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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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第9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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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内闻雷霆,搜索及明,发屋拔木。道士告郡,命锹锸,发堂下丈余,得古坟,铭曰〃卓女坟〃。道士说,宵中,初有甲兵与霞战,鬼败而溃散。须臾,有一女子,年二十许,叩头谢,言是卓女郎。霞让之,答曰:〃非某过也,宿命有素。值爽及女命尽,且不修德,而强梁诬欺,自当尔。〃乘霞遂徙其坟,宅后不复凶矣。(出《通幽录》)
【译文】
永泰年中。牛爽被任命为庐州别驾,将要去上任。他有个乳母骑驴磨破了大腿。一年多了生了疮也没好。一天早上,苦于腿疮的搔痒,就抓挠几下,疮象个虫子的形状,忽然有几只蝉从疮中飞出来,停在庭院中的树上哀叫到夜晚。家中让巫师卜算这事。有个女巫,很精通神鬼之道,巫师对着树咄咄训斥,人们问她,她回答说:〃看见一个鬼,穿戴着黑色衣帽,站在树枝上。用手指着蝉传过话来:'东堂下面,是我居住的地方,供奉我就能得到福,欺负我就会有祸降临到三个女儿身上。'女巫又说:〃黑衣人是灶神。〃牛爽不信,用网捉住蝉杀死了它,赶走了巫师。后来一年多没有变故。牛爽有三个女儿在闺房中,夏天月夜关门在家,牛爽忽然发觉前床有一具很大的尸体,白衣覆盖僵卧在床。牛爽非常害怕,偷偷告诉了他的妻子。妻子见了也很害怕。牛爽曾保存一把宝剑,偷偷拿出来刺杀鬼。划地一下被里发出大声惊叫,等点亮灯火鬼就消失了。可是闺中长女的腰已经断了,血流满地,牛爽惊讶悲痛,举足失措。一家大小乱哭,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以后半年,夜里昏暗,牛爽掌灯在屋子的西南角,刚刚就寝,心中一动有了警觉,看见以前的鬼又在床上。牛爽神迷不清,又挥剑刺杀。闺阁中混乱喧哗,次女又腰断了。全家惊惶失措,议论的人让牛爽搬家。鬼神不能跟它争胜,牛爽始终不变。第二年鬼又出现了,杀死了三女儿。亲友们强行他搬了家。牛爽也染病死了,果然象蝉说的那样。后来有个华山道士褚乘霞善于驱除鬼,一向同牛爽友善,听说了这事就来到了这个州郡,这个郡的人以为这个宅子不吉利。要废掉它。褚乘霞到了这里单独进去,设坛守护。那天晚上,听到里边雷霆大作,搜索交战。等到天亮,废掉屋子,拔掉树木。道士告诉州郡,让用铁锹挖开堂下一丈多深,找到一座古坟,墓铭写道:〃卓女墓。〃道士说,刚到半夜有甲兵和他战斗,鬼败而溃散。一会儿有个女子,年龄约二十左右,叩谢说她是卓女。乘霞责怪她,她回答说:〃不是我的过错,命运如此,恰好该牛爽和女儿命到头了,并且不修德行而蛮横欺诈,自然该这样。〃乘霞就迁走了她的坟,宅子后来就不再凶了。


李咸
太原王容与姨弟赵郡李咸,居相卫间。永泰中,有故之荆襄,假公行乘传。次邓州,夜宿邮之厅。时夏月,二人各据一床于东西间,仆隶息外舍。二人相与言论,将夕各罢息,而王生窃不得寐。三更后,云月朦胧,而王卧视庭木。荫宇萧萧然,忽见厨屏间有一妇人窥觇,去而复还者再三。须臾出半身,绿裙红衫,素颜夺目。时又窃见李生起坐,招手以挑之。王生谓李昔日有契,又必谓妇人是驿吏之妻,王生乃佯寐以窥其变。俄而李子起就妇人,相执于屏间,语切切然。久之,遂携手大门外。王生潜行阴处,遥觇之。二人俱坐,言笑殊狎。须臾,见李独归,行甚急,妇人在外屏立以待。李入厨取烛,开出书笥,颜色惨凄。取纸笔作书,又取衣物等,皆缄题之。王生窃见之,直谓封衣以遗妇人,辄不忍惊,伺其睡,乃拟掩执。封衣毕,置床上却出。顾王生且睡,遂出屏,与妇人语。久之,把被俱入下厅偏院。院中有堂,堂有床帐,供树森森然。既入食顷,王生自度曰:〃我往袭之,必同私狎。〃乃持所卧枕往,潜欲惊之。比至入帘,正见李生卧于床,而妇人以披帛绞李之颈,咯咯然垂死。妇人白面,长三尺余,不见面目,下按悉力以勒之。王生仓卒惊叫,因以枕投之,不中,妇人遂走。王生乘势奔逐,直入西北隅厨屋中。据床坐,头及屋梁,久之方灭。童隶闻呼声悉起,见李生毙,七窍流血,犹心稍煖耳。方为招魂将养,及明而苏。王生取所封书开视之,乃是寄书与家人,叙以辞诀,衣物为信念。不陈所往。但词句郑重,读书恻怆。及李生能言,问之,都不省记。但言仿佛梦一丽人,相诱去耳,诸不记焉。驿之故吏云,旧传厕有神,失天中,已曾杀一客使。此事王容逢人则说,劝人夜不令独寐。(出《通幽录》)
【译文】
太原王容和表弟赵郡的李咸,居住在相州卫州一带。永泰中,有事去荆襄,利用公差去乘坐驿车,次日到了邓州,晚上住在邮驿的大厅。当时是夏夜,两人各占用一张床在东西间,仆隶在外屋休息。两人互相说话,快到晚上各自休息。王容睡不着觉,三更后,云月朦胧,王容躺着看庭院中的树,荫宇萧萧,忽然看见厨屏间有一妇人偷看,去而往返三次。过了一会儿,现出半身,绿裙红衫,白脸夺目,又看见李咸起身坐起来,抬手来挑逗她。王容以为李咸以前和她有约。又以为妇人一定是驿站差吏的妻子,王容就假装睡觉来静观其变。一会儿李咸起身走近妇人,手挽手在屏间,言语切切的样子,过了很久,就携手出了大门外。王容偷偷地走到暗处,远远地偷看,两人都坐看,说笑着互相调情。一会儿,看见李咸独自回来,走得很快,妇人在外面站着等待。李咸到厨房取出蜡烛,打开书囊,面色凄惨,拿出纸笔写字,又拿出衣物,都署上名字。王容偷偷看到,只以为把衣服送给妇人,就不忍心惊动他,想等他睡,就偷偷抓住。李咸安排完衣服,放在床上就出去了,看见王容已经睡了,就出屏和妇人说话。过了很久,拿着被去了,来至偏院,院中有堂屋,堂屋有床帐,树木森森的样子,已经进去一顿饭的功夫。王容想到:〃我去偷袭他们,他们一定睡在一起。〃就拿着枕头去了,偷偷地走想去惊吓他们,等到了帘内,正看见李咸躺在床上,妇人用衣带绞了李咸的脖子,李咸的样子快要死了。妇人白脸,三尺多长,不见面目,下边按住李咸用尽力气来勒他。王容突然惊叫起来,就用枕头打她。没打着,妇人就跑了。王容趁势追逐,妇人径直进入西北角的厨房中,在床上坐着,脑袋触到了房梁,很久才消失。仆童听到叫声都起来了,看见李咸死了,七窍流血,只是心口还热。就为他招魂抢救,到天亮才苏醒过来。王容拿来他写的书信打开一看,竟是寄信给家人,叙述告别,衣物为想念之物,没说去什么地方,但词句郑重。读信读来恻隐怆然。等到李咸能说话了,问他,他都不能记得,只说仿佛梦见一个丽人,引诱他离开,其他的事都不记得了。驿站的老吏说:〃以前传说厕所有鬼神,先天年间,曾经杀死一个客使。〃此事王容逢人就说,告诫别人夜晚不能独自睡觉。


李昼
李昼为许州吏,庄在扶沟。永泰二年春,因清明归,欲至泊梁河。先是路旁有冢,去路约二十步,其上无草,牧童所戏。其夜,李昼忽见冢上有穴,大如盘,兼有火光。昼异之,下马跻冢焉。见五女子,衣华服,依五方,坐而纫针。俱低头就烛,矻矻不歇。昼叱之一声,五烛皆灭,五女亦失所在。昼恐,上马而走。未上大路,五炬火从冢出,逐昼。昼走不能脱,以鞭挥拂,为火所爇。近行十里。方达伯梁河,有犬至,方灭。明日,看马尾被烧尽,及股胫亦烧损。自后遂目此为五女冢,今存焉。(出《博异志》)
【译文】
李昼是许州官吏,庄子在扶沟。永泰二年的春天,清明回家,将到伯梁河,路旁有座坟墓,离大道约二十步。那上面没草,是牧童游戏的场所。这天晚上,李昼忽然看见坟上有洞穴,大小象盘石,还有火光。李昼诧异,下马登上坟墓,看见五个女子身穿华丽的衣服,按五个方位坐着缝补,低着头凑近灯光,孜孜不停。李昼呵叱了一声,五个烛光都灭了,五个女子也消失了。李昼害怕,上马而逃。没走上大道,五炬火光从坟里出来追赶李昼。李昼跑不掉,用马鞭挥打,被火烧着了,走了十里,才到伯梁河。有人来了,灯火才灭。第二天看马尾巴被烧没了,大腿和小腿也烧伤了。从此后就把这个坟看成五女坟,现在还保存在那里。


元载
大历九年春,中书侍郎平章事元载,早入朝,有献文章者,令左右收之。此人若欲载读,载云:〃侯至中书,当为看。〃人言:〃若不能读,请自诵一首。〃诵毕不见,方知非人耳。诗曰:〃城东城西旧居处,城里飞花乱如絮。海燕啣泥欲下来,屋里无人却飞去。〃载后竟破家,妻子被杀云。(出《玄怪录》)
【译文】
大历九年春天,中书侍郎平章事元载早起上朝,有个献文章的人,元载让随从收下来。这人想让元载读,元载说:〃等回到中书省,再为你看。〃那人说:〃若不能读,让我自诵一首。〃诵完就不见了,诗曰:〃城东城西旧居处,城里飞花乱如絮。海燕衔泥欲下来,屋里无人却飞去。〃元载后来竟然家道败落,妻子和孩子都被杀了!


萧审
萧审者,工部尚书旻之子,永泰中,为长洲令,性贪暴,然有理迹,邑人惧惮焉。审居长洲三年,前后取受无纪极。四年五月,守门者见紫衣人三十余骑,从外入门。迎问所以,骑初不言,直至堂院。厅内治书者皆见。门者走入,白审曰:〃适有紫衣将军三十骑直入,不待通。〃审问:〃其人安在?焉得不见?〃门者出至厅,须臾,见骑从内出,以白衫蒙审。步行。门者又白奇事,审顾不言。诸吏送至门,不复见。俄闻内哭,方委审卒。后七日,其弟宇复墓,忽倒地作审灵语,责宇不了家事,数十百言。又云:〃安胡者,将吾米二百石,绢八十匹,经纪求利。今幸我死,此胡辜恩,已走矣。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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