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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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家庭-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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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二天上午,张侠抬头看见金枝挺着略微鼓起的肚子从楼上慢慢走下着,面带微笑地说:“金枝,快过来坐下……”

金枝走过来,坐在了她对面的一只沙发上。

张侠问道:“金枝,你刚才从楼上下来,三喜在干什么?”

“俺刚才站在门口伸头往里看,见他在玩电脑。”

张侠一听,心里自然明白了,又问:“昨晚上你去三喜房里了?”

金枝太羞涩了,脸胀得通红竟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没去。”

“什么?原来你没去三喜那,”张侠一脸悖晦,“那,那昨晚上李保姆说把你送三喜房里了。这个李保姆办事太拉忽,话说得一点也不贴谱……”

“不是的……”金枝本想说明事情的缘由,这时听到客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抬头看见李保姆挎着满篮子菜趔趄地走了进来,也不吱声了。

因张侠心里火气一点一点往上蹿,刚好这会李保姆回来了,岂不正往枪口上撞。李保姆笑眯眯地朝这边走来,欲要张口说什么,见张侠冷着脸责问道:“你不是说昨晚上金枝去三喜房里了?”

这一问,倒叫李保姆听起来感到惊诧了。她弯腰将那满篮子菜搁在了地上,然后直起身子瞪着两眼说:“金枝她是去三喜房里了,这还能会有假……”

张侠心里很厌烦,抬起头腻歪地瞧着她,“你还嘴硬,那金枝咋说没去,不信你问金枝呀!”

于是她直盯金枝,追究着那句话,“金枝,你好好想想,昨晚上我不是把你送三喜房里了,还是我从外关的房门,你年纪轻轻的咋恁好忘事。”

“李妈,这不怪你,”金枝望着她,眼里漾着泪,慢吞吞地说,“你走后,三喜……撵俺走了……”

李保姆的话终于得到了证实,她心里也感到猛一轻松,瞟一眼张侠不再言吭了。

然而张侠更为恼怒了,“怎么,是三喜撵你了,他也太不像话了。这俩人都结婚成了家,好歹也是他的人,这咋能张口就撵。不行,我到楼上找三喜问去……”她起身走过去“噔噔”上了楼。

这事一出来,连李保姆也憋了一肚子气,对金枝的实诚极为不满,大发怨言:“金枝,这会你姑母走了,我该数落你两句。你心眼儿也太实,咋不开一点窍呢!你不会撒个谎将这事隐瞒过去,不就你好我好啥事没有了。幸亏你今儿在这把话讲透彻了,不然我帮了忙还落一身包涵,出力不讨好。”

“俺……”金枝这时脸上红得更厉害了,真后悔一时说错了话,内心深感愧疚。

“我说你脑袋瓜今后可要学机灵点,说话要想着说,觉得不大对劲就应说句瞎话将事情给圆过去。有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能针尖对麦芒不计后果地蛮干,”李保姆走过去,弯腰将地上的篮子挎起,“金枝,你坐这等着听你姑母发牢骚吧!你姑母那火暴性子上来,就是老天爷她都敢骂……”她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张侠登上楼,带着满肚子怒火来找三喜。由于贾三喜坐在电脑前专心搞创作,她都推门进来了还没有觉察到,居然被她那刺耳的叫骂声吓了一大跳。他只好停止按键,又收拾着桌子上摆放得乱七八糟的打印纸,然后转过身来。张侠肚里气得满满的,毫不留情地朝他发怒。而贾三喜卖个耳朵老不吭声,他知道,要是顶嘴就有可能……

到了晚上,他们都吃过晚饭走了。客厅里只有金枝在看着电视。

张侠这时提着裙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问道:“哎,金枝,你姑父和你二哥刚才还在这看电视,都去哪儿了?”

金枝边看边答着:“姑父去楼上了,二哥出去了。”

张侠没有细问,上前扯起金枝就要走,“金枝,随我来,我送你去楼上……”

金枝起先还不同意,用力挣脱着她的手掌,“姑母,俺这会不困,想在这看电视。”

张侠有点不高兴了,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你怎么不听话,快随我去楼上……”张侠硬是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走过去“噔噔”上着楼梯。

贾三喜心里一直害怕的是昨晚上的悲剧重演,吃过晚饭一上楼走进自己房间就从里将门反锁死。然而他并没有逃离这场令人心痛的劫难,“叭叭——”的敲门声,使坐在电脑前的贾三喜听得一清二楚,但没有动弹。

站在门外的张侠加大了手掌的力气,同时还夹杂着高昂的呼喊声:“三喜,快开门,开门呀……”

贾三喜猛一惊吓,她怎么又来了,这么晚了还要干吗?上午该发火都发过了,怎么老揪着不放呢……可拍门人并没有因困难而停止,反而把门拍得一次比一次强烈……唉,他没有办法,只得起身前去开门。

他刚一打开门,只见张侠满脸凶横地拉着金枝闯进房间里来,其姿态盛气凌人,模样十分可怕,“怎么,叫了半天才开门,还怕有人来抢新郎呀……”

贾三喜冷不防打了一个趔趄,恻然地站在那,不则声。

张侠拉着金枝径直来到床前,“金枝,你今晚上就睡在这张床上。这间房呢,是给你们结婚布置的新房,”她硬声硬气地说着,顺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往上一坐,“我今晚坐这看着,瞧谁来撵……”然后又对金枝说,“金枝,你也该困了脱衣上床睡吧!这儿有我在,看哪一个不敢让你睡……”

“俺……”金枝耷拉着头站在那,经她再三催促,只好一件件地脱着身上的衣裳,然后爬上床躺了下去,随手撩起毛毯搭在了身上。

张侠扭头觑视了一眼靠墙角站着的好似痴呆的贾三喜,觉得他今晚还没发神经,估计是不会再撵金枝走了,也就放下了一颗疑虑的心。她起身来到床前,十分疼爱地将金枝身上搭着的毯子左拉拉右拽拽,“金枝别怕,安心睡吧,姑母也该回房休息了,好好睡,呵,姑母走了……”她说着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房,并从外将门带上。

金枝稍微平息下来的心又开始“怦怦”跳动着,惟恐他这时疾步奔到床前,扯去毯子,一把将她拉起狠狠地揍一顿……

然而他没有,也许是因为那种苦涩不堪的心情,使他丧失了本能的冲动。只见他一步一步踱到床前,拿起枕头和一条毛毯夹在胳膊腕里,拉开门歪歪晃晃来到楼梯口,一只手扶着栏杆慢慢下着台阶。客厅里的大吊灯已熄灭了,只有一盏盏镶嵌在墙壁上的壁灯在不停地闪烁着……他头沉得厉害,脚下有点发飘地来到一张长沙发旁,放下枕头,撩起毯子和衣躺了下去。

…………

只因贾三喜昨晚上夹着枕头和毛毯去了客厅沙发里睡,张侠得知后气得浑身直哆嗦,连早饭都没好好吃……

而贾二龙在外鬼混了一夜回到家里,一声不吭地走近沙发旁坐了下来,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抬头发觉她一脸愁云,诧愕地问:“妈,看你愁眉紧锁的,谁又惹你生气啦……”

张侠唉声叹息着,半天才吐露出,“还能谁,三喜呗。”

“三弟,”他假装生气,作起身欲走状,“我到楼上找他去……”

“你还上哪找呀,三喜吃过早饭上班走了。”

他疑惑不解,猛吸一口烟,问:“妈,是不是昨晚上三弟又撵金枝了?”

“撵倒是没撵,”她叙说着,“昨晚上是我把金枝领到三喜房里的,看着金枝睡在床上我才离开。这事叫你想都想不到,三喜他夹着枕头和毛毯竟来这客厅沙发里睡了。金枝吧,在三喜床上睡到半夜也起来走了,说心里害怕,到生地方睡不着……”

一直在厨房里忙着的李保姆听到这,急忙走出来,搭上腔:“大妹子,三喜他没下来呀!我早上起来咋没见,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谁也没听说,你今儿起来太阳都出老高了,看见啥呀!”她一脸疲倦、厌烦的神情,又转过头跟二龙说着,“我后半夜睡不着就起来了,一到客厅看见沙发上睡着一个人,走上前一看才知是三喜,”她瞟了一眼李保姆,振振有词地说,“这是我亲眼看见的,还能会错了……”

李保姆觉得无言以对了,脸上发讪依然保持着笑容,只是连声应着,“唉,不错不错……”然后转身返回厨房。

贾二龙吸口烟,不填好言地说:“妈,看来你不给三弟施加些压力,弄点颜色看看他是不老实,想咋就咋,没点家教府规了。”

张侠又不禁“唉”一声,只感到脑子一片空白,再没什么妙招了。

“妈,你可不能松泄呀,大灾大难不都挺过来了。你晚上还送金枝去,这都结了婚了还老不圆房,成何体统呀!”

张侠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极其为难的神色,“我就是送金枝去了,他要是还走呢!”

他边吸烟边思忖着,然后说:“你吓唬他两句,说他要再下楼睡把他的电脑给砸了,还有那打印成的稿纸给撕了……你只要把这大话一撂出,他就会乖乖地跟金枝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张侠听他这一说,也觉得是个好办法。因为贾二龙抓住了三喜的病根,三喜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想将这部小说撰写成功,可以说这部作品成了他的命根子,甚至看得比自己宝贵的生命还重要……她就这样耐心地等候他一整天,都吃过晚饭了才见贾三喜推门走进来,喝得如烂泥一般摇摇晃晃地爬上楼,一时间和二龙叙话的张侠心里急了,便起身跟随了上去。踏进房里一看,却见贾三喜衣服和鞋袜都没脱就躺在床上沉入醉乡……她又只好转身去了金枝房里,金枝都睡着了,硬是将她从床上拽起来拉到三喜房里……并指使金枝将三喜的衣服和鞋袜都脱掉,又盯着金枝爬上床跟三喜同睡在一张床上后,才用手熄灭台灯,摸着黑走出房并从外轻轻将门带上,而后又“噔噔”下着楼梯。

贾二龙继续看着电视,抬头发现了她,问:“妈,你刚才去楼上跟三弟都说啦?”

“三喜在外喝多了酒,等我赶到他就躺在床上醉薰薰地睡着了。”张侠从楼上走下来,返回原位坐下。

“那你不是啥话也没和他说上……”

“我趁他醉得不省人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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