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陷险境,所以,我只能把你送到豫州的沛国或者梁国境内,然后就靠你自己了。”
袁耀似乎早就想到张燕会借口推托,没有丝毫诧异。“此次随我南下的有三百多名悍卒,这些人都是我从九江带出来的,非常可靠,只要大人借给我一些战马和粮草,我们一定能安全返回九江。”
“可以,我给你四百匹战马,粮食军械你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张燕一口答应,“我立即派人把你送到封丘,然后由驻守封丘的高览大人把你送到阎柔大人的军中。阎柔和高顺两位大人的军队正在撤离,你们应该能在陈留附近遇到他。阎柔大人将派铁骑把你们送到豫州沛国境内,剩下的路程,你们就要自己保护自己了。”
袁耀和刘晔拜谢而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张燕叹了一口气,“大战结束后,叛军全线南撤,江淮势必动荡不安。将来不知我们还能不能看到这两个年轻人。”
“他能不顾自身安危赶到江淮守灵以尽孝道,很令人敬佩。”贾诩捋须说道,“以我看,就凭着他们这股赴死的决心,就能在江淮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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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在袁绍和刘表的催促下,蒯题、徐璆等人指挥联军攻击陈留。
高顺随即奉命撤出陈留,带着大军北上,撤往东昏。他们在东昏休整一天后,转而向西北方向的封丘而去,准备会合官渡战场上的主力。
至此,北疆军除了留守定陶、昌邑和任城一带的军队外,其余军队全部集结到了官渡战场。
八月中,辛毗赶到许昌,宣布了袁绍的命令,要把天子移驾南阳。
刘表显得很意外,也很高兴。沮授却苦笑无语,他无奈地问道,大人看到我的书信了吗?难道他一点都听不进去?辛毗同情地看着沮授,有心想把袁绍对他的怀疑说出来,但考虑到兄长辛评临行前对自己的嘱咐,他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沮授和田丰的命运一样,都已经注定了,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此时谁也救不了他们,其他人只能明哲保身,不要把自己和沮授扯到一起自找麻烦。
第二天,天子移驾南阳,辛毗率军护驾,沮授、王朗等朝中大臣随同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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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刘表赶到了陈留战场,在他的要求下,蒯越、徐璆、曹洪、关羽、孙辅、鲁肃各领大军,缓缓推进到中牟、浚仪一线。
至此,联军十八万大军集结到了官渡战场。
曹操急不可耐,连番催促袁绍和刘表立即率军杀过鸿沟水决战。
袁绍要求两翼大军先行攻击,以牵制北疆军的兵力,帮助正面战场上的大军强行突破北疆军的防线。刘表不同意,他所指挥的这一路人马除了荆州军外,其它各地州郡兵马都有,谁都不想先行攻击以免遭到北疆军的迎头痛击。河内战场上的刘备兵力有限,而且还有一部分兵力正在朝歌、黑山一带和北疆军对峙,在官渡战场没有全面开战之前,他是不可能渡河攻击的。
袁绍和刘表在攻击之策上产生分歧,导致联军在鸿沟水西岸踌躇不前。
联军的粮草已经面临告竭的危险。如果在九月中之前不能完成决战,大军就不得不撤出战场,后果不堪设想。袁绍急,刘表更急,而且现在有关粮草危机的谣言已经在军中上层将领中传开。虽然袁绍和刘表矢口否决,但时间如果再拖延下去,这个致命的危机势必要爆发。
当攻击陈留的联军全部赶到官渡战场上后,张燕就在焦急地等待着联军全面攻击的消息。然而,两天过去了,联军好像被酷暑晒晕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张燕心急火燎,急忙把许攸请到了府内。
许攸天天靠酒过日子,气色极差,他在司马懿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走了进来。短短一截路,他竟然走得上气不接下气,衣裳都湿透了,不过他那汉眼睛还是很有神。进了大堂之后他就一直盯着张燕,静待张燕说话。
张燕毫不避讳,指着地图把当前的形势详细说了一遍,“我现在要决战,立即决战,但袁绍在这样优势明显的情况下,还是迟疑不前。你当初来的时候,你说了,要为他们实施反间计,要让他们尽早和我们决战,那么你的计策是什么?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袁绍下定决心渡河决战?”
“你的铁骑在哪?”许攸从司马懿手上接过蒲扇,一边轻轻摇着,一边从容问道。
“刘备率军进入河内,并攻占了延津渡和清水口后,我们立即让一部分铁骑渡河北上保护冀州,一部分沿着黄河大堤日夜巡查以威慑和阻击刘备渡河攻击我们的后路,还有一部分留在官渡,准备参加决战。”张燕停了一下,脸显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大人为什么不说完?”
张燕看看贾诩,后者神情凝重,用力点了点头。
“臧霸背叛了我们,和徐州的陈登一起攻击冀州,目前他们的军队正在高唐一带集结,很快就要打到甘陵国。”张燕愤怒地一挥手,恨恨地骂了两句,“冀州兵力空虚,根本挡不住他们,所以邯郸行辕下令,命令我立即抽调铁骑回援冀州,把他们打回青州去。”
“那大人为什么还要决战?干脆撤退算了?”许攸嘲讽道,“你没有铁骑,兵力上又处于劣势,你怎么决战?”
“我已经放弃了陈留,把南面战场上的阎柔、高顺的大军撤到了官渡,我如今有十万步卒,五万铁骑,我为什么不能决战?”张燕嗤之以鼻,“就凭袁绍、刘表、曹操、刘备的这些乌合之众就想击败我们?笑话,我即使用一半人马,也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大人不是要回援冀州吗?”
“一万铁骑足矣。”张燕冷笑道,“为了对付臧霸和陈登,我用一万铁骑回援,真是看得起他们了。调走了一万铁骑,官渡战场上还有两万铁骑,驻守延津渡和清水口的铁骑还能在大战开始后及时驰援官渡,我们有足够击败你们的力量。”
许攸低着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道:“大人有几成胜算?”
“中原决战关系社稷存亡,北疆军将士即使死伤殆尽,我们也绝不后退,誓死奋战。我们有绝对胜算。”
许攸冷笑,“既然你有绝对胜算,那你还等什么?杀过鸿沟水就是了。”
“杀过鸿沟水,我就要面对数万人坚守的一座又一座城池,袁绍据城坚守,以逸待劳,我要打到什么时候?”张燕的手在空中舞动了一下,突然一掌拍到案几上,把坐在案几后的许攸吓了一跳,“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袁绍引出来?我北疆大军曾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上击败了十几万胡族铁骑,今日怎会惧怕这区区十几万步卒?只要到了这空旷的原野上,依靠坚固的战阵和无坚不摧的铁骑,我们可以让袁绍和他的十几万叛军死无葬身之地。”
“告诉我?”张燕弯腰瞪着许攸,纵声吼道,“你的反间计到底是什么?”
“粮草,烧了你们的粮草。”许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能告诉我,你的粮草屯积在哪?”
张燕猛地直起腰,哈哈大笑。“粮草没了,我这仗还怎么打?袁绍烧了我的粮草,如果拖延不战,我大军就要死在中原。许大人,你这招未免也太毒了吧?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你一定会告诉我。”许攸摇了摇手中蒲扇,口气非常肯定地说道,“你想好了之后,就让仲达(司马懿)来告诉我,然后把我送到鸿沟水,我要返回曹操的大营了。”
许攸扶着案几站起来,步履蹒跚地扬长而去。
贾诩目送许攸的背影消失在一团树荫之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组织民夫,立即把故市和乌巢两地的粮草辎重搬到延津和酸枣去。”
“两地民夫已经很多了,随时可以搬运。”魏延站在一旁说道,“如果两天前袁绍开始攻击,我们已经把两地的粮草辎重搬走了。”
“让各部多留一点粮食军械。”张燕说道,“大军一旦开始撤退,粮食和军械的补充就很困难了。”
“既然让各部多留一点,那就把粮草辎重撤到燕城去吧。”贾诩建议道,“自从刘备攻占了延津渡和清水口之后,粮草辎重只能从陆路运送,前线的粮草屯积量锐减。前几天阎柔和高顺的大军赶到后,粮食已经开始紧张了。现在好了,不要为这事操心了,我们马上就要后撤了。”
“你觉得许攸的计策一定能成功?”张燕望着贾诩问道,“袁绍会袭击我们的粮草辎重营?”
“许攸来干什么?不就是为了寻找击败我们的机会吗?”贾诩十分自信地说道,“你放心,即使袁绍对此事心存犹豫,担心上当中计,但曹操不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过来。因为只有决战,他才能逃离官渡战场,否则他在袁绍、刘表的联手威胁打击下,不死才怪。”
“许攸还能活着回来吗?”司马懿坐在案几后面书写命令,听到张燕、贾诩、魏延议论此事,不禁停下笔,担忧地说道,“他如果不回去,只把消息送回去,曹操一样会袭击粮草营。他可以不回去。”
“许攸不回去,曹操袭击粮草营的可能就很小了。曹操这个时候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他就万劫不复,再也没有翻身机会了。”贾诩坐到司马懿身边,笑着说道,“虽然许攸的九族被杀了,但那是袁绍下令杀的,和曹操没有任何关系。即使许攸估猜袁绍之所以恩断义绝下手杀了他九族是因为曹操从中陷害的,但他并没有证据。他难道亲眼看到听到曹操唆使袁绍杀了他全家?没有。许攸总是不愿承认袁绍的绝情,总是认为凭借着自己和袁绍三十多年的关系,袁绍不会对他下毒手,所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把本该袁绍承担的罪责推到曹操身上,以便减轻他自己心中的痛苦。”
“许攸的估猜完全有道理。”魏延说道,“从曹操这边来说,他这一招,不但能把许攸完完全全拉到自己身边,还能对洛阳造成很大的冲击,对袁绍的实力产生重大影响。我们可以想想,现在田丰下狱了,沮授被赶出了洛阳,郭图被赶到了长安,许攸被逼得背叛出逃了,洛阳势必惊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