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一定是另外一种海人,露。”爱德蒙说,“他们又可以在水下生活,又可以在露天生活。我倒认为这些人无法在露天里生活。看他们样子,如果办得到的话,早就冒出水面攻击我们了。他们样子似乎很凶狠。”
“总而言之——”德里宁开口说。谁知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两种声响。一是扑通一声。二是观测台上传来一声吼,“有人落水了!”于是人人都忙着了。有些水手匆匆爬上去落篷,有些水手匆匆跑下去划桨;在船尾楼值班的赖因斯开始拼命转舵,把船掉过头来开回那人落水的地方。可是这时大家都知道落水的根本不是人,而是雷佩契普。
“那老鼠真该死!”德里宁说,“船上其余人加在一起也没它那么多的麻烦。如果有什么倒霉事,准有它一份!应当把它戴上脚镣手铐——用绳子把它绑在船的龙骨底下拖——把它放逐到荒岛上去——把它的胡子剃掉。谁看得见这个小混蛋?”
说了这么一大套话并不意味着德里宁当真不喜欢雷佩契普。恰恰相反,他很喜欢它,因此害怕它出事,而由于害怕,德里宁才发脾气——正如你母亲为了你跑出去在路上迎面碰到了汽车而大为生气,而一个陌生人就决不会这样。当然,雷佩契普掉进水里,谁也不怕,因为它是个游泳好手;可是知道水下将有什么事发生的三个人却害怕海人手中那些杀气腾腾的长矛。
一会儿,黎明踏浪号绕过弯来了,大家都看得见水里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雷佩契普。它正兴高采烈地吱吱喳喳说话,可是嘴里灌满了水,所以没人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如果我们不让它闭上嘴,它可要把什么事情都捅出去了。”德里宁叫道。为了阻止它,他奔向舷侧,亲自放下一根缆绳,对水手们喊着说:“行了,行了。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希望我不要人帮忙就能把一只老鼠拉上来。”雷佩契普从缆绳上爬上来了——行动不是很利索,因为浑身皮毛都湿透,身子也沉了——德里宁弯下腰,对它悄声说:
“别说。一句话也别说。”
谁知湿淋淋的老鼠踏上甲板后,原来对海人竟丝毫不感兴趣。
“甜啊!”它吱吱叫道,“甜啊,甜啊!”
“你在说些什么啊?”德里宁生气地问,“你也用不着把水全抖在我身上。”
“水真的是甜的。”老鼠说,“甜美、新鲜,不是咸的。”
一时间,没人完全领会这番话的重要意义。可是这时雷佩契普又重复那段老预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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