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桥的姑姑依然蛮横地说:“你是我们杜家最不受欢迎的人,我不允许你踏进我们杜家半步。嫂子啊,齐凤瑶把咱家的古画偷卖了、把你气死了,这回又假惺惺地给你送行来了,她真是一条毒蛇呀。可怜的姐姐呀,你有这样的儿媳妇就是到了阴间也闭不上眼睛啊——”说到这里,她放声哭嚎起来,并且堵在门口不让齐凤瑶踏进。
齐凤瑶严肃地对她说:“你可以悲伤,但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我保持诉诸法律的权力!”
杜桥的姑姑一只手拿着花圈,另一只手指着齐凤瑶,冲着围观的人群叫道:“什么?你还要倒打一耙啊,你们大家听听,她偷卖了婆婆家的东西,气死了婆婆,还要告我这个姑婆婆!天下哪有这样的女人哪,她简直一点儿人心都没有了,我们杜家哪辈子作孽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啊?不管怎么说,齐凤瑶,我们杜家不许你进,不仅我不让你进,我们杜家所有的人都不让你进,你家死了这份儿心吧,害人精!”
齐凤瑶也激动起来,冲动地说:“你……你太卑鄙了!”
杜桥的姑姑撒泼地喊叫着:“害人精骂人了,害人精骂人了——”
这时,杜桥的舅舅带着一干杜家亲属冲下楼,把齐凤瑶围了起来。
杜桥的舅舅以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的神态对齐凤瑶说:“齐凤瑶,你不要得意,我们杜家和你的事情还没有完,你必须把偷卖公公古画的钱如数交出来,否则我们绝不会饶过你!”
旁边,一个亲属也紧跟着起哄,说:“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吃独食,不能让她一个人把钱独吞了!”
另一个亲属也随声附和道:“你这样的女人道德肯定败坏到了极点,你走开,我们杜家不承认你这个媳妇!你简直就是一个丧门星,不把偷卖古画的钱交出来别想消停,我们杜家人不是好欺负的!”
杜桥的姑姑向这几个亲属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冲上前,开始厮打齐凤瑶。
在好心的围观者的帮助下,齐风瑶逃出了杜家亲属的包围圈。她脸上带着伤痕,流着泪,在路灯下一步步向前走着,向海边走去……
齐凤瑶在海边整整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丹明和张婷婷赶了过来。
张婷婷一见到面容憔悴、伤痕累累的齐凤瑶立刻心疼地哭起来,她拉着齐凤瑶冰冷的手,问:“凤瑶姐,你……他们欺负你了?”
丹明心头也一沉,他感觉到齐凤瑶所受到的伤害太严重了,气愤地说:“凤瑶,事情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我要对这事件进行报道,让打人者承担后果!”
齐凤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恬淡的神情,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轻轻说:“丹明,谢谢你,不要这样做,和这些胡搅蛮缠的人较真儿实在是没有意思,就算他们杜家不承认我这个媳妇我也不在乎,反正我问心无愧就行了。利益和金钱使多少人暴露出了真实的本性,我为他们感到悲哀!”
张婷婷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齐凤瑶身上,说:“杜桥怎么样呢?他应该了解你,应该为你解释的!”
只穿着一件无袖长裙的齐凤瑶真的感觉到了寒冷,她裹紧张婷婷的上衣,说:“我没有看见他,我去他家之前给他打过手机,但一直关机。凭直觉,我想他在故意回避,也许是回避这件事,也许是回避我。”
张婷婷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这样呢?”
齐凤瑶望着霞光中泛着神奇色彩的海面,缓缓地说:“婷婷,这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也是我在心中反复问自己的问题。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沉默的,总有一天,我会解开这个谜,让杜家所有怀疑我、侮辱我的人为他们的言行感到羞愧!”
丹明默默地望着齐凤瑶,他惊异地发现,痛苦中的齐凤瑶竟然出现出了一种特殊的凄惨的美——有时候,凄惨也是美,而且美得更让人心疼啊。他爱怜地问:“凤瑶,你想用什么方式为自己讨还清白呢?”
齐凤瑶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地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迷茫……谢谢你们在我这个时候关心我、支持我……”
张婷婷担忧地说:“凤瑶姐,现在杜家诬陷你偷卖古画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他们大有不把钱从你手里榨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就不理解,人和人之间怎么可以这样做事?”
丹明说:“是呀,我对他们的做法也很难理解,只能说这是人性的悲哀!凤瑶,在车上,婷婷把你的事情全都讲给了我,说实话,我非常敬重你做事业的忍耐力!”
齐凤瑶凄凉地说:“可是这有什么用?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无论家庭还是事业,我都惨败了!”
丹明走到齐凤瑶面前:“凤瑶,你不应该这样悲观的,要知道,失败和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没有失败的第一步,就永远没有成功的第二步。不要让一时的障碍挡住前面的路。”
齐凤瑶慢慢对丹明说:“丹明,你是站在局外角度来看待我的,你是永平市知名记者,你有体面而稳定的工作,我们是两个阶层,从事的是两种职业,一个面临危机的旅行社总经理和一个即将离异女人内心的痛苦和忧虑你是无法体会的……”
丹明继续望着齐凤瑶的脸,说:“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消沉,也可以努力去争取,人格受到侮辱也可以去法院起诉。”
张婷婷抱住齐凤瑶的双肩,说:“凤瑶姐,丹大哥说得对,杜家人能用不正常的手段让警察调查你,我们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起诉呢他们呢?”
齐凤瑶说:“我知道诉讼是一条解决问题的途径,可是目前我还没有作出这样的决定,毕竟这属于民事纠纷,最起码我要进一步搜集对我有利的证据后才能上法院起诉他们。其实我是不愿意走这条路的,何苦到法庭上唇剑舌枪呢?为什么相互间不能多一点包容呢?”
丹明的眼眶潮湿起来,说:“凤瑶,你的善良让我感动,你没有辜负生活,生活也不会辜负你的!”
齐凤瑶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丹明,这是书本上的话,太理想化了,和现实生活差距太大了!”
张婷婷关切地对齐凤瑶说:“凤瑶姐,我们回去吧,海边风太大了,会感冒的!”
丹明也安慰地说:“是啊,凤瑶,我们到市里放松一下心情吧,别让郁闷击垮了自己。”
齐凤瑶望了一眼张婷婷,也望了一眼丹明,说:“我……我还是自己安静地呆一会儿吧。我没有事的,请你们放心,我真的想……一个人在这里站一会儿。”
张婷婷理解地说:“凤瑶姐,那你可要早点儿回去,要不我和丹大哥会着急的。丹大哥,我们走吧。”
张婷婷和丹明走后不到十分钟,苏江礼出现在了齐凤瑶身后。
苏江礼轻轻走到齐凤瑶身旁,和齐凤瑶一同面向波澜不惊的大海迎风站立着,嗓音仍然充满着柔情:“凤瑶,我来了。我知道你的潜意识里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
齐凤瑶的心猛地颤栗了一下,她承认,苏江礼说对了,她的潜意识里确是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苏江礼。她没有看苏江礼的神情,眼睛定定地望着大海,小声说:“苏总,你果然来了,果然找到我了……”
苏江礼捧住齐凤瑶的脸,望着那一双饱含着痛楚的泪水的眼睛,用极富磁性的嗓音说:“作为一个年轻的女人,你承受了痛苦、付出了代价,可你知道吗,在你忍受痛苦的时候,我也在为你痛苦。凤瑶,赶快告别这一切吧,我在等着你,在用心等着你!”
齐凤瑶使劲摇着头,说:“不,苏总,我做不到的,因为……”
苏江礼几乎要把齐凤抱在怀里了,急切地说:“我不想听因为,如果非要说因为的话,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因为你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女人!”
齐凤瑶哽咽着说:“可是我必须要说……”
苏江礼再次打断齐凤瑶的话,说:“在幸福面前你没有必要说出你的理由。你那个理由太传统、太锢化人性了。我跟你说过,我迟早是要离开那个女人或者说那个女人迟早会离开我的……你可以给我时间,但你应该接受我这颗为你而跳动的心!明白吗,是心!”
齐凤瑶沉默了好长时间,说:“苏总,我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苏江礼慢慢地说:“不论什么世界,它都是属于我和你的!”
曾晖今天的心情不错,他开着车,在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了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内。
曾晖下了车,望着一栋栋漂亮、华贵、富有现代气息的住宅楼,自言自语道:“这儿的房子不错,环境也好,妈的,老子搞他一套!”可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没有足够的钞票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房的,不过对新房强烈的占有欲使他心血来潮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是开发区一家房产商,这个高档小区就是他的杰作。对方听曾晖说有要紧的事情相谈,就答应同他在附近某咖啡屋雅座内谈话。
曾晖如约而至。那个老板姓郑,不到五十岁,即使坐在优雅的咖啡厅里也显得非常忙碌。
未说正题前,曾晖和郑老板打着哈哈:“郑老板,你这几年可是发达了,光房地产就开发了好几处,老弟是真羡慕你呀。我他妈算完了,就是挣钱也发不了财!”
郑老板一针见血地问曾晖:“老弟约我来这里是不是想买我的房啊?”
曾晖笑起来,说:“郑老板真是眼里不揉沙子,说真的,我看中了你开发区的房,想搞一套,怎么样,价格上肯定不会宰我吧?”
郑老板倒是肯定地说:“让点儿利给你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你出多少?说个价儿我听听。”
曾晖伸出两个手指头,说:“每平米两千元,怎么样?不亏你吧?”
郑老板沉下了脸,不高兴地说:“老弟,你也太过分了,我对外的报价可是每平米三千八百元哪,你每平米一下子给我砍掉一千八百元,一百四十平米的房我得少赚多少啊?”
曾晖皱着眉头说:“瞧你这话说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