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角,贺子诚可不愿意做一辈子刺史,他知道自己前程之远大,和贾天祥一起入阁拜相是必然的,等到贾天祥年老制休的时候,他不是第一谁是第一?
钱不离回到帅帐时,张贤正坐在最末的位置上喝着茶,一双眼睛乱转,打量着帅帐的布置,其实张贤也有几分可取之处,帅帐里除了两个亲卫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二十多张椅子他可以随便坐,当然帅座是不成的,但张贤却很小心的坐在最末的位置上,这份自知之明就值得人夸奖。
见到钱不离进来,张贤连忙陪着笑脸站前来,钱不离伸出左手,向下虚按,示意张贤坐下:“你找我有事?”钱不离没有客套,一个总捕居然跑出来押运军械,想来是一个借口。
“大将军,这是卑职整理的宜州府各个城主、县主的资料。”张贤连忙掏出了一本文案。
“这些琐事你自己斟酌着办吧,要不然上报给顾坚。”钱不离摆摆手:“说正事吧。”钱不离知道张贤是想慢慢聊,最后再聊上正题,但在这攻城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他哪来时间和张贤磨蹭。
“这个……”张贤犹豫了一下:“那位周抗……”
“嗯?周抗有什么不妥?他发现你派人监视他了?”
“没有、没有!”张贤连忙否认。
钱不离扫了张贤一眼,没有说话。
张贤打量着钱不离的神色,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改了口:“好像……好像是被他发现了,因为卑职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僵,大吵过几次,最后……最后一次还动起手来了。”张贤真不想承认,承认了无异于承认自己无能,连监视一个人都监视不好,但又不敢不承认。
钱不离笑了笑:“说下去。”
见到了钱不离的笑容,张贤多了几分勇气:“大将军,这周抗也太蛮不讲理了!我的下属不过是申斥了他几句,他竟然翻脸动手,接连打伤了我数个弟兄,大将军可要给卑职做主啊!”如果不是因为周抗的身份是客卿,张贤早就玩阴的了,但他此刻除了面见钱不离述说委屈外,没有别的办法。
钱不离沉吟起来,这时李霄云与武钟寒一起从帐外走了进来,笑着与张贤打起了招呼,张贤见到钱不离帐下的两位重要人物如此热情,当时高兴得眉飞色舞,忙不迭的回着礼。
“钟寒,你看那周抗是个什么样的人?”钱不离问道。
“如果忠心能得以保证,周抗是一个人才!”武钟寒回答得非常快。
“这个我也知道。”钱不离叹了口气:“能让姬胜烈依为心腹的人……自不会是简单角色!说句实话,姬胜烈此人的阴险狡诈,在我所见过的人里是最难缠的一个,但可惜的是,姬胜烈在军事上的水准就不能恭维了!”说到这里,钱不离忍不住笑了起来,自从贺炯名点破,所有的阴谋都是出自姬胜烈的手笔时,钱不离着实心惊不已,福州集团能一点一点挽回劣势,完全靠着军事上的灵活、自由,我拳头就是比你硬!一次次出人意料的胜利,代表着一次次打乱姬胜烈的部署。
“大将军真是目光如炬!”张贤见到钱不离也在认同周抗的能力,连忙转变风向:“周抗的身手太厉害了,我那些兄弟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结果一照面,都被周抗放倒在地上……啧、啧!”张贤的脸上刚才还充满了愤怒,现在却满是赞赏的神色。
钱不离与武钟寒相视一笑,张贤说出的优点偏偏是这些上位者最不重视的优点,铁浪军团的降兵非常多,所以当日周抗点破天威军神器弱点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钱不离想起用周抗,其一是周抗肯定掌握着姬胜烈的一些秘密,其二就是周抗是一个善于观察、冷静的人,这是有大做为者的坚决条件。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天怒
“不过此人的忠心……”钱不离皱起眉头:“张贤,你回去之后,继续刁难他,看看他到底什么态度。”
张贤有些怯怯的回道:“大将军,如果周大人日后对卑职怀恨在心,卑职可就……”张贤知道自己的份量,对钱不离帐中的各个得力将领,他从来都是敬畏有加,眼见钱不离很欣赏周抗,这意味着周抗将来很可能会飞黄腾达,得罪了贵人,日后又受报应的!
“张贤,就算你能结交天下英雄好汉,但如果我不欣赏你……呵呵。”钱不离微笑起来:“反过来说,就算你得罪了很多人,只要我钱不离还活着,我就会保你一生富贵平安!你明白了没有?”钱不离这番话说得投地有声。
“卑职明白了!”张贤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去。
“明白了就好。”钱不离点点头:“你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张贤知道钱不离的意思,遂告辞走出了帅帐,钱不离的目光定在武钟寒身上:“钟寒,你认为周抗会做些什么?”
“如果周抗真的不堪姬胜烈的重压,而又不甘寂寞投诚我军的话,大将军如此慢待他,凭此人的傲气必然愤而出走。”武钟寒略一沉吟:“如果周抗另有所图,他就会忍耐下来,并且争取立上些许功劳,以求得大将军的信任。”
“你看的有道理,据我所知,有真本事,又是真心投靠的俊杰,最受不得主上的轻慢,不过……钟寒,如果周抗真的愤而出走,你有没有办法悄悄盯上他?”
“大将军请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卑职好了。”武钟寒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卑职的保证可是与张贤总捕的保证不一样的,卑职说到做到。”出身于神捕世家的武钟寒。其能力不只是明察秋毫、断案缉凶。论起追踪的本领,这个大陆还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他,栽到他手里地江洋大盗可不止一个两个,何况他早就命令宜州地手下在周抗身上做了些手脚,在这种情况下周抗是没有办法躲开追踪的。
“这样就好,钟寒,你多费些心,不要出漏子。”
“卑职明白。”武钟寒深深看了钱不离一眼。斩钉截铁的回道。最开始投靠钱不离的时候,一个是因为自己的处于困境,有要被灭口的危险,还有一个是因为不甘心,武钟寒感觉自己就象一条狗,四处游荡猎捕着小兔子,失手了他要承受罪责。成功了鲜美的兔肉也与自己无缘,至多吃上几根骨头,再喝些带着油腥的肉汤而已,武钟寒再不想过这种日子了。就算要当狗,也要跟着一个高高在上主人去捕猎凶猛地野兽,机缘巧合之下,持着扬名立业念头的武钟寒投靠了钱不离。
投入福州集团阵营以来。武钟寒开始还非常谨慎,尽量少说话,不去管别人的是非,更不会主动去过问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武钟寒越来越放开了自己,原因无他,不管钱不离这个人在敌人眼中是一个多么凶狠残暴、狠辣无情的将军。但钱不离对待自己的下属却是待之以诚、待之以真的!就象此刻布置任务,与其说是一个上司对下属地交代,还不如说是朋友之间的请求,遇上了这么样一个主上,他还有什么要顾虑的?
“霄云,你那边的事情都做完了?”钱不离地目光转向了李霄云。
“只剩下一些收尾的琐事,明天就能全力攻城了。”
“好!明天把疾电军、疾风军布置在宁城以北,以防城内敌兵溃逃,其他的部队都调回南门吧,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威军!”钱不离长身而起,眉宇间略带了几分骄傲。这次跟随张贤一起押送军械过来地,还有贺子诚征召的九千名新兵,这一仗一定要在新兵和投诚过来的常备军心中留下永生难以磨灭的恐怖印记!
守城是借助着城墙的坚固、以逸待劳、居高临下打击敌军,不过守城的优点与缺点同样明显,那就是被动,费振武站在城楼中,眼望着天威军打造攻城器械是干得热火朝天,但他却没有一点办法,除了等待还是等待。清晨,天威军团数万大军倾营而出,列出了阵势,费振武明白,大战就要爆发了,面对着如此威容的敌军,自己又能挺上几天?但不管心里在想什么,费振武把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好,没露出一点端倪,还井井有条地布置士兵的防御。
费振武是皇家禁卫军的将领,这种骄傲让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投降,不过费振武不知道,他的对手钱不离也根本没想逼他投降,整整七天、数万人的不辞劳苦,只有一个目地,让宁城成为皇家禁卫军永远的悲痛!
“拉!”几个士兵拉动绳索,把一个站在木笼中的偏将拉到了哨栏的顶端,这哨栏比城墙高出了十数米,里面的一切布置自是能轻松看个清清楚楚。
那偏将把看到的都记在心里之后,又被放了下来,跑到钱不离近前,一五一十禀报清楚,又跑到汤云龙的投石车军里,给汤云龙画起图来。
没有与天威军团正面交锋过的军队,无法理解天威军投石车的恐怖,他们只听说天威军的投石车很多,但多到什么程度,多到什么效果,单凭想象是无法揣摩的。如果梁山鹰有幸旁观了庐陵平原的决战,他有很大可能隐藏自己的野心,选择投靠钱不离,而不是迷恋自己拥有七万军队的数字。
数字永远只是数字,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可惜梁山鹰把注意力都放在天威军的神器上,却不知道神器的主要作用是给敌军带去心理压力,而被钱不离当成野战炮使用的投石车是要在肉体和精神双方面彻底碾碎敌人!
“敲战鼓!”钱不离冷冷下了命令。
激越的战鼓声响了起来,天威军各部包括常备军、新军,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喊杀声,密密麻麻如蚁群般的人潮向前涌去,无数架云梯在人群里立起,装在木轮上的箭楼也在缓缓向前移动。笨重的撞车直指城门。天威军的第一波攻击声势真是无比浩大。
费振武见到天威军第一次攻击就动用了全力,头上当即就冒出了冷汗,这么多人来进攻,凭城墙上地七百余皇家禁卫军还有千名常备军是绝对无法抵挡地,当然,如果他能成功抵挡住这一次攻势,必将给天威军带去巨大的伤亡,这么多人根本就施展不开。只能挤在城下,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费振武一边命令士兵们用脚踏弩射杀逼近的敌兵,一边命令从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