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文依旧是符合的分。
“这个朕心里自有主张,此事,朕会定夺,老三,你下先去,老五,朕有话要同你说。”
“是,皇兄!”
随着泓文退出,殿堂之中,只剩下皇上和泓炎两人。
最近皇上对泓炎的态度,甚为矛盾,既日日留下泓炎商谈政事,又不给半点实权。
似乎他有心培养泓炎,却又忌惮什么。
泓文一走,皇上脸上显出几分倦怠:“如今只有你我兄弟两人,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如实告诉我。”
“皇兄,问吧。”
“你觉得,太子之事,真的是老四做的吗?”
泓炎怔了一下,摇头,又点头,又摇头,一脸犹豫之色。
“你到底怎么想的?”
“依我了解的四哥,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在四哥府上,看到过一个人。”
“什么人?”
“江南子!”
“你说……那个医治了朕疾病的江南子?”
泓炎点点头:“也或许,江南子是应四哥之邀,给四哥治病的,江南子医术高明,这只人所周知的,四哥身子不好,也是众人皆知,或许四哥只是想请江南子看病。”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江南子?”
“去年,就在皇兄得病那阵子。”
皇上眉心一紧,看着泓炎:“你是说,朕得病的那一阵,江南子同老四有过来往?”
“嗯!今年红鸾身子不好,我请江南子来诊病,江南子只在我家住了几天,就搬去四哥处了,之后,好像听说江南子一直住在四哥别苑之中,未曾离开。看着情形,和四哥想必是非常要好。”
“非常要好!”皇上重复一句,忽然冷了脸色,“你还记得,江南子进宫给朕诊病的时候,第一句话说了什么?”
泓炎忙道:“记得,他说,他可以治好你。”
“你还记得,他给朕行礼否?”
“这个,臣弟倒是没注意。”自然,泓炎是知道的,当日江南子进宫诊病,他也在场,还替江南子捏了一把汗。
江南子未行君臣之礼不说,对皇上也直称“你”,而不是尊称“皇上”!
泓炎自然知道,要江南子给皇上治病,已经是非常为难江南子的事情。
更别说,要江南子给眼前这个夺了自己位置,还狠毒杀害了自己的人行礼问好了。
他的态度非常淡漠,对待高高在上的皇帝,就好像是对待一个寻常的百姓,不多言,不多语,只诊病,只开药,皇帝病愈后,他也只要了那颗带毒的珠子,不和皇宫,和皇城,和京城有半点牵连,潇洒而去。
所有人都觉得江南子是个怪人。
身上,狂傲和内敛两种矛盾的个性,可以相安无事的共存。
而且对于金钱权势的视如粪土,让人唏嘘。
如今看来,这些怪异,倒都是有据可循了。
皇上生性多疑,爱猜忌,而泓炎很“巧妙”的提供了一条线索给皇上,半真半假。
只要皇上查到江南子真的就在怀王别苑之中,只怕,在皇上心里,对泓挚的态度,便会更加的如泓炎所愿。
“江南子!”暗暗的念了一句这三个字,皇帝的眼睛肿,分明装了一抹冷冽。
*
大牢之中,泓挚平心静气,席地盘腿打坐。
牢门外的动静,也没引起他半分注意,似在魂游太虚。
直到一声哭泣传来,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
木门外头,站着一抹翠绿色的身影,娇俏的容颜上,如今写满了憔悴和疲倦,两挂晶莹的泪珠,惹人心疼。
“王爷!”
“呵!”他苦笑一声,“如今,我早是庶民身份了,安儿,叫我泓挚吧!”
“不,你永远是我心头的王,谁也不能削却你尊贵的身份,羞辱你,凌虐你,我会想办法的,王爷,我会接你出来的。”
“安儿!”此刻,眼前身材娇小的女子,带给泓挚的是莫大的感动,“你不要做傻事,我会没事的你放心。”
这句“没事”,不过是安慰罢了。
饶是泓挚运筹帷幄,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是栽在了哪里?
若是说是皇上对他有所忌惮而要设计他,但是陪上太子性命这种事情,泓挚绝对不相信皇上舍得。
皇上子嗣单薄,唯独太子一个男儿,从小悉心培养,就是为了让太子能够继承大统。
为此,皇上甚至处处防范着泓炎,怕泓炎带坏了太子。
太子就是皇上的希望,尤其是骊妃流产后,皇上更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太子的身上。
虎毒不食子,皇上绝对不需要为了掰倒冤枉他,而拼上太子。
他坚信,不是皇上要害他。
可是如果不是皇上,还有谁?
脑子里,倒是有一个人——江南子。
但是,他也找不到江南子的动机,如果江南子要害他,老早在之前给他们全府下毒的时候,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整个怀王府的人,也不必费力吧唧的下毒,又费力吧唧的解毒了。
江南子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了他,没必要这样费劲的陷害他。
除却这两人,他当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个谁,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她。
费算子算过,这次狩猎天象异动,波诡云谲,必定有大变,他正是为了躲个清闲才称病没有上山,没想到,这次巨变,却正是冲着他来的,就算是他躲在家中避嫌,却也避不开这一出劫难。
如今,看着为自己奔波劳力憔悴的安儿,他头一回恨自己如此无能,居然被人整的死死的,却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这种无力感,演变成了对安儿的愧疚:“对不起,安儿!”
“王爷,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安儿……”
“王爷!”
慕容安儿上前,握住了泓挚手,深情又坚定道,“就算全天下都冤枉你,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
“安儿!”
感动到不知能说什么,他只能隔着木山岚,紧紧的抱住了慕容安儿。
这一刻,是唯一的一颗,他的心里,慕容安儿的地位,超过了枫红鸾的。
虽然,这种地位,不能同日而语。
他对慕容安儿的,是怜爱,是愧疚,是感激。
而对枫红鸾的,从始至终,都是爱。
他对自己生气,他不值得的慕容安儿任何的付出,他的心,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爱上慕容安儿,他恨自己这颗没有办法爱上这个为了自己,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王爷,我会打点好一切,你瘦了许多,你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身子不大好,这里潮湿阴冷的很,我给你带了一点药,你记得要按时吃。”
似乎感觉到了泓挚的挣扎和愧疚。
慕容安儿松开了泓挚,故作轻松的勾起一抹笑,送了一个布囊到泓挚手中:“除了你常吃的那几种药,我还叫人做了一些大补丸,你要好好吃药,知道吗?”
“嗯!”泓挚鼻子一酸,多想抱住眼前的女人,告诉她安儿,我会学会爱你,学会把枫红鸾拿走的那颗心,一点点的收回来,放到你的手心中。
慕容安儿似乎了然一般,甜甜一笑:“王爷,无论如何,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那样就够了,我会救你出去的,你放心,不惜一切,我也会救你出去。”
这样的誓言,瞬间,将一切山盟海誓都比了下去。
感动,自心底蔓延,或许,一开始他就错付了真心,眼前的女子,患难于共,夫复何求。
——题外话——
这几天都更的老晚了,又少,对不起大家了1
416 比谁绝
慕容安儿藐视朝堂,公然同皇上叫板的处罚已经下来,倒是并不重,只是软禁罢了。
这日的上午,泓炎难得没有进宫,同枫红鸾一道收拾东西。
“如果不方便,其实不用去别苑了也行。”
知道泓炎近日颇为繁忙,而泓炎的别苑也早郊外甚远的某处山腰,她只怕泓炎来回奔波的徒惹疲惫。
泓炎只是轻笑一声:“皇兄那我已说过,近日都想陪你,若是没有急事,想必皇兄也不会召见我。”
枫红鸾安心一笑:“如此,便好。”
收拾的东西不多,别苑里基本都有,也就是吩咐杨芸拾掇了一些常用不离身的,旁的委实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这几日朝堂中的波诡云谲,枫红鸾略有耳闻,慕容安儿的软禁,她也知晓一二。
不过在家里,泓炎不多说,她也不问。
如今这个世界,已经完全非她意料之中那个世界了。
她也没法给泓炎任何意见和建议。
她想,泓炎总能安排好一切,无需她多费心。
定的傍晚出发,申时二刻,附上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沁阳公主的到来,着实出乎枫红鸾的意料。
事实上她已有许久没有见过沁阳公主。
太子出事,皇后伤心欲绝,她进宫去陪伴皇后的时候,也没见沁阳公主,当时还以为是两人陪伴皇后的时间错开了,她也没多想。
况且沁阳公主性子淡薄,喜清净,大约要去陪伴安慰皇后,也会选在一个特殊的少人的时候,所以她一直没见到。
如今陡然公主到访,她细细一算,似上次给沁阳公主送了一次信后,真就再没有见过沁阳公主了。
事情颇多,她没有再进宫去,而黄定德也没有再登门拜访过,事情过去一个来月,也不知道沁阳公主和黄定德现在如何了。
直觉,沁阳公主这次出宫来,便是和黄定德有关联。
果不其然。
沁阳公主神色疲倦,一看到泓炎,就落了两行泪,脸上,清减了许多,容颜看上去,颇为憔悴。
“小炎,红鸾,这次,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怎么了?”泓炎同沁阳虽然不是一母所出,但是因为脾气习性相近,倒是在兄妹几个中,最是聊得来。
平素里泓炎只要进宫,都会去看看沁阳公主。
不过这一阵子,泓炎进宫都让皇上拉去批阅奏折,鲜少一些空闲时间,也都给了枫红鸾,是以泓炎同沁阳,也是许久未曾见面。
如今看着沁阳公主梨花带泪的模样,泓炎脸上,写满了心疼。
枫红鸾瞧着杨芸在场,怕有些事情沁阳不方便说,便打发了杨芸出去泡茶准备糕点。
枫红鸾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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