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点着烟放进嘴里抽着,道:“蒙古国的资源不少,但这些人却不会做生意,也不知道开发,在文革的时候,外蒙的人是比内蒙的人强,那时候内蒙的人跑了很多过去,但这十年改革开放,国家对我们蒙古族的政策还不错,外蒙的人就渐渐的比不上了,那些跑过去的人,又陆陆续续的回来,而且开始利用对蒙古国的熟悉和他们做生意,发大财的可真不少。”
周雪曼此时也停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胸口不住的起伏着,道:“不错,现在我们国家强大了,蒙古国的议会已经连续三年接到了重新回归中国的提案,只是由于俄罗斯在这里还有很大的政治影响力,提案没有被通过,不过只要中国用经济控制住它,蒙古国重归中国,不是没有希望的。”
聊了一会儿,三人又继续起程,一口气上了山顶。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路虽然也开辟过,但甚是陡峭,行起来比上山更难,双腿双手都要用力不让自己下滑,周雪曼已经是气喘吁吁,香汗如雨,张浩天见状,连忙又叫住那日松,歇息了一阵,拿出水囊,让周雪曼喝下去。
十分钟之后,继续前行,在幽暗的月光之下,已经可以看到下面的平地,不出一个小时,应该就能够下山了。
然而,到了一段陡峭的山坡,那日松与张浩天先后奔跑了下去,就听到后面传出“哎哟”一声,张浩天赶紧回头,却见到周雪曼从山坡上滚落下来,连忙一个箭步,蹲下身子,将她接在了怀中,道:“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周雪曼被他紧紧地抱着,心中一阵慌乱,想要推开他,脚下却传来了一阵剧痛,忍不住又轻轻呻吟了一声,皱着眉道:“糟糕,我的右脚腕好像被扭了。”
那日松见状,立刻道:“不能耽搁时间,李先生,你赶紧把陈小姐背起来,我们往山下赶路,蒙古国的哨兵在天明的时候会在这一带巡逻,要是被他们碰到了,就麻烦了。”
张浩天答应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把周雪曼背在了身后,周雪曼也知道要是碰到了蒙古国的巡逻兵被抓住,唯一的选择就是被遣送回国,而现在自己与张浩天都是通缉犯,接手的边防警察上网一查就知道,绝对是逃不过的,当下她并不推拒,却微扬着身子,不想让自己紧贴在张浩天的背部,然而,下坡之间,她的身子哪里能够控制,不时的和张浩天宽厚的背撞击着。
此刻,张浩天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周雪曼胸部的柔软,还有她沐浴后传来的体香与发香,心跳一阵加速,但赶紧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全神贯注的向下走着。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山势渐渐的平缓起来,却是已经到了乌亚拉山的山脚,一条大路横在了眼前,那日松带着张浩天不走大路,从旷野中向东而行,大约又走了四十分钟之后,就见到前面有一幢独立的小院。
到了大门前,那日松刚敲了敲门,院子里立刻传来了狗吠之声,不一会儿,门内有一个男人用蒙语发出的声音,那日松说了一句,门就开了,露出了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手里面还端着一柄猎枪。
那日松走了进去,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中年汉子连连点头,挥手向他们进去。
进入大门,却见是院子里拴着一条狼狗,另外还停着一辆甚是陈旧的越野车,那日松对张浩天道:“李先生,这个人叫做洛根,是老板的朋友,我们过来都是在这里歇脚的,陈小姐的脚扭伤了,先擦擦药酒再走。”
张浩天答应着,跟着格根走进了里面的屋子,却见极是宽阔,不过一角铺着床,显然是客厅与卧室都在这里。
扶着周雪曼坐在凳子上,洛根很快就拿了一个药瓶过来,周雪曼接了过去,也不要张浩天帮忙,脱去了自己的靴子,擦拭搓揉起来。
这时,洛根又端来了奶茶与炒米,让他们吃下去,准备启程。
那洛根会汉语,交谈之中,张浩天这才知道,他过去是内蒙古的牧民,是闹饥荒的那个年代从国内越境过来的,也是奥尔格勒在蒙古最初的联系人,过去走私货物都要放在他这里,不过现在走私的量越来越大,很少有人选择这条路了,只是他在这里居住习惯了,自己舍不得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眼见到天色已经有些微明,洛根就去开了越野车,带着张浩天与周雪曼启程,而那日松就在屋子里呆着,到晚上的时候再翻山回去。
在旷野中行驶了一阵,车子爬上一个斜坡,上了一条平坦的公路。
此时,东方一点儿一点儿泛着鱼肚色的天空,染上微微的红晕,飘着红紫红紫的彩云,越来越亮了,忽然之间,一轮火红的太阳从紫色的彩云里跳将出来,天地顿时一片光明。
这时候,张浩天也看到了公路两边的景致,却见是一大片茫然无际的绿色草地,就像是一个大地毯向远方延伸而去。
车子一路急驰,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看见人烟,这和国内边境上处处能见到的蒙古包完全不一样,张浩天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忍不住对洛根道:“洛根大哥,这边的人怎么这么少,开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人。”
洛根还没有回答,坐在后面的周雪曼就道:“蒙古面积有一百五十六万平方公里,但人口只有二百六十万,相当于中国的两个大省,但人口却不过比一个国内的大县多一点儿,也就是说每平方公里平均只有一个半人,是世界上平均人口密度最稀少的国家之一,你当然不容易见到人了。”
听到周雪曼的话,洛根也点了点头道:“不错,蒙古国虽然有二十一个省,但有一百万人聚居在首都乌兰巴托,人口最少的省的还不超过十万人,在偏远的地方,开着车五六个小时看不见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我们这里的开车人,个个都会修车,也会配备必要的工具,否则遇到汽车在路上出事,是很难碰到人帮你的,就是有修理的店铺,也要很久才能够赶到。”
张浩天听着,忽然好生的感慨,一百五十六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中国国土面积的六分之一,就这样生生的被分割出去了,实在是中华民族的耻辱,也是极惨重的损失。
车子在开了三个小时之后,才有一个小镇,说是小镇,不过只有五六十户人家聚居在一起,而在公路上,也很难见到蒙古包,想来这些牧民放牧的地方太宽阔了,都寻找着最好的地方,离公路自然远了。
开着车,穿过了一个并不繁荣的城市,草原便没有了,迎面而来的是茫茫的沙漠,据洛根说,这是曼达尔沙漠,方圆有数万公里,穿过了这片沙漠之后,就是乌兰巴托了。
进入曼达尔沙漠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没有西落的时候,空气是很燥热的,但随着夜幕降临,气温顿时陡降起来,连张浩天也冷得浑身战栗,摇上了车窗,而周雪曼更是在车后双手环肩,自然也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寒冷。
此时,洛根已经打开了空调,告诉两人,蒙古国属典型的大陆型气候,夏季最高气温可达35℃,而冬季最低气温却可至零下40℃。特别是在沙漠上,昼夜温差极大,如果只穿夏衣在沙漠的夜晚中穿行,绝对是要被冻坏的,因此晚上车子穿越沙漠必须开暖风。
由于这是通往乌兰巴托的主公路,倒也不是他们一辆车在黑暗的沙漠中行驶,只是一般要走很长一段路才可以碰到另外的车辆,与中国公路上的车辆频繁来往的状况自然无法相比了。
大约开了四五个小时,便穿过了曼达尔沙漠,又行驶了一段时间,渐渐的,沿途的城镇开始多起来,而且规模越来越大,显然,离乌兰巴托已经近了。
过了一个叫巴颜巴拉图的地方,已经是凌晨三点,公路愈发宽阔,几乎每隔四五十公里就有一个城镇,行驶之中,就见到前面一片灯火辉煌,洛根告诉两人,乌兰巴托已经到了。
当越野车进入了乌兰巴托城,却见街道上的路灯与广告牌在亮着光,楼房鳞次栉比,看起来都还很新,显然建筑的年代并不久远,在这些崭新的建筑中,还有传统的蒙古包,不过和草原上不同,是用砖木堆砌成的。
洛根一边开车,一边介绍,这乌兰巴托始建于三百年前,当时称“乌尔格”,蒙语是“宫殿”的意思,为“活佛”哲布尊巴一世的驻地。后来蒙古国成立后,改名为乌兰巴托,并定为首都,意思是“红色英雄城”,是一座具有浓郁草原风貌的现代城市,不过这座城市最大的特点是,其中七成人口是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因此号称是“世界上人口最年轻的城市”。
张浩天默默地看着乌兰巴托两边的街道与楼房,这里虽然是蒙古国的首都,但最多顶得上沿海一带略好一点儿的县级市,比起中国北京上海这些的大城市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没过多久,洛根的车停在了一幢四层高的楼房下,然后去敲门。
很快,二楼的房间里就有灯光亮起来,跟着有人头从窗户探出,洛根挥了挥手,喊了一声,那人头消失了,没过多久,底楼的门便打开了。
张浩天与周雪曼此刻也走了出来,周雪曼的脚擦了药酒之后好了很多,虽然走起来有些别扭,但已经不用张浩天搀扶了。
洛根带着两人走了进去,顺着楼梯上了二楼,走进了一间客厅里,张浩天这才看清楚,来开门的是一个和洛根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一脸的虬髯,看起来甚是粗犷。
洛根给几人作了介绍,原来,中年男子叫做朝鲁,也是奥尔格勒的手下,这幢楼是奥尔格勒在蒙古买的产业,一部分房间给一些手下居住,而另一部分用来装从内地运来的货物。
张浩天已经明白,奥尔格勒其实是一个跨国走私团伙的首领,只是他们卖的商品应该没有多大的危害性,是蒙古人需要的一些生活用品与电器,也是俗称的“倒爷”。
朝鲁是个商人,会一些简单的汉语,与大家打了招呼之后,知道他们一路奔波,已经很疲倦了,就带着他们上了三楼,每人给了一间房,打开了灯,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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