兴,脸庞便生动起来。文帝原是坐在榻上,看看各位嫔妃,不似以前所见呆头愣脸,还真的各有各的可爱之处,可见以前自己真是一叶障目,见识少了。
他回过身来,向着妍禧微微颔首,夸奖她的独到心机。
拢春把游戏给各位嫔妃说了一遍:“各位娘娘,咱们玩的这个游戏呢,叫射覆,”即又有一位宫女走上前来,手上拿了一个大肚子的瓯,口颈小,只容一人的手伸进伸出,拢春继续说,“各位娘娘等会依次在瓯里面放入一个物件,让旁边的娘娘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猜中的娘娘是胜利者,再放一件物品放在瓯里面,然后叫皇上猜猜里面是什么东西,皇上若猜中了,便是送给皇上的见面礼,皇上也要送一件见面礼给这位娘娘,皇上最先猜中的,今晚陪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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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修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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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寝?从七位嫔妃里挑一个来陪寝?
文帝一愣,回头看立在侧边的妍禧,她站在四步之外,刻意跟皇帝保持着遥远的距离,表明她置身事外的回避态度,她昭然若揭,是想告诉众人,她与这场关于宠 幸、陪寝的游戏完全没有关系。
岂能如了他的意?文帝本自就是个痴人,这回还不痴得彻底了?文帝向拢春招招手,拢春上前来,文帝低声说:“谁说要她们陪寝来着?”
拢春也低声说:“方才皇帝授意喜大人,说要喜大人全权安排今日之事,喜大人说:皇上一言,四匹马也追不回来。”
文帝心内有些恨意,回头瞪了妍禧一眼,妍禧低头只作没瞧见。
文帝突尔笑起来,挥挥手道:“罢了,继续吧!”虽说陪寝之事来得太突然,但如此游戏,还真是开了眼界,即是要玩儿,便陪着这些嫔妃玩得尽兴些,不辜负了小喜儿一番美意才好。
文帝侧身过去,尽力伸长脖子,低声道:“小喜子,我便如了你的意!”
妍禧一怔,抬头看文帝,文帝向她眨眨眼睛,脸上掠过一丝笑。
拢春一挥手,从门外鱼贯而入七位宫人,手上拿着大肚子的瓯瓶来到众妃嫔的身边,众位妃嫔相视一笑,暗暗思忖着要把什么东西放进瓯瓶里。
众人正费思量之间,一圆脸妃嫔突然从中跑了出来,两只手相互把握着,她跑到案桌上瞅了一阵,又慌慌张张跑回来,两只眼睛向四下张望着,原来这个偏殿有好些宫女。但都抽出来做捧瓯瓶了,只剩下一个主持游戏的宫女拢春,还有站在皇帝身后的假宦人妍禧。
妍禧看她慌了神的样子。知道她要找宫人帮忙,她走过去。向那嫔妃福了福,低声问:“娘娘是要找什么?”
那嫔妃低声道:“小公公,我忘记带帕子了,这殿里可有剪子没有?”
妍禧会意一笑,看她着一件水红色的衫子,底下是嫩黄色罗裙,一张圆脸红扑扑的极可爱。大概跟自己一般年龄,她暗暗点点头,皇帝的寝殿里岂能配剪子这样危险的东西?这些东西宫女作作女红的时候倒是有的。
妍禧道:“娘娘莫慌,你在这里等着。”说罢走出寝殿。叫门外一宫女找来剪子,她带那嫔妃到案桌一边去,把剪子悄悄递过去,那圆脸嫔妃矮下身子,掀开自己的衫子要剪。瞧见妍禧在看她,脸一红,低声道:“小……公公,你回转身去,我要剪……”
妍禧笑了。低声道:“娘娘要剪,也不能剪了衫子,别的娘娘一看,你的衫子破了个洞,自然猜出你是剪了衫子,你要便剪里面的小衣。
那嫔妃恍然,瞪着一张圆眼忙道:“小公公,谢谢你……”说罢蹲下身子,妍禧背过身子替她挡了视线。却正看见皇帝探着头看向她这边,饶有趣味的样子,妍禧忙避开他的目光,这时那嫔妃已站起身子,手上拿了一物,又把剪子暗暗递给妍禧,低声道:“谢谢小公公!”
跟着来的宫女身捧着瓯瓶,问道:“修容娘娘,你可备好了?别的娘娘都备好了,单等你一人呢?”
修容一看,果然那六个早就把东西放好进瓯瓶里,都齐齐地看着自己,修容脸一红,忙把手里剪下的布片放进瓯瓶里,双颊红云飞飞,尴尬地回到人群里站好。修长身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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