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姆一听,说着:“是啊,三喜去了一早上还没回来,你姑母心里能不急嘛!”
她合上画报,问:“李妈,雪妮姐还没起床?”
“雪妮是起来了,自个在屋子里又弹又唱,喊她吃饭,她摇摇头。”
话刚落音,只见贾三喜领着赫儿走进来。
没等他开口,李保姆抢先问道:“三喜,你没见着你妈?”
“没见着呀,我妈去哪儿了?”他拉着赫儿朝这边走来。
“你还不知道呀,你妈吃过早饭见你没回来,心里很着急,这不自个去报社了。”
“我妈今天跑了个空,”贾三喜忍俊不禁,“我大清早去报社就没见到南雁,她采访去了。我又折回头去了大哥那,早饭还是在大哥那吃的呢!”
“那,那你妈见不着南雁,一会也该拐回来了。”
贾三喜要带赫儿去楼上自己房间里玩电脑,赫儿忽然看见地上跑着一只老花猫,偏要去逮它玩。就在李保姆拉开客厅门回自己小屋时,那只猫刺棱一下逃了出去。赫儿岂肯罢休,也追跑到院子里。
客厅里只剩下金枝了,她感到寂寞难耐,拿起画报也无心看下去,就又摞在了茶几上,起身走过去“噔噔”上了楼。她来到雪妮门前停住了,把耳贴在门上倾听着。她不禁用手轻轻一推,门裂开了缝,斜着眼看到了雪妮身背吉他,在不停地扭着唱着……那优美舞姿,甜脆嗓音,令她羡慕不已。好大一会,她才转身离去,从楼上慢慢走下来。她见到赫儿挺卖力气地上着楼,问有啥事,赫儿就讲外面有位叔叔想见一下雪妮姑……金枝转眼看着赫儿跑上楼后,才一步一步地走下着。当她听到赫儿的说话声,又赶忙跑下楼梯并躲在角落里。
只见赫儿拉着雪妮快步走下着楼梯,“姑姑,快点呀,不然人家在大门口该等急了,他还是开着小轿车来的呢!”
“赫儿,你还没告诉姑姑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人先不让我告诉你,快点姑姑。”他俩走下楼,便急忙跑出客厅。
金枝这才从楼梯角落里走出,快步登上楼。她猛一推开雪妮房间门,跑过去学着雪妮将那把吉他挎在了身上,不停地弹唱着……她此时的心情甭提有多兴奋,把A调都弹成B调了,显然是一组无节奏、无音符的浪漫曲……
贾雪妮沮丧着脸悻悻地返回客厅,赫儿尾随身后。
“姑姑,你生气了?”
“他是我以前的男友,我再也不想看见他,我烦死他了。”她气冲冲地跑上着楼梯。
金枝仍在不停地弹唱着:“咱们的老百姓哪,今儿个真高兴。咱们的老百姓哪,今儿个真高兴……”
霍然,贾雪妮闯进来。
“啊——”金枝一时吓得惊慌失措,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慌忙摘下吉他。
贾雪妮一见那个讨厌鬼在自己房间瞎折腾,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把揪住金枝的头发就将她按倒在床上,狠狠地骂道:“你这个乡巴佬,小贱人,我就不能看见你……”一时间,俩人撕打在床上,沸飞盈天。
赫儿这才跑进来,猛一看,乍一惊,转身就往外跑,声嘶力竭地喊:“三叔,快点呀,两位姑姑打起来了……”
一直呆在自己房里玩电脑的贾三喜听到这嘶哑的喊叫声,立马跑过来,被床上的一幕惊呆了,他跨上前几下子拉开她俩,“雪妮,你冷静点,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表妹金枝?”他严词喝问。
“你问她自己……”贾三喜看着从床上挣扎起来的金枝,幽深的目光盛满了爱怜,“金枝……”他坐在她身边,不由己地将她揽在怀里,“真对不起,刚才都是雪妮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这个时候,贾二龙起床走出房,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他一到门口,愣住了,见金枝躺倒在三喜怀里小声哭泣着,再看那三喜对她的亲热劲,几乎达到了恋人般地那种拥抱了。他整个身心像掉进一个大醋缸里,心里酸楚楚的。一刹那,在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他嘴角浅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金枝心痛难当,泪流满面。她一下子挣脱开,抹着两眼跑出房。
贾二龙站在门口,不禁叫了声。
她没有答腔,火速般地冲下楼。
李保姆快活得在厅里胡乱地扭跳着,嘴里还不断地哼唱着无名曲儿……凭着她的机敏感觉察不大对劲,慌忙上前阻拦,“金枝,怎么啦,你要去哪儿?”
她也没有理她,哭哭啼啼跑出客厅。
“金枝,你等一下。”贾三喜紧随跑下了楼。
李保姆趋上前,急问:“三喜,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李妈,你先别问了。”他急忙往外跑。
李保姆心里很不踏实,喃喃道:“唉,等大妹子回来咋交差呀……”
金枝一口气跑出大院,拐上大街,飞奔地朝前跑着。她去哪,她也不知道。潜意识地,使她不断加快速度,只是想把心里的所有愤怒都释放出来。
这时,贾三喜驾驶着两轮电动车急速追上来,跨上前来了个大转弯,并将车子横挡在她面前。她刹住脚步,嘴里“呼呼”直喘着。他两脚板着地,摘下头盔,开玩笑地说:“金枝,你跑得比刘翔还快啊……”
金枝站在那不吱声,气得将脸扭向一边。
贾三喜见状,跳下车并支撑好,手拿头盔来到她身旁,“金枝,还在生气啊!别生气了,等我妈回来看怎么收拾雪妮。来把这个戴上,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他伸手将头盔戴在金枝头上,又拉她走到车子旁。他跨上车子,又扭头催金枝上车。待金枝坐上车子后座,他才戴上头盔,打开车钥匙,手拧动把手后,车子便跑动起来。
他把车子寄存起来便和金枝来到人民公园,公园水泥路两旁,绿树成荫,散发着浓郁的草木气息。特别是园内用石头精心垒起的假山造型奇巧怪异,重峦叠嶂,能工巧匠将花儿草木点缀其间,芳香流溢,周围又加之有各种形状的喷泉,真可谓是一大景观。来这里观光的游人很多,男女老幼,热恋中的情侣,自然也少不了表哥与表妹了。
傍晚,他俩去看了场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已华灯初上,他俩又来到一家跳舞厅。
舞厅是一个很漂亮的大厅,使她觉得宛如进入了仙境,各种各样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眼睛一下子不适应,她不得不低下头来看路。
贾三喜把她领到东北角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服务员送来果汁、冰糕。
一位小姐落落大方走到他面前,很有礼貌地做出一个“请”姿式来,“先生,请吧!”于是贾三喜含笑顺从,跟那位小姐进入舞池,跳起舞来。
“喂,她是谁?”那位小姐问起三喜。
“……从乡下来的亲戚。”他答道。
“恐怕是情人吧?”
他顿时脸上火辣辣的,“不不,他是我表妹。”
那位小姐开玩笑地说:“世上也有娶表妹做老婆的呀,现在与表妹成亲可是当今社会新时尚。”
…………
为了抚平金枝受伤的心灵,为了能使金枝再次兴奋起来,贾三喜带金枝出去玩了一整天。他们上公园、看电影、下舞厅……都留下他们的足迹。而金枝似乎忘记了上午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变得心胸舒畅,笑口常开了。
张侠吃过晚饭,就上午雪妮和金枝打架一事,听贾二龙那添枝加叶地演说后,如遭雷击,疼得如剜肉割心,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贾二龙说着:“这雪妮太倔巴了,稍有拂意,就大发脾气。她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还值得雪妮这么大打出手,雪妮把金枝的鼻子和嘴巴都打出血浆来了。”
张侠气得不由“唉”一声,“我每回出去,家里简直闹翻了天,都怪李保姆,要是早点把她俩拉开,金枝也就不致于挨打了。”她正言厉色地埋怨着,显然是想把错都往李保姆身上推,“这个老东西,她俩打架那会也不知死哪去了……”
“妈,你怎么老揪着她不放呀!”贾二龙说着公道话,“这根本就挨不着李妈,只能怪雪妮无情义,因一点小事就打闹起来……”
经他这一说,张侠暂且压住了火,也就不吱声了。
李保姆也不知怎么地,今晚没一点睡意,躺下又披着褂子起来,一人坐着也无聊就想来客厅凑热闹。她推开客厅门,边朝这边走来边自语着:“这今晚中了哪门子邪啦,咋睡也睡不着,躺下又起来。”她说了两句,见没人接腔,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嘿嘿,二龙,你们娘俩刚才在说啥?我一进来就好像听说谁和谁打闹呀……”
贾二龙吸口烟,接道:“呃,刚才我和妈在谈论着上午雪妮打金枝的事……”
李保姆一听这,立刻来了兴趣,走上前嘻嘻哈哈地说:“我听赫儿说,她俩人打斗得可凶啦,你捅我,我捅你的……”她两只手还不停地比划着,“你看雪妮那架势,就要赶上电视里播放的那个……李小龙了……”说到这,她禁不住“咯咯”笑起来。
“别笑了,”张侠怒火一触即发,头上直冒青烟,两眼如鼠眼滴溜溜圆睁睁盯着李保姆,“她俩打架看来你是挺高兴的,呵,我看都怨你……”
“这……”李保姆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只好蔫头耷脑拐出客厅,回自个小屋去了。
客厅里一阵静寂。
贾二龙没话找话地问着:“妈,你把雪妮撵哪去了,她今晚还回来吗?”
“不回来谁想她。”
“中午我听雪妮说,明天她又要随团赴四川地震灾区慰问演出了。”
“她爱去哪去哪,不回来才好呢!”张侠十分生气地说,“金枝都成了她的肉中刺,眼中钉了。”
“妈,反正这事已经发生过了,你要为这事气伤了身子还真划不来……”
“姑舅亲辈辈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张侠又是一声长叹,随后伤心地说,“金枝是苦水中泡大的,小时在那穷山沟里受了不少苦,(奇*书*网^。^整*理*提*供)有时连肚子也填不饱。那时我们家也不如现在,想补贴也补贴不了多少。如今日子过得富裕了,我可要好好待我这个娘家侄女,不能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妈,挨了一次打算得什么,”贾二龙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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