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晖语塞了:“那……那……”
苏江礼站起身,老成地拍了拍曾晖的肩膀,说:“即使马三儿不死,我也不一定把‘货’交到他手里的,但我会让他们出面做挡箭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句话的意思你不是不知道吧?”
曾晖双手拍了一下,恍然地说:“说白了你这就是障眼法,我懂了。不过您答应我一个月之内把‘货’发出去,不会让我失望吧?”
苏江礼点点头,说:“不会的,但我一定要选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把‘货’运出永平市,绝对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和钱比起来我更看重命。你也应该这样想。好了,这几天我要筹办一个酒会,没有特殊的事情你不要来打搅我!”
“好的,舅舅,我不打搅您,我等您的消息!”曾晖说完,转身就走。
“等会儿,我还有话要和你说。”苏江礼叫住曾晖,把一个手机卡交给他说,“这些日子是非常时期,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家就别回了。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们生意的安全,你必须这样做,你平日里做事情不是很严谨,我怕警察盯上你,另外,把这张手机卡换到手机上,这个号码只有咱两个人知道就行了!”
曾晖接过手机卡,当场换好,转身走了出去。
张全在赌场里栽了。
从早晨到中午,张全总共输了八千元钱,虽然都是欠的账,但也够懊丧的了。最后,他把手中的扑克牌一甩,骂骂咧咧地说:“操他妈的,不赌了,老子今天手气特背,走人!”
一名赌徒揪住了张全的衣襟,阴沉着脸说:“我说张全,你小子今天不赌了行,走人也行,可总得把输的这八千元钱留下吧,不然你可走不出这个门儿去!”
张全蛮横地梗着脖子说:“别你妈的乍唬了,阎王爷能欠小鬼儿的钱吗?我今天没钱,过几天保证给你!”
那名赌徒恶狠狠地对张全说:“没钱你他妈上什么赌桌儿?今天咱把话说明白了,你要是不掏钱我就给你放血!”
张全嘿嘿笑了几声,说:“你这样说话我可就没办法了,你要能放了老子的血,老子能把你剁成肉泥烂酱,不信咱就玩玩儿看!”
二人说着,扭打在了一起。厮打中,张全绰起一把凳子把对方的头砸破,刚想跑,被冲进来的民警扭住了。
就这样,张全被铐在了派出所办公室里,民警小齐对他进行了讯问:“为什么打架?”
张全顾左右而言他,哀求小齐说:“大哥,求求你,让我打个电话吧,我给四方旅行社的总经理苏江礼打个电话……”
小齐蔑视地望着她,说:“打电话?想找人帮忙?想得美!你把人家打成了重伤,已经触犯了刑法,谁也帮不了你。老老实实交待问题吧!”
张全不死心,继续央求着:“大哥,求你了,求你了……”
小齐一拍桌子,大声说:“不行!”
随着小齐的声音,林伟走了进来。林伟和小齐是警校同学,他一进门就问小齐:“哥们儿,审人呢?”
小齐对林伟说:“一个打架的小痞子,问题没交待清楚,还想打电话呢。哎,你们市局刑警队不是正在办大案吗,你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基层单位来了?”
林伟掏出二百元钱,说:“你要不是下个月结婚我就不用来了,我是忙里偷闲给你送分子钱来了。收好吧。”
小齐接过钱,塞进抽屉里,说:“感谢老同学,等你结婚时我加倍给你随分子!”
“大哥,求求你让我给四方旅行社的苏总打个电话吧。求你了,大哥,我给你磕头了……”一旁,张全的话引起了林伟的注意,他这才认真打量了几眼满脸苦像的张全,立刻认出来他就是那天晚上从自己眼皮底下跑掉的那个在饭铺吃饭不给钱的假警察,眼睛一亮,揶揄地对张全说:“是你小子啊,你的警服呢?怎么不穿着警服混酒喝了?得了,先不问你这些了,你刚才说什么?想给谁打电话?”
张全也认出了林伟,嬉皮笑脸地说:“大哥,我认出你来了,你是真神。我想给四方旅行社的总经理苏江礼打电话,我在他的旅行社里当过保安,我为他办过事,今天我出事了,他不会不管……”
林伟沉下脸,严厉地打断了张全的话,说:“打住,你认识马晓强吗?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
张全连连点头,说:“认识,太认识了,马晓强是我一个朋友,苏总让我带他外甥曾晖去找的马晓强……”
林伟继续问道:“苏江礼让你和曾晖找马晓强做什么?”
张全犹豫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说:“马晓强带我和曾晖三个人穿上警服去火车站接从云南来的两个毒贩子,说要是那两个人如果没有麻烦就算了,要是有了麻烦就冒充刑警队的人假装把他们铐起来带走。当时曾晖在马晓强住的屋里谈事,我在曾晖的车上睡觉来着。那天晚上那两个毒贩子真的差点儿出事,我们就打着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旗号把那两个人铐了起来。眼看就要上车了,那个铁路警察非要我们的证件不可,马晓强拿不出证件,情急之下就捅了那个铁路警察一刀,下手挺狠的。后来我们和那两个人动起了枪,马晓强被人家打死了,他们带来的十公斤海洛因落在了我们手里。这么大的事情办成了,我没收苏总一分钱,现在我摊上了事,他不管我可不够意思……”
林伟抑制住内心的喜悦,问张全:“‘货’现在哪里?”
张全摇摇头,说:“这事只有曾晖知道,我可说不清……”
林伟兴奋地对小齐说:“小齐,我结婚时你的分子钱可以省下了,这个人我们刑警队要了。我先带他回队里,回头再给你办手续!小子,你现在是最大的活宝贝,走!”
晚七点整,齐凤瑶和苏江礼来到了一家咖啡厅。
苏江礼端起杯子,对齐凤瑶:“凤瑶,告诉你一件事,我在宁昌市投资六百万元和人合伙建了一个高尔夫球训练场,预计今年十月份就可以开工了。”
齐凤瑶兴奋地说:“祝贺你,你的事业真是越来越顺了!”
苏江礼自我炫耀地说:“这次我可是把家底都投上了,也算是一种风险投资吧。另外,我那个答谢社会各界的酒会明天就要举行了,到时候你必须到场为我祝贺。”
齐凤瑶问:“一定要我去吗?”
苏江礼肯定地说:“当然,没有你我会索然无味的。”
齐凤瑶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午,苏江礼的酒会在国际大酒店隆重举行。苏江礼穿了一件崭新的西装,整个人显得格外潇洒、格外春风得意。他手托酒杯,向百十位来宾发表热情洋溢的祝酒辞:“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作为四方旅行社总经理,我非常感谢大家以往对我本人和四方旅行社的鼎力支持,所以,我今天略备薄酒,以示谢意。用不了多久,四方旅行社将推出一系列特色旅游线路,服务于市民,服务于社会,让永平市的灵山秀水别添风韵,让更多的人欣赏到全国各地的美丽风光!当然,我的想法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帮助,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来,让我们为事业和友情而干杯吧!”
一名宾客恭维地说:“苏总,您是永平市旅行社里的老大,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能超过您,我们酒店好多客源都是您的客人,要说发财咱们可是彼此彼此啊!”
另外一名宾客随声附和道:“旅游业是块肥肉,旅行社是吃肉的人,而苏总吃得最多,哈哈……”
在他们的笑声中,一个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了苏江礼的面前。是苏江礼的妻子。
苏江礼意外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你感到意外吗?”苏妻的语气很平和。
苏江礼放下酒杯,不无戒备地问:“我想知道你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目的,想让我难堪吗?”
苏妻把一张纸递给苏江礼,说:“我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给你制造难堪,我想我们该结束这一切了。算了,我不想多说什么了,我下午必须飞回日本,而且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永平市。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苏江礼生气地问:“你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我了结呢?”
苏妻不紧不慢地说:“没有办法,我的时间很紧。其实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苏江礼压底声音说:“至于心情我无可奉告,但我想请你立即从这里走出去!”
苏妻不为所动地说:“在这么多朋友面前和你提离婚的事确实让你感到难堪,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我想提醒你的是,我今天给你送离婚协议书并不是你登报声名起的作用。”
苏江礼嘲讽地问:“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
苏妻笑了笑,说:“可以,一个日本生意人想娶我……”
苏江礼不置可否地说:“好吧,我们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我还要招待客人呢。”
“请你把离婚协议书收好。”苏妻说完,把那张纸交到苏江礼手中,转身走了。
苏江礼把纸揣进衣袋里,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双手抱拳,歉疚地说:“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实在是不好意思,¨wén 。rén 。shū 。wū¨由于我的一点私事耽误大家开怀畅饮了,我连干三杯,以示惩罚!”
苏江礼刚刚第二次端起酒杯,他的手机响了。
“对,我是苏江礼……什么?什么?怎么会这样……”苏江礼还没有接听完手机,脸色猛然大变,眼睛一闭,跌倒在地。
人们慌乱起来,齐凤瑶从宾客中间第一个冲出来,抱住了苏江礼。有人很快拨通了市医院的急救电话……
在医生的抢救下,苏江礼渐渐苏醒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守在他身边的齐凤瑶就急切地说:“江礼,你终于醒过来了了。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真为你担心。”
苏江礼脸上笼罩着一层暗灰色,望着齐凤瑶那双盈满了泪水的眼睛,嗓音缓重地说:“宁昌……宁昌那个高尔夫球训练场工程出事了……”
齐凤瑶吃了一惊,问:“出事了?什么事,要紧吗?”
苏江礼有气无力地说:“手续不全,被勒令下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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