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离没心情理会身后的叫声,他轻吁了口气:“程达,告诉弟兄们,如果他闹的太凶的话,就告诉他,想为他自己的父亲报仇,先老老实实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
“遵命,大人。”程达点了点头。
“还有,派人去请贾天祥伯爵马上来一趟,有大事要商量。”
“是,大人。”程达叫过来两个亲卫,低声嘱咐两句,那两个亲卫急行着穿过圆门,向远方走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柯丽乖巧的走了上来,搀扶住钱不离的胳膊,一行人缓缓穿过圆门。回到了钱不离的房间。
没多大一会。贾天祥就急急的赶来了,亲卫口中的大事把他吓得不轻,他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对福州不利的大事呢。
钱不离开门见山的说道:“伯爵大人,在你的印象里,百里克诚是个什么样地人?”钱不离急于解开自己心中地迷团,顾不上客气了。
贾天祥一愣,沉吟了片刻答道:“您叫我怎么回答呢……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这个人个性奸猾又有些迂腐。自以为清高却又象墙头草一样、没有执着的信念,为政倒是一个得力的能臣,不过为军么……他可决不是统领大人的对手。”
钱不离缓缓的把刺客的身份,和他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出来,还有他推断地最坏的后果,姬胜情在一边听的脸色发白,而贾天祥思索了一会。断然说道:“这种诡计绝不是百里克诚能策划出来的!主使者一定另有其人!”
“这就是我最头疼的地方,这个主使者是谁?”钱不离叹道:“站在明处的对手我不害怕,我可以从他的性格、身份上着手,寻找克制他地办法。最起码不会象现在这么被动。”
贾天祥想了一会,不确定的说:“是……王后吧?那个女人一向阴险狠辣,我看整个计划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好可怕的女人!”钱不离苦笑着摇摇头:“你能确定是王后?”这次能不落入对方地圈套靠的全是运气,如果蒋维乔不是一个对毒术特别有心得的医生。郑星望的死被传扬出去之后,他和郑星朗之间地隔阂将不可避免的产生,就算郑星朗没有表现出敌意,他钱不离也不可能再对郑星朗放心了,一定会想方设法削弱郑星朗的权柄,一个搞不好,结果是不堪设想的。
“我……不敢肯定是她。”贾天祥犹疑着说道:“如果不是王后的话,统领大人。您有没有具体的对策?”
“我们暂时还能占据上风。”钱不离想了想:“现在我的死讯已经传了出去,我想他们下一步应该是派人和郑星朗接触了,派人暗中去和郑星朗接洽,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让郑星朗去和对方周旋。”
“我们这里再派出信使,故意传书招回郑星朗,把声势搞大点,而郑星朗则做出一副满怀戒心的样子,就是不奉招,我想他们会上当的!”
“通知前线浮梁的第四团,暂时停止抢掠辎重,孟铁头的第三团、
小的第六团脱离毒龙旅的防线,后退几十里单独立营,摆出观看风向的姿态,哼哼!现在的福州已经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了,我等着他们自己跳出来!”
贾天祥沉吟半晌,叹道:“好一手将计就计!”
“如果那背后的主使者在福州,我的将计就计未必能瞒得过他。”现在的钱不离极度重视那个潜藏在暗中的对手:“单凭一个百里克诚,他没办法看透其中的玄机!”
钱不离和贾天祥在此刻还没有把姬胜烈考虑进去,在他们眼中,姬胜烈不过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而已,其实这不怪钱不离大意,而是姬胜烈的伪装太好了,钱不离综合各路汇总的情报,情报中的姬胜烈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
“统领大人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们识破了你的计划,那个人就一定在福州?”贾天祥若有所悟的问道。
“不错,到时候我会命令大军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全歼百里克诚的军队,我看他能往哪里逃!”钱不离恶狠狠的说道。
“统领大人以前不是说过么,争取和百里克诚多对峙一段时间,给福州恢复元气的机会,这么做的话……福州很难抵挡第二轮攻势的!”
“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计划,其实在夹脊关失守之后,我们就有悔棋的资格了!”钱不离冷笑一声:“我之所以坚持原来的计划,是因为札木合大军闯进夹脊关之后,必然会肆虐中原,逼得内阁、军部决定两线做战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动摇姬周国的根基,我不想要一个千疮百孔的姬周国!”
贾天祥沉思起来。
“我最怕的不过是姬周国的四大军团,可他们早就被派去对付札木合了吧!原本我是为了大局着想,可偏偏有人想把毒手伸进福州……哼!”钱不离冷声说道:“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小人了,歼灭了百里克诚所部之后,我就要出兵宜州,抢占地盘!我倒要看看军部能不能抽出大军来阻拦我!”
贾天祥苦笑道:“统领大人,我明白您原来的苦心了,可是如果真的派兵进入宜州,对姬周国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您还有没有别的对策?”
“这是最好的对策!前些日子不是让你派人去宜州、洪州散播我们要北上抗寇的传言了么?只要我们占住了理字,就占住了民心!”钱不离摇头道:“原本我以为他们故意耽误军机、迫使夹脊关失陷,是一个蠢材为了一己之私所策划的阴谋,可他们有王后那等女人坐镇,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我们缩在福州,不但回旋的余地小,而且消息闭塞,对我们太不利了,倒不如跳出福州去!”
贾天祥思考了片刻,叹道:“军事上的事我不懂,就由您来策划吧!不过请您放心,我会为殿下看好家的。”
钱不离笑着点点头:“我已经让方老生征集福州府内所有的马车,会有贵族找到你头上述苦的,这方面的事我远不如你,我只会吓唬人,还是由你去安抚他们吧。”
“没问题。”贾天祥站了起来:“统领大人,如果您真的决定出兵宜州的话,希望您考虑一下补给情况,不要浪费太大的人力。”
“我已经想好了,这一次我们是轻骑出动,我只带杜兵本部和一部夹脊关的骑兵,毒龙旅要留下来防守福州,补给我会就地解决,不是说宜州非常富饶么?我想他们能负担得起的。”
贾天祥愣了愣,富有政治经验的他马上就明白了钱不离的用意,带着一部分夹脊关的骑兵?这是钱不离准备分化郑星朗兵马的信号,也是一种试探,这个理由很充分,由不得郑星朗拒绝!不过贾天祥明白是明白,但他不能说出去,政治这种东西心知肚明即可,何况钱不离提早就把事情告诉他,是一种信任的表示,贾天祥微叹了口气,点点头,走出了钱不离的房间。
姬胜情已经憋了很久,看到贾天祥离开了,她连忙拉住钱不离的手,柔声说道:“不离,二哥他……你不要在为难他了,好不好?”
“你放心吧,我怎么会为难他呢?只要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我会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他的,不过……我这一箭算是白挨了了!”钱不离充满‘委屈’的说道。
姬胜情内疚的看了钱不离一眼,轻轻靠在了钱不离怀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郑家兄弟(上)
福州卢陵县的樟树镇迎来了一场绵绵的细雨,雨儿不大也不小,朦朦的笼罩在天地之间,远远望去,四野雾气腾腾,随着风儿时而凝聚、时而飘散,好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
快乐的鸟儿躲在树丛间,互相梳理着被淋湿的羽毛,间或鸣叫几声,提醒世界不要忘记它们的存在;几只鸭子扇动着翅膀、摇摇晃晃跑动在雨中,樟树镇没有河水,雨中是那些鸭子唯一可以娱乐的场所了。
退缩到樟树镇的郑星朗所部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当秦重三把消息报给帅帐中的郑星朗时,郑星朗冷笑一声,道:“就说我郑星朗重病在身、谢绝见客。”钱不离的密使已经在昨天赶到了樟树镇,郑星朗听到福州府发生的那些惊人的事情后,已经明白了对手的用意,这是在逼着自己和钱不离自相残杀啊!他在感到愤怒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压力,还有对郑星望的牵挂,不管他的弟弟做了什么错事,那也是他的亲弟弟啊!
秦重三走了没多大一会,又回来了:“大人,那人说是你的老朋友,他一定要见你一面。”
“哦?”郑星朗一愣:“他没说自己的姓名么?”
“他说他叫张永宁。”
郑星朗低头沉思起来,张永宁这个人他有印象,是他去皇城受封护军将军时结识的朋友,那个张永宁为人倒是很随和,见面三分笑,没有脾气,不过他和张永宁却没什么深交,因为他下意识中很反感这种没有脾气的人。他的父亲郑朔曾经说过,人都有各自的脾气、个性,如果你了解不到对方的脾气和个性,那只能说对方在刻意隐瞒自己,换句话说。他并不相信你或者他对你有敌意。对这种人应该敬而远之!
郑朔这番话确实有道理,所以郑星朗一直喜欢和军人交朋友,对那些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人物,他从来都懒得搭理。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说客了!”郑星朗一边回想着钱不离在心中嘱咐的话,一边对秦重三说道:“让他进来吧。”
“遵命。”秦重三走了出去,郑星朗和屈成春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没多久,一个身材不高、略有些发福、满脸欢笑的人在秦重三地引领下走进了帅帐。刚刚走进帅帐,他就对着郑星朗施了个礼,笑道:“我还以为郑将军名高权重,早就忘了老朋友了呢,没想到郑将军还记得我,真是令人可喜、可叹!”
郑星朗脸上地笑容早就收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忧心忡忡。他尽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干咳一声:“现在是非常时期,这里还是军事重地,按理我不应该见任何人的。不过……永宁是从哪里来呢?”
“原来我差一点就被郑将军拒之门外了。”张永宁眨了眨眼睛:“郑将军希望我从哪里来?”
郑星朗的脸色沉了下来,钱不离在信中说过,刚开始的时候,态度一定要强硬。直到把对方所有的底牌都逼出来之后,再开始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