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耀辉见大哥久久不做声,担心的看着他,他是来向大哥说明他和秀禾的感情的,无论如何,经过昨天,他已不能也不会让两人再回到以前无奈的境地。
“耀辉,刚才有人给我说,你和三太太在一家咖啡厅幽会。”容耀华缓缓说道,眼睛紧盯着弟弟。
容耀华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大哥这么快就知道了。他鼓起勇气,看着大哥的眼睛说道:
“是的,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容耀华看着他无畏的、年轻的脸,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一刹那,他觉得仿佛一把利刃刺向他的心脏,血淋淋地、痛楚地感觉攫住了他,他失望的眼神看着弟弟,仿佛在指责他。
容耀辉面对这样的眼神,有一刻的退缩,他几乎不敢看向他,这个平日他尊如父亲、敬如师长的大哥,他那对失望的眸子仿佛在指责他的作为,而他紧闭的嘴正吐出让他激动的话。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合体统的事!”容耀华的语气是严厉的、失望的、愤怒的,他不止气愤弟弟的行为,也气愤三太太秀禾的行为,这两个人,都是他放在心里爱着的人哪,可他们同时背判了他,他气!他怒!他痛!
“体统?”容耀辉血气翻涌,“什么是体统?你告诉我,什么是体统?”仿佛多年积压的不忿在这一刻爆发。
“我爱她,从我见她的那一刻起,”他俯在桌前,注视着大哥。“如果说我们不成体统,那一个男人要三个老婆算有体统吗?”
激动中的容耀辉没有注意到容耀华剧烈抖动的身体。
他缓下语气:“大哥,我一向敬你如父亲一样,你能理解我吗?”他沉重地道。
容耀华无神的双眼蓦然流下两道泪水,惊呆了容耀辉。
就在这时,容耀辉听到阵阵碰撞声,声音来自大哥的脚下,他急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他慌'奇。书'了,立刻冲到他身边。
容耀华歪着头,全身痉挛,重重地喘着气,困难地说:“耀辉,快……快送我去医院。”
容耀辉慌乱、自责、痛心,他手忙脚乱地挂电话,哭喊着:“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乡下,大太太因为做了噩梦:他梦见容耀华回到桔园,可是却远远的看着她,她怎么哀叫他都听不见。
第二天她即在神龛前点了香烛拜佛。
宛晴气冲冲地跑进来。
“大妈,你怎么把沛帆赶走了?”宛晴气急败坏的叫道。
“你大呼小叫什么?没规矩。”大太太不理会宛晴的焦急,径直侍弄贡品。
“沛帆一定是你赶走的。”宛晴急得快哭了。
“胡说,古沛帆是容家的客人,大妈怎么会赶走容家的客人呢。”她微笑着说。
“不对不对。”宛晴不依,“沛帆是我们的朋友呀。”
“你这孩子,古沛帆是叶家来人接走的,不是吗?”
“可是那天你还专门让我去镇上玩了一天,你是故意支开我的。”她生气地道。
“大妈还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听大妈的话。”大太太好声好气地劝道,“那孩子不适合你。”
“我就是喜欢他呀!”宛晴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大太太闻言生气极了,“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
“什么不懂?”宛晴抹把眼泪,“你要我和秀禾一样吗?”
大太太听这句话很奇怪,她疑道:“关秀禾什么事?秀禾怎么了。”
宛晴吓得立刻住声,小声道:“秀禾……秀禾被你送到大伯那呀。”
大太太放下心来笑了:“你看,听大妈的准没错。秀禾现在不是快乐幸福的吗?你放心,大妈一定会给你安排个好人家,你也会像秀禾一样快乐幸福的。”
“你知道什么是快乐幸福吗?”宛晴索性大声质问,“你以为给我们着个好安排我们就会快乐幸福吗?我们自己想什么难道不重要吗?”
一连串的质问使得大太太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她醒悟过来,对低泣的宛晴道:“什么自己想要的,一切大妈会给你安排好的。”
“什么安排?给人家做妾就幸福吗?”宛晴一时情急,冲口而出,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吓得停止哭泣,呆呆地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气急攻心,退后两步。一时全室死静。
“你,你这没规矩的丫头!”大太太转身取来一支鸡毛样子,怒喝一声,“跪下!”
宛晴扑陋一声跪下。
大太太举掸就要落下,阿川拿了封电报急急闯进来。
大太太一把把电报塞到宛晴手里,宛晴打开看了一眼,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大太太惊问:“怎么了?”
“大伯,大伯病了!”宛晴叫道。
“啊?”大太太后退两步,吓呆了,她感到天崩地裂,她下意识地出口大叫:“宛晴、阿川,快准备行李,我们去城里。”
宛晴、阿川答应一声,慌慌张张去了,大太太无助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她凄厉地叫喊,声音回旋在屋内、屋外,回旋在容家老宅。
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十七章
昨夜一场暴雨,趁着容辉华住院之际洗劫了容家大宅。
秀禾慢慢醒来,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那雪白的窗纱静静地垂着,阳光倾泻在地板上,她轻轻扬起睫毛,神思恍惚地看着那窗帘,那地板……一时之间,她有些迷乱,有些眩惑,有些恍惚。她有些不清楚自己是谁?身在何地?是唯唯诺诺的乡下秀禾?还是那个对耀辉说我爱你的秀禾?她又在哪里呢?是在乡下老宅,还是……
她蹙着眉,茫然地看着室内。
然后,突然间,她的意识恢复了,她想起了发生过的很多事:耀辉、老爷、大太太……她惊跳起来。
秀禾举起左手,看着那红肿的手心,那是大太太打的,大太太来了,哦……她捂住脸,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呀。
自从容耀华病倒住院后,大太太就自乡下赶过来,宛晴到底年轻,拉着秀禾的手说来说去,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其余的人则都满腹心事,心情沉重,谁还笑得出来。
大太太环顾了一下大宅,笑着对秀禾说:“很气派啊。”
秀禾陪着笑。
众人进了大厅,大太太新奇地看着雕梁画栋,豪华气派的房间,连声感叹。
秀禾给她指点:这是沙发,那叫电话……
耀辉沉默地坐在对面,大太太问道:
“老爷的病怎么样了?”
“怎么?大哥也没见您?”容耀辉惊声问道。见大太太疑惑地望着他,又解释道:‘大哥谁也不见。”
大太太更疑惑了,她看耀辉,耀辉逃避地看向别处;看秀禾,秀禾低下头去。精明的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严厉地问。
容耀辉无措地站起来,对大太太道:“大嫂,您一路来也辛苦了,早点歇着。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匆匆离开。
大太本看向秀禾。
秀禾顿了一下,道:“太太,早点歇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大太太知道问不出什么,遂上楼休息。
尤妈带了大太太进房,先打开台灯2回头对大太太道:“大太太,您要开灯关灯,按下这个钮就好了。”
大太太笑道:“好。”又问,“您怎么称呼呀?”
“大太太您叫我尤妈就是。”尤妈笑呵呵地回答,要退出房去。临出门又回头道:
“大太太,您把三大大调教的可真好!这容府上上下下,可都喜欢三太太呢。”
大太太腼腆一笑,道:“那是人家孩子自己争气。”
尤妈笑着退下。
第二天,众人都坐在客厅等医院电话,连二太太余嫣红都来了。
大家心情沉重,都无心谈笑。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众人皆一懔。
容耀辉拿起电话,余人都紧张地望着他。容耀辉放下电话,无奈地叹口气,道:“大哥还是谁也不见。”
“那他的病?”大太太焦急地问。
“大哥的病需要开刀,曾大夫说大哥已经决定开刀了。”容耀辉对大太太道。
“开刀?”大太太显然被吓住了,“危不危险?”
“大嫂,您也知道大哥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您放心吧。”容耀辉安慰道,“我有事,先走了。”
余嫣红从头到尾不发一言,这时也起身欲走,大太太叫住了她。
“我听说你早搬离了容家。”大太太拿出家长的风范,“既然你是容家的二太太,现在老爷病重,而你又怀着老爷的孩子,还是尽快搬回来吧。”
余嫣红到是没料到大大大会这么说,顿了一下说道:“大太太,您才刚来,什么也不清楚,过段日子再说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余嫣红看起来是憔悴的、狠狈的。那天她回到外边的房里,吴大伟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恶毒!你这是恶毒,你知道吗?”吴大伟走来走去。“你背判了我的信任,出卖了我!”
“我,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他,我不知道他真的爱秀禾。”余嫣红哭泣道,“很爱……很爱。”
“你这是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灾难上,你懂吗?”吴大伟愤愤不平,他简直不能原谅余嫣红的所做所为。
“我错了……我错了……”余嫣红哭号。
吴大伟走到她跟着蹲下,轻声道:“你复仇了,你快乐吗?”
“不……我没有”
吴大伟一声长叹。
余嫣红不知道容耀华病好后会怎么对待她,她恐惧、无措,她一日比一日憔悴。
大太太拍拍身边,示意秀禾坐过来,秀禾听话的坐下去,心中千转百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慈爱的大太太,宛晴兴高采烈。一蹦一跳地坐到秀禾边,三人偎依在一起,感觉好像回到在乡下的日子。
大太太抚了抚秀禾脸颊:“你看你,怎么瘦了?”
秀禾笑了笑。
“这老爷怎么一下子就病了?秀禾,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大太太突然问道。
秀禾一惊,思索着该怎么告诉大太太。她迟疑着。只听大太太继续说:“二太太是早就搬出去了,你不会惹老爷生气,那么,是耀辉吗?”
秀禾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道:“我不太清楚,等老爷回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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