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丹明因为要回报社发稿子,和齐凤瑶告别了。齐凤瑶独自回了家。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由杜桥的亲戚们设下的阴谋就要开始了!
杜母已经出院了,但病情的严重性也是不言而喻的。她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杜桥的舅舅、姑姑等一干亲友围在一旁。此刻,他们和杜母一样也一厢情愿地认定是齐凤瑶偷卖了杜桥父亲遗留下来的三幅古画,对金钱强烈的占有欲使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结成了稳固的阵线。
杜桥的舅舅把头伸到杜母嘴边,说:“姐,我们不能让齐凤瑶捡咱们杜家的便宜!”
杜桥的姑姑也凑过来,说:“是呀,嫂子,你再点个头,我们替你找齐凤瑶把卖古画的钱要回来!”
杜母轻轻点了一下头。
杜桥的舅舅煽风点火地对亲友们说:“一点儿没错,姐夫留下来的古画肯定是让齐凤瑶给贪了,这个女人,真不是东西!”
杜桥的姑姑说:“哥,你别骂了,想办法让先她承认姐夫的古画是她偷卖的,然后再管她要钱。她把卖画的钱一个子儿不少地拿回来算时明智,否则有她好看的!”
杜桥的舅舅沉思着说:“对,应该给她点儿厉害瞧瞧了,这个时候可顾不得什么外甥媳妇不外甥媳妇了,我有一个办法,你们听听……”
第二天上午,齐凤瑶和张婷婷正在办公室里查资料,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甲警察问:“你们这里谁是齐凤瑶?”
齐凤瑶望了那两名警察一眼,说:“我就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甲警察神色威凛地冲齐凤瑶说:“我们是派出所的,你因涉嫌盗窃他人物品被传唤,请跟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齐凤瑶吃了一惊,辩解道:“我从来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你们凭什么传唤我?”
乙警察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齐凤瑶,你要配合我们工作,有什么话到所里去说吧。走!”
齐凤瑶生气地说:“我是奉公守法的公民,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对待我,说我偷东西是诬陷!”
甲警察跨前一步,从制服袋里掏出一副明晃晃的钢质手铐,说:“少啰嗦!齐凤瑶,你要不老老实实配合我们工作跟我们走,我们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给你上铐!”
张婷婷怕警察真的铐齐凤瑶,用身子护住齐凤瑶,尽量用轻缓的口气对那两名警察说:“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凤瑶姐偷了别人的东西?你们办案抓人要讲证据呀!”
乙警察用法律术语纠正道:“我们这不是抓人,而是传唤她。”
张婷婷明显感觉到警察是在狡辩,据理力争地说:“这也是对凤瑶姐的侮辱!”
乙警察瞪着张婷婷,说:“我以执法人员的名义警告你,不许阻挠我们执行公务,有人告她偷东西我们就得立案调查!”
“你们……”张婷婷又气又急,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齐凤瑶明白了警察造访的背后肯定和杜家所谓的“古画被盗事件”有关,在旅行社里和警察对抗显然是不理智的。于是,她用平静的口气对张婷婷说:“婷婷,不用跟他们多说了,他们是警察,不管诬陷不诬陷,我都应该跟他们走。到了派出所,他们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有违法犯罪的行为,会很快放我回来的。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麻烦你照顾华华了。”
张婷婷眼看着两名警察把齐凤瑶带出了旅行社,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气愤地喊起来:“是谁在诬陷凤瑶姐啊……”
齐凤瑶被带进派出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杜桥家里——杜桥舅舅得意地对等候在杜母床边的亲友们说:“齐凤瑶让我的警察朋友给弄到派出所去了,到了里面她就得承认了!”
杜桥姑姑担心地说:“她能承认吗?”
杜桥舅舅胸有成竹地说:“我跟警察朋友说了,不承认就把她关起来!”
屋里响起了一阵或高或低的笑声。
但是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在派出所值班室里,齐凤瑶严肃地对那两名警察说:“我以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的身份再次重申一遍,我没有任何违法犯罪的行为,跟你们到这里来完全是出于对警察和法律的尊重,请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我离开这里!”
甲警察把玩着手铐,质问齐凤瑶:“如果你没有偷窃的嫌疑那人家为什么告你而不告别人?齐凤瑶,你要老老实实地交待问题!”
齐凤瑶声音平静地说:“我没有任何问题可交待,如果你们认定我有偷窃行为可以拿出证据来!”
乙警察粗暴地对甲警察说:“她现在不老实,先把她关进留置室!”
就这样,齐凤瑶被关进了留置室。望着刷着白色油漆的铁栅栏,齐凤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侮辱和愤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她强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就这样神情肃穆地在椅子上坐着,一动不动地坐着。
下午的时候,那两名警察走进了留置室。甲警察隔着铁栅栏问齐凤瑶:“齐凤瑶,你想好了没有?自己究竟有没有问题?”
齐凤瑶望着甲警察,说:“我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我现在这样说,就是你们把我关进监狱我也这样说!我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偷了什么东西?你们说呀?谁举报的我?我要和他当面对质,这是我的权利!”
甲警察“开导”般的又问:“你公公的三幅古画是不是你偷卖了?”
齐凤瑶摇摇头,说:“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公公有什么古画,就算是有,我也不会偷窃的!”
甲警察威吓地说:“据我们调查,你是有作案动机的!
齐凤瑶冷笑了一声,问道:“作案动机?是不是因为我是下岗职工就有作案动机了?这能够成为动机吗?”
甲警察被问住了,乙警察大声地冲齐凤瑶说:“我们在问你呢!”
齐凤瑶声音不轻不重地说:“我拒绝回答!”
甲警察咽了口唾沫,说:“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反正离二十四小时还早着呢!”
留置室门口忽然响起了苏江礼的声音:“她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齐凤瑶惊喜地站起身:“苏总?苏总!苏总……”
甲警察分明和苏江礼比较熟悉,笑着问:“苏总,是您啊?您来我们所里有事吗?”
苏江礼开门见山地说:“当然有事了。这位齐凤瑶小姐是我在永平市最好的朋友,我听说有一件小案子牵扯到了她。这其实跟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我可以为她做担保人,你们分局马局长也知道这件事了。怎么,还要我多说什么吗?”
甲警察想了想,很卖面子地对苏江礼说:“齐凤瑶既然是您的朋友,您肯定了解她了,我们也就放心了。其实我们……”
苏江礼摆摆手,打断甲警察的话,说:“哦,下面的话就不要说了,大家都是朋友,我用我的车把齐小姐送回去就行了。”
不知为什么,一见到苏江礼,齐凤瑶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激动中有委屈,高兴中有甜蜜,眼泪也抑制不住地淌了下来,嗓音颤抖地说了一声:“苏总……”就再说不下去了。
苏江礼示意那两名警察把栅栏门打开,让齐凤瑶走出来,柔声说:“凤瑶,不要哭,我们这就回去。你也不要怪这两位警察先生,他们不了解你,也是在做自己分内的事情。走吧,我带你去散散心。”
齐凤瑶和苏江礼肩并肩地走出了派出所,上了苏江礼的“奔驰”车。
公园门口,苏江礼停住车,和齐凤瑶走进公园,在一座小凉亭里坐了下来。
苏江礼望着齐凤瑶,似乎昨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说:“凤瑶,仅一天你就消瘦了,我们要不要去用点儿餐?”
齐凤瑶回望着苏江礼,动情地说:“不用了,我吃不下。苏总,您又在关键时刻帮了我的大忙,我真的不知怎样感谢您才好了,您是我人生路上的师长!”
苏江礼轻轻握住齐凤瑶的手,说:“凤瑶,我不是为听到几句感谢的话来帮助你的,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非常欣赏你。”
齐凤瑶把手抽回来,疑惑不解地说:“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我现在还是杜家的媳妇,他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他们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偷卖了公公的古画呢?”
苏江礼仍然保持着和齐凤瑶握手的姿势,说:“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暂时不要去想了,现在的人哪一个头上不悬着一把利益的剑呢?哪一个不是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呢?我敢说,绝大多数时候,亲情在利益面前会显得不堪一击,这是一条规律,一条谁也改变不了的规律,它适用你同样也适用我。凤瑶,既然你在杜家遭受了如此变故,你丈夫又不值得你付出真爱,那你为什么还留恋杜家呢?你应该离开杜家,去开始寻找真挚的感情。我敢断言,这个世界上爱你的男人会有的,你的身边就有真爱在等着你。我的话你是能够听明白的。”
齐凤瑶愤恨地说:“我现在从心里讨厌起了那个家,我肯定要离开杜桥的,但是不是现在。我跟杜桥说过了,我齐凤瑶绝对不能背着偷窃他家东西的恶名、带着羞辱离开他家!”
苏江礼点点头,说:“凤瑶,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警察找你麻烦了,公安局上上下下好多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会给我面子的。不过,你要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你没有偷卖古画,杜家别人会不会偷卖呢?比如你丈夫杜桥。据我了解,那个杜桥和你的性格差异非常大。”
苏江礼的话提醒了齐凤瑶,她思索着说:“杜桥?苏总,您让我静静地想一想……”齐凤瑶想起了昨天晚上丹明对她说的话,迷惘地说:“苏总,您的话使我产生了一种预感,这件事极有可能和杜桥有关,可即便是他偷卖的古画,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会承认的。我该怎么办呢?苏总,我该怎么办呢?难道我要把这屈辱背负到底吗?”
苏江礼貌似劝慰实则别有用心地说:“凤瑶,自古红颜薄命啊。你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可命运偏偏让你和杜桥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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