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千余名重装步兵,三万余名轻装步兵。这么庞大的战力……”
“阎将军,我龙虎军团已经与罗斯国边帅彼得的军队打了几十年仗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那黑须将军不客气的打断了阎庆国的话。
阎庆国没有生气:“那我不说这些,你们还记得伊凡斯基的狂战士军团吧?”
阎庆国的话一出口,帐中的气氛当即变得压抑起来,帐中地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伊凡斯基地狂战士军团一直在罗斯国北线与金帐汗国交战。两年前刚刚被调到南线,初次交锋的时候,龙虎军团的将领在那支野兽般狂暴的军队手中没少吃亏,最后以惨重的代价才换来了经验,与那支狂战士军团对攻无疑是在找死,只能靠铁壁防御逐步消耗他们的实力。
“据末将所知,狂战士军团的士兵是从整个罗斯国精挑细选出来,每一个士兵都是身材高大、彪悍魁梧,战时披挂重甲上阵,加上他们手持地巨斧,负重甚至在一百一十斤左右,冲锋陷阵、莫可匹敌啊!”
“阎将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黑须将领反驳道:“狂战士军团的士兵武技甚差,动作迟缓,虽然身披重甲,但在本将眼中,不过是一群乌龟而已!只要我军以静制动,还怕他们不成?如果想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军大可以缓步后缩,哼!不用我们打,退上个十几里,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累死了!”
黑须将领的话刚说完,帐中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声,这就是龙虎军团对付狂战士军团的办法,经过实践验证,这个办法确实有效。
“后退十几里么?”阎庆国淡淡的反问道:“请问这位将军,黄坑一共有多大?”
那黑须将军的笑声嘎然而止,后退十几里等于把半个防区让出去,那还打什么?
“狂战士军团又如何?”另一个将领朗声说道:“如果我军死守黄坑,纵使罗斯人能突破这里,他们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如果换成往日,龙虎军团地将领们不会如此激进、如此倔犟,但云州被割让出去之后,龙虎军团的将领们处境非常尴尬,虽然都是因为姬胜烈强令他们撤离防地才引发的败局,但百姓们却在指责姬胜烈的同时,把龙虎军团也捎上了,万夫所指的滋味可不好受,龙虎军团上上下下已经憋足了一口气,期待着与罗斯人决一生死,夺回失去的荣誉,所以他们对‘撤退’这两个字非常敏感,每一个将士都不想再撤退了。
“重创了罗斯人?可是……龙虎军团呢?全军覆没?到底是谁遭受了重创?”阎庆国冷冷的说道:“大将军曾经说过,战则必胜、攻则必克!如果没有胜利的把握,还不如不战!这一次大将军之所以让黄大人来主持谈判,就是因为现在姬周国的国力不如罗斯国,没有胜利的把握,其实大将军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收复云州,大将军比你们更想打!”
“你们只想着自己的荣辱,怎么就不想想如果姬周国失去了龙虎军团会酿成什么样的悲剧?罗斯人长驱直入,引发的灾祸甚至要比扎木合肆虐中原更严重!那时我们还有实力去围剿扎木合,现在我们却没有实力抵挡罗斯人了!这千古罪名由谁来承担?你们敢承担么?!”阎庆国见龙虎军团的将领们太过固执,只好把钱不离抬出来压人,而且他说的话不能不让人惊惧。
帐中再一次变得鸦雀无声了,阎庆国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听出了话中的潜台词,这是亡国之祸啊!谁敢承担这种骂名?!
“是啊、是啊!”黄秋实被龙虎军团将领们的主战情绪吓得心惊肉跳,见阎庆国把人都问住了,连忙站出来全力支持阎庆国:“现在我姬周国首要的事情就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妄动兵戈!忍一回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和那些野蛮人斗什么气!”
“阎将军,大将军说没说过,如果罗斯人的胃口太大,谈判失败之后我们怎么办?”熊士高突然开口问道。
“说过。”阎庆国一笑:“大将军说……唯死战而已!”
“末将明白了!”熊士高也跟着笑了笑:“启禀上将军,末将愿带领本部镇守周家屿,请上将军成全。”
张进武犹豫片刻,缓缓点头说道:“好,士高啊,明天你就带着本部去周家屿换防吧。”
熊士高脸上露出了喜色:“多谢上将军!”
“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张进武环视左右:“没有就散了吧,那个老彼得一边准备谈判,一边准备进攻,我们也要这样,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将来的日子可不轻松啊!”
众将官纷纷告退,黄秋实也站起身要走,张进武却向黄秋实摆了摆手,示意黄秋实留下来。
“上将军,您有什么事?”黄秋实见大家已经都走了,遂低声问道。
“不瞒黄大人说,老夫也不看好现在的局势。”张进武叹了口气:“一切都要靠黄大人了,能与罗斯人达成协议是上策,不过……难啊!”
黄秋实心里发苦,钱不离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他感觉几乎是把姬周国未来的命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这还不够,现在张进武也给他施加压力,这让黄秋实感到不堪重负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安原之行
有人说,所谓的名将,大都是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冷酷无情的人,这话虽然说得偏激,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思考,也不无道理。
战争分正义与邪恶、分自卫反击与侵略,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耀眼的华冠往往要靠无数将士的鲜血换取,不分古代与现代,皆如是。
巴顿将军曾经说过一句饱受人抨击的话,当他的部下抵挡不住德军的攻势,要求巴顿将军增援时,巴顿将军手中已经无兵可派了,他沉默了片刻,说了三个字:牺牲吧!
当然,这正是巴顿将军不会做人的表现,其实很多名将都遭遇过同样的困境、都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们不会象巴顿那样直接了当。
仔细去品味他们说过的话,什么为了明天、什么你们就是我军的希望、什么祖国在看着你们、什么为了新世界,不管他们说的有多么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了冷酷的本质。
事后阵亡的将士们会受到哀悼、会得到生前无法得到的荣誉,但生命却一去不复返了,而接受欢贺、承载功名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
这种事情无法用简单的对与错来衡量,在风雨中心智成熟起来的人对战争往往会发出一声长叹。
用生命去换取时间,用生命去换取回旋余地,用生命去铺平胜利地道路。焉或用生命换来更多人的安全,在名将眼中,生命只是一个筹码!
一个善良的人永远做不了名将,在他的部队还没有崩溃之前,他自己就会因为那些如飞灰般陨落的生命而崩溃了。
抓了把泥土。嗅着土壤中地芳香,钱不离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平原,他的眼光平静,可他地心却在经受着煎熬。因为他也面临着相同地困境。
尉迟风云与罗斯帝国的边帅彼得算得上是宿敌了。彼此间了解很深,钱不离特意命人去尉迟风云那里,让尉迟风云详细介绍一下彼得的性格和脾气。一个资深地主将。他的行军布阵也许毫无漏洞,但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十全十美,其中总会有些破绽可以利用,洞悉人性、洞察人心才是钱不离得以把握战争节奏的法宝。
尉迟风云详细介绍了彼得的生平,并且举出几个例子证明彼得是一个狡诈如狐的人,一旦有风吹草动,宁愿无功而返也不愿冒险,当年尉迟风云率军攻入罗斯国境内时。彼得一直在城中死守,不管尉迟风云做出什么样的假象,他也不出城决战,就这样耗了半年,硬是把尉迟风云耗到了不得不撤退的境地。
钱不离在安原一带勘察了两天,对各处地地势都了如指掌,别的他不担心,只担心世代在这里居住的百姓。
安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原。也是一块小福地,有一个男爵、两个爵士、十七个村庄、有四千七百五十五个平民,按理说在战争爆发之前,他应该把这里的百姓都疏散到别的地方,以免他们遭受罗斯人的洗劫残杀,可问题就在这里!
尉迟风云再三重申彼得是一个狡诈如狐的人,如果想一步步把彼得引入圈套、一步步让彼得丧失警觉,他钱不离必须要做出一种仓惶迎战地姿态,事先就把周围的百姓疏散一空了,这还叫什么仓惶迎战?岂不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彼得,我早就准备好在这里收拾你了!
是赌一次,就赌他边帅彼得犯了得意忘形的错误,还是咬牙布置一个完美的圈套,让彼得把全部兵力集中在这里?
对钱不离来说,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题。
“老爷,喝口水酒解解渴吧,这是俺家自己酿的,安原的水可是安州最甜的咧。。”一个老农端着碗水酒,笑呵呵的凑到钱不离身前。
钱不离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乔装打扮只带着程达和杨飞俊来到了安原,以想在这里购置产业为借口四处勘察,而先期赶往安州的疾电军、疾风军、天翔军、还有钱不离的亲卫队和杨远京的斥候大队,都在安原后方七十余里的天沟驻扎。
钱不离就住在这个老农家里,身为帝国大将军,哪里会在意那一点点小钱,钱不离住的第一天就给了这孙姓老农五枚金币的打赏,这老农连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金币,小心翼翼跑到大户人家那里验证了金币的真伪之后,老农对钱不离感激涕零,活也不干了,一天到晚围着钱不离打转。五枚金币对这老农来说等于几年的收入总和了,就算耽误了今年的农时他也甘心情愿。
“孙大爷,谢谢你了。”钱不离笑着接过水酒,很干脆的喝了下去:“不错,确实很好喝。”其实这水酒并不好喝,酒中带着股醋的酸味,农家的水酒怎么能与贵族们引用的各类美酒相比,而且还不卫生,可这老农为了招待他钱不离已经很是尽心尽力了,听到钱不离在闲聊中说羊肉好吃,他甚至让自己的儿子走了五十余里地,跑到临漳城里去买羊肉,来回就是一百多里啊,直到深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