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容易对“历史性”这三个字迷恋,会被那个东西感动。所以我到北京去会感动,在上海的黄浦江你想到当时黄浦江外滩怎么起来,日本人进来,国民党最后还要把军队撤走,那条江有多少悲剧,你就会很感动,就是说“历史性”这三个字对我的召唤好像超越常人,有一点魔幻的,好像魔术,一按,你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第四部分写文章会让自己很平静
白岩松:有的时候在做政治的时候,要跟别人吵,要跟别人骂,甚至要拍桌子等等,但是你经常会写文章,这个文章是不是你的降落伞?
陈文茜:我不拍桌子,我几十年从政没有拍过桌子,也很少大声骂人。写作,你知道我写的很多作品,像我写一篇文章很有名,叫《女人夕阳情》,是一个中年女子,我当时住院出来,被抓到“立法院”表决,后来吵架,我就写写写,它有点像和尚在念经,心情就一边写一边好,好好休息就很平静。
白岩松:非常像季羡林,季老曾经跟我讲过,他说他的好多文章是开会的时候写的,这个耳朵听着,这个耳朵传出来的是自己要写的东西,草稿就打完了。
陈文茜:反而特别平静,在乱世里头,像《西线无战事》他们怎么写出来的,在战壕里头写,回到家乡,看着马铃薯,没有战事就写不出来。你对和平的渴望,战乱中特别强,真的战乱结束的时候,那个和平就没那么美了,你知道吧。
白岩松:写文章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陈文茜:你好像拿了一个笔杆,然后就觉得我还在,然后好安静,我不受外界影响,我自己在那个地方跟自己对话,所以在这个时刻写文章,它是你的一切,家庭、亲人、情人、爱人一切,然后在那个里头你有一种,你知道吗,你就会得到很大很大的平静,说不出来的。
第四部分希望未来我墓碑上只三个字:陈文茜(1)
白岩松:最后一个感觉,我个人的感觉,可能文茜会因为节目,会因为从政的历史很长,可能会被很多的人用各种各样的词汇去罗列,可是今天我们聊天完了之后,我最大的一个词汇是,也许可以把“诗人”这样的一个在台湾已经很稀少了的词给你,会不会对?
陈文茜:希望如此,希望如此,我最怕被人家摆一个牌子在前面,好像做政治评论家,好像我很难抗拒这个ti-tle,可是有一个说法供你参考,他们说,哦,有一次有一个人说如果我死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帮我写墓碑,他是杨照,一个文史家,他就是一个诗人,他就说我是一个无法归类的人,ok,好,然后我就跟他说,我的墓碑就写陈文茜就好了,既然无法归类,你就把她归成一类,这个类就是她的名字,这样比较简单。
白岩松:我觉得政治可能是你一种写诗的方式吧。
陈文茜:对我来讲,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旅行是一首诗》,不过我的诗跟李敖不同,我的诗是属于苍凉感的,李敖的诗是打油诗型的,他的政治也是嘻笑怒骂,是打油诗型的,所以他比我开心一点。
○我以前头发染了七个颜色,在我20岁的时候,当朋克文化刚刚起来的时候。
———陈文茜
○其实女人你要是很刻意装扮,那个刻意装扮出来的东西就不好玩。
———陈文茜
○我注意到大多数女人她从政的第一步就是否认我是个女的,我先从我的整个外表、我的服装都让大家忘记我是一个女人,顶好你不在我的性别上做文章,你因此可以承认我的专业性、我的严肃性、我的代表性。
———陈文茜
○我是很担心新闻的娱乐化和色情化,我一点都没有用错词,在台湾新闻当中都会看到“三级”的画面。我举一个例子,当时林志玲受伤这是台湾岛内大新闻,第一条新闻是林志玲受伤被轮椅推出来,第二条新闻是台湾男士痛恨林志玲的主治医师,因为他摸遍了林志玲的胸,第三条新闻是盐水袋破裂,她的母亲出来澄清没有这回事。这种竞争他们底下都说觉得这种局面不对,但是你让谁改谁都不敢改,因为僵在那了,这种方式不好,但是用一种什么样方式慢慢让这种娱乐节目做得更有智慧?台湾有很多非常棒的节目,我还非常钦佩台湾很多同业人员,虽然你平时看到很多新闻,觉得有点色情化、娱乐化,但是当台风来的时候,他们的节目也做得很深刻。
———白岩松
○岩松在采访陈文茜的时候,陈文茜说台湾更像一个马戏团,每天都有一出戏,今天是林志玲,明天可能是竞选。但是在台湾经历海棠来袭之后,台湾媒体特别专业,我们到哪儿,直播车到哪儿,包括他们记者也是非常危险,广告牌随时会刮下来,但是他敢站在广告牌下去拍,有的记者重一百六七十斤都被刮倒了,眼镜找不到,非常敬业、职业。海棠这个事之后,我就敬佩他们的职业感,他们在报道口径或者报道方式、观念上跟我们是有差别的,可能是受环境的限制,但是确实在职业感方面,是我非常敬重的。
———王立明
○我问她如果把北京变成一个男人的话,是不是单身的你特别想嫁的那个男人?她说是啊。我觉得其它的都不用说了,就这一个“是啊”就证明她对北京的感情。
———白岩松
第四部分希望未来我墓碑上只三个字:陈文茜(2)
陈文茜
1958年3月25日生于台中。
1976考入台湾大学法律系,20岁就已经开始参加党外政治运动,属于台湾民主化运动的第一批参与者。毕业后,她白天在《中国时报》副刊当主编,下班后做传单,完全是义务的工作。1987年赴美留学,取得历史社会学博士学位。1995年5月1日,她结束在美国10年的留学生活,回到台北成为民进党文宣部主任。她十个指甲涂十个颜色,染一头长长柔柔的红发、穿着大胆出位,思路清晰、口才敏捷,一出场就抓住众人的眼球;她组织的载歌载舞的助选活动一扫民进党一贯的苦情形象,不到一个月,全台湾人就认识了她;她的出现立即在岛内政坛刮起了一阵旋风,这个不穿灰色套装、不剪“男人头”的政坛女性获得了成功,改变了女性从政的形象和语言模式。甚至出现了一个专门的词语———“陈文茜现象”。李敖称她为“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1998年被《亚洲周刊》英文版评选为全亚洲25位“创造趋势人物”之一 。
因为陈文茜等人的社会和解、反“台独”等主张被民进党内的“台独”势力所不容。1999年3月,陈文茜退出民进党。1996年,她开始主持政论性节目《女人开讲》。2000年又推出《文茜小妹大》,在节目中她引经据典,抨击民进党当局。由于对民进党了解透彻,往往能够切中要害,因此被认为是台湾政坛“打击扁政权”的专家。因此也招致民进党的嫉恨,甚至有人对她进行人身污蔑和恐吓,她的节目《文茜小妹大》曾换了三家电视台播出。
2001年,陈文茜又一次高调介入政坛。她以无党籍身份参选“立法委员”,没有举行任何大规模造势活动,却以高票当选。2004年台湾选举年,陈文茜再度大放异彩。从泛绿到泛蓝,她又为连宋竞选“总统”出谋划策。她头脑灵活,点子很多。但是,枪击案和选举的失败,令陈文茜再一次离开台湾。2004年12月,陈文茜宣布离开政坛。
陈文茜至今未婚,与五条狗为生,对爱情“不期待也不反对”。她说,如果现在死了,讣文就写“陈文茜,47岁,留下五只狗,争议一生”。
○你开个头你就可以出去了,剩下一个小时她就负责了。的确陈文茜的口才非常好。她有一句话,我不能只让台湾2300万人认识我,我还得让大陆13亿人认识我,快了。
———白岩松
○她形容北京是一个布满沧桑但是却有温柔表情的男人,这句话信息很多,很有味道,她喜欢北京这样的城市。
———王立明
○我是一个如此要求自己活在一种真诚状态中的人,这个其实是我自己超越不了的。
———陈文茜
○我就是一个一直想要把自己跟历史联系起来的人,所以我就想做民族大事,民族大事是什么,就是两岸。
———陈文茜
○如果政治为的是个人利益,是权力的政治,那我觉得我的牺牲太大,我不干,可是如果是历史性的政治,我觉得我对它充满了幻想,对它充满了热情,对它充满了……我们讲就是你愿意献身的愿望,那个时候你好像觉得牺牲自己是一个小事。
———陈文茜
○台湾是马戏团,每天都有一个节目。
———陈文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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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希望未来我墓碑上只三个字:陈文茜(3)
○我到现在很多事情,不是为任何人说,就为自己,肯定自己是一个理想的存在,你是有意义的存在,为这个事情而说,所以你就说,你每天说的时候,其实我们是有很多观众,他可能在这个地方活得很痛苦,他觉得他没有未来,你的说话相对他来讲不是一个政治的启蒙者,而是一个心理的辅导师,因为你好像在给他做一个心理的安慰工作。
———陈文茜
○台湾现在是一个停滞的社会,所有的政治、经济、社会现象全部都停滞在那里了。
———陈文茜
○台湾现在是用偏见在思考事情。我想过要不要说,(不说)不行,还是因为我的个性,不说我还是陈文茜吗,我不是说陈文茜很厉害,可是我活不下去,我不要为别人而说,我觉得我不说就表示我最后连最起码的一点自我都放弃掉了。
———陈文茜
○我觉得北京对我来讲不是一个城市,它像一个男人,脸上有很多沧桑的表情。
———陈文茜
○中国好像在跟世界抢时间,它的发展速度都是坐直线电梯上去,它已经很了不起了,说起来它是非常非常了不起,像上海几步跳,所有在全世界看过不同国家发展的人都对大陆竖大拇指,就是一句话,敬佩。
———陈文茜
○我特别不能忍受那种整个人生命停滞的感觉,你就觉得你一下就老了,人会觉得老,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