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启程。”我毫不犹豫的下令。
目前看来,北海郡是到不了我手中了,在这紧要关头,没必要激化矛盾。若能借黄莺地名义,赦免一批囚徒,也算缓和了与青州豪强的关系。况且通过上次平叛,我已将乐安的豪强势力铲除。另外,通过建立各乡县警卫组织,地方政权已牢牢掌握在我手里,这些囚徒就是回到地方上,也掀不起大风浪。若是刘淮真愿意服罪,我赦免了他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默默的盘算着,进入乐卫城后,草草的与张世平田尚等人交谈了几句,随即赶赴广绕城。一直到广绕城下,我心中才有了计划。
广绕,自我们五月初开始建城,至今已快三个月了。这段时间里,四座大兵营已建设完毕,它们两两相十里,分立在广绕城四方。东南西北八部乡民也编列完毕,分置广绕四方。
越过四座四兵营设立的界线,大约就是以后的内城。出云工匠们已经规划出各条街道,并顺便把家安置在个人喜好的街上。城地正中心位置,树立着中心大兵营——那里,就是我的新家。
遗憾的是,由于城西左两乡地夸窑刚刚建立不久,烧出的砖石主要用于修建四方兵营。所以,城中心的房屋多数没有围墙、院落,为了节省木料砖石,很多房屋建成了类似20世纪民居的样子——一进门是间大客厅,厨房、卧室、书房围绕着客厅,分建在前后左右。
我的房子左右,是关羽张飞的房屋。隔着一条街道,街对面,沮授的房屋修建的和我门对门——近水楼台嘛。在沮授的房屋稍下角,是田丰、田畴简雍的居所。
目前,这些房屋基本上相似,我和别人房屋的唯一区别是,我的刻意后面紧挨着一个大会议室。
等我走近我的居所时,简雍正站在我的屋门口迎接我。见到我,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默默地两行泪。在细细的打量了黄莺之后,他点点头,长掬一记,踉踉跄跄的离开。
我伸出手,想挽留他,却说不出挽留的话,那手停滞在空中,毕晌无法缩回。
在管亥的引领下,我迈步走入了屋内,几个房间转了一下,抚摸着房内的家具,我心中恍然——这一定是出自高山他们的设计。在四面墙中分隔出多个刻意的建筑手法,充分的利用了所有墙面,确实能省很多砖石。但以沮授他们的思维,还想不到这样高明的手段。
“多谢了,几位挚友,一别多年,你们还在默默地关怀着我。”我心中暗暗念叨着,领着黄莺走入了家门。
刚吃过晚饭,沮授就夹着帐本来到我的房中。不等我们开始谈话,田畴、田丰、关羽张飞等已蜂拥而至,小小的客厅立即显得拥挤起来。
“到议事厅。”田畴首先提议,张飞迈步就往旁边的会议室跑。不等我表达意见。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简凝面面相嘘。
议事室厅布置是典型的出云城风格——一圈桌椅半月型的排列着,半月的豁口处,一个小台子上摆着一张座椅,那是专门的发言台。
这怪异地摆设让众位一愣,等我到达议事厅时。大家正不知所措的呆立在门口。倒是田畴打破了僵局,熟门熟路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炳元,”他接着吩咐道:“找几个出云卫兵。来给大家上水上茶,别找其他人,别人来了可能乱了手脚。”
管亥应声而去。
在大家地目视下,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随手招呼诸位:“自己找位子坐。”
见到我和田畴的示范,众人乱纷纷落坐。随后,侍卫们鱼贯进入半月型圆桌里圈,开始为众人上茶。
茶这个东西,是今年才在出云城流行起来的。大约在公元前200年左右,中就有“木贾”字记载,木贾就是苦茶(“茶”是古汉字。即今之“茶”)。而在东晋之后,常豫在中多处谈及茶事,其中中记述:“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著乎尚书……丹、漆、茶、窗……皆纳贡之”。周武王伐纣是在公元前1066年(特洛伊时代之后150余年),这就是说早在3000多年前,我国巴蜀一带已用土产茶叶作为贡品了。
不过,在东汉,饮茶只是少数贵族的习惯,民间并不流行。长沙马王堆西汉墓中,陪葬的金银珠宝堆中就有一个茶筒。可见,当时茶还是等同于金银珠宝的奢侈品。等到了隋朝,随文帝患病,遇俗人告以烹茗草服之,果然见效。于是人们竟相采之,茶逐渐由药用演变成社交饮料——但主要还是在社会的上层。
出云城饮茶的习惯,是高山带来的。当时,三韩地带也有献茶礼节,例如,婚前“封茶”、到婆家举行“先荣茶礼”、祖追悼祭礼、春节和中秋节祭祀茶礼等。自从高山泡上了韩国公主,当然也要学习韩国礼仪,顺便,也就把饮茶地习惯带入了出云城。田畴今年回了几次出云,也开始学会泡茶了。
虽然,现在最好的茶叶出自荆州、益州(东汉的已有“烹茶尽具”,“武阳买茶”地记载,这表明荆州、益州一带已有茶叶作为商品出现,这是中国茶叶进行商贸的最早记载),但我们现在和这两州的商路未通,好茶运不到青州,只好饮用三韩的茶饮了。好在,这人参茶味道也不错。
在茶香飘忽中,我首先开口:“子正,太监们安置好了吗?”
沮授低着头,深深的嗅着茶香,瓮声瓮气的回答:“安置妥了。”
田畴呼噜呼噜地喝着热茶,询问:“主公,皇上要你去出云传旨,不去恐怕不行吧。”
我摸着下巴,沉思着:“嗯,马上就是8月了,8月15日是出云的农牧节。好,我就带上新婚夫人前往出云一行。不过,我曾有誓言,若刘使君(刘虞)与公孙伯圭仍在相斗,我决不入出云城。所以我决定此次出云之后,我的船就停在外海,由夫人代我入出云城,参加农牧节。子泰,等会你去准备一下船只。”
田畴立刻积极的说:“主公,可要我陪你一行?”
我摇了摇头:“不行,子泰,这次出云之行恐怕你去不了。皇上任我为下密丞,下密这地方很重要,我们不能放弃。你去,为我安定下密,把下密的政府体制建立起来。今后,下密对我们有大用。还有,你既为胶东相,胶东国的官员,政体也需要重建。再有,子正虽为东莱太守,但我们现在尚需子正统筹大局,他的东莱郡,你也一并整治好。
青州六郡,我本想治理好乐安、北海、东莱三郡,以这三郡为基础,治理好整个青州,但现在看来,北海郡要属于别人了。所以,东莱、胶东两郡,我们必须牢牢控制住。这个大任,只有交给子泰你了。还望你不负这个重托。“
沮授在旁插话说:“诰命已下,北海郡太守是孔融。”
田丰在旁感慨道:“孔融。大才也。北海,诚不可与之争。”
我扭头询问沮授:“我等走后,各地情况如何?”
沮授缓缓地翻着帐薄,回答说:“乐安,十一县均以安置妥当。百姓分等工作已经完毕,县乡亭三级尉守、令长已经任命。齐国郡依托广绕城,也完成了人口统计工作。东莱、胶东两郡。原不在我们的目标范围内。但是,此两地本来就地广人稀,大乱开始时,豪族均已迁徙,两地控制工作容易办。我已派王烈前往两地安抚民众。他本是当地豪族,由他出面,此事易也。”
沮授合上帐本,深深的叹息一声:“唯北海——北海郡事情最难办。孔融家庭有家丁2万余人,青州乱起后。北海豪族托庇与孔氏族下。豪族势大,黄巾不敢深入。但是,北海郡虽然没受到黄巾骚扰。州牧之令却难行于北海。各豪强团聚在一起,牵枝动蔓,新政难行啊。”
我沉吟着,询问:“叶天回来了吗?”
沮授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起询问叶天的事,他迟迟疑疑地回答:“前段时间接收过他从济南迁来的一批工匠,现在,他应该还在济南。”
“好,就让他在济南待着,回头我给他送他,安排他一下步行动。”
我刻意回避了对叶天的具体安排——这件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子泰,你到东莱后,一定记着看看龙口港。此港由乳义所建,是目前最好的深水港。龙口盛产煤石,现在离冬天还有几个月的功夫,你看看能否开挖媒石。若能挖出煤石,青州过冬的取暖物资就不用从出云运来了,剩下的运力,我们可以运送货物前往洛阳。”我叮嘱田畴。
“主公,你要前往出云,最好乘着现在还是秋天,马上走,出云的冬天可是冷啊。不过,皇帝索求太甚,主公,你可有对策?”田畴担忧的问。
我皱着眉头,发愁地说:“谁说不是呢?皇帝要钱,我倒不怕,出云城一个金币兑换100银币,1银币兑换100铜币,1铜币兑换大汉标准铜钱100枚。皇上要出云纳贡800万铜钱,那是指铜钱。800万铜钱只相当于80个金币,依出云城的财力,每年80个金币还拿得出。现在,金、银币虽然可以当作贵金(属)使用,但当钱币还不流行(流通),若能借进贡机会,让出云金银币合法化,出八千个金币我也干(不过,到现在为止,出云城好像只铸造出8000金币)。但是,皇上让出云交出工匠来,恐怕也惹怒出云。辽西动荡不安,鲜卑蠢蠢欲动,若是出云因此生出叛心,我恐怕大汉会得不偿失。”
田畴坚决地说:“出云城决不会交出工匠来。自古以来,打了不罚,罚了不打。出云既愿意缴纳税金贡品,再让出云交出工匠,今后出云城千什么缴纳贡金。没有了大汉管治,出云城立于虎狼群中,不纳税不纳粮,照样活得好好的。有了大汉管治,纳税纳粮,还要交出工匠来,此举必然逼反出云。”
田畴环顾四周,强调说:“若出云反叛,大汉放弃辽西算不上什么,鲜卑叛乱时,朝廷庭议时,已决定放弃辽西,如不是主公在荒野中立城,出云又出产丰富,朝廷不会再三任命出云官员。辽西其他地方,皇上怎不任命官员,单单任命出云官员,从这就可以看出,皇上意在出云而不在辽西。若出云生出叛意,拒绝纳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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