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吧。”
按理说那几个衙役把张贤扶下去,这场尴尬就告一段落了,谁知那张贤死命挣开衙役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小人求大人一件事,如果大人能……能成全小人的话,小人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什么事?”钱不离的声音转冷,任谁都能看出他强忍着自己的怒火。
“小人……小人……”张贤抬起头,看向浮柔,眼中全是痴迷之色。
贵族们没人再说话了,在他们眼中,张贤就是钱不离的一条非常听话的狗,让他咬谁他就咬谁,谁也不想打断这场窝里斗的好戏。虽然把自己的贴身侍女转赠给他人是常事,但谁都不会把自己的心肝宝贝赠给别人,钱不离巡查各县,只带了浮柔一个贴身侍女,可见浮柔所受到地宠爱有多深,再说张贤是个什么身份的人?钱不离怎么会把最宠爱的贴身侍女赠给他呢?!
“想要什么,给我明明白白说出来!”
“小人求大人割爱!小人求大人割爱!”张贤一边说一边磕起头来,磕了一个又一个,酒色真是害人不浅,如果张贤能保持三分清醒的话,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这句话。
“放肆!”钱不离勃然大怒,猛地站了起来,一脚把前面的方案踢倒,酒菜溅得满地都是:“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道尊卑上下的东西推出去,就地斩首示众!”人有逆鳞、触必杀人,而张贤正触到了钱不离的逆鳞,士可忍孰不可忍的逆鳞!
从外边冲进来几个亲卫,不由分说抓住张贤就往出拖,张贤身后的衙役们一起跪了下来,哀求道:“大人,张捕头只是酒后失德,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
“都给我闭嘴!”钱不离气得手指乱点:“这等小人留着有什么用?谁再敢多话,我就把他一起砍了!”
“大人!张捕头这些天为大人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大人就这么把张捕头处斩的话,有枉杀功臣之嫌,末将请大人三思!”一向对钱不离忠心耿耿的程达竟然跪下为张贤求情。
钱不离飞起一脚把程达踢了个仰面朝天:“汗马功劳?难道仗着点功劳就可以骑在我头上放肆不成?”
“大人,张贤只是酒后无德,醉不至死啊大人!”阎庆国也跪了下来。
“罪不至死……”钱不离不由一愣,他虽然在练市县杀了不少人,但都是想方设法找到了不少罪证,才根据律法大开杀戒的,因为酒后无德杀了功臣确有些不妥。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利益
周详楚看到程达和阎庆国都出来说情,而钱不离的脸色也有些犹豫,心知把张贤处斩是不可能了,不如自己也站出来做个顺水人情。想到这里,周详楚离开自己的座位:“将军,张贤虽然以下犯上,但都是因为饮酒过量,就这么处死的话……将军未免罚得太重了,张贤做事一向勤恳、任劳任怨,此次练市县险些闹起了民乱,将军能这么快控制住局势,张贤功不可没,求将军看在以前的份上,就饶了张贤一命吧!”
“饶了他?”钱不离冷笑一声:“你让我就这么饶了他?”
“将军略施薄惩即可、略施薄惩即可。”周详楚连连陪笑。
“大人三思啊!”程达和阎庆国一起高呼。
钱不离怒冲冲的盯着张贤,脸色不停的变化着,显然,这些求情的人都说到了点子上,他没有犯什么大罪,也没有故意伤害什么人,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不合适的要求而已,冒然处死显得太残暴,可是不处罚钱不离也怎么能甘心呢?
“来人,把张贤给我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钱不离总算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大人,就凭张贤的身子骨,三十大板早就把他打废了,求大人开恩。”程达急忙接道。
“滚开!”钱不离一脚又把程达踢到一边:“给我就地行刑!”
那几个亲卫不由分说按住了张贤,另外有亲卫从外边拿了两根军棍进来,军棍可比县府用的刑棍重多了,也狠多了,纵使是个女人,只要性格坚强些,也能在刑棍下挺个几十下,如果换成了军棍,只需二、三十下就能把人活活打死。
周详楚和别的贵族交换了一下神色,钱不离说翻脸就翻脸。重罚为了练市县奔波游走的张贤。显得过于残暴,不过众贵族们的神色却莫名变得轻松了。其实一个残暴的人并不可怕,世界上最可怕的是那些心机深如海、变幻莫测的人,没人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可知的东西才可怕。如果钱不离能忍下一口气,把自己的侍女赠送给张贤,这样地钱不离远比残暴地钱不离更可怕。
钱不离重女色而轻功臣,这样的上位者能在权力之路上走多远?他能得到部下的真心爱戴么?不需多说什么。贵族们能从自己同伴的目光中找到一个明显的答案。
两个亲卫一人拎着一根军棍,开始行刑,只第一棍下去,张贤醉眯眯的双眼蓦然瞪得老大,嘴里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嚎叫声,可是声音还没有停止,第二棍就把张贤的嚎叫声打了回去。张贤喉头发出地呜咽犹如垂死的猪在呻吟。
打到第十棍,张贤嘴角流出了鲜血,那是他自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他额头的青筋绷起老高。视力好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张贤翻起的眼白都布满了血丝,短短地时间,张贤的嗓子就变得嘶哑了,可他还在不停的发出嘶喊。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听懂张贤喊地究竟是什么。
张贤的屁股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每一棍下去都能带起一蓬血花,行刑的两个亲卫都恨透了敢于冒犯钱不离尊严的张贤,有十分力气绝不用八分,简直就象行军作战一样,要把张贤毙命于军棍之下。
第十七棍,左手处地亲卫用力极猛。只听咔嚓一声,军棍竟然断成了两截,张贤蓦然抬头发出了非人样的嚎叫,旋即脖子一软,就此昏迷过去。
在一边旁观的贵族们不由感到阵阵心寒,不管怎么说,那张贤也是一个功臣啊!钱不离真是个心性凉薄的人……
“来人,用水把他泼醒,给我接着打!”看起来钱不离还没有出气。
“大人,要是继续行刑的话,还不如把他斩首示众……也省得他遭这翻活罪了。”阎庆国又跪倒在地。
“是啊,将军,您就饶了张贤一命吧。”周详楚也接话了,其余的贵族们也纷纷应和。
浮柔轻轻拉了拉钱不离胳膊,等钱不离转过来之后,又摇了摇头,浮柔也不忍心在看下去了。
钱不离满脸的杀气,并不为诸人所动,只是在看到浮柔的神色之后,杀气才逐渐转淡:“今天……我就便宜这个畜生了!”
浮柔乖巧地把椅子搬了过来,扶着钱不离坐下,早有亲卫把张贤泼醒,张贤的醉意已经消失了大半,睁着双充满惶恐而又绝望的眼睛看向钱不离,想必他终于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
“把张贤给我赶出去,削职为民,永不得再用!还有你们!”钱不离用手一指那些为张贤求情的衙役:“全都给我赶出去!”钱不离把剩下的怒火都发泄到了那些衙役身上。
张贤缓缓侧过脸,如果钱不离还用他,那么他张贤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可现在钱不离把他最后的希望也给掐断了!
人可以不畏艰险困苦往高处爬,但是从高处跌下来的那种绝望却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历朝历代,登上舞台、叱咤风云的人不知凡几,可是能真正做到东山再起的人却少之又少,其一就是没有铁一般的毅力、耐力,其二就是没有了时间。失败的人有很多都做起了隐士,把酒高歌,来一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感叹,这是超脱,不过……什么是真正的超脱?
超脱是一个充满了暧昧的词,历史上以超脱之名笑谈天下的人几乎都是那些争过了、最后又失败了的人,而争过了最后胜利了的人却很少有超脱在尘世之上的,其实比悟性比能力比才智他们并不比那些超脱者差,为什么胜利者不超脱,只有失败者超脱?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如果给那些超脱者一个崭新的、年轻的生命,他们真的会拒绝登上历史的舞台么?
以李白之豪放,写下了无数仙气十足的诗句,可他也是一个失败者,才刚刚登上权力舞台。就被人推到了台下地失败者!
所谓地超脱只是一种掩饰。因为尊严,他们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其实他们错了,失败者的身份并不影响他们在历史上留下灿烂的一页!从毅力上来说,很多名人甚至还比不上小人物,张贤的眼中闪过一偻恶毒的凶光,他不服,借着钱不离给他的权力。他在练市县可算是呼风唤雨,甜头没尝上几天,就被削成了平民,他要挣扎要反抗!
痛苦没有让张贤失去理智,他不敢对钱不离有任何不满,避开钱不离的视线侧过头之后,怒火才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张贤侧头时正面向左侧。坐在左边的周详楚和数个眼尖地贵族都看到了张贤眼中的凶光,他们会心的一笑,没有人多嘴提醒什么。
钱不离的亲卫们毫不客气的把张贤扔了出去,那几个衙役也被赶走。周详楚和几个贵族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告辞,钱不离此刻心情不好,谁都不想再发生意外。万一惹到这个魔鬼,自己贵族的身份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他们有觉悟。
钱不离也没有挽留,挥手送客,时间不长,一众贵族们都走得干干净净了。程达和阎庆国四处巡视了一圈,又走回到大厅中。
“浮柔,今天表现得不错。我真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当场给张贤一脚,这戏就没办法往下演了。”钱不离笑着拍了拍浮柔的小细腰。
“我才没那么笨呢!”浮柔显得很骄傲。
“大人,打得太重了!末将给张贤送些疗伤药去吧?”程达有些担忧地说道,张贤的身子骨确实太单薄了,这一顿打估计他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两个月。
“不行,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要和张贤接触了,万一被人发现了破绽,张贤的苦不是白吃了么?!而且……刚在这里挨完打,回去就上好了药,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放心吧,会有人给他送药的,不用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