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地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他默默地站了片刻,迅速开始清理夏利车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到把这辆二厢夏利的一道门勉强打开时,他费力地钻了进去。
夏利并没有他那么幸运,整个车身几乎被砸得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两边的玻璃完全碎了,前面如果不是一棵大树挡着,这辆车肯定报废了。
罗维民定了定神,打量着这辆千疮百孔的小夏利:还能不能发动起来,还能不能开?
奇迹再次出现,只轻轻打了一次火,就发动了引擎!
真是老天有眼!
他开始把车往后倒,一点一点地加大油门,夏利车就好像一只不屈不挠的屎屹螂,终于把自己的屁股从一堆乱粪里顶了出来!绕了几绕,竟然从这一片废墟里拱了出来!
罗维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妈的!等老子将来有了钱买车,就他妈的买这个没屁股的夏利!这救命的牌子咱认定了!
他一边准备上路,一边往后看了一眼。整个小院几乎被夷为平地,四处住宅里已经开始有人在大呼小叫,哭喊声越来越大。
罗维民明白,这一次爆炸,附近数十户居民的住宅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说不定还会有人员伤亡。
看来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事先就准备好了的爆炸。很可能在昨天晚上,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策划好了。
但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会把目标对准了龚跃进,而且选择了这个时间把龚跃进的院子来了一场毁灭性的爆炸?
仅仅只是为了掩盖罪证?
他们的罪证还需要再掩盖吗?
是不是对王国炎的出狱,双方都在将计就计,互设圈套?
以龚跃进为首的一方,究竟是因为什么,让王国炎出手如此残忍和歹毒?
然而不管是什么原因,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到底还是王国炎技高一筹。
魏德华说得对,王国炎肯定是把龚跃进劫走了!
他究竟要把龚跃进劫掠到什么地方去?龚跃进这个“人质”对王国炎又究竟有什么用?
原因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国炎发觉了龚跃进的企图,但龚跃进并不是主谋,主谋只能是在省城,他把龚跃进当作“人质”,唯一的用处就是要让龚跃进去跟他们当面对质!
这正是王国炎的所作所为。
他看了一下表,又看了一下,顿时惊呆了。
爆炸的时间估计是在5点50左右!
这个时间正好是公安开始行动的时间!
这就是说,王国炎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行动的时间!
看来公安队伍里藏有内奸,而且不是一般的内奸!
王国炎知道了行动时间,于是才这么一箭双雕,既实施了对龚跃迸的报复,又给他们自己的人发出了警报。
如此大的爆炸声,几乎等于是一次实战防空演习!
这样的爆炸声足以让全城的人感到震撼,可以让任何犯罪分子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让他们有所警觉,以致会意识到什么。
匆忙中,他觉得应该马上给魏德华打个电话。
当手在身上摸了一把时,才突然意识到:手机丢了!
怎么办?应该去追?还是先同他们联系?
来不及了,只能先自己一人去追!
只要魏德华能及时给公路沿线和各收费站打过去电话,一旦他们遭到拦截,他就能追上他们。
只要能追上他们,他就可以想办法跟他们周旋。
龚跃进肯定会有一些人在接应他,而这些人绝不会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就像这场爆炸,只凭王国炎一个人他绝对做不到。能在设定的时间,成功地进行连续性的爆破的,只有一个人做得到,那就是王国炎的生死搭档:老熊。
当罗维民一想到老熊这个名字时,不禁颤了一颤。
老熊是个爆破专家,他有的是炸药。老熊既然能提前给龚跃进家放进了这么多炸药,难道就不会再给自己留下一些炸药?
即使是被人发现,让王国炎他们陷人极其困难的境地时,也只有一样东西仍能保证他们畅行无阻,顺利安全地进入省城:
炸药!
罗维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王国炎和老熊带着炸药开向了省城!
会不会是这样?
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回答。
天!
罗维民被自己的猜想和判断再一次惊呆在那里。
魏德华中断了同罗维民的电话,终于从爆炸的震撼声中清醒过来,疯狂一般地从办公室冲到市局大门口时,整个一条大街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短兵相接的激烈巷战!
大街两旁已经被突然围过来的数不清的警车团团堵死,警笛声,叫喊声,喊打声,手提扩音器里的警告声,排山倒海一般地发出阵阵呼啸。
史元杰镇定自若地站在市局大门口的灯光下,像是一面风浪中的帅旗!魏德华清楚史元杰此时站在如此显露的地方,等于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极其险恶的境地!但他只能这样做,也必须这样做!
只要局长牢牢地站在这里,只要下面的人都能看得见局长,士气就不会动摇,人心就不会涣散!
胡大高、龚跃进他们也许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选派出来的最精锐、最牢靠、最基本、最强悍、最训练有素。最让他们感到放心的坚甲利兵,金戈铁马,竟然会在顷刻间瓦解在这样的一场人海之战中!
魏德华得知,史局长此时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刚才派出所干警的两次偷袭先后告捷,躲在幕后指挥策划的“黑市长”、“张大帅”及其手下的头头,均已纷纷落网,并被安全押解到了指定地点。
5点50的行动准时开始,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一支近千人的多警种联合部队分乘上百辆警车,己兵分数路进入预定地区。行动正在顺利进行之中。
当魏德华把王国炎逃跑和罗维民失去联系的情况报告给史元杰时,史元杰目不斜视地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他已经知道了。
辜幸文已经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了史元杰。
史元杰说他已经通知了交警和公路局,然后要魏德华马上带领4辆警车,10名干警即刻上路,要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追赶逃犯王国炎!
史元杰说他还通知了地方部队,希望他们能派出直升机协助支援!
紧接着,史元杰又轻轻地说出了两个让魏德华感到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
罗维民的妻子女儿在医院遭到绑架!
何波处长已经以身殉职!
魏德华直到这时才终于明白,史局长之所以不看他一眼,就是怕他们两个都会忍不住!
李玉翠被一声怒斥声彻底惊醒了过来。
是后面的人在对开车的矮胖子龚跃进高声大骂。
“……妈了个X的,开快〃是一个嗓音嘶哑而又亢奋的人在怒吼。“别把老子逗火了,灭你比捻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龚跃进一声不吭,只是闷头开车。头上的血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流。
“老熊!找块‘邦迪’把他头上的口子粘住!老子留着他有用,还不想让他这会儿死〃嗓音嘶哑的人在发号施令。
那个叫老熊的人,没用了1分钟,便手脚利落地把一个‘邦迪’贴在了龚跃进的伤口上。
李玉翠此时发现,手里一直拿着枪的,正是那个嗓音嘶哑的人。
龚跃进大概觉得是一个机会,一边开车,一边趁机说道。
“青虎兄弟,你做得太过分了。你该相信我的,我真的没做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
“放你妈的屁〃那个嗓音嘶哑叫青虎的人猛一下打断了龚跃进的话,“我要相信了你,早死几回了〃
“你不应该听别人瞎说的,”龚跃进似乎对青虎的咆哮习以为常了,“其实你也知道的,这些年,为了你的事,我给古城监狱的那些人投资了多少。我要是真想干那种事,我早干了。他们故意挑拨离间,好让咱们自相残杀。我知道的,那些人黑呀,你做梦都想不到有多黑。”
“龚跃迸,你的嘴巴能不能闭着点,让我的耳朵清静清静?”老熊对龚跃进冷嘲热讽,厌恶之至。“说这么多废话你究竟想骗谁?谁黑谁白,谁为谁,咱们谁心里不清楚?一路说一路,你也不觉得累?你也不想想这会儿谁还会相信你?要不是青虎哥事先告诉了我情况,让我提前赶到你家,把你截获到现场,你让胡大高派去打黑枪的那七八个人能轻易地放过我们?就算青虎哥武功高强,身手不凡,一个人赤手空拳又如何敌得了你们七八个人,五六枝枪?你们连赵中和那样的人都不肯放过,都还要杀人灭口,嫁祸于人,再黑还能黑到你这份上?”
“让他说〃青虎像是在呵斥一条狗。
“熊哥,你看你,”龚跃进仍在晓晓不休地为自己辩白着,“青虎兄弟要是有什么不清楚,你也会不清楚?我凭什么要这么干?又为什么要这么干?这些年,我为青虎兄弟做了多少事?又出了多少力?其实你们都清楚,要不是我忍辱负重,打里照外,一把一把地撒钱,青虎兄弟的事情能那么容易吗?”
“只说你一把一把地撒钱,就不说你大把大把地捞钱?”老熊反唇相讥,“你是撒了一些钱,可你捞到手的钱,比你撤出去的钱多几百倍,几千倍。无利可图的事情,你龚跃进会干?要不是青虎兄从中斡旋,仇晓津会从省城向你这里投资?要不是有青虎兄给你压阵,省人大仇一干为你撑腰,你又怎么敢顶风作案,把村里的耕地成百上千亩地往出卖?瞒得了别人,你瞒得了我?几年时间就从你手里卖出去几千亩地,一亩地从中得一万块钱的好处,就是几千万。一亩地得十万元的好处,就是几个亿!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渠道!东关村和东关镇的大大小小的企业、公司、宾馆、酒家、房地产开发,哪个渠道的肥水不往你腰包里流?你家的钱多得换成美金往国外存,你把你孙女孙子的身分都已经办到了国外。你都快成了一个归国华侨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非要对别人下黑手?”
“熊哥,这你就说错了。”龚跃进仍在努力地辩解着。“这些年,我是得了些好处,可我要是只吃独食,光拿独份,我能撑到今天?像青虎兄弟的上上下下,哪个地方不得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