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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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与梦想-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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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致对敌的演说。用罗斯的话说,“他的尖锐刺耳的、音调很高的语调使全场听众像触了电一样。”他一面作着快速而又笨拙的手势,一面叫喊着说:“参议员巴克利和我会在这次选举获胜,共和党人不喜欢也得喜欢的——你们记着吧!”他吼叫说:“要是选民们不对民主党尽到职责,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忘恩负义的人!”

  他接着把话题转向共和党人,列举他在医疗、住房、物价管制和教育补助等方面提出过而又被国会拒绝的计划。他说他们扼杀这些措施,然后却又用史无前例的无耻的、伪善的手法,通过竞选纲领,说是要实现所有这些计划。好吧,他会考验一下他们的诚意如何的。

  于是他对共和党打出致命的一击:“7月26日,我们在密苏里州称之为‘芜菁节’的时候,我要召集国会复会,并提出一些他们在政纲中表示要为之奋斗的法案。我的朋友们,要是共和党有点真心诚意要实现它们的政纲,第80届国会就应该在为期不长的会期内采取一些行动的。如果他们愿意,在半个月内就可完成立法手续,而他们还可以有时间到各地去进行竞选。”

  《纽约时报》报道说,这一来,“代表大会沸腾起来了。”什么天气、什么时辰、什么尖锐的派别矛盾和看来是不可避免的11月份的大选失利,暂时都被人遗忘了。杜鲁门等他们略静一下,接着又把问题说明白。“他们会设法回避这个责任,”他叫喊着,“但是,这个‘再糟不过的’第80届国会在这次特别会议的表现,将考验他们是否说话算数!”

  他们站起来,向他欢呼。他一直按原计划进行,保持对共和党“绝不妥协”,而会场外的反应也肯定了这一点。撰写社论的人不知怎样说才好。利用联邦政府经费来作巡回竞选,已经是够不像话的了,现在还要召集国会特别会议来为自己的政党取得优势,这几乎够条件弹劾了。范登堡对一位记者说:“看来这像是一个行将就木政府的最后的歇斯底里喘息。”宾夕法尼亚州的众议员小休·斯科特批评说:“这是行将垮台的人的最后挣扎,他已失去了人民的信任,而为了党派利益,连破坏国家和政府的团结和尊严也在所不惜。”佐治亚州的沃尔特·乔治用了一串精彩绝伦、五光十色的比喻,他叫喊说:“南方不但处于不利地位,而且是带上了项枷!我们给上了足枷示众了。”

  可是,各处都有人赞赏杜鲁门,虽然并不以为然。“毫无疑问,他已经使代表们不再意气消沉。”《时代》周刊写道,“他政治上的勇气,赢得了崇敬。”

  7月份主要的大事是两个分裂了的政党和所谓的“芜菁节会议”。狄克西党人斗志昂扬。他们的策略是把竞选弄到相持不下,最后交由众议院投票解决。他们认为他们获得的选票会和杜鲁门一样多。7月14日他们在伯明翰市集会,一天之内,他们就把代表大会全部议程进行完毕。他们提出斯特罗姆·瑟蒙德当总统候选人,密西西比州州长菲尔·赖特当副总统候选人。但是,这些狄克西党人坚持种族隔离的战线脆弱不堪,时有瓦解之虞。拉萨尔和哈里·伯德都没有到伯明翰市参加大会,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认为白人黑人应该权利平等,而是因为他们怕自己在国会里的资望受到影响。但不管怎样,狄克西党人分裂出去,对民主党总是个打击。特别对克利福德,因为他的竞选方案,本来设想民主党南部各州是会团结一致的。

  十天后,华莱士的美国进步公民联盟又到费城,组成美国进步党。12月29日,这个党的领袖宣布参加总统竞选,并开始建党运动,看来前途很是光明。他当时说:“我们集合了一批英雄人物。”进步党人并没有指望在1948年的总统竞选中获胜,但他们认为1952年的竞选就会是他们的世界了。代表的平均年龄约为30岁,比之出席两大党代表大会的代表年轻20岁。美国不少大学都有代表,传统的名牌大学代表比之所谓最大的十所大学更多,头头们左转幅度较大的那些工会也有很多代表。男青年都是留平头,那是当时学生风尚之一,穿的是敞领运动衫。女青年们穿着短袜和宽幅大裙。黑人也有很多代表。会上很多人带着吉他,唱着民歌,都是皮特·西格和现在已是副总统候选人格伦·泰勒的风格。看来每个人都过得很愉快。骤然看来,进步党似乎颇为兴旺发达。

  实际上这个党内部矛盾紧张。华莱士能罗致的新政派,只有雷克斯福德·盖伊·特格韦尔一人,但他和李·普雷斯曼老是闹矛盾。普雷斯曼是个共产党人,产联的法律顾问,后来被沃尔特·鲁瑟撵走。那时人们并不是随便给人贴上共产党的标签,特别在战后最初的十年。对知名人士尤其是不轻易这么做的。有些选民认为进步党和杜鲁门之不同,是因为进步党是自由派,现在听到里面有共产党,都觉得不知所从。然而这种思想混乱,是由共产党人有意造成的。他们能把前任美国副总统俘虏过来,真是意外的走运。美国人争取民主行动组织是1947年1月组成的,本来是要和共产党作斗争的,而美国进步公民联盟则是仿照美国人争取民主行动组织建立的。1948年选举以后三年,和共产党断绝了关系的迈克尔·奎尔,在美国产联一个委员会上作证,说明了共产党在进步党运动中扮演的角色。奎尔是运输工会主席,绝不是一个以“赤色分子”罪名迫害他人的人。他说,1947年秋季,他还是共产党的同情者。那时共产党总书记尤金·丹尼斯,就对他和其他一些工会领导说,党组织“决定了组织一个由亨利·华莱士领导的第三党”,华莱士“几周内就会公开宣布竞选总统的”。

  华莱士从事这个异乎寻常的冒险行动,看来犹如拉磨的牲口,是带上了眼罩的。后来他对朋友们说,竞选后期,他发现他是被人利用了,他周围的人几乎都公然自认是共产党人。他一定是最后才发现的。《新共和》周刊曾经提醒过他,《民族》周刊也设法要他注意,《下午报》也警告过他。《纽约邮报》要他参加美国人争取民主行动组织,但他不听。他参加竞选,全美国只有两家报纸支持,那就是《工人日报》和宾夕法尼亚州的《约克日报》。记者们请他公开声明不要共产党支持他竞选,罗斯福在30年代时就曾这样做过,他也拒绝了。

  结果是他的声誉受到严重损害。参加费城大会的有3200名颇有魅力的代表,比之两个大党代表大会的人还要多,而且精力充沛,热情洋溢。尽管这样,他的共产党助手们却处处使他失利。他在费城沙伊布公园发表接受提名的讲话,本来很有可能成为美国政治史上最重大事件之一。门票最高不过每张二元六角,最低只是六角五分——露天看台上的无产阶级。参加人数超过3万,群众对他欢呼若狂,说明他的声望不减当年。只要有稍许公允的舆论支持(本来他也不难得到),他本来不难把沃尔特·鲁瑟和吉米·罗斯福那班人争取过来。在那年7月这些人是并不难说服的,他只要和李·普雷斯曼那些人割断关系就可以了。但他拒绝了。他表示“凡是为了和平对我表示支持的人,我都不会拒绝。”一位《时代》周刊的记者说美国进步党的政纲和共产党的何其相似,请他注意。“我看他们的纲领很好嘛!”华莱士对共产党的看法就是这么谈的。他还毫无必要地加上一句,“我认为共产党人最像基督教早期那些殉道士。”

  于是,华莱士竞选运动的势头就低了下来。尽管认为共产党人与基督教早期殉道士之间毫无类似之处的人纷纷责难,他还顽强地一直干到底。他依然伸着手,额头冒汗,人们熟悉的那一绺头发遮着一只眼睛。他贸然南行,在北卡罗来纳州的三个城镇被人扔了不少鸡蛋、西红柿和爆竹。杜鲁门对新闻界谈话,对于“违反美国公平对待的传统”表示遗憾。除此而外,总统对美国进步党的威胁不屑一顾,认为人们对华莱士感到的新鲜劲一过,进步党的威胁也就自然缩小。情况果然如此。随着竞选运动继续发展,进步党的势头果然逐步减弱。特格韦尔不动声色地撤销对他的支持,左倾的联合电工工会则拒绝支持,而进步党国会议员候选人也退出了地方竞选。政治分析家在春季曾经认为,华莱士最低限度可获得350万张票。作为第三党竞选总统,他会远远超过1912年德布斯所获的90。01万票。当时盖洛普民意测验也估计他可获7%的选票。但到了10月的第三周,盖洛普的预测,已下降到4%,而到了11月2日,实际投华莱士票的,还不到这一百分比,只有1157172人。民主党人分裂出来转而支持进步党,无疑使杜鲁门失去纽约州。但仔细分析一下选举结果,似乎很清楚地表明:在其他各地,他每失给华莱士一张票,就从独立的中间派的同情者中获得二至三票。

  瑟蒙德在普选中得到1169021票。他集中力量争取旧日南方邦联各州,使他获得39张选举人票(亚拉巴马州、路易斯安那州、密西西比州、南卡罗来纳州以及一张田纳西州的选举人票)。但我们可以认为,这比零票还要惨。民主党发现没有巩固的南方各州的支持还是可以获胜,就觉得再没有必要同他们妥协了。瑟蒙德本来想使黑人民权的拥护者失败,但结果反而使他们更快取得胜利。

  ※※※

  7月26日,杜鲁门到国会山,出席一次充满敌意的两院联席会议,提出他的所谓“采购清单”即要求通过的法案。他发言30分钟,被掌声打断只有六次,而且都来自民主党人。共和党的议员们拒不鼓掌。杜威还是和往常一样警惕,对记者们向他提出关于这个芜菁节会议的问题,避而不答。用他的话说,他不想“和杜鲁门一起失去身份”。他叫赫伯特·布劳内尔全权负责,自己则躲回到奥尔巴尼的书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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