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和鲜于辅、玉石、朱穆等人站在抛石车的后方,他望着远处围着抛石车忙忙碌碌的人群,笑着对诸将说道:“如果这家伙好用,以后我们就多做一点,这样攻城的时候我们可以少死许多兄弟。”
田重笑道:“大人,上次不同意做的是你,这次要大量做的也是你,你不要说得轻松,你有这么多钱吗?”
李弘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不是我不想做,是情况不允许啊。但现在不一样了,没钱我都能做出来。”
“哦,大人有什么高招?”玉石笑道。
“你们知道吗?徐大人已经在晋阳和安邑两地扩建军械作坊了,用的都是当地富豪的钱,反正赊一亿钱是赊,赊十亿钱也是赊,干脆我们一次赊个够,做个一百台抛石车,放在各地的要塞里。以后胡人来攻城,我们用这玩意对付他们,一定管用。”
众人正在说笑,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惊天巨吼,“轰……”一声,随着拉杆高高翘起,一块百斤巨石冲天而起,巨石带着骇人心魄的呼啸之声,向着高高的城墙砸了过去。
巨石转眼就越过了城墙,没了。
张合和尹思对视一眼,满面羞惭,赶忙招呼工匠调整距离。这下丢脸了,第一炮就打哑了,还炮车呢。
第二发更差,直接掉进了护城河,溅起了丈高巨浪。
虽然两发都打哑了,但抛石车的巨大威力还是让战场上的数万士卒大开眼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霎时间震耳欲聋。
第三发正中城墙垛子,“轰”一声巨响,那个城墙垛子连同巨石一起消失了。
张合、尹思、张萧一帮军官和战车营的士卒、兵曹营的工匠,数千民夫们举手狂呼,兴奋的吼声直冲霄汉,“打中了……”
“上石……上石……砸……砸……”
“轰……轰……”巨石一块接一块地砸向了城墙,巨大的撞击声惊天动地,就连脚下的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城墙在巨石的猛烈撞击下,震颤呻吟。
叛军士卒发现了汉军的主攻方向,纷纷聚集而来,但他们看到汉军用了一台恐怖的战车在连续抛射巨石后,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肝胆俱裂。士卒们战战兢兢地趴伏在城墙后面,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几个士卒非常不幸地被巨石砸中,顿时血肉模糊,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魂归天府了。
李弘和鲜于辅等人也兴奋不己,他们跟在士卒们的后面放声吼叫,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战车营的士卒们越打越准,巨石集中在城墙的中部,开始了狂轰乱炸,城墙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了。
自中午到黄昏,抛石车连续射出了一百五十多抉巨石,饱受摧残的城墙终于在一阵剧烈地抖动摇晃之后,轰然倒塌了。
强弓营的数千名弓箭手随着一声令下,箭矢齐发。弩车随即对准了早就列阵在城墙后的叛军,开始了疯狂的屠杀。
弩车刚刚咆哮完毕,第一批攻城的一千悍卒就在颜良的带领下,高声吼叫着,带着数十架过河梯桥,象潮水一般冲向了城墙的倒塌处。攻城士卒顺着巨石堆迅速爬到城墙缺口的上方,直到这时他们还没有看到一个敌兵的影子。叛军士卒早就被弩车射得死伤惨重,一哄而散了。
汉军的犀利军械威力无比,把叛军士卒吓得魂飞天外,他们再也不敢在城墙附近露头了。汉军占了一个大便宜,数千士兵紧随在攻城前军之后飞速攀越了巨石,冲过了坍塌的城墙,蜂拥而入,激烈的街巷搏杀随即在蓟城各处展开了。
汉军士卒依照上官的命令,杀进城之后,只干一件事,那就是以百人为一队,拼命地冲,绝对不和敌人纠缠,一直把敌人冲散了为止,冲得敌人的兵找不到将,敌人的将找不到兵,冲得七零八落为止。
颜良冲在最前面。他带着自己的亲卫队一口气狂奔数里,一直冲进了田强的府衙。田强看到城墙被攻破,正带人准备坚守一下府衙,找个机会投降了事,但汉军的冲击速度太快了,他连投降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就被一帮如狼似虎的汉军士卒砍成了几块,头都不知道踢哪去了。
到半夜的时候,五千士卒被杀掉一半,还有一半举手投降了。
赵云和自己的骑兵们肺都气炸了,步军士卒只顾自己砍杀得痛快,竟然连城门都没顾上给他们开。骑兵们憋了一身的劲无处使,只能在城下破口大骂,恨不得插翅飞进城里去。后来城门好不容易开了,城里的战斗却已经结束了,除了帮助步军士卒看押俘虏外,连刀都没举一下。
赵云看着满脸杀气的颜良,气恼地问道:“大哥杀得过瘾吗?”
颜良摇摇头,一脸失望地说道:“我一口气跑了两里路,除了一脚踹开一扇门以外,什么都没干。现在这些部下手脚利索,我走到哪,哪里的敌兵就没了,只能干瞪眼。”
赵云怒气顿失,抱腹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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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洛阳。
自从本月初开始,天子陆续下旨征召名士大儒还有一帮老臣进入内外廷任职,但在朝野上下影响力甚大的几位老臣,却以种种理由婉言推托,拒不就仕。老太尉袁隗就是一个。天子非常想让袁隗重新入朝。天子认为,如果自己能够推倒大将军何进,再得到袁隗的支持,门阀士族必定云集而响应,废嫡立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为了让老太尉重新出仕,天子特意在袁隗过生日的时候送了一封重礼。袁隗不敢不进宫谢恩,他佯装老迈,拄着拐杖进了北宫。
这几天天气不好,日日滂沱大雨,袁隗给天子行了君臣之礼后,坐到了一边。天子和他随意闲聊,还关心地问了一些琐事,然后天子长吁短叹,说朝中没有象老大人这样中流砥柱坐镇朝堂,致使大汉国风雨飘零,自己也没有一天的安心日子,“如果老大人能够回到朝堂,为朕分忧,乃是大汉国的一件幸事啊。”
袁隗咳嗽个不停,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他急忙伏地拜谢天子的恩宠。袁隗说,臣只要身体尚能支撑,一定回朝为陛下尽忠,但现在朝堂之上遍布中官的门生故吏,就是现在的三公重臣也是一帮趋炎附势之徒,中官势力如此强盛,完全把持了内外廷的权柄,臣就是入朝,又能帮陛下什么忙呢?
天子一听,心里顿时有了数。这个老家伙,原来不是不愿入朝,而是借着入朝的由头来向自己提条件。只要你愿意入朝,朕就是答应你的条件又如何?中官势大,反过来说,其实也就是士族势小,朕就是答应你再做太尉也可以啊,但你要给朕一个理由。
袁隗说:“党锢之祸,士人多受迫害,党人一度无立锥之地,但陛下可以看看,自从蚁贼之祸后,是谁为陛下浴血奋战?是谁为陛下保家卫国?中官毕竟是内廷之臣,不足以肩负治国之重任。陛下应该为千秋万代着想,大力选用贤能之士,将来……”
天子要听的就是这个将来。袁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天子不放心,追问了一句,“中官退避内廷,但将来外戚重臣……”
“陛下,梁翼和窦武就是前车之鉴。外戚当权,依旧是祸乱国家之源,想来我们这些士人也未必有好日子过,所以……”
天子明白了袁隗的意思。士族和中官仇深似海,和外戚难道不也是矛盾重重?一旦外戚掌权,哪里又有士族的容身之地?为自身计,士族当然是希望小董侯继承大统了。只是如今大将军手握重兵,权势熏天,这些门阀士族又岂敢把这些心事摆在脸上?如果这种心思被泄漏了出去,象袁隗这种老家伙还不是找死?
如果中官势力一减,士族势力复起,大将军不就更加孤立了吗?天子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精神随即大振,他笑道:“老大人的身体何时会好起来?”
袁隗摇摇手,咳嗽得更厉害了,“老臣是不行了,其他的一帮老臣更不行了,陛下应该想想年轻人,门生弟子遍布天下的年轻人。”
天子一愣,小眼睛疑惑不解地望着袁隗,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太学祭酒马日磾,其弟子之多,恐怕天下无出其右。”
天子猛然醒悟。废嫡立庶除了朝堂之上的士族官僚反对,还有一股反对力量就是太学的诸生。老大人不愧是老大人,看样子他是真心替朕着想啊。
“陛下,樊陵和许相虽然贵为三公,但均是品行不正之徒,向为士人所不齿,天下有多少正直忠义的士人愿意与他们同朝为官玷污自己的声名?陛下应该将其剔出朝堂,遂天下士人一个心愿,还大汉社稷一片清明,这样一来,入仕为官者还不是趋之若骛济济一堂?”
天子微笑颔首,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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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晋阳。
太原和上党两地的冬小麦收割进入了高潮,同时间大知堂的弟子遍布两郡,借宣讲太平教义之际,大肆散播保国卫家之大义,努力激起百姓们对入侵胡人的仇恨,并鼓动百姓们拿起刀枪,保卫自己的家园,击杀胡虏。一时间,两郡上空,杀胡之声震耳欲聋,更有好事者,带着老幼妇孺跪拜黄巾军大营之外,哭求黄巾军将士为了并州这块希望之地奋勇杀敌。
黄巾军为百姓们的杀敌热情和悲惨哭声所震撼,无数热血将士主动请缨,要求北上雁门关杀敌报国守家园。
张燕、杨凤和张白骑齐聚镇北将军府,日夜讨论组建二十万大军的事。各部黄巾军小帅纷纷按照张燕的军令,带着军队向龙山大营集结。过了几天,镇北将军府、平难中郎将府和典农都尉府联合下令,征调十三万屯田兵到龙山大营组建新军。
由于黄巾军征调频繁,各部建制全部打乱,黄巾军军司马级以上的军官连续大调动,军中将领人心浮动,这终于给了郑信一个机会,他得到了黄巾军部分中下级中官秘密集会的事。就在郑信想尽一切办法调查他们是否私下密谋叛乱的时候,远在上党南部率军剿匪的小懒派人送来了一个熟知内情的黄巾军军官。此人是黑山黄巾军的一个小首领,过去是个儒生,李溯深夜突袭黄巾军的时候,把他活捉了。这人怕死,李溯还没打他,他就全招了,他主动交待说黑山黄巾军下山抢粮都是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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