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无奈,只好带着差人,拖着死狗离去了。
瓦特·泰勒在门外和地方官争执的时候,他妻子在室内急得什么似的,后来听到争执停下来,才放了心,但听到瓦特·泰勒答应赔狗并补交人头税,又着急起来。
瓦特·泰勒一跨进门,妻子便说:“哪有钱赔狗、交税呀?”
“哎,先把他们哄跑再说。”
“那么,他们明天还要来呀!”妻说。
“我们今天夜里就逃走。”瓦特·泰勒说。
瓦特·泰勒家真是一贫如洗,找不出几件可带走的东西,只有几件破衣烂衫,舍不得丢弃。瓦特·泰勒拴束好衣物和泥瓦匠工具,在漆黑的深夜,让妻子和儿子骑在一匹瘦马上,包裹自己背着,手持一根结实的木棍,悄悄离开住了约两年的家。
一夜紧赶慢赶,天亮时到了一个小镇,小镇一片凋敝,到处是乞丐,瓦特·泰勒看了直揪心。刚要走时,碰到了他们正要去投奔的老熟人约翰·保尔。瓦特·泰勒连忙喊了一声,约翰·保尔见是他们,便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跑?这里更没有生路呀!”两人还没说到几句话,只见一队官兵冲来,两人连忙退到路边。只听那长官说:“嗬,原来这穷光蛋还有马!”那长官把嘴一。。,手下的几个兵卒便去牵住瓦特·泰勒妻儿骑的马,并将她妻儿逼下马来。瓦特·泰勒正想操起木棍去打,约翰·保尔忙拉住他,小声制止说:
“别莽撞。这马给他算了。这里现在不准私人骑马了。”官兵抢去马,扬长而去了。
约翰·保尔说:“瓦特·泰勒,看来得先给你妻子和儿子找个地方去看病,我认得一位医生,。。唉,不过恐怕他也治不好这种病,他自己的孩子就死于鼠疫呀。。”
两人一路说着话,早已来到医生乔洽·吉姆家。乔治·吉姆一见是约翰·保尔领来的朋友的妻儿,自然分外精心治疗,但过了一天,瓦特·泰勒的儿子就去世了,又过了几天,妻子也亡故了。瓦特·奉勒很是悲伤。但他是一个性格坚强的人,他终于决定不再这样苦熬挣扎下去,而要发动人民起义。
英伦三岛笼罩在青黑色的夜气中,一钩残月冷冷地浮在天边乌沉沉的树丛之上,只有教堂顶端的十字架戳向天宇。尘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已进入梦乡,然而在偏僻的山脚下的一间矮屋中,在昏黄的灯光中,泥瓦匠瓦特·泰勒与民间传教士约翰·保尔正在密谋发动大起义,此时是公元1381 年5 月。
瓦特·泰勒说:“我们英国和法国已打了四十多年仗,老百姓吃尽了苦头,无非是为了贵族们去送死。我看,我们英国就像一间破屋子,修修补补是不行的了,只有把它拆掉重建。”
约翰·保尔点点头,说:“天下最坏的就是贵族和天主教会,老百姓恨之人骨。我在传教时,常常向人们说,那些我们称之为‘领主’的人,凭什么奴役我们?如果说他们与我们都是来自同一的父母——亚当和夏娃,他们怎么能说、怎么能证明比我们身份高贵?在亚当耕地、夏娃织布的时代,有谁是‘贵族’吗?”约翰·保尔眼中闪着哲人特有的光辉,他微微一笑,又说,“就因为我宣传了这些天经地义的道理,坎特伯雷大主教居然把我监禁起来过。但是,我的信徒已经遍布肯特郡与埃塞克斯郡了,只要我们去点燃起义之火,它便会熊熊燃起来的。”
瓦特·泰勒说:“增收人头税,可以作为引发起义的导火线。现在各地对此怨声载道,都称它是‘割头税’。”
约翰·保尔一边点点头,一边“嗯”了一声。
桌上的蜡烛被从门缝中窜进来的凤吹得稍稍一晃,两人投在墙壁上的身影也晃动起来,仿佛跃动的奔马。瓦特·泰勒用左手捂了一下飘动的火焰,并拿出一份草图来,指点着对约翰·保尔说:“我有十几个密友,他们又各有自己的密友,我们已暗中联络了几百人,都在这一带。”瓦特·泰勒指着草图上的英格兰岛东南部,约翰·保尔注意看着,点点头。
约翰·保尔说:“几百人是少了一些,不过也没有关系,我把各地信徒中的虔诚而骁勇的人组织起来,大约不下千人。一旦起义,我们必须迅速扩大队伍,而后直捣伦敦。起义时间就定于本月底如何?”瓦特·泰勒说:“好,5 月底起义。”
两人商量已定,便连夜出动,去组织队伍。
1381 年5 月底的一天深夜,星月交辉,瓦特·泰勒带领几百人,各拿砍刀、木棍、长矛,悄悄进入肯特郡长官的官邸,把几个守卫兵卒杀掉,一直来到长官的居室外。室内尚有灯光,瓦特·泰勒从窗隙中往里一看,只见那长官披着睡衣,在与他夫人说话。瓦特·泰勒一脚踢开窗户,手待明晃晃的长刀跃入室内,随后又跃入数人。那长官夫人早已吓得瘫在床边,而吓得脸色发青的长官却故作镇定:他说:“什么人?要干什么?”
瓦特·奉勒说:“我们是亚当、夏娃的子孙。现在要向你讨还人头税!”
那长官勉强一笑说:“人头税已上交国王了,你们到国王那里去讨吧。”
他一面说,一面就去摸墙上的长剑,此时,只听“嚓”地一声,瓦特·泰勒旁边一个壮士已把长官的脑袋砍掉在地板上,另一个壮士也一刀结果了长官夫人。起义者搜出许多金银币与几大叠文书,而后,放起一把火,把肯特郡长官的官邸付之一炬,把文书也投入烈焰中去。
瓦特·泰勒起义军焚毁肯特郡长官官邸的消息迅速传开,此时,已经起义的埃塞克斯郡的农民,也到处袭击庄园和修道院。各地方政府的武装,在农民军打击下一触即溃。
到6 月旬,约翰·保尔领导的起义军与瓦特·泰勒领导的起义军均已发展成浩洁荡荡的大军,英国大部分地区都飘扬着农民起义的战旗。
瓦特·泰勒骑一匹棕色战马,约翰·保尔骑一匹青色战马,各领着自己的骑兵、步兵向伦敦进发。
英国国王理查二世十分慌张,忙把伦敦市长召来商量对策。这伦敦市长是一个身材雄壮、膂力过人而又诡计多端的家伙,此时他对国王说:“陛下放心,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我这伦敦城防军有一万多人。
陛下看我打他个有来无回。”
理查二世说:“那么,你快想办法把他们打退,我会重用提拔你的。”
伦敦市长把六千多名军队安排在城外交通要道上,四千多军队安排在城内,各备硬弓、长矛。
瓦特·泰勒与约翰·保尔两支大军在猎猎的战旗引导下,直扑伦敦近郊。
忽然,哨马来报告说城外有敌兵驻防。瓦特·泰勒与约翰·保尔让起义军在离城十五公里处驻扎下来,两人商量如何攻城。约翰·保尔说:“这伦敦的守备不比其他小城邑,不是轻易能攻破的。我想,你在城外围攻敌军,我趁夜爬进城去,那里有我的忠实信徙,我们便从城内杀起来,来一个里应外合。”
瓦特·泰勒说:“这样好。不过你进去要千万小心,要不要派几个人随行?”约翰·保尔摇了摇头,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约翰·保尔化装成难民,戴一顶破帽,赤着脚,掮一个破包袱卷,在伦敦城外边走边看,终于找到一处偏僻的、没有士兵守卫的地方,便倒在那里的草丛中唾下,等待天黑。四野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他便拿出长绳,栓在城外一株高树上,拽着绳端只那么一悠,就登上了城头,从城头纵身而下。再去找到自己的信徒,吩咐他们如此如此,而后又趁夜色迅速回到自己的起义军中。
第二天,瓦特·泰勒的人马在左,约翰·保尔的人马在右,一齐围歼驻在城外的敌军。
伦敦城防军列成阵势,用硬弓向起义军乱射,起义军也用硬弓回财,射了一阵,瓦特·泰勒忽然扬起长刀,大喊一声“冲啊”,他的骑兵便潮涌而上,城防军也用骑兵来迎战。此时,约翰·保尔也率领自己的骑兵从另一个方向冲上来。两军夹击,伦敦城防军支持不住,沿泰晤士河逃跑,又被起义军的步兵围住,大杀一阵。
此时,伦敦市长在城头上见自己的军队战败,急得直搓手。正无可奈何之际,忽然城内几处起火,喊声动地,一支贫民军队向城楼冲来,伦敦市长忙令放箭,谁知埋伏在城门附近的几十个化装成乞丐的贫民,早已打开城门,并杀上城头来,伦敦市长仓惶下城骑马逃窜。
农民起义军呐喊着,一拥冲进伦敦。
农民起义军攻入伦敦后,立即处决了几个人民痛恨的大臣,销毁了法院的档案,把监狱的犯人释放出来。
农民军包围了国王理查二世的城堡,理查二世在城堡中急得团团转。只好派人去与起义军商量,起义军要求会见国王。国王无奈,被迫答应会见。
这一天,在伦敦近郊迈尔恩德村口的场地上,农民起义军领袖瓦特·泰勒和约翰·保尔骑马并立,身后是六百余名壮士。场地四周,是队列整齐的起义军人马,战旗飘卷,刀枪映日,黑压压排出去几公里。国王理查二世在伦敦市长与十几各大臣的簇拥下,骑马来到村口。双方在一条长长的桌边坐下,国王说:“各位头领到此,有失迎候。那么,你们还有些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朕是会采纳的。”
瓦特·泰勒向约翰·保尔看了一眼,保尔点了点头,便说:“国王陛下,既然我们也与你一样,是亚当、夏娃的后裔,那么,就应当没有贵贱之分。”
国王点点头,瞪着眼睛的伦敦市长也随之把头一点。
约翰·保尔又说:“农奴制度与劳役剥削必须废除,应以低额货币地祖代替对农民的各种剥削。要在全国实行自由贸易,要大赦起义人民。”
伦敦市长微微一笑,立即又敛起笑容。
国王说:“这几条我都答应。还有什么没有?”
瓦特·泰勒说:“不知国王讲话算数不算数,能不能把你的一位大臣,譬如说伦敦市长,留下来做人质?”
国王一笑,说:“我为什么要说话不算数?我可以向上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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