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楼梯处、谨防罪犯逃走的酒楼伙计们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意,大人?在这练市县里,再大的大人也大不过县主老爷!现在城防军已经来了,等在这里看戏就好。
“程达,你怕了?这可不象你!”钱不离大笑起来:“难道庆国不来你就保不了我周全么?”钱不离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地,大不了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一个小小的县主还想张狂?!
程达被激起了冲天的豪气,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但决不能让钱不离失望:“大人,您放心交给我吧!”说完程达转身走到窗口,向下观望,杨远京带着那十几个亲卫已经把战马藏到了什么地方,混在人群中等待着,只要上面一乱,他们就可以从城防军的背后冲杀过去,抢据一楼。程达居高临下看得远,发现侧方的一个院落里,两个亲卫正把两个一动不动的人放倒在地上,好像是十里飘香楼下面迎客的小伙计,程达不由笑了,杨远京的思虑成熟的很快,做事越来越周密了。
杨远京等人面色平静,除了一身的风尘之色和无法掩饰的刚毅之外,和平民差别不大,可也有几个性格比较毛躁的亲卫眼中都飘起了凶光,紧盯着城防军的背影。与杨远京等人相比,城防军的表现就可笑了,他们只顾着耀武扬威的在下面吆喝,把手中的长剑和刺枪对准了十里飘香楼,却无人能察觉到来自背后的杀机。
程达的经验非常丰富,只看那些城防军杂乱的阵型,他就知道城防军绝挡不住杨远京的突击,等到杨远京等人冲上三楼之后,只需派几个人守楼梯,城防军绝无可能冲上来!也许……最致命的就是放火箭烧楼,但那也是城防军数次或者十数次冲击不成之后才能发生的事情,到时候,阎庆国爬也爬到练市县了。再说城防军的主将很可能先带着些士兵上楼,自己手里还有个人质,放火箭城防军都未必敢放,想到这里,程达心中大定。
守在楼梯处的伙计们突然一窝蜂向下面跑去,‘大人’‘大人’的参拜声响了起来,不过被称呼的人却没有领他们的情。反而大喝一声:“滚开!”随着声音。一个穿戴着全套铠甲的人走上了三楼,他的后面跟着一个中年人,再后又是一个老人,还有十数个杀气腾腾地家丁走上了三楼,家丁手中居然都拿着军中地制式长剑。
那个中年人一眼看到了张贤,不由一愣,旋即大喝道:“张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贤看了钱不离一眼。钱不离象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还在闭目养神,张贤咬了咬牙,缓缓站了起来:“大人,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们……”
张贤的话还没有说话,那中年人大怒道:“放肆!给我跪下来说话!”让张贤跪下是有目地的。他知道钱不离那一桌人是血案的凶手,而张贤却和凶手坐在一起吃饭,如果张贤乖乖跪倒在自己面前,无疑等于狠狠扇了那几个凶手一记耳光。这个中年人正是练市县的县主罗源发。虽然县主只是姬周国官职最小的地方官,但能坐上县主的位置,一点点眼力还是具备的,对方杀完人之后不走不逃。留在这里等城防军,太不寻常了,所有罗源发才先找张贤开刀。
出于以前地习惯,张贤马上站起来离开椅子就要下跪,突然感到什么地方不对,他不由看了看钱不离,发现钱不离已经睁开了眼睛,冷冷的扫了自己一眼。张贤顿时感到后背冒出了冷汗,他下定决心猛地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县主大人,没有我家大人的允许,我张贤不会对任何人下跪的!”张贤又在用自己的小聪明了,其一是为钱不离点出了那中年人的身份,其二是自己把自己举荐成了钱不离的家将,我家大人和什么王大人、张大人的称呼看起来差不多,但实际上差别很大很大。
“你……”罗源发万没想到一个衙役居然胆敢顶自己,不由气的哆嗦起来。
“大胆狂徒,给我拿下!”出声的是练市县地守备蒋文台,这是个粗人,他哪里能看出钱不离等人的与众不同,只一心想报仇!
家丁们挥舞着长剑一拥而上,这哪里是想‘拿下’,根本就是想当场斩杀!
“你们想造反?!!”钱不离一声怒喝,昂然而起,侵淫军旅、指点江山的气势在这一刻暴露无遗,逼得人喘不过起来。
“慢着!”罗源发暗自心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钱不离几眼:“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行凶杀人?”不管眼前的人来自什么地方,先把罪名安上再说,这样至少能把主动权抓在手里。
钱不离冷哼一声:“浮柔,去瓶里给我倒些水来。”每一张圆桌地下面,都有一个瓷瓶,里面装满了清水,这是酒楼专门用来给客人饭前饭后洗手用的。
浮柔拿起桌下的手巾,看了看又扔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面雪白的手巾,浸泡在水中,随后走上前来,温柔的为钱不离擦去染在眉毛上的墨汁。
为了方便,钱不离研究出了自己的初级易容术,先在眉毛上涂上一层粉脂,在涂上墨汁,到时候用浸湿的手巾擦上几下,就能把墨汁擦下来,当然这种方法也有不好地地方,易容的时间不能长,要不然墨汁就会渗下来,把眼圈也染黑。
很快,钱不离就恢复了本来面貌,望着那银白色的长眉,罗源发几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钱不离的名字他们听了太多太多次,那世上独一无二的特征已经告诉他们,他们这一回遇上了什么人!
“你就是练市县的县主罗源发?”钱不离好整以暇的看着罗源发说道。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一直不出声的老者突然踏前几步,冷冷的看着钱不离:“人人都知道钱将军正坐镇宜州府处理军机大事,你这大胆凶徒竟然敢打扮成钱将军的样子四处招摇撞骗、行凶杀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把这狂徒的首级给我取下来,送到宜州府,我们会受到钱将军嘉奖的!”
本想继续耍威风的钱不离不由一愣,眼睛眨了眨之后又露出了笑意:“我好像还没说我是什么人吧?”
“你故意把自己的眉毛涂成银白色,就是心怀不轨,和你这种狂徒还用多说什么!”那老人眼中露出了凶恶之极、直至疯狂的目光:“罗大人,事以至此,你还犹豫什么?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罗源发的脸色铁青,腮边的肌肉不断颤动着,很快,他有了决定:
“这等狂徒大逆不道、罪不可赦,应当场斩杀!蒋守备,这狂徒的同党也不要放过,一个不留!”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本性
“青天大老爷,人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那女人突然冲了上来,跪倒在当中:“和这几位老爷没有关系!”
“放屁!”那老人怒喝一声:“一个弱质女流能杀得了几个壮汉吗?!罗大人,看到没有,这些人都是一伙的,我们要斩草除根了!”
“格杀勿论!”罗源发冷冷的补了一句。
“狗急跳墙么?一种疯狂的情绪……”钱不离脸带笑意,眼神闪烁不停:“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们!”
那十几个家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起冲杀上来,他们个人的武技到底怎么样不知道,但十几把明晃晃的长剑看起来很是吓人。程达带着两个亲卫纵身迎上,可还没等交锋,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震耳的巨响,啪……
程达三人还好些,其余的人全都被巨响吓了一大跳,跪在中间的那女人用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脸痛苦之色,那些家丁们一起停下,其中一个家丁被吓得把剑都扔在了地上。
通地一声,一把项弩从蒋文台的手中落到了地上,他的身体也软软得向下瘫倒,从正面看,蒋文台眉心处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血洞,而从后面看,那就不是诡异了,而是恐怖,蒋文台的后脑出现一个碗大的窟窿,黄白色的脑浆拌着鲜血向下流淌。
站在蒋文台身后的罗源发和那个老人看起来也很恐怖,子弹透脑而过爆出了血浪,罗源发和那个老人被喷了个正着,再加上那突如其来的巨响,罗源发和那老人都被震住了,傻傻的站在那里,竟然忘了去擦脸上的鲜血和脑浆。
“愚蠢!难为你们都不知道,我钱不离是因为什么才被册封为天威将军的么?!”钱不离的身前有青烟在飘荡,他的双手却背在身后,这样才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天威是怎么发出来的。钱不离地脸上虽带着笑容。但眉眼间正浓郁着凛然地杀机。
“狂徒胆敢残杀内阁命官!给我拿下、拿下!”这一记天威没能让罗源发屈服,他大叫一声,随后转身向楼梯冲去。
“他只有一个天威,大家一起上杀了他!谁能抢到天威,我就把女儿许配给谁!”那老人也没有屈服,一边大叫一边向后退,但退的速度却不慢,以致于到了楼梯处一脚踏空。倒栽了下去,下面响起了罗源发的惊呼声,接着又响起了物体滚动的声音。
那老人心志虽坚韧,可方法却用错了,再怎么慌乱,也不应该承认钱不离拥有天威!话都挑明了,那十几个家丁面面相觑。其中两个家丁率先扔掉了手中的长剑,跪倒在地,别的家丁有样学样,等程达冲过去时。家丁们已经没有站着的了。谁也不是傻子,宜州现在的主人就是天威将军钱不离,继续动手地后果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
杀……楼下突然爆起了喊杀声,杨远京身先士卒冲向了城防军。钱不离改革军制,给刀手配置的是一柄战刀和一面轻圆盾,而杨远京却另辟蹊径,玩起了双刀,如果说钱不离是暗器鼻祖的话,那么杨远京无疑就是双刀流的创始者。
两把战刀划出了一排又一排的刀浪,只眨眼之间,杨远京就在城防军中扫出了一条血路。而众亲卫挥舞着刀剑紧紧跟在杨远京后侧。不管是个人武技,还是训练、装备、经验、气势,城防军都远远不能和钱不离的亲卫相比,虎入羊群之后,那只是一面倒的屠杀!
站在前方地一个城防军小队长刚刚拔出长剑,就被杨远京一刀把整条胳膊都卸了下来,随后的一名亲卫则挥着战刀劈下了那小队长的人头,周围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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