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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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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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的背影,我正了正衣冠,一路打听着,缓步走向孙府。

孙府门前的街市上人潮如泳,水泄不通,鞭炮声震耳欲聋,有一行身披彩衣的人,敲锣打鼓,舞着灯龙喜贺新春佳节,喝彩叫好声一片。

节日的气氛浓郁,表演也十分精彩,我却没有心情欣赏。

孙府外立着两行垂首迎客的仆人,但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人深垂的眼眸里藏匿着野兽般嗜杀的寒意。

门前正立着一位衣着较为光鲜的中年人,但见他笑容可掬,点头弓腰,想来是孙府的管家之类。此刻,他正盘点着入府之人的请柬。

我不禁皱起眉头,看来入府需要请柬,我上哪去弄张请柬呢?

我正在思索,却听门口处有人大骂道:“***,我叫你拿来的年礼呢?”

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垂首惶恐道:“冯爷,您定制的贺礼刚刚做好,我已经嘱咐荣祥记的人务必送来啦。”

那人听了,气急的喝道:“嘱咐?你就不知道去取来吗?想让老子空手进去赴宴,这个人你丢的起我可丢不起!”

“这……这,是!小的马上派人去取!”

荣祥记,因其糕点做的好而驰名国内。我灵机一动,疾奔荣祥记而去。

到店里时,老板正指点一个伙计搬运一个一尺宽的盒子。

我疾步上前,厉声道:“老板,我们冯爷给孙大帅备的礼准备好了吗?那边可是着急等着呢!”

那老板听得手一抖,歉声道:“马上就要送去啦。瞧这怎么好意思让冯爷亲自派人来!”

我摆手道:“废话少说,既然准备好了就拿来吧,爷在那边都等得不耐烦了。”

他唯唯诺诺道:“是是是!”

然后他向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就把大盒子递给我,我接住后转身就朝孙府赶,一定要赶在那位冯爷的人来之前进府。

到孙府门口,我低头道:“爷,小的是荣祥记的伙计,您的礼到了。”

他不耐地道:“你们的生意是怎么做的,这么慢!快把贺礼递过来吧!”

我犹疑道:“爷,这盒子重,老板特意交待了让小的帮您搬进去。”

“行行行,你快点吧!”他看也不看我,转身步入孙府。

我暗自长吁一口气,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踏入府中。

谁知刚要进入内庭,就被两个魁梧壮硕的大汉拦住,我连忙低头道:“小的是帮冯爷搬运年礼的,劳烦两位让小的进去。”

那两个大汉冷冰冰的说:“不必了,礼物放下,自有人会帮你搬进去。军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可是……”我还欲分辨,却抬眼看到二人不容置疑的目光,只得将盒子递给他们,躬身退走。

我低着头走了几步,约摸着他们看不见了,就迅速闪向背光下树影阴暗处,想要探探孙府的蹊跷之处。

经我四处查探,发觉孙府虽名为宴客,实则戒备森严,杀机四伏。敢情,他唱的是一出鸿门宴。我正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忽然听到身侧两丈远的树下有人声,便凝神屏气,认真地听取。

“来了吗?”

“来了。”

“很好,待如烟姑娘唱完曲,咱们就行动。”

“要死要活?”

“主上说了,要生擒。”

“属下明白,这就吩咐下去。”

人声渐渐消失了,我暗自思忖,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想办法混进内堂才好。

“什么人?”身后一个声音徒然响起。

我心下骇然,勉自稳住心神,回头恭声道:“小的是府里新来的家丁,院落复杂,小的不慎迷了路。”

那人身着与方才那两名大汉相同的青布衫,想来也是这府里的家丁,他打量着我的衣着,疑惑道:“真的吗?”

我知道瞒不过,面上越发恭谨,点头如捣米,手中却暗捏指诀,趁其迟疑的瞬间疾击其颈后。

他毫无防备,无声无息地倒下。我暗自松一口气,将其拖向角落的阴暗处,取下他的外衣换在自己身上。刚要起身走,又回头在他腰间摸索,找到一块令牌,塞到自己的怀里。

我整了整衣装,稳步向内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

内堂之中,欢声笑语,灯火通明。

“你杵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来奉菜!”身旁一个人低喝道。

“是!”我低头接过饭菜,走进堂中,将菜摆在桌子上,静立在一旁。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十八)一曲菱歌

我悄悄窥视着宴会里的人,场内分为两席,一席位于东侧,看穿着打扮应是地位尊崇之人,一席位于西侧,这一席人数居多,皆着清一色的红巾军军装。整个会场带上在一旁侍立的婢仆大约有一百来号人。

坐在东边最首左位的人锦衣华服,大概四五十年纪,长相威武,但其脸颊上横贯一道长疤,无端地让人生出一份畏惧。只见他双眼炯炯有神,环目一扫,转而向右拱手,露出与他的面相绝不相称的温和笑容,道:“郭公此次亲来赴宴,令寒舍蓬荜生辉。”

坐于他右侧的那人,戎装战靴,中等身材,与其年龄相仿,神采奕奕,国字脸,短髯须,朗目高鼻,颇有霸气。他闻言大笑道:“咱们兄弟还客气啥。”

遥听他们对谈可以推知,左边的应是主家孙德崖,右边的就是郭公郭子兴。

在他们身侧各有一行人,有男有女,瞧其装束应是军中将领家眷。

郭公座侧,一个身着嫩黄襦衫的女子盈盈立起,娇笑道:“孙伯父的面子真是比天还大,听闻如烟姑娘乃冀南第一名伎,连天子相邀都不得,您却能将其请至府中。这一来,又不知要引来天下多少英雄好汉侧目呢!”

我瞄向那名女子,只见她年方二十左右,腰挎长鞭,姿容俏丽,举止大方,眉目间英气朗朗,肤色不同于寻常女儿的嫩白,而是偏于一种健康的麦褐色,叫人瞧了说不出的舒服。

她这番话一出,众人亦随声附和,孙德崖也不禁面露慰色,笑道:“是如烟姑娘识大体,知道咱们濠州将士们是造福于民的天命之师。只可惜难得的盛宴,元璋却不在。”

那女子掩嘴笑道:“幸亏夫君不在,不然被他瞧了那丽人,哪还会将奴家看在眼里呢!”

众人一听皆乐,先前严肃的气氛立时被打破,郭公皱眉嗔道:“英儿,这么大的人了,说话也没个规矩。”

那女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显然不在乎这些繁文虚礼。

我在心中暗忖,原来这女人就是朱元璋的原配夫人马惠英,看起来英姿飒爽,倒是与他挺相配。只不知,她若知道自己的夫君为了前途而要娶别人为妻,又会作何感想。

此刻菜肴已上大半,酒过三巡,正是酒筵气氛最高涨之时。

在精心装饰过的华丽大厅里,两行乐师肃然坐立于会场的一侧,忽地拉弦吹管,音韵并奏,乐声悠扬,余音绕梁。

十六个装扮成花仙模样的妙龄少女,踩着轻盈妙曼的舞步两两对立合成拱形。忽然,一阵急促的鼓点奏起,舞姬们的腰肢依次向后仰去,犹如第次而开的白牡丹。

在场的宾客大多是经年在外行军打仗的粗人,此刻见到这么多娇俏鲜妍的美女,一个个都看得呆了。

正当所有人都如痴如醉之际,一个身披白纱的女子随着递开的花瓣款款步入场中,白衣翩飞宛若游云,每向前一步那些柔婉娇媚的舞姬就如落花般旋身转出门外,场面说不出的唯美幻雅。

而她就像一从飘渺流离的天边云烟,无端落入喧嚣的凡间,令在场的所有凡夫俗子都为之倾倒。

那一瞬间,我忽然在她身上同时看到了明月和明禾的影子,前者风情万种,神秘摄魂;后者清然淡雅,冷然如仙。偏偏这两种韵致她都拥有。

她头上随意地挽着一个不知名的松散发髻,如墨的漆发半垂于胸前,飘飘渺渺地更衬出她婀娜玲珑的身形。她只浅浅地施了些胭脂,肌肤却洁白光亮似玉,眉目亦婉约如画。她虽盈盈浅笑,面容却无嗔无喜,清冷美艳而不可方物。

如烟,果然是个淡雅如烟,飘渺如烟的女子。

记忆中,连陈友谅也曾经因她的美色才情而痴迷过。

只见她俯身盈盈一拜,也不言语,算是向座上诸将见过礼了。

忽而,鼓乐皆止,唯留一缕渺茫凄婉的箫音缠绵耳畔,她清冷的眼波竟也脉脉如秋水,唇边的笑纹亦溢出凄幽的意韵。

但听她芳唇轻启,婉转而歌:

“醉留连,赏春妍,一曲清歌酒十千。说与琵琶红袖客,好将心事曲中传。”

她甫一开口,绮丽慵美的唱腔便艳惊全场,众人皆屏气无声,凝神听取。

我差点就忘了此行的目的,还好我是女子,这番才情美色于我并无太大吸引力,我只偷偷扫视着席内有何异样。果然一个身姿挺拔精健的仆人趁机端着酒壶,低眉敛目地向郭公走去,他的手正悄然暗向腰间。

正当此时,如烟顿了顿,以手抚发,媚态万千,一时众人都为之心醉,她又开口唱道: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像是静心计算过一样,唱到此句,那神秘仆人刚好将酒端至郭公面前,郭公自然欣然饮之,那仆人眼中却寒芒微闪。

我心叫不好,几欲上前,却犹记得树下那人说是要生擒,我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等郭公彻底明白孙德崖等人的狼子野心才行。但万一不是生擒?

歌声又起,我目光有些焦急地在场内逡巡,并不见汤和的身影。

“小妓携桃叶,新声蹋柳枝。 妆成剪烛后,醉起拂衫时。

绣履娇行缓,花筵笑上迟。 身轻委回雪,罗薄透凝脂。

……

春惜芳华好,秋怜颜色衰。 取来歌里唱,胜向笛中吹。

曲罢那能别,情多不自持。 缠头无别物,一首断肠诗。”

如烟唱罢,向着诸座点头示意,默默退作一旁,余音袅袅,幽咽伤怀。

众人还回味于方才那一曲的绕梁韵味中,然佳人却已飘然远逝。

“好好好!”郭公回过神来,立起身来,抚掌而笑,赞道;“如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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