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侠想想,觉得也是这个理。目前就好像三人在一块耍戏,其中有两个人想争夺一个人,就好比去摘树上的果子,谁要是先爬上树梢,先摘下果子自然也就物归其主了……她一时又来了兴头,“我明天还去报社,找到那个狐狸精,亲口对她说。”
南雁挽着贾三喜粗壮的臂膀来到公园,走在铺有两米宽的水泥路面上。路两旁的花丛中,草地上或依偎相伴,或交唇接吻,大胆无忌,目不暇接。
“三喜,您的作品又着手修改了?”
他“嗯”一声,然后说:“我一直没有放弃呀!”
“对,绝不能有丝毫松懈,不然就会前功尽弃、半途而废。”她侧过头问,“三喜,若没记错的话,您这是第三次修改吧?”
他边点头边“嗯”道。
“三喜,我真敬佩您,你有超人的谋略和胆识,有‘胜固欣然败亦喜’的乐观心态,”南雁说,“在每次遭到失败后,能够重整旗鼓,从头再来。”
“我闹不明白,人家干点事,父母家人都非常支持。而我呢,他们都在给我泼凉水,打退堂鼓,说一些有损人自信的话,”他惆怅的心绪,显得很悲哀,“我觉得有这方面的爱好和特长,而且又非常入迷,怎么就不可以发挥一下呢!”
“三喜,在这紧要关头,你可要孤注一掷,千万不要听信别人的,更不能依赖别人,要有主见。”她说道,“目前最主要是集中精力,一门心思地去修改作品,争取这次取得圆满成功。对待别人的评价,你要端正态度,让好的留下一些激励,让坏的随风而去。”
“其实这些人为障碍并未能阻挡得住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要向保尔学习,继续创作。如果精神崩溃了,心劲枯萎了,勇气失去了,怎能改变现状。”
“在家里,雪妮是最支持我写作的。我们俩人虽在谈论某一问题时有所争议,但还是有许多共同点的,不过从她的言谈中也倾出了写作的苦和难。”
“三喜,这一点我能理解雪妮,她是对你写作上的支持和鞭策。”
“我妈只要见到我,总不免发一些牢骚,说我是白费蜡,不成器,根本也写不成……”他这时笑笑,深吸了一口气,一双深邃的大眼睛注视着前方,黑眼珠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特别有神,晶莹透亮,说道,“我只是发现自己的长处,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不改初心。”
她说:“天下无人不说人,天下无人不被人说。三喜,对于伯母说得那些毫无顾虑,按自己的意愿走下去,坚持就会成功。”
…………
第十二章
昨晚在贾二龙的煽动下,张侠几乎一夜没合眼,决定明天还去报社找南雁。晨鸡报晓,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吃罢早饭又稍稍打扮一番,走上前刚一拉开门,恰巧贾大志拉着赫儿走进来。
张侠没言吭,僵着脸转身往回走去。
贾大志觉得她态度不好,拉起赫儿走到她对面的一张沙发前坐了下来,稳住情绪说:“妈,我和赫儿回来是给您老认罪的……”
张侠没有接他的话,抢先说道:“赫儿,你去楼上找金枝姑玩去,呵,听话!”
于是,赫儿挣脱开大志的搂抱拔腿跑到楼上去了。
贾大志这时摸出烟点上火,吸了一口,充满歉意地说:“妈,其实……蓝青给三喜办那结婚证我开始并不知道,要是得点音信,还能不去阻止她……”
张侠瞪着两眼,直言地说:“大志,今儿是蓝青让你回来的。她既然有胆量做了,还怕什么呀!”
他吸口烟,赶忙解释说:“蓝青她不知道,是我自愿带赫儿回来的,她这会还在班上。”
“大志,你说你咋这么晦气,摊上她这个胡搅蛮缠的。”
“妈,蓝青她……”对于她说的,他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了,低下头歉疚不语,只是在一个劲地抽着烟,烟气缭绕上升,空气混浊,使人感觉有点闷。
“她在跟我唱反调,想咋就咋,这么大的事自个下断言,就是你爸也不敢背着我这样做呢!”张侠神情冷漠,口气严厉,“你说她一个儿媳妇,哪有她说话的份,谁把她当人看了。”
“蓝青她知错了,后悔自己一时太冲动,没有把握好,所以才……”他不敢声张,只是怯声怯气地说。
“她知错了,尽说些冠冕话有什么用,”张侠“嗤”笑一声,后又说,“要不是我昨天去你那大发一场,这家里还盛得下她呀,她哪天还不敢把那个狐狸精娶进家里来呀!”
“不会的,蓝青她绝对不会……”
“结婚证都打好了,她还能不敢。”
“妈,你还真相信呀,那结婚证是假的。”他发觉张侠心里那股子怒火永远都消不灭,于是全兜了底。
“假的?”张侠脸上呈现出怀疑的神色,“哟嗬,蓝青也学会玩那哩咯棱了,结婚证还有办假的,亏她想得出来,”张侠不但没有原谅,反而对她意见更大了,“她这是缓兵之计,在装神弄鬼的糊弄我,以为办了结婚证就能推迟婚期,甚至还能打消我的这个念头,她想错了。我就是鸡蛋碰石滚也要跟她碰,看她有多大劲……”
他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吸口烟。
“年年打雁今天雁啄了眼,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一心待蓝青,她竟然钩心斗角跟我玩心眼儿。”张侠气色难看,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大志,我不能再看到她,我要你和她离婚。”
“离——婚?”他感到又惊又诧。
“大志,像她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张侠显得态度严肃,口气认真,“你明天把她离掉,我后天就给你娶个大姑娘。赫儿呢,今后我给你们带着,吃穿用都由我来负担……”
说到这,只见赫儿从楼上跑下来,一脸喜悦地说道:“奶奶,金枝姑给我讲了好几个大笑话呢!”
张侠望着孩子跑过来,也不往下说了。但贾大志心想,对她当即作出的这个决定,是不言而喻的。蓝青不就私下里办了张假证件,可她出发点是好的,本无什么恶意。殊不知,这事一出台,竟惹恼了张侠,捅了娄子……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领回了证件,更何况他们还没到如火如荼结婚的那一步……随她怎么折腾,自己拿定把握,只是竖着耳朵听,不屑一顾。
张侠本打算去报社找南雁,可大志带着赫儿来家里,这一拖延竟耽误了时辰。又加之这些天精神压力,操劳成疾,心里突发地感觉不舒服。她又想,万一要是去了报社,再见不到那个狐狸精,岂不又白跑了一趟。吃午饭时,贾二龙回到了家,就在他的提醒下又想到给她打电话。张侠对着话筒如愿以偿地把积攒在心里多日的满腹怨言全都抛了出来。其语气锋利、认真,听后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胳膊不由直起鸡皮疙瘩……
南雁接到这消息后,如遭闷雷,目瞪口呆……她伤心得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深吸了几口,不禁怆然泪下……上次打来电话,说金枝怀上了三喜的孩子;而这一回在电话里讲三喜要和他表妹金枝结婚,并且订好了婚期……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敢往下想了,脑子一片迷茫……令她狐疑的是,金枝是否真的怀孕了,而在下月阴历初八又真的是三喜和金枝俩人结婚的日子?但从张侠那严肃,并持有尖刻的话音来辨,不置可否。她左思右想,这次一定要打探个水落石出,绝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下去了,打听谁呢?三喜……她脑子突然想出,不难想象,在这方面三喜有那么可靠吗?就是真有此事,他也不会向自己坦白实言呀!看来三喜都在玩弄自己的感情,要真是这样,她那颗容易受伤的心恐怕再也承受不起了。不过,在未弄清楚这个事实之前不能对三喜下这样的断语。经过多日与三喜的频繁接触,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三喜还是一直深爱着自己,海誓山盟岂能是虚伪的。难道是张侠在里边故意造假,挑拨离间,惊扰人心,其用意何在呢?她这时又想到了蓝青,因为当初自己和三喜结识也就是她牵的线……在她心目中,也只有蓝青最可靠,最贴心。在这紧急状态下蓝青不会在掉花腔,耍嘴皮,不向自己坦言相告吧?于是她就带着某种疑问和希望奔到蓝青家里。
贾二龙吃过晚饭,坐在沙发里问:“妈,你中午说让大哥和大嫂离婚,不知大哥回去跟大嫂提这事吗?”
“那谁知道,反正我把话撂出来了……”贾二龙发觉她态度不怎么坚决了,便坐直身子煽动情绪,“妈,像大嫂这种蛮横无赖之人,不可理喻,干脆让大哥把她离掉算啦,省得以后你办事她拉后腿。”
张侠听后,没有接腔。
“两口子嘛,不合口味就倒腾倒腾,跟谁过不是过。有的活得太累了,婚后俩人经常吵闹,想离婚怕孩子皮了;还有的怕对方报复,男的怕娶不着,女的怕嫁不出去……就这样一天天没有感情,没有诗意地熬下去,那纯粹是在折磨人。”他禁不住“唉”一声,后又说,“我算是想明白了,感情破裂,名存实亡,有‘第三者’插足,趁早离了结了,何必双方都痛苦呢!人家一个人不也是过,过得还非常潇洒,非常快活,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张侠捡起针线活在不停地织着,听他又在这胡说八道,感到有点厌烦,“二龙,天底下像你这样的有几个呀,多少美女送上门来你都不要,你真的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呀……”
“妈,你急什么呀,这可是急不来的。不过我对爱情仍然充满希望,我仍坚信人世间会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在我必经的路上等着我,别人是抢夺不走的。”
南雁见到蓝青后,直言不讳地将接听的电话内容全倒了出来。蓝青也觉得这事到了不可再瞒哄的程度了,显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就是自己不说,迟早还不败露出来呀!她在回答南雁的问话时,很有分寸,并没有完全告白,而是走循环渐进之路,怕的是她经受不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南雁的疑问逐步得到解答后,她的情绪一落万丈,悲伤得都流下了眼泪……真没想到,自己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