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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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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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敲过,军门已经关闭,我平常也没见过你有这个本事,你净瞎说。〃于是,大家又开始饮,数巡之后,小仆将琵琶取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从南军到左广,往返三十多里,夜间又没有同行者,就这么快去而复还,王敬弘颇感惊异。这时,搜捕盗贼的行动越来越严,王敬弘疑心小仆是盗贼。宴会之后已经天亮,王敬弘回家后就问小仆:〃你在我这里已经好几年,我还不知道你这〃他又说,父母都在四川,近几年我到京城当差,现在很想回家乡,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用来报答你的恩情,我早就知道偷枕者的姓名,叫他三天内伏法认罪。敬弘说:〃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抓来的嫌疑犯不少,就是不知贼在哪里,现在可报上司秘密逮捕他吧?〃小仆说:〃偷枕的是田膨郎,他有时在市民百姓中,有时混迹军队,行踪不定,勇力过人,尤其善于腾高飞越,若不打断他的腿,就是千军万马,他也能跑掉。等到夜间,在望仙门藏着,看准机会就可以抓住他。将军我去看看,这事仍须保密。〃这时,十多天没下雨,天快亮时尘土飞扬,人走车行,几步内看不见人影,膨郎与几个青年人,膀挨膀地刚要进入军门,小仆用打球的球杖打他的腿,把左腿打断,膨郎仰面朝天说:〃我偷了玉枕,不怕别人,就怕你。〃这时,也不用多说什么,埋伏的左右军一拥而上,将他绑走了。皇上很高兴,知道盗贼是在禁旅中抓获的,便把膨郎叫到厅内追问他,他说他常在军营中来往。皇上说:〃你是侠客之流的人物,不是一般的盗窃。〃因此案被捕的数百人,都放回了家。抓到了膨郎后,小仆便向王敬弘告辞回蜀。皇上要奖赏小仆,找不到他,只好奖赏了王敬弘。


宣慈寺门子
宣慈寺门子不记姓氏,酌其人,义侠徒也。唐乾符二年,韦昭范登宏词科,昭范乃度支使杨严懿亲。及宴席帟幕器皿之类,假于计司,严复遣以使库供借。其年三月,宴于曲江亭子。供帐之盛,罕有伦拟。时进士同日有宴。都人观者甚众。饮兴方酣,俄睹一少年跨驴而至,骄悖之状,傍若无人。于是俯逼筵席,张目(明抄本〃张目〃作〃长耳〃)引颈及肩,复以巨垂枨筑佐酒。谑浪之词,所不能听。诸子骇愕之际,忽有于众中批其颊者,随手而堕。于是连加殴击,又夺所执垂,垂之百余。众皆致怒,瓦砾乱下,殆将毙矣。当此之际,紫云楼门轧然而开,有紫衣从人数辈驰告曰:〃莫打。〃传呼之声相续。又一中贵驱殿甚盛,驰马来救。复操垂迎击,中者无不面仆于地。敕使亦为所垂。既而奔马而反,左右从而俱入门,门亦随闭而已。坐内甚忻愧,然不测其来,又虑事连宫禁,祸不旋踵,乃以缗钱束素,召行殴者讯之曰:〃尔何人?与诸郎君阿谁有素?而能相为如此。〃对曰:〃某是宣慈寺门子,亦与诸郎君无素,第不平其下人无礼耳。〃众皆嘉叹,悉以钱帛遗之。复相谓曰:〃此人必须亡去,不然,当为擒矣。〃后旬朔,坐中宾客多有假途宣慈寺门者,门子皆能识之,靡不加敬。竟不闻有追问之者。(出《摭言》)
【译文】
宣慈寺门子,不知他的姓名,看他的为人处世,一定是个侠义之士。唐僖宗乾符二年,韦昭范考上了宏词科,他是度支使杨严的至亲,韦昭范准备设宴庆贺,宴会需要的帐篷、器具都是杨严给他借的。这年三月,在曲江亭子设宴,规模之大,无与伦比。那天,还有新科进士也设宴,京城里来观看的人很多。酒兴正浓时,看见一个少年骑着驴来了,那骄横之态,旁若无人。他走到宴席前,拄着马鞭子,伸头瞪眼地要喝酒,放荡的言词,不堪入耳。大家正在感到惊愕的时候,忽然,座中有一人站起来,打那少年一记耳光,夺下了马鞭,又接二连三地打了一百多鞭子,大家也很气愤,用石头瓦块打那少年。眼看要打死的时候,紫云楼的楼门突然开了,有好几个穿紫衣的从人骑马奔来,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喊声连续不断。又有一个有身份的人骑马从殿中出来,救那少年。那人又拿起马鞭来迎击,那些被打的人,都趴在地上,敕使也被打了,敕使打马往回返,左右随从者也和他一起跑回了紫云楼,紧闭了楼门。在坐的人是又惊又喜,怕的是事连宫禁,招来灾祸。大家凑了些钱物,问那个打少年的人,是和在座的哪一位平时有交情,才能这么干?那人说:我是宣慈寺门子,和在坐的诸位没有关系,只是看那人太无礼了,打抱不平。〃大家很赞赏他的行为,凑来钱物送给他。大家互相议论,这人必须逃走,不然的话,就要被逮捕。过了十几天后,曾赴宴的宾客有的去宣慈寺,看见了那门子,门子也都认识他们,大家都很敬重他,也没听说再追问那件事。


李龟寿
唐晋公白敏中,宣宗朝再入相(上二句原作〃唐晋公王铎禧宗朝再入相〃。据《续谈助》知系〃广记〃纂修时所致。原文本作〃外王父中书令普国公宣宗朝再启黄阁。〃按指白敏中,改时误为王铎。今依事实文意复之)。不协比于权道,唯以公谅宰大政。四方有所请,碍于德行者,必固争不允。由是征镇忌焉。而志尚典籍,虽门施行马,庭列凫锺,而寻绎未尝倦。于永宁里第别构书斋,每退朝,独处其中,欣如也。居一日,将入斋,唯所爱卑脚犬花鹊从。既启扉,而花鹊连吠,衔公衣却行。叱去复至。既入阁,花鹊仰视,吠转急。公亦疑之,乃于匣中拔千金剑,按于膝上。向空祝曰:〃若有异类阴物,可出相见。吾乃丈夫,岂慑于鼠辈而相逼耶?〃言讫,歘有一物自梁间坠地,乃人也。朱鬒鬓,衣短后衣,色貌黝瘦。顿首再拜,唯曰死罪。公止之,且询其来及姓名。对曰:〃李龟寿,卢龙塞人也。或有厚赂龟寿,令不利于公。龟寿感公之德,复为花鹊所惊,形不能匿。公若舍龟寿罪,愿以余生事公。〃公谓曰:〃待汝以不死。〃遂命元从都押衙傅存初录之。明日诘旦,有妇人至门,服装单急,曳履而抱持襁婴,请于阍曰:〃幸为我呼李龟寿。〃龟寿出,乃妻也。且曰:〃讶君稍迟,昨夜半自蓟来相寻。〃及公(〃公〃原作〃绎〃,据《三水小牍》逸文改)薨,龟寿尽室亡去。(出《三水小牍》)
【译文】
唐时,晋公白敏中,到宣宗时当了宰相。他耻于和那些弄权者为伍,唯以典章制度为准绳去处理政事。下面有些官员做了不道德的事,他是绝不允许的,因此,遭到了地方上一些文武官员的忌恨。他非常喜欢读书,虽然门庭中车马往来,络绎不绝,公事缠身,但他寻求学问,喜欢读书的精神孜孜不倦。他在永宁里住宅旁建了一个书斋,每当退朝时,他一人独坐书斋,心情是非常欣慰的。一天,他想进书斋,他平时非常喜爱的名叫花鹊的小狗跟着他。刚开门,花鹊就叫起来了,口衔着晋公的衣服不敢往前走。喝退,又回来了,进了书斋,花鹊抬头看,叫声更急,晋公也觉得怪异,便从匣中抽出千金剑,放在膝上,向空中说:〃不管你是人是鬼,可以出来见我,我是一个正人君子,我不怕那些鼠辈之流来威胁我。〃说完,很快有一种东西从梁上落下来,是个人。这人长一头红发,短打扮,又黑又瘦。一再向晋公叩拜,还说自己死罪。晋公止住了他,问他来干什么?叫什么名字?那人说:〃我叫李龟寿,卢龙塞人,别人给我很多钱,让我来杀你,我感到你品德高尚,又被花鹊惊动,无法藏身。你要是能原谅我的罪过,我愿服侍你一辈子。〃晋公说:〃我不治你死罪。〃随后又命令元从都押衙傅存初留用了他。第二天早晨,有一妇人来到门前,穿得很单薄,拖着鞋抱着个吃奶孩子,对看门人说:〃请为我找李龟寿。〃李龟寿出来了,竟是他的妻子,妻子说:〃我来晚了,我是昨晚半夜从蓟县来的。〃到晋公死时,李龟寿全家也走了。


潘将军
京国豪士潘将军住光德坊(忘其名,众为潘鹘肆也),本家襄汉间。常乘舟射利,因泊江壖。有僧乞食,留止累日,尽心檀施。僧归去,谓潘曰:〃观尔形质器度,与众贾不同。至于妻孥,皆享厚福。〃因以玉念珠一串留赠之,宝之不但通财,他后亦有官禄。既而迁贸数年,遂镪均陶郑。其后职居左广,列第于京师。常宝念珠,贮之以绣囊玉合。置道场内。每月朔则出而拜之。一旦开合启囊,已亡珠矣。然而缄封若旧,他物亦无所失。于是夺魄丧精,以为其家将破之兆。有主藏者,常识京兆府停解所由王超,年且八十,因密话其事。超曰:〃异哉,此非攘窃之盗也。某试为寻之,未知果得否。〃超他日曾过胜业坊北街。时春雨初霁,有三鬟女子,可年十七八。衣装褴褛,穿木屐,于道侧槐树下。值军中少年蹴踘,接而送之,直高数丈。于是观者渐众。超独异焉。而止于胜业坊北门短曲,有母同居,盖以纫针为业。超时因以他事熟之,遂为舅甥。居室甚贫,与母同卧土榻,烟爨不动者,往往经于累日。或设肴羞,时有水陆珍异。吴中初进洞庭橘,恩赐宰臣外,京辇未有此物。密以一枚赠超云:〃有人于内中将出。〃而禀性刚决,超意甚疑之。如此往来周岁矣。超一旦携酒食与之从容。徐谓曰:〃舅有深诚,欲告外甥,未知何如?〃因曰:〃每感重恩,恨无所答。若力可施,必能赴汤蹈火。〃超曰:〃潘军失却玉念珠,不知知否?〃微笑曰:〃从何知之?〃超揣其意不甚藏密,又曰:〃外甥忽见寻觅,厚备缯彩酬赠。〃女子曰:〃勿言于人,某偶与朋侪为戏,终却送还,因循未暇。舅来日诘旦,于慈恩寺塔院相候,某知有人寄珠在此。〃超如期而往,顷刻至矣。时寺门始开,塔户犹锁。谓超曰:〃少顷仰观塔上,当有所见。〃语讫而走,疾若飞鸟。忽于相轮上举手示超,歘然携珠而下曰:〃便可将还,勿以财帛为意。〃超送诣潘,具述其旨。因以金玉缯帛,密为之赠。明日访之,已空室矣。冯缄给事尝闻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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