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财当然不明白,于是高德贵就连连挥手,让他去面壁思过。
看着张家财干瘦颤抖的身子,张浩天脑中顿时浮现起了父亲的背影的,鼻孔莫名一酸,心中一紧,愤火却燃烧起来。
这时他猛地站起了身,望着高德贵道:“姓高的,张家财年纪这么大了,就算一切正常,能不能活到出狱都不知道,你不要太过份了。”
他这么站在屋里如小山一般,张家财眼神中掠过了一丝畏惧,但很快想到这可是自己的地盘,便道:“张浩天,你这是什么话,说我过份,我可是一切按照监狱规矩办的,如果你不服,可以告我。”
张浩天自然知道那些烟都是犯人们懂事自己给的,他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要求,而且东西还没有到手,要告发他是没有证据的,不过已经握紧了拳头。
这时白智华赶紧站起身来,抱着张浩天道:“张老大,算了,算了,这里可不是惹事的地方,惩罚会很重的。”
张浩天明白自己第一天入狱就揍人一定会被重罚,瞪了高德贵一眼,转身就要坐下。
然而,看到张浩天忍下了气,那高德贵却不知好歹的说了一句:“操你妈的,张浩天,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你个头大就了不起,到了这里面,泰森都要变成耸蛋儿,妈的,今天开始,就由你洗厕所,让你知道你老子我的厉害。”
张浩天从小到大恨过两个女人,一个就是他的亲生妈妈,他想不通,既然把自己生下来,为什么又要遗弃在肮脏的垃圾堆里。第二个就是张世忠过去的妻子,在名义上是他的养母,张浩天也叫过她“妈妈”,她是在张浩天四岁那年与张世忠离婚的,可是那时张浩天已经有了一些记忆,他还记得养母动不动就拿条子狠狠抽打自己,而且就在张世忠上班去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到屋里来和她鬼混。
虽然心中恨着妈妈,但是,他绝不能让人对着自己污辱这个名词,绝不能。
于是他猛地一转身,就朝着高德贵冲了过去,只几步就到了他的身边,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咬着牙道:“我操你祖宗八代,高德贵,我告诉你,泰森可能变成耸蛋儿,我张浩天不会,今天就让你试试看。”
说到这里,张浩天跟着又是几拳打去,他的体力本就超过常人,拳头上的劲道那真是不轻,高德贵根本不及提防,这几拳下去,已经将他打得满地翻滚,喊爹叫娘了,地上有鲜血流出,却是门牙掉了几颗。
白智华那里想到张浩天会忽然冲去揍高德贵,见状赶紧过来抱他。
然而,张浩天并没有停下来,一把掀开白智华,抓住了高德贵的领口,拖在了一张铁床边,将他的光头按住,猛地就往铁床的一角撞去,咬着牙道:“你想让当我老子是吧,你想让我看看你的厉害是吧,好啊,你他妈的就给我看,给我看啊。”
他说到这里,又按着高德贵的头撞在了铁架上。
高德贵此时已经是头破血流,被张浩天按得动弹不得,刚才颐指气使的神气已经不知道被骇到那里去了,只是哭叫道:“张浩天,求求你别撞了,你是我老子,你是我老子还不行吗,我认栽了,认栽了。”
张浩天听到这里,这才松开了手。
每个狱室里都安着监视摄像头的,见到这里出了事,监控室里面的狱警立刻按动了警铃。
一时之间,刺耳的铃声大作,还不到一分钟,就听到门外喧闹,听着“哐”一声被推开,六名手持钢铐与警棍的狱警已经冲了进来,跟着都大声喝道:“蹲下,里面的人全部蹲下,不许动,不许动。”
很快看清了里面的形势,张浩天便被反手铐上了钢铐,然后由四名狱警连推带拉的弄出了牢房,而另外两名狱警则指挥着几名犯人将一头是血的高德贵立刻抬到医务室去检查。
张浩天在四名狱警的看押下,先被铐在同楼层的管教干警办公室里特设的钢管上,二十分钟之后,又有一群狱警进来,却是奉了监狱长的命令,将闹事的新犯人先押到禁闭分监区去。
第10章 禁闭
在一共七名狱警的如危险人物般的押解之下,张浩天出了入监教育分监区,向后穿越了一个操场,就到了专门用于惩罚闹事犯人的禁闭分监区,很快就被投进了一个长不过两米,宽不过一米多一点儿,像个古井一般的禁闭室。
在这禁闭室里,四面墙都用软塑料包着的,想上吊都没有挂绳子的地方,在四米高的地方开了一道天窗,狱警随时可以居高临下的将这间小屋的任何动静收于眼底。
而在这样狭窄的屋子里,还安着一个马桶,却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张浩天避无可避,就靠着一边墙贴着马桶斜躺了下来,不知道下一步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在禁闭室里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在吃了从铁门下方递进来的一碗稀粥与一个又黑又硬的馒头后,没多久,就听到铁门打开了,两名狱警站在外面,其中一人大声道:“54217,马上出来。”
张浩天便戴着手铐走了出去,由两名狱警领着,穿过了好几条走廊,就到了一处地方,张浩天抬头一看,却见上面挂的是第六谈话室的招牌。
两名狱警带着他进去,却见里面是一个长长的桌子。
让张浩天在桌子的一端坐下,两名狱警就笔直的站着。
张浩天明白,是应该由什么人审讯自己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然后就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张浩天举目一看,顿时愣住了,原来这人肤白貌美,身材婀娜,正是那个很不像警察的女指导员周雪曼。
周雪曼坐在了长桌的另一端,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然后对那两名狱警道:“你们出去吧,我想单独和54217谈谈。”
那两名狱警答应了一声,但还不是放心,将张浩天的手铐由正手变成反手,这才离开并关上了门。
会谈室里一阵沉默。
周雪曼只是用一双清澈如镜的秀眸凝视着张浩天,似乎在琢磨他这个人,而张浩天也不肯服输,就用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回瞪着她。
过了良久,反而是周雪曼眼神避开,摸了摸头上的警帽作整理状,这才道:“张浩天,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禁闭吗?”
张浩天点头道:“当然,我揍了高德贵。”
周雪曼严肃道:“高德贵在狱里平时表现很好,而且还有半年就出狱了,是我们特别为你们新犯人安排的班长,你为什么要揍他?”
张浩天淡淡一笑,将身子往后面靠了靠道:“在狱里平时表现很好通常都是由你们下定论的。”
周雪曼明白了,点了点头道:“你是说昨天晚上高德贵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怒了你,你才揍了他,是不是?”
张浩天当然不会替高德贵隐瞒,就将他用含蓄的方法索要烟钱的事说了一遍。
周雪曼一边听他讲,一边用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的记录着,一直等他讲完,这才翻了翻前面的几篇纸,又一点头道:“你的说法倒是与一位秘密向我们提供消息的犯人相似。”
张浩天顿时明白一定是白智华将昨晚的事悄悄告诉了管教人员,心中顿时一热。
周雪曼却又凝视着他道:“不过我们也问过高德贵了,他说是因为安排你做了事你心里不满才出手打他,所以这件事我们还要调查。”
说到这里,她又道:“不管怎么说,张浩天,你都出手伤了人,必要的处罚是不会少的,所以禁闭室你还要呆一段时间,不过希望你能够参加入监教育的结业考试。”
话音刚落,她就站了起来,打开门走了。
不一会儿,就见到那两名狱警进来,依旧押着他进了禁闭室。
在狭窄的禁闭室闻着马桶恶臭过了两天之后,就有一名狱警在铁门外宣布了对他打人的处罚决定,说是他反应的情况基本属实,而且有多名犯人给他作了证明,但擅自出手打人,违反了《罪犯改造行为规范》第二条第六款中的“不准打架斗殴、聚众滋事、练拳习武、制造凶器、文身、赌博。”,所以从轻处罚在禁闭室里关两周好好反省,而且把他等级从新犯人的二级严管降为一级严管,如果下次再犯,就会从重处理了。
张浩天在禁区室里默默的听着,禁闭两周还没什么,不过麻烦的是降级。
周雪曼在课堂讲得很清楚了,在监狱里对罪犯实行分级处遇的管理办法,分级处遇等级分为一级宽管、二级宽管、普管级、二级严管、一级严管。而根据罪犯所处的不同等级,监狱在通讯、会见、生活、娱乐、管理等方面将给予不同待遇,而他现在这个一级严管是属于监狱里最没有自由的人了,甚至跟亲人见上一面都很难,也就是说父亲如果现在来看他,那一定会被拒之门外的。
望了望头顶上一小块的天空,张浩天又躺了下去,这禁闭室最长的地方虽然有两米,不过底部却凸了一块起来,一个普通人要完全躺直都不容易,更何况身材高大的张浩天,于是他就将身子踡缩起来侧躺着,虽然马桶里传来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但他还是在静静的承受,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在肮脏烂臭的垃圾堆里都能够生存下来,这里又算什么呢?
然而,这狭窄的空间并没有让他畏缩起来,现在他已经明白,在这监狱里,除了监规之外,在犯人之中还有一个潜在的王国,一个甚至比外界还黑暗的王国,而他已经走进了这个王国,在这个王国里,他要成为的,绝不是低顺的奴仆,而是耀眼的斗士,无论流多少血。
第11章 训练
两周之后的一个清晨,天刚亮,张浩天就被一名狱警从禁闭室里带了出来,先去了犯人浴室冲洗两周来的臭味儿,换上一件新的狱衣,然后去继续上入监教育课。
从浴室里出来,天已经大亮了。
霞光从云缝里射出来,撒在地上,金黄金黄,湿润润的空气,轻烟薄雾似的,微微浮动。天空变成了浅蓝色,很浅很浅的;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儿扩大了它的范围,加强了它的光亮。
朝晖透过清晨的薄雾,斜射在张浩天的头上、脸上、周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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