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上午,他被带出了监室,到了一间审讯房,由一名大法官带着两名助手开始讯问有关那一晚他下令强攻巴达托塔城的情况,张浩天自然一口咬定,是自己接到了花不鲁赤的禀告,说是海力上校被阿尔敦愣的人刺杀,而且很有可能将对城内所有的政府军不利,这才联合了格格木上校,炮轰南城,攻进城去,而阿尔敦愣由于畏罪,便用手榴弹炸死了自己和所有的家人。
那名大法官仔细的记录了他的话之后,也没有严刑逼问什么的,而是让人把他送回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由于不能外出放风,他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此时蒙古国的执政党选举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电视里反复都在播放有关选举的新闻,但从各种消息综合来看,执政的革命党仍然占据着微弱的优势。
在第五天的晚上,张浩天用过送来的晚餐,照例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并且直接用遥控板按到了蒙古电视六台,这是民主党控制的新闻频道,他一直在等待着自己想看到的节目。
在半个小时之后,是电视六台黄金档的《时事焦点》,主持人刚一出来,就沉凝着脸要求大家看一段在民主社会不可思议的画面,很快,画面弹出来了,那是一个空荡荡的广场,并没有人,但是立着一根根挂着铁钩的木桩,而那些铁钩之上,全部悬着黑乎乎的东西,至少有上百之多,整个画面显然是夜间用红外线摄影机拍的,但效果非常好,当镜头推进时,顿时可以见到,这些黑乎乎的东西竟是一颗颗人头,男女老少都有,好生的恐怖可怕。
见到这画面播出,张浩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在茶几上拿起一支烟抽了起来,阿尔敦愣已死,独自在监室里又无聊得紧,他自然开戒了,还好的是,监室外的人对他还算不错,无论他想吃什么抽什么,都会有充足的供应。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画面结束了,主持人用愤怒的声音开始谴责这种不人道的行径,但在提到地点的时候,并没有说得太具体,只是说这是在蒙古王族孛延部的辖地,这些被砍头的人都是孛延王阿尔敦愣的属民,而且他们没有犯下任何的过错,仅仅是有人说了一两句不满的话,阿尔敦愣就怀疑他们会背叛,全家老小一起砍头。这段摄影,是一个有良知的政府军军官拍摄到的,而且他愿意作证,阿尔敦愣对自己的属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镇压与屠杀。
电视开始插播广告,张浩天静静地等待着,在攻入巴达托塔城之后,他又让格格木派人去拍摄了一些惨绝人寰的画面,并且全部交到了格勒巴乐的手中,而格勒巴乐等了几天才让电视台播出来,一定对这件事如何炒作有了全面的策划。
果然,当广告结束,新的画面又出现了,这一次,拍摄到了那些没有头颅的尸体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在了一个坑里,镜头甚至特别照了几个小孩子的尸体,这样残忍的画面,相信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会感到恶心而愤慨的。
在这些画面结束之后,新的画面切入,却是在乌兰巴托的一条街道,上千名老人与女人正在游行,记者在跟踪采访,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激动地控诉着阿尔敦愣的罪行,说她是孛延部的属民,只因为她的一名亲戚不满阿尔敦愣的统治,投靠了塔塔罗部,结果就被定为罪民,丈夫被拉去做苦力,孩子不知去向,而她自己就像妓女一样被强逼着陪各种各样的男人,甚至还有政府派去的士兵。后来是塔塔罗王哈丹巴特尔解救了她和所有的孛延部人,可是现在他被蒙古政府抓去了,于是她和一部分部落里的人到乌兰巴托来请愿,要求无罪释放哈丹巴特尔王爷。如果政府不允许,更多的孛延部人将到乌兰巴托来请愿。
张浩天认得这个说话的女人,正是齐娅,而她周围的人,的确全是孛延部的,这样做,无疑更有说服力,让所有的人都相信,孛延王阿尔敦愣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孛延部的属民一直承受着残酷的剥削与压迫,最后是塔塔罗王做了救星,从阿尔敦愣手里把孛延部人解救出来。
面对着记者,齐娅说得是声泪俱下,但条理非常的清楚。张浩天吐出了一个烟圈,嘴角也露出了微笑,他知道,这一切只有一个人有能力指挥,那就是周雪曼,有她在后面谋划,在舆论上自己绝对是要占据上风的。
在孛延部人请愿的画面结束后,主持人立刻表示了对孛延部人的同情,然后也表露出了对政府抓捕塔塔罗王哈丹巴特尔的不满,说明在今后一段时间里将对这件事做更深入的跟踪报道,并在电视台里滚动播出,一定要让正义得到彰显。
这一档节目结束后,又开始播其它的新闻,张浩天没有再看,而是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活动着手脚,他心里非常的明白,只要所有的证词都偏向自己,就算是执政党的高层恨他,想要惩治他,将会非常困难,毕竟现在的蒙古国,在名义上是一个民主的社会,而他又是一个身份非常特殊的人物,强行定他的罪,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第616章 拉拢
接下来的几天,有关王族的新闻在第六电视台果然是越来越密集的播出,有孛延部人的揭发,阿尔敦愣及孛延王族成员所有的罪恶都被晒在了阳光之下,在王宫里被毒杀的那些女人的画面也播了出来,而这些女人的亲人每一个都在对着镜头哭泣控诉着。
这时,电视里开始出现了塔塔罗部人与莫尔根部人的镜头,显然越来越多的王族属民在往乌兰巴托集中,说的都是有关阿尔敦愣的暴行,然后称颂着哈丹巴特尔王爷仁慈英明,一次又一次的制止了阿尔敦愣的屠杀。在这些声音中,提到了政府,说政府从来不会理会这事,而是以不干涉王族内务为借口,纵容着阿尔敦愣的暴行,但是在阿尔敦愣被奋起反抗复仇的塔塔罗部人打败后,才要求王族的各个部落和平相处,明显的有偏袒行为,现在抓走了为了保护城内的政府军而进城的塔塔罗王哈丹巴特尔,更是只想泄愤,因为阿尔敦愣的死。无疑断了某些人的财路,让他们少了一大笔收入。
至于最重要的证人花不鲁赤中尉及当时在海力上校营帐前站岗的几名士兵,由于正在接受军方的询问,记者并没有采访到,但仍然通过一些内部资料还原着事实的真相。
在报道中,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阿尔敦愣仗着有政府支持,想要去偷袭已经准备撤军的塔塔罗部,但遭到了进入城内的海力上校的激烈反对,于是恼羞成怒,派人以拜访他为名,刺杀了海力上校,在刺客离开后,士兵们觉得不对劲,进入了营帐,才发现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过受伤太重,已经无法抢救了。但在临死前,海力上校担心城中士兵们的安全,让他们告诉花不鲁赤中尉,要他连夜出城去找格格木上校与哈丹巴特尔王爷求援,而后来格格木上校与哈丹巴特尔王爷实在没有办法,才做出了联合攻城的决定。
这些话是张浩天编造的,他当然很熟悉,而对于花不鲁赤与那几名站岗的士兵,他也有信心,不过此时他最担心的是格格木。按照军令,在任何行动之前,他都是应该向巴斯中将禀报的,虽然有无线电坏了做借口,但相信的人只怕不多,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级军官,在军法上极易被处治。
舆论倒向了塔塔罗部,革命党知道对即将到来的选举不利,也想出了反击的办法,那就是找到了一些离开了圣陵禁区的孛延部人与伊泰部人,让他们到乌兰巴托用同样街头游行的方式控诉张浩天的灭族暴行。不过这些人手里并没有任何的画面实证,再加上人数不多,影响力自然差远了。
转眼之间,张浩天在这监室里呆了有半个月了,到现在,电视里对王族的报道已经越来越多,除了民主党掌控的电视台外,另外还有一些电视台开始凑热闹,分别采访着支持张浩天的人与反对他的人。不过,现在塔塔罗部有两千多人到了乌兰巴托。再加上最开始来的一千余名孛延部人,声势当然要浩大得多,而且这一千余名孛延部老人与女人帮着他说话,再加上摄影图像配合,可信度当然极高,就连这些电视台采访的记者也渐渐偏向支持张浩天了,开始将他塑造成一个新的蒙古英雄,王族的拯救者与改造者,不过由于相关部门打了招呼,对于圣陵禁区内的报道并不多。
这天上午,张浩天起床到了客厅刚吃了早餐,就听到门响了,负责看守自己的狱警玛苏走了进来,而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留着短发,身体微胖,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
玛苏知道张浩天的身份,这段时间对他非常尊敬,此时笑了笑道:“哈丹巴特尔王爷,总理事务局的阿坦登局长来看你了,你们好好谈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退了下去,然后关上了门。
张浩天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望着这中年男子,并没有起身,而是向自己旁边的沙发一指道:“坐吧,阿坦登局长,我是久闻你的大名了。想不到现在终于能够和你见面。”
王族事务一直是归总理事务局关的,这阿坦登在局长位置上呆了十余年,当然很清楚塔塔罗部与孛延部之间的恩怨,而且过去由于得了阿尔敦愣的好处,对于塔塔罗部被屠杀追击,他向来是不闻不问,塔塔罗部负责外交的孟和找他求助,也是左右推托,瞧着张浩天对自己态度冷淡,心里自然有数,干笑了一声,走了过去,主动向他伸出了手,道:“哈丹巴特尔王爷,现在才来见你,实在不好意思,请你多多原谅。”
张浩天知道政府的人要压制自己,绝不会因为自己态度的好坏而发生任何变化,这阿坦登对于塔塔罗部的冷漠,他早听孟和不知说了多少次了,此人可以说是阿尔敦愣对付塔塔罗部的帮凶之一,他心里暗恨,并不伸手。而是靠在了沙发上,翘起了腿,冷冷地道:“关不关我,都是政府说了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讲了这话,其实他心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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