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国际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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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国际特工-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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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元立即来到了白城子。周太在城郊农村租用了三间民房,几亩菜地。当时几个人正在修建暖窖,翻耕土地。苏子元和他们一起干了起来。

暖窖,是当时苏子元等人研究出来的一种秘密发报间。由于有植物种植,电波的声音极易被掩盖。另外,暖窖空间大,回旋余地也大,很快就能藏好发报机,也不易引起特务的注意。

齐齐哈尔的纵树奇也是利用这种方法隐蔽发报的。

几天后,暖窖完工。苏子元准备回哈尔滨。周太特意打了一壶高粱酒,切了一斤牛肉为他饯行。

席间,苏子元突然发问:“老周,听说你加入家礼教,家礼教那套都是唬人的东西。你还真信呀!”

周太嘿嘿一笑。“家礼教在东北势力很广,只要加入此教,不管走到哪里,摆出家礼教的礼仪、用语,到处是讲义气的朋友,可以逢凶化吉。为了对付军警、暗探流氓找麻烦,我劝你也要学几种仪式和必要的用语。”

苏子元觉得他说的有理,便向他学了几套家礼教的仪式和用语。

这时,信差送来了朱绍华的信。信中说,伪满洲国“康德皇帝”正在哈尔滨巡幸,叫他不要回来。

苏子元明白,此等时刻,哈尔滨的大街小巷一定布满了警察、暗探。但他惦念着朱绍华的安危,最终还是买了些西瓜和两只活雁回到了哈尔滨。

朱绍华见到苏子元大吃一惊,忙问:“你没有接到我的信吗?”

“接到了,我知道你有危险,才急忙赶回来。”苏子元沉着地说:“别怕,你把西服找出来,再买点酒菜,咱们好好过一个中秋节。”

苏子元刮好脸,穿好衣服,稳稳地坐在厅堂里。朱绍华告诉他:“这几天,总有人来检查、盘问,领头的是一个警察巡长,听说他弟弟在日本特务机关当翻译,凶得很。”

苏子元用手指指桌子:“绍华,管他什么巡长不巡长的,你去做饭吧!”

朱绍华进厨房做饭去了,苏子元闲来无事,便按周太教的家礼教规矩,将桌上的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按暗号摆了起来。这时,忽听院门一响,有人闯了进来。

朱绍华急忙从厨房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引着一名警察进入厅堂。朱绍华介绍说:“这是张巡长。”又一指苏子元,“这是我丈夫。”

苏子元说:“欢迎光临,请坐。”

张巡长并没有坐下,而是愣愣看着桌上的茶杯。然后,拿起一只茶杯开口说道:“黑龙生于江水间,子孙靠谁度晚年?”

苏子元暗喜,也拿起一只茶杯。“白龙一心要复仇,鞑子为何泪涟涟?”

“噢,这么说先生是家礼教的人,失敬,失敬。”张巡长又急忙对朱绍华说:“大嫂,对不起,近日时有冒犯,还望见谅。”

朱绍华不知张巡长为何态度来个大转变,只好附合地说:“哪里话,没事,没事。”

苏子元拉住张巡长的手说:“既然是自家人,也就别客气了。来,在这里喝几杯。”

苏子元和张巡长喝酒聊天,好不亲热。

苏子元对张巡长讲叙自己的历史,说他是旧东北军的军官,现在作买卖,经常去外地不在家,请巡长多多照顾。张巡长满口答应,并把家庭地址留下,约苏子元去拜访他。当天,苏子元便托照相馆的朋友买了十几元的礼品,由照相馆的学徒送到巡长家。从那天起,再也没有警察、暗探找他们家的麻烦,门外的岗哨也不见了。

不久,周云庭赶来,在苏子元家的厨房中将发报机零件启出来。组装了一台发报机。苏子元将它装在一个柳条箱里,藏在卧室的床下。

这时,苏子元开始考虑如何将电台运到白城子周太那里。突然,他想起,从齐齐哈尔到哈尔滨时曾在昂昂溪见过王钧。王钧是机务段长。在列车上有专用车厢,何不找他帮忙。苏子元屈指一算,正好八月十六王钧的那趟车将从哈尔滨开往满洲里。于是,苏子元提着柳条箱,雇车到车站,找到了王钧,将柳条箱放入他的专用车厢。然后,自己买票坐在普通车厢内。到了昂昂溪后,苏子元提着柳条箱,转乘洮昂路列车到达白城子。

哈巴罗夫斯克很快派出一名报务员,白城子电台开始工作。

安顿好白城子的工作后,苏子元立刻潜往齐齐哈尔,来到了情报员纵树奇的住处。

纵树奇,苏联海参崴列宁学校电讯班学员。1932年3月奉命潜入齐齐哈尔,作为机动情报员。同年夏天,由于日本特务机关进驻齐齐哈尔,几处联络点被破坏,纵树奇便肩负起齐齐哈尔情报站情报员的使命。他机警地在回民居住区租了一所四合房,作为电台的工作地点,由于是居民区,所以长期没有被日本特务发现。

在一间干净的小屋里,苏子元见到了纵树奇。两位老战友见面,异常亲热。

纵树奇给他倒了一碗水。“老伙计,前一阵子日本宪兵、特务大搜捕,我还真为你捏了一把汗。周太那边的工作进展怎么样?”

苏子元喝了一口有些发烫的开水,“进展还算顺利。不过,那个情报员似乎有些问题。”

“你是说那个叫张郎的发报员吗?”纵树奇似乎有些吃惊,他弄不明白苏军情报科派出的人会有什么问题。

苏子元仰头靠在椅背上,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慢慢地说:“此人坐卧不安,性情急躁,不易干发报员的工作。况且,他这个人很馋,吃惯了奶油、面包、红肠,对高粱米、大碴子竟无法下咽。常常夜里遛出去买吃的。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

“老周不会劝劝他吗?”纵树奇问道。

“老周?”苏子元吸了一口烟,“老周这个人憨厚、老实,恐怕管不住他!”

纵树奇想了想,“我们应该将这里的情况直接向伯力军区情报科长瓦林少将报告。”

“张郎是他派来的,你说他会相信我们的话么?”苏子元道出了心中的忧虑。

“这——”纵树奇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问,“子元,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做好准备,以防万一!”苏子元郑重说道。

10月,苏子元返回哈尔滨。从张巡长处得知,哈尔滨特务机关加大了对苏联谍报人员的侦察力度,连续破获了几处苏军的情报点。

苏子元知道,所谓“苏军情报点”只不过是外围成员,由于没有横的联系,暂时还不会出事。此次回来,自己肩上还负有重要使命。临行前,四科科长瓦林再三强调,西线情报站必须调整,否则工作就会陷入一片混乱。

苏子元向各级情报员传达了伯力的最新指示:

1、取消齐齐哈尔龙江医院情报点,负责人及成员另行安排工作。

2、撤销嫩江工作点,调其成员到齐齐哈尔作国境交通工作。

3、撤销昂昂溪、博克国工作点,其成员派往伯力受训。

4、洮南工作点无成绩,成员遣散回乡。

5、齐齐哈尔暂留赵石羽一人,其他人停止工作,以待后命。

6、纵树奇留在齐齐哈尔工作,在行动中受伤的朱国钧秘密送往伯力养伤。

经过调整后的情报组织更加精悍。苏子元把情报组织的主要任务归纳为两条:一、加强搜集日伪的军事情报;二、选荐新的同志赴苏联接受培训,使其成为新的国际情报战士。

哈尔滨、齐齐哈尔、白城子成了苏子元情报组织的三个核心。

安顿完了哈尔滨、白城子的工作后,苏子元决定再赴齐齐哈尔,重新启用赵石羽。

这一天,苏子元来到了齐市电站大院,找到了情报组织成员赵石羽。两人已有半年没见,一见面自是格外亲热。赵石羽让老婆炒了几个菜,打上一壶酒,两人在屋内边喝边聊。

苏子元问道:“最近日伪方面有何动静?”

赵石羽说道:“哈尔滨特务机关组织了一个特殊情报班,专门截听各种无线电通讯。”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人可以伪装,可以不暴露纸面证据,但无线电报问题不好解决,日本的户登科研所已制造出截听器材,不少特务都掌握了窃听和收录技术,甚至可以发现电波发出地点。如何在技术上隐藏,是当前我们组织至关重要的问题。”

苏子元听了,暗自佩服赵石羽的周密细致,问道:“有什么办法避免被敌人窃听呢?”

赵石羽说:“我们是被动的一方,被追踪的一方,只能经常改变波长和工作时间,让敌人摸不着我们的规律。”

苏子元听罢赞许地点了点头。当天晚上他便向伯力汇报了这一情况,请求定期改变波长和工作时间。由于苏子元做好了准备,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保证了齐齐哈尔电台与伯力的畅通。

不久,伯力方面发来电报称,按苏军的情报判断,日本军队在满洲站稳脚跟后,可能要占领内蒙,然后进攻蒙古人民共和国,并进攻苏联远东边疆及伊尔库茨克以西的西伯利亚地区。这是日本帝国主义大满蒙政策蓄谋已久的军事图谋,希望苏子元情报组摸清这一图谋的详细计划。

这个任务自然又落到了赵石羽的身上。因为在情报小组的成员中,只有他才能接触日伪高级别的情报。通过一系列的明察暗访,赵石羽很快掌握了日军的动向,及时通过电台发往伯力情报四科,苏联远东军根据他的情报做了军事上的调整,使远东地区解除了后顾之忧。

就在齐齐哈尔的情报工作顺利开展的时候,白城子情报站却出了重大事故。

10月下旬的一天,馋瘾又犯的发报员张郎偷偷从周太的暖窖溜了出来,来到了镇头的杂货铺。此刻是深夜11时,张郎顾不上许多,拼命地砸门。

满脸睡意的杂货铺老板,尽管很不高兴张郎深夜打搅,但看在老主顾的面子上,还是卖给他半斤熟牛肉和一瓶“白城烧锅” 。

当张郎拎着酒瓶,揣着牛肉,兴冲冲地往周太的住处走的时候。一个戴礼帽骑自行车的人从后面过来,停在他旁边。

那人问:“老哥,大王屯怎么走?”

张郎看了他一眼,说了声“不知道”便又匆匆向前走去。那人推车尾随几步,“老哥,急什么。你的酒好香啊,是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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