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绽放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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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绽放的年代-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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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爱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柳南突然抬头看了眼闹钟,哎呀一声说:我妈快回来了。
望岛犹如听到了命令,他马上放开柳南,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就这样,有了初一,便有了十五,他们频繁地在柳南的房间里约会。百密终有一疏,一天,他们又如法炮制的时候,柳秋莎回来了。她昨天带回家的文件,早晨上班时忘拿了,下午还要组织全院的人学习,她只好回家一趟了。结果就发现了这惊人的一幕。
他们听到了开门的声响,两人也快速地分开了。柳南急中生智把望岛推到了自己的床下,床下的空间很小,还放着一些鞋盒子什么的。柳秋莎听到了动静,便推开了女儿的房门,柳南还没做出镇定的样子,结果没有做出来,母亲轻而易举地发现了从床下伸出来的一双脚。柳秋莎什么都明白了,她过去,一下子就把望岛给拽出来了。那一刻,柳秋莎的脸都气青了。
她叉着腰,在屋里转了两个来回,她不停地说:好哇,你们竟干出这种事了。
60。两个家庭做出一样的决定
结果事态就严重了。回到医院的柳秋莎把这一消息先通报给了护士长章梅。经过柳院长夸大其辞的宣扬,章梅也觉得了不得了。邱云飞也接到了柳秋莎的电话,下班的时候,也急三火四地赶回来了。他们要三堂会审,把柳南痛痛快快地拿下。
邱云飞这次的态度和柳秋莎空前地一致,老大柳北没有考上大学,当兵去了,这是一份窝在他心里的遗憾。后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柳南身上,希望她能够发扬光大姐姐刻苦学习的精神,向大学里冲刺。后来的结果却不怎么美妙,学生罢课,闹上了革命,后来又听说,高考被取消了,要培养能文能武、又红又专的新一代人才。
对眼前的“文化大革命”,邱云飞心灰意冷,着急上火。他所在的军事学院比地方大学强一些,也强不到哪里去,学生不上课了,整日里学习文件,然后贴大字报。这阵子,已经有好多学生给自己贴大字报了,说他是“白专”道路上的标兵。
他气得要死要活。在这种时候,出了这样的事,他的心都快凉透了。
柳秋莎是这样想的,柳南是个女孩子,成不了什么大事,就如同自己一样,到现在也只能当个院长。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女人想在社会上做一个有用的人,就要比男人付出加倍的努力才可以,现在柳南不努力,干一些不着调的事,年纪轻轻的就谈情说爱,哪还会有好结果。于是,柳秋莎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把柳南关在了房间里。她说:你们都干啥了,还想不想好了。事已至此,柳南已经没有退路了,经过当初的慌乱之后,她很快冷静下来,摆出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子说:我爱望岛,咋的了?
这一句话,噎得柳秋莎说不上话来。邱云飞就说:柳南啊,你辜负了爸爸的心呢。
柳南又说:现在是新社会了,我们要革命,做一代新人。
柳秋莎上去就给了女儿一个耳光,吼道:放屁,你妈革命时你还不知在哪转筋呢,跟你妈谈革命,呸,你不害臊。
柳南是铁了心了,宁折不弯。她梗着脖子,做出一副女英雄的样子。她捂着被打疼的脸说:革命者是打不败的,你们尽管打吧。没办法,柳秋莎和邱云飞连夜商量,白天要把柳南反锁在家里,不让她跨出这个家门一步。第二天一早,柳秋莎出门时在门外挂上一把特大号的锁,任由柳南砸门哭叫。
望岛的结果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被胡参谋长吊到了门框上,胡一百气得牛一样地喘。他挥着手里的马鞭子说:小兔崽子,你想咋的,不学好哇。你老子三十多岁才结婚,想恋爱,你得有本钱,你说,你有啥本钱?
望岛也是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胡一百和章梅商量的结果和柳秋莎如出一辙。
望岛和柳南在电话里偷偷做了沟通,很快望岛就有了主意。他从二楼的窗户口轻松地跳下,又敲碎窗户玻璃救走了锁在一楼的柳南。他们知道,家是不能呆了,他们要远走高飞,去北京见毛主席。当天便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赶上了毛主席接见的日子,人很多,多得他们都无法想像,他们挤在人群中,冲着前方热烈地喊:毛主席万岁——他们在北京游荡了一阵子,从这个接待站到那个接待站,把北京的接待站转了个遍,接待站的人都不愿意接待他们了。最后,他们只能回来了。
在他们去北京的日子里,家里都闹翻天了。两个家庭的四个大人聚在了一起,他们开了一个会,胡一百情绪很激动,他背着手说:这小兔崽子是不能要了,都让这个社会教坏了。胡一百说完这句话,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马上又改口道:如果实在不行,就把他们送到部队,让部队这所大学校去教育他们。
柳秋莎望一眼邱云飞,邱云飞也望一眼柳秋莎,在眼前这种形势下,看样子只能走这条路了。胡一百说:你们要是同意,这事我就要办了。柳秋莎也点头同意。
两个人刚一回来,便接到了入伍通知书。当下有接兵的人把他们给接走了,望岛去了内蒙古守备区,柳南去了吉林省军区。他们还没想出办法就被接走了,他们最后是怎么联系上了,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这都是后话了。

·9·

第九章
61。检查总也通不过
当柳秋莎和章梅再在医院见面的时候,两人都显得无比宽心。她们并不反对两个孩子能够相好,只是觉得十六七岁的孩子就谈恋爱,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现在好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两人又可以很轻松地在一起说笑了。
柳南走了,家里似乎一下子就空了。上了初中的柳东还是不说不笑的,只是他不再跟着母亲了,却学会了关在屋子里发呆。柳秋莎很满意儿子现在这种样子,她经常抿着嘴不无骄傲地冲邱云飞说:看我儿子多懂事,长大了,一定不会让我操心。
她说到儿子时,总是说“我儿子”,在心里,她已经把柳东据为己有了。
邱云飞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军事学院停课了,关于他的大字报是贴得最多的,他那时已经是教研室主任了。现在都开始文化革命了,他们的文化研究自然是多余的,没有课上的邱云飞只能天天躲在办公室里,对照着写检查。党委对他的检查似乎总不满意,检查被一次次打回来,于是他又要挖空心思写检查。这时候,医院里揪出了两个学术权威,都是延安时期的老医务工作者,跟当年的马院长一批从苏联归国的。现在他们成了靶子,弄不好还会给定为苏联特务,隐藏在军队医院的特务。
柳秋莎是一院之长,每次开批斗会都弄得她提心吊胆,她怕灾难早晚有一天会降到邱云飞的头上。
检查还没有通过,邱云飞已经成了学院走“白专”道路的代表人物,终于,柳秋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邱云飞在写检查的日子里显得很痛苦。每天晚上他都要坐在桌子前发呆,不知从什么时候,邱云飞学会了吸烟,邱云飞就坐在灯影下的烟雾中。他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每次的检查都不能让人满意,他真的就不知如何下笔了。已经躺下的柳秋莎就披着衣服走到书房,见邱云飞痛苦的样子就说:云飞,咱不写了,这不是折磨人吗?
邱云飞就无助地看着柳秋莎。柳秋莎看着邱云飞一下变得苍老的样子就有些心疼了,说:你都有白头发了。
邱云飞想笑,可他笑出的样子却像哭。柳秋莎抢过邱云飞的笔,说:咱不写了,他们爱咋的就咋的吧。
邱云飞突然说:要不,我说回真话吧。
柳秋莎惊怔地望着他。邱云飞又说:每次说假话,我这心都快憋炸了。
柳秋莎:那你有没有想到后果?
邱云飞:大不了开除我的军籍,那样也比现在好受。
柳秋莎什么也没说,一把抱住邱云飞的头。两人从没这么紧密地靠在一起,柳秋莎伸手关了灯。从延安到现在,两人合合分分的,后来三个孩子相继出生了。他们每天得忙到很晚才能在一起,他们甚至都来不及认真地看对方一眼,便沉入了梦乡。孩子大了,岁月流走了,他们突然发现彼此都有了白头发。柳秋莎就说:老邱,有时我也真想回老家,过几天宁静的日子。邱云飞没有说话。柳秋莎这一阵子时常在梦境中回到靠山屯,从梦里醒来就会长时间地睡不着,她甚至想过和云飞过那样的日子又会怎么样呢?
结果,就在这时,邱云飞出事了。他写了一份真情告白书,告白书的题目是:《我党我军要往何处去》。在告白书里,他真诚地为党和军队担忧,为国家担忧,当然,他对当下所发动的文化大革命也提出了疑问。他先是把这封告白书交到了学院的党委,接下来他就没事似的回到了办公室,他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反落得一身轻松。他知道,他再也不会为每天写检查而绞尽脑汁了。
62。不离不弃
那天下班回来,邱云飞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柳秋莎在厨房里做饭,他还吹着口哨到厨房里站了站。柳秋莎不明真相地问:你的检查过关了。他没说什么,只是笑一笑。结果,事情就闹大了,学院党委火速把那份“真情告白”上报到军区。后果可想而知,处理邱云飞的结果一层一层地传达下来——邱云飞现在的觉悟和认识已无法在部队工作,他对革命很迷惘,甚至当了革命的逃兵,这是部队绝不能容忍的,于是邱云飞被开除党籍、军籍。
柳秋莎得到这一消息时惊呆了,接下来,军区的胡一百参谋长开始找她谈话。
柳秋莎坐在沙发上,胡参谋长背着手一趟趟在她面前走,然后叹着气说:邱云飞糊涂啊。
柳秋莎就说:参谋长,事都出了,就啥也别说了。
胡一百跺着脚说:他简直不像咱们延安出来的人,说啥不好,偏说那些,那些事是他能说的吗?
柳秋莎说:那是他的真实想法,不让他说,他会憋疯的。
胡一百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作为一个革命老同志,太没有耐心了,难道别人就不那么想么,别人怎么不说,他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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