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卡拉汉将军走进以色列军前线总部时,本能的军人嗅觉使他觉察到了某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更令他吃惊的是,以军总参谋长埃坦将军居然正在这里!一个可怕的字眼立刻闪现在他的脑中——战争!他问埃坦:“你来这儿干什么?”
埃坦冷峻地宣布:“再过28 分钟,以色列国防军将进入黎巴嫩。” 卡拉汉心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他脸色发白,高声地说:“我是联合国军的司令官,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做!”
埃坦冷笑道:“我们以色列人做事,从不需要任何人批准!”
无可奈何的卡拉汉将军,垂头丧气地站在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的哨所外,望着以色列军队潮水般地向北涌去。他低估了沙龙组织和隐蔽部队的能力,沙龙早就在以、黎边境的加利利群山中集结了大量军队,保密工作极为出色。此刻,装甲车、卡车、坦克、半履带运兵车、通信车、补给车、救护车和射程达130 公里的自行火炮,源源不断地驶进黎巴嫩。从早到晚,整整一天还没过完。沙龙坐在草绿色的敞篷吉普车上,风驰电掣般向北飞奔,沿途不断受到以色列士兵的欢呼。中午,他同士兵们一块吃饭,饭后登车,他挥动着胳膊号召:“士兵们,我只给你们下一道命令,至高无上的命令:进攻!”
坦克部队的前锋到达列坦尼河时,渡口上一座哨所里的巴解战士未经战斗就撤走了,留在桌上的咖啡还是温热的。
以色列军队正在实现沙龙多年来的作战构想,兵分三路,齐头并进,在最短的时间内包围贝鲁特。以军左路军从西部侵入黎巴嫩,攻占沿海港口城市,切断巴解组织的海上补给线;中路军从加利利地区向北宜取黎巴嫩重镇哈斯贝亚和列坦尼河的贝特丁,右路军开辟东部战线,目的是肃清黎巴嫩南部一个方圆140 里的“法塔赫地带”,因为巴解组织最活跃的战斗部队“法塔赫”常在这一带出没。
巴解组织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沙龙却胸有成竹,他向部队发出的命令是:能攻克的据点,迅速攻克;一时不能攻克的,只派少数精兵予以牵制和包围,大队人马绝不纠缠,继续快速向最终目标前进;待整个作战构思完成后,再腾出手来收拾这些孤立的据点。这种战术使以色列军队赢得了现代化战争中最宝贵的因素——时间。
而巴解组织精心修筑以对付敌人进攻的堡垒,在敌人不来进攻时便失去了意义;随着腹地的陷落、后方的丧失和补给的中断,据守堡垒的军心大受影响,许多堡垒不攻自破。
战争开始两个月以后,巴解组织在黎巴嫩南部的主要基地相继失陷,刚建立不久的一支坦克部队被全部歼灭,成千上万吨储备的武器弹药落到了以色列入手中,3 千名战士英勇牺牲,6 千名被俘,大批巴勒斯坦解放战士不得不转入地下活动。
8 月14 日,以色列军队到达贝鲁特,完成了对巴解组织总部和剩余的巴解主力的包围。激战的硝烟尚未散去,沙龙已经出现在战场上。他还派人请来了以色列总理贝京。沙龙站在曾经是巴解组织重要基地的波福特古堡的最高处,昂首回顾,脸上出现了征服者的微笑。一位军官来向沙龙报告:“我们已经完成了对贝鲁特的包围。巴解组织总部和他们的头目都在包围圈中,现已基明的有阿拉法特、阿布·伊亚德、哈立德、哈桑、阿布·马威。。”
沙龙兴奋地一击掌,叫道:“干得漂亮!”
以色列军向贝鲁特西区发动了进攻。炮弹和空气磨擦发出嗞嗞的怪叫声,从人们的头顶掠过,成为一阵阵弹雨,不停地向贝鲁特西区倾泻。飞机在空中盘旋、扫射、投弹。有着3000 年悠久历史的古城,在战火的蹂躏下变得惨不忍睹。但是巴解组织并没有屈服。巴解组织执委会主席阿拉法特向他的战士们、也向全世界宣布:“我们将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巴解组织一位高级军事指挥员断然拒绝了沙龙叫巴解战士放下武器投降的要求,坚定地说:“你们或者看见我的尸体,或者看见我继续战斗!”
贝鲁特西区完全被硝烟和火光笼罩了。枪声、炮声、坦克的隆隆声、飞机的呼啸声、大楼坍塌的轰鸣声,交织或一支悲壮的战争交响乐。最激烈的战斗是在烈士广场上展开的,战争把白天变成了黑夜。广场上为纪念黎巴嫩民族革命英雄而铸造的11 座烈士雕像,被炸得身断肢残,再次成为“烈士”; 广场四周的建筑物已被夷为平地,断壁残垣中随他可见鲜血和尸体。巴解战士面对数倍于己的强大敌人,死战不退。一个巴解战士在抱着燃烧弹扑向敌人坦克时高呼:“同志们,去死吧!光荣地去死吧,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几乎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据点、每一幢房屋,都留下了巴解战士浴血奋战的故事。
以色列的坦克隆隆地驶进贝鲁特苏克区,准备向巴解组织总部后侧迂回包抄。在一条大街的拐弯处,只见左边一间小屋门前火光一闪,领头的坦克一声轰响,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后面的坦克不得不暂停前进。恰在此时,那间小屋门前又是火光一闪,第二辆坦克猛地一颤,履带哗哗地散开了。以色列士兵惊慌地乱叫:“榴弹发射器!桷弹发射器!”话音未落,第三辆坦克又中弹燃烧。
以色列坦克迅速四散爬开,但又有几辆挨了榴弹。恼羞成怒的以色列士兵,先用机关枪猛扫那间小屋,又使用了火焰喷射器和掷弹筒,终于,小屋里沉寂了。以色列士兵冲进去一看,不禁惊得倒吸冷气:屋里只有一具孩子的尸体,看样子最多不过十三四岁!他至死还紧紧地握着榴弹发射器。
以色列副总参谋长亚当亲自指挥坦克部队攻占了巴解组织的一个据点后,心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呼唤随军记者给他拍张照片,便倚着一辆坦克摆起了架式。记者刚要按动快门,忽听一声令人胆战心惊的叫喊:“小心!”
亚当猛回头,顿时吓黄了脸,三个巴解战士正从一堵矮墙后跃过来,闪电般地直扑亚当。尽管四周都是以色列官兵,然而在一瞬间都弄懵了,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地看着巴解战士向亚当投出了手榴弹。一声巨响,亚当栽倒在血泊中。
亚当的随从似乎被惊醒了,一齐打响了冲锋枪。三名巴解战士的肉体顿时被打得千疮百孔。但是他们完成了任务,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以色列副总参谋长的生命。亚当成了自1948 年中东战争爆发以来,被击毙的军衔最高的以色列军官。
以色列军队在缓慢地推进,可是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沉重的,每前进一步,都会有一些以色列青年永远长眠在异国的土地上。只有300 万人口的小国以色列,很诀就感到了这种付出的压力。它们的进攻升级了,无情炮火不仅落在巴解战士据守的阵地和堡垒上,也落到了民房、旅馆、学校、大使馆上,甚至连楼顶上涂着大大的红十字标记的医院,也遭到了以色列飞机的轰炸和扫射。无数无辜的贝鲁特平民,包括许多天真的儿童,都成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贝鲁特的每一寸土地都在燃烧,然而巴解战士的抵抗仍在继续。
有人把此时的贝鲁特比做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斯大林格勒,称为“小斯大林格勒”大血战!
世界各国对以色列悍然入侵一个主权国家表示愤怒,抗议的浪潮越来越高。终于,连美国总统里根也感到“火药味太浓了”,他派特使哈比卜充当黎巴嫩、巴解组织和以色列之间的调停人。
由于在贝鲁特西区伤亡过大,以色列不得不同意停火,它提出的条件是巴解组织撤出黎巴嫩。
遭受重大损失的巴解组织也接受了停火。8 月下旬,一个阴沉沉的早晨, 在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的监护下,巴解组织的总部和军队开始从贝鲁特撤离。在巴解组织总部前的广场上,阿拉法特用平静的声音向战士们发表演说:
“你们要记住,我们是作为军队离开贝鲁特的,我们总有一天要回来的!”
(雪冰)
马岛登陆战
马尔维纳斯群岛(英国人称作福克兰群岛)地处南大西洋,西距阿根廷500 多公里,英国和阿根廷都声称对它享有主权。1983 年4 月,终于爆发了英阿之间的马岛之战。
在南大西洋宁静的夜色中,凌晨两点,英国特遣舰队的两艘攻击舰满载着突击队员悄悄驶离了舰群。其它军舰并不了解它们的去向,就连突击队员们也不了解。但个个又都心照不宣:从英国远航1.3 万公里,行程20 多天; 来到马尔维纳斯群岛海域,又进行了20 多天激烈的海空交战,现在登陆作战开始了!
陆军的突击队员出于军人的本能,到达福克兰海域后就反复猜测登陆地点,他们考虑最多的是斯坦利港。斯坦利港是福克兰的首府,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居住着全岛二分之一的人口,大军首战一举攻克,其它地方就不堪一击了,攻克斯坦利就意味着从阿根廷手中夺回福克兰。特别是从军事行动着眼,斯坦利港海滩广阔,有利于海空支援,便于航空兵和大部队登陆后展开作战。除去斯坦利港外,官兵们考虑的还有达尔文港、福克兰湾、多尔芬角、华耳角。。。
接近3 点钟,突击队司令穆尔少将向部下宣布将在圣卡洛斯港实施秘密登陆。这道命令在一千多名突击队员心中引起的震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一张张涂了黑油保护色的脸掩盖不住他们的迷惑不解的惊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谁也不会想到会选择圣卡洛斯港!这里地形复杂,航道狭窄,稍大一点的船靠港都很困难,谈何登陆作战?它处于全岛最北端,很容易受到从阿根廷大陆起飞的飞机的攻击。登陆地点选在这个该死的地方,伍德沃德一定是瞎了眼,昏了头!
这个伍德沃德就是英国特遣舰队司令。49 岁,不久前方提升为少将,在讨论特遣舰队司令人选时,对他出任存在着针锋相对的意见。反对者说他没有打过仗。还是一名“童子军”;支持者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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