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大“兀鲁思”中,大儿子术赤的汗国也叫做金帐汗国或术赤兀鲁思,主要辖区是东起额尔齐斯河,西至多瑙河,南起高加索山的地区。后来术赤第二子拔都征服了乌拉尔河以西伏尔加河流域钦察、不里阿耳等部族,并征服了斡罗思,迫使斡罗思各公国称藩纳贡。建立了东起也儿的石河,西到斡罗思,南起巴尔喀什湖、里海、黑海,北到北极圈附近的辽阔广大的钦察汗国。对于东欧各公国享有宗主权,包含罗斯公国,也就是今天的俄罗斯。二儿子察合台的封地主要辖区在天山南北,包括喀什、吐鲁番一带,统治河中地区,今新疆及周边大部分地区也在察合台汗国统治之下。三儿子窝阔台的汗国,只有额尔齐斯河上游和巴尔喀什湖以东地区,地域是最小的。
而正如哈斯其其格所说,蒙古向来有着“幼子守产”的传统,成吉思汗最终将最肥沃的蒙古草原与中原地区交给了四儿子拖雷,如今在她的嘴中,竟然归在了窝阔台的名下,这里面绝对是有非常大的问题。
忽然之间,张浩天想到自己身上的那头染血的白狼王,隐隐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世,或许与这个小姑娘不知道的拖雷一系,有所关联。在图书馆,巴克亚列说得非常的明白,四十余年前进入圣域禁区的是四大王族,也就是三个部落,现在变成只有三个部落,问题的背后,似乎有无尽的血腥在流动着。
听到哈斯其其格询问自己拖雷的事,张浩天想了想,害怕告诉她之后她会给别人说,从而给自己带来麻烦,此时,他已经生出了警戒之心,思及刚才巴雅尔怪异的表情,顿时好生后悔将文身给他看,四大王族的事,只有十来岁的哈斯其其格不知道,但年过六旬的巴雅尔是绝对有数的。
于是,他便道:“成吉思汗有四个儿子,我也是听别人胡说的,大家常说的,就和你知道的一样,他只有三个儿子,最喜欢的就是小儿子。”
哈斯其其格点了点头道:“我就说嘛,圣祖大汗是我们蒙古人的骄傲,他有几个儿子难道我们会不知道,一准是你们汉人骗出来的故事,阿爸说得不错,汉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张浩天已经明白,有人故意隐瞒历史,自然也想隔绝里面的人与外界的交流,让像哈斯其其格这样的年青一代害怕与外界交往,不相信别人的话,才是这些人的目的。
身上纹着代表王族血统的白狼王,但白狼王身上染着鲜血,而拖雷一系在圣陵禁区悄然失踪,越来越多的线索在让他的身世浮出水面,只是一切还无法得到最终的印证。
当他问起哈斯其其格这里其它的事来,但哈斯其其格却皱了皱眉头,瞪大了眼睛,托着下巴望着他道:“我们这里面怪无聊的,说起来没什么意思,还是说说你们外面的新鲜事吧,对了,上次我溜出去的时候,见过城里人用一种东西,又没有线连着,但对着里面说话,老远就能够听见,好像叫做手机,你有没有,能不能借我玩玩儿。”
过了鄂特岗之后,手机就没有任何信号了,虽然张浩天装在了布包里,但在与狼群一战启程时,就将所有没用的东西丢了,他知道,这里就和新闻里报道的朝鲜一样,是信息的黑洞,无法使用现代化通讯的,而且里面的统治者不会允许,外界的人都在学习,文明在进步,而在此处,显然他们是想倒退,让人们都过着原始的,正在被外界淘汰的游牧生活。
于是他笑了笑道:“那就叫做手机,只要拨通对方的号码,几千几万里都是可以通话的,不过需要搭建信号接收架,这里面可没有,而且我在路上已经丢了,哈斯其其格,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有机会出去,就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更多新奇好玩的东西。”
哈斯其其格露出了失望之色,摇了摇头道:“我们部落里过去也有人跑出去,而且再也不回来了,阿尔敦愣王爷很生气,就在几年前,下了一个命令,谁要是敢往私自往外面跑,父母兄弟儿女都要被砍头,要是全家跑,他也会派人去追回来,然后绑在树上将皮一层一层的剥下来,最后剩下骨头扔在野外喂狼。去年我们族里有一个叫阿来夫的年轻男人跑出去了,结果他的父母都被阿爸奉了阿尔敦愣王爷的命令砍了头,三个月后,阿来夫也被捉回来了,绑在湖边的树上,让人一刀一刀的剥皮,我虽然不敢去看,但是阿来夫惨叫了一天一夜,现在想起来我都会做恶梦。”
说到这里,她又道:“是你运气好,碰到我阿爸,他外表看起来虽然凶,但我们孛延部一共有十八个族,就算他最好说话了,遇到别的族头人,多半会说你们是从外面来的邪魔,然后把你们处死。”
张浩天也感觉到她的父亲苏合虽然板着脸,但救治了周雪曼,还答应派人送他们出去,算是友善,点了点头道:“你们孛延部有多少人?”
哈斯其其格一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兰亚族加上昨天生的小巴根,有二百三十一人了,阿爸说孛延部最大族的是住在阿木尔城堡里的塔德族,比我们族多五倍的人。”
既然孛延部最大的族人口才不过千余人,张浩天大约推算了一下,整个十八个族合起来最多不过万人左右,实在连中国境内的很多村庄也比不上,但蒙古国的人本来就不多,当年跟着四大王族进入圣陵禁区的属民自然也很少,有这一万余人口,也是经过这四十来年的发展才得来的,哈斯其其格说孛延部的王爷阿尔敦愣是窝阔台的后代,也是这里最有权威的人,那么另外的两个部落,人数定然是不多的。
想到失踪的拖雷后代的部落,张浩天猜测着,蓦地一阵心悸,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感。
见到张浩天并没有说多少外面的新鲜事物,哈斯其其格也觉得没意思起来,便道:“张浩天,现在晚了,我阿妈要找我啦,明天我再来找你玩儿。不过你要多给我说说城里的事,作为交换,我教你骑马好不好?”
张浩天点了点头,哈斯其其格就走出了蒙古包,而他惦记着周雪曼,走了出去,周雪曼被抬进去的那个蒙古包,离着这里只有五十来米的距离。
走过了两个蒙古包,便到了周雪曼被抬进去的地方,当他掀开帘子,借着油灯,就见到里面的一张地毯上躺一个人,身上盖着毛毯,长发垂出毯外,是周雪曼无疑。
走到了周雪曼的身边,却见她正平躺着身子静静的睡着,面庞洁净,显然已经洗过澡了。
张浩天坐在了地毯上,默默地看着丽如睡莲般的周雪曼,在淤泥坑的那一幕,又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大脑中,在那一刻,他有两个没有想到,没想到周雪曼居然会说出爱他的话,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会在最后的那一瞬间跳下淤泥坑与自己同生共死,过去他深爱着她,经过了这样的事之后,实在有一种不知该怎么样来更爱她的感觉了。
看着看着,他情思如潮,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慢慢的弯下了腰,在周雪曼雪腻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吻。
可是,虽然张浩天的动作很轻,但周雪曼并没有睡得太沉,还是感觉到了,一下子就睁开了眼,露出了惊恐之色,但见到是他,脸色顿时和缓下来,微微的撑着身子想坐起来,道:“浩天,你到这里多久了?”
张浩天见到旁边放着一个靠垫,便拿了起来,放在了她的颈后,感觉夜晚发凉,又给她将毛毯捂紧些,道:“没来多久,雪曼,你好些了吗,吃饭没有?”
周雪曼靠着身子,点了点头道:“有医生来看过我了,有位蒙古大嫂喂我吃了药,还熬了羊奶粥给我吃,我现在感觉好了些,要不了两天应该就会好。”
张浩天知道,冷热不调引起的高烧应该是草原的常见病,蒙古的医生千百年实践下来一定会有特别的治疗之法,“嗯”了一声,然后道:“希望你好快些,我们应该早点儿离开这里。”
周雪曼见到他的脸色不对,连忙道:“浩天,你是不是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张浩天一点头道:“不是有些不对劲儿,而是非常不对劲儿。”
说了这话之后,他便把刚才和哈斯其其格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周雪曼听着他的话,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起来,直至他讲完之后,静思了一阵,才道:“的确是非常不对,拖雷一族是蒙古占据统治地位最久的家族,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的,四大王族,也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三大王族,这里面一定有无法想像的事情发生,而你身上那头染血的白狼王……”
讲到这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与张浩天对视了一眼,相互心里都明白,这件事,很有可能与他的身世是有关系的。
周雪曼跟着道:“这里不能久留,但也只有通过他们追查你的身世,这样吧,浩天,明天你再找那个巴雅尔谈谈,看能不能想办法从他的嘴里掏出什么来,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缘由的,而我也向照顾我的蒙古大嫂打听一下,如果不行,就到别的地方去问,不过这一次,一定要准备好干粮与毛毯,然后找人打听好方向。”
张浩天点了点头,不想再提这事,而是凝视着他道:“雪曼,谢谢你告诉了你对我的感觉,也谢谢你肯陪着我一起……”
然而,他那个“死”字还没有吐出口,周雪曼却不停的摇头道:“不要说了,浩天,求求你不要说了。”
张浩天闻言,不由得一愣道:“不要说了?为什么?”
周雪曼不再去面对他的目光,而是微低下头,轻声道:“那些话,都是我一直冲动说出来的,跳下去陪着你,是我自己没有信心走出草原,觉得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死还不如和你死在一起,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胡思乱想,我们……我们还是和过去一样,不要有什么改变。”
张浩天当然不会相信她现在说的话,忍不住大声道:“为什么,雪曼,为什么,你明明……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会拒绝我,既然你肯陪我死,为什么不活着和我永远在一起。”
周雪曼听着他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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