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侠一时被搞糊涂了,刚刚端起的一杯凉茶搁了下来,“哪有的事呀,我今晚没让李保姆给金枝端咖啡呀!”
贾二龙这下感到这里面有鬼了,强撑着问:“原来你没让李妈端咖啡?”
“没有呀,你听谁说的?”
“那就怪了,”他向她一五一十地讲述着,“我刚才到金枝房里,见床头柜上放一杯咖啡。听金枝说是你让李妈端的,金枝没喝我就端起来喝了,这不过了一会,就感到下腹疼痛起来……”
这时,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李保姆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捧着杯子的两只手还不停地颤抖着……她还没等张侠问时,就赶忙求饶,“大妹子,你可别怪我,这可不是我干的呀……”
张侠直截问道:“你究竟端的是什么咖啡?二龙喝了肚子痛……”
“大妹子,那,那肯定是过了期的咖啡。”
“你看看二龙,他就是喝过期咖啡,也不致于这样呀!”
李保姆扭头望一眼正俯下身子想呕吐的二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胆小怕事的她毕竟经不住细细盘问,“哎呀,我就实话告诉你吧,那不是咖啡……”
“是什么?”
“是……是……”她吞吞吐吐,还是没有说出来。
张侠一脸凶气,连连逼问:“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快说。”
“这咋不让人喘气,”她胆战地说,“是雪妮给金枝下的打胎药……”
“啊——”张侠一听这,真的如五雷轰顶,怒吼地问:“是雪妮干的?”
李保姆吓得心惊肉跳,“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大妹子,我要是说句瞎话,灯灭我灭。”
“这个雪妮,她想杀人灭口,断了我们贾家香火……”张侠扼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起身端起茶几上那只杯子“叭”地一下朝地上猛摔,欲要上楼。
李保姆慌忙起身,伸手拉住了她,可怜巴巴地说:“大妹子,你可别咋着雪妮,她可是你皮出的亲生闺女呀……”
她气焰嚣张,愤怒竟达到了极点,“亲生闺女也不行,我今晚要废了她……”
李保姆跟着她来到楼梯处,只听贾二龙叫道:“李妈,我想吐,你快去卫生间拿只空盆来。”
于是她转身去了卫生间。
气急败坏的张侠登上楼后,就推门进了雪妮房间。她见雪妮躺在床上,叫骂着奔到床前,“你这个该死的丫头,暗地里不做好事,你给我起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只拖鞋,朝她身上猛打起来。
迷糊中的雪妮从疼痛中惊醒过来,她在床上一个劲地挣扎着,想尽早逃离开,免遭这种皮肉之苦。
贾二龙身子向前趴着,而李保姆用两只小拳头不住地在他后背上轻轻捶打着。“嗯——嗯——”他用尽浑身力气,但想吐还是没有吐出来。
这个时候,只见雪妮从楼梯上跑下来,身后紧跟着张侠,同时还夹杂着暴怒声:“快,快拦住,别让她跑了……”
雪妮来到客厅,李保姆并没有上前拦她,能溜就让她溜吧,只是说道:“大妹子,你还有完没完,看你累得都走不好路了。”
“我今晚就要打死她,省得她以后再干些污七八糟的事……”
贾雪妮不断地回头朝后望着,见张侠已走下楼,还有想追她的念头,于是加快步伐跑到客厅门旁,刚一拉开门却见贾建成从外走了进来。她没有吱声,哭哭泣泣地逃离了客厅。
“哎,雪妮,天这么晚了还去哪……”他再喊,也听不到回声了。他转过身子,看见李保姆迎面拦着张侠,心里自然就清楚了。他手拎公文包,边朝这边走来边问着,“今晚上家里到底发生什么啦?你还把雪妮赶出家……”
“你问你的宝贝女儿去,她在使坏心,想断你们贾家的后……”
李保姆伸手夺去了她手里的那只拖鞋,扶她往沙发旁走去,“我说大妹子呀,这会贾董回来了,你啥也别说,不然连贾董心里也会闹出一肚子气来……”
第十章
不用细说,那昨晚上张侠撵打雪妮出家那一场,令贾建成一眼就看穿了。因他不放心自己的娇女儿,一整宿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安稳。第二天,贾建成就早早地起来了,他想避开躺在床上的张侠,于是手持手机悄悄地下了楼。
客厅里显得空旷而清静。
贾建成坐在沙发里刚打开手机,正巧被打扫完院子走进来的李保姆碰上了,“哎,贾董事长,你起来了,你在给谁打电话?”只见她气喘吁吁,累得满脸是汗,手里还拿着毛巾不断地在身上游打着。
“往歌舞团雪妮那打。”他边答话边按动着对方电话号码。
“那你咋不在楼上打,还要跑到楼下来。”
“我,我想躲开张侠,怕她知道又不让打。”
一句话说得李保姆心里就明白了,“好,贾董事长,你在这儿打吧,我到楼梯口处看大妹子别下来了……”于是她将手巾朝右肩上一搭,并用手拢拢头发,来到了楼梯处。
“——”对方电话打通了。
令贾建成很高兴,对着话筒就说:“雪妮,昨晚上的事我都听你妈说了,你妈她……不生你的气了,你回来吧……”
恰在这时,张侠起床走下着楼梯。
李保姆触目惊心,赶忙扭头朝客厅“嗯嗯”两声,并用眼睛暗示他后,又回转头同张侠打着招呼。
虽说贾建成眼疾手快,马上挂了电话,但张侠还是听得到了。她冷着脸,来到客厅没好声地问:“怎么不打啦?还打呀……”
贾建成笑了笑,还未来得及开口。而李保姆尾随张侠身后跟了上来,慌忙插上话,“没,没给谁打……”
张侠心里很厌烦,白了李保姆一眼,“就你成天干不了好事。”说罢,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哎呀,大妹子,我又咋啦?”
“不是你跟雪妮商量好的给金枝下那毒药水,想害死她肚里的胎儿……”她阴沉着脸,目光凶狠如炬。
“看看,我就知道这事出来我又躲不清,大妹子,你就好拔出萝卜又带出泥来……”
张侠气得两眼一瞪,“咋啦,我和金枝俺娘俩可没叫你们给害死。”
李保姆觉得自己已被卷入是非圈里了,尽力为自己解困,“大妹子,那药是雪妮自作主张买的,我压根就不知道……”
张侠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买药你是不知道,可药是你端给金枝喝的。”
“那,那金枝不是没喝下嘛!”她在一个劲地辩理。
“金枝是没喝,可你参与了这件事,你们是同党。”
李保姆觉得输了理,无论怎么辩驳,都无法逃脱这个罪责了。她再也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张侠心里还忿着刚才的气,故意问道:“你刚才往哪打电话,继续打呀……”
贾建成在翻阅着报纸,头也没抬地答了句:“没……没往哪打呀……”
“哗——”地一声,她使劲一把夺去了他手里的报纸,大声地说:“没往哪打,我都听到了。”
“嘿嘿,你看你,这一大早起来又发什么神经呀!”他不敢生气,只是作出一副笑脸。
“你说我发神经,这都怪你那娇女儿,”她直截了当地说,“我昨晚上撵她走,你今早上背着我打电话又要她回来。你这样做,不是在跟我唱对台戏嘛……”
“我让雪妮回来,是想让她当面给你赔个不是,承认一下错误,这事不也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李保姆端着早餐来到餐桌旁,将碗和筷子一一摆放好后,便喊他们吃饭。
张侠吩咐道:“你去楼上喊二龙下来吃饭。”
李保姆边走边用腰里围裙擦着两手,走了几步远,又回头问着:“哎,大妹子,那金枝呢?”
张侠走近桌子旁坐下来,伸手竖起双筷,抬头说道:“噢,金枝以后吃喝拉撒睡就不用你忙活了。”
“为啥呀?”
“我不放心,怕你还干那坏事。”
“嗨,大妹子,你怎么哪壶不开单提哪壶。”她掉头急忙走上了楼。
贾雪妮自从跟贾建成通了电话,就昏昏迷迷地再也没有睡沉,因她昨晚挨了打,休息了一夜仍感到身子骨有点酸楚的疼痛。她这时从床上坐起,身子往床背上一靠,想起家里那一桩桩痛心疾首的事,就深切地憎恨金枝怀孕和那个贪喝的二龙,更加埋怨张侠老与自己过不去……她真是越想心里越感到别扭,干脆身子又躺下,并朝里翻了过去。
贾二龙因昨晚上闹了个腹痛,一整夜都没有睡踏实。天亮了,刚有点睡沉,只听李保姆把门拍得“叭叭”响,而后便消退了。于是他小睡片刻,就起床了。他洗刷完后从楼上走下来,说:“妈,刚才我走到金枝门旁偷听了一会,听李妈……”
没让说完,张侠抬头追问道:“听李保姆在说啥?”
“听李妈那话音,好像是让金枝去医院打胎……”说罢,便一屁骨坐在了贾建成身旁的一只单人沙发里。
“啥,还想动员金枝去打胎……”张侠一听,嗔怒道,“她这不会说话的,你把她给我拉下来……”
贾二龙摸出一支烟,点燃着,“要拉你去拉,我可不拉,你说一个大老爷们拉一个老太婆成什么呀!”接下,他又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煽风点火地说,“这李妈也真是闲不住,这么大年纪,都行将就木了,还有闲心操这事……”
张侠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气冲冲地走上着楼梯。
而李保姆在唾沫四溅地鼓动着……忽听房门“咣当”一声响,她转过身子,看到张侠满脸怒容,心里战战兢兢的,一时不知说啥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大妹子——”
贾二龙猛吸口烟,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圈圈烟雾,漫不经心地说:“爸,就三弟写书一事,不是我好给三弟泼冷水,打退堂鼓,我估摸着他也写不成……”
贾建成听他说这,极不赞成。他这时丢掉手中报纸,摘下老花镜,又顺手接过二龙递给的香烟,身子朝前一倾,借二龙火点燃着,然后坐正身子,边吸边说道:“二龙,我们看待某件事情要一分为二,更不要急于对有些事情还没出来就一棍子打死。”
他反诘道:“爸,难道你能断言三弟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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