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红：（“啪”地一巴掌）哟志新你这个死东西来啦？
志新：啊？呃，……刚来。
燕红：讨厌！小方说来了个假总经理我说也不是真的嘛还到处蒙事哪？
志新：去你的吧你才……（想起被冷落一边的女友）那什么我来介绍一下……
燕红：嗨！这还用介绍？我们不是见过好几回了么！
志新：（一愣）见过？你们在哪儿见过？
燕红：这不是你常带到我这儿来的那位芭蕾舞团的于小姐么？
志新：什么于小姐？这位是……
燕红：那就是我记混了，对了，这是侯小姐，当空姐儿的那位。
志新：哪又蹦出一侯小姐！她是……
燕红：是朱小姐！珠市口卖肉的那个……
志新：哎……也不对！都让你弄晕了。这是牛小姐……牛丽丽，在外企工作。
燕红：（问女友）认识多长时间啦？
女友：才一个礼拜。
燕红：（大惊小怪地）都一个礼拜啦？够长的呀！我们志新交女朋友一般不超过三天就吹。
女友：啊？！
志新：（遮掩地）那都是人家看不上我，嫌我……
燕红：（打断）嫌我们志新同时交着好几个女朋友！怎么啦？为什么不可以脚踩几只船哪？
志新：不不！我最反对谈恋爱的时候脚踩几只船！
燕红：也是，等结了婚以后再踩也不晚呀！
志新：对……那更不成啦！
女友：（渐怒）贾志新！你不是一再向我保证你是个感情专一的人吗？
燕红：是呀，那没错！我们志新就是有这个特点：别看交的女朋友多，跟谁都是逢场作戏，
甭管两人关系走到多深，从来不把感情轻易投进去。我估摸着，他打生下来到现在
一点儿感情都没糟践，把最好的爱都留给你啦！
女友：（质问志新）哼，跟那些女孩都有多深的关系了？！
志新：没有……
燕红：（打断）没有多深其实也！喏，就是一个追志新追成了精神病，另一个自杀未遂跳
楼摔成了一条腿，还有一个一年去医院做了12回手术……
女友：（厉声）别说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背起小包昂然离去）
志新：（急）丽丽你别走啊……（对燕红）你这不是给我胡编么！（顾不得多说，追下）
（燕红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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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周后。白天。傅家客厅）
（志新与新交女友马芳芳在翻看相册）
志新：（为芳芳殷勤地讲解着）这是当年我母亲，这是我父亲，我哥，我……这是……
咦，她在这儿干嘛？（将其中一张照片取出）也不知道谁插进去的……对啦，
你看，这是我妹妹……
芳芳：（疑心大起）等等！先把你刚才那妹妹的照片给我看看……
志新：（不得已拿出）这不是……这没什么好看的……
芳芳：（审问）那这是谁呀？
志新：是我……谁也不是。街坊，同学，什麽关系也没有。
芳芳：不对吧？不是你过去的女朋友？
志新：她？就她？你也太小瞧我贾志新了吧？谁正眼儿瞧过她呀！又干又瘦，一脑袋黄
毛，跟苞米穗子似的，知道我们当年管她叫什么吗……老玉米！
（燕红出现在客厅门口）
燕红：（断喝一声）贾炕！
志新：（本能地）嗳！……嗨，你怎么来了……（急忙）我介绍一下：马芳芳小姐，我朋
友；这位就是……就是……
芳芳：你刚才管他叫什么？“甲亢”？
燕红：对呀！
芳芳：（大惊，问志新）这么说你得过甲亢……就是那大脖子病？这病遗传吧？
志新：没有没有！我从来没得过这病！这也是我们小时候他们给我瞎起的外号：这“甲”
呢是因为我姓贾，“亢”呢是因为我经常爱尿炕……（自知失言，转怒斥燕红）
我还有那么多好的外号：军长、老四、胡汉三，你怎么不提？
燕红：（嘻嘻笑）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叫“胡汉三”？我倒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管
你叫过“二傻子”，因为你为了争先进，愣从家里要了一毛钱交老师，说是路上
捡的！
志新：（不服地）那也比你真捡了一毛不交公，买两根冰棍吃强吧？……还一根奶油的，
一根巧克力的，左一口右一口；美得你！
燕红：（也红了脸）还说呢，那巧克力的后来我不给你了吗？
志新：那也是我抢着“唆溜”了一口，你没了轍才给我的……
芳芳：（酸溜溜地）我说你们二位等我走了以后再争不行吗？
燕红：（做恍然状）还是小马说的对。志新，咱俩别老回忆这些不愉快的，有温馨的
呀！（对马芳芳）我们志新打小老实，往好了说是模范儿童，说白了也就是
窝囊废，在学校挨了大嘴巴都不敢哭，回回还得我给他报仇去！
芳芳：（更酸了）是吗？那你可真够有福气的……贾炕！
志新：（挂不住）不对吧，初二的时候我打架开了瓢儿记不记得？为谁呀？还不是因
为疤痢那帮在胡同口截你，我挺身而出才挨的那一砖头吗？
芳芳：您二位可真是青梅竹马。
燕红：你甭听他的……就那么一回英雄救美人他能记一辈子！
志新：一回？不对吧，打上小学五年级开始……
芳芳：（忍无可忍）你们聊吧！（起身离去）
志新：（随口）哎不送……一直到初三，五号大院那帮流氓多少次要“拍”你呀……
（燕红微笑示意他马芳芳已离去）
志新：（这才发现）啊，走啦？走就走吧，没什么，可咱俩还得把这事搿扯搿扯清楚……
（猛想起）坏啦，我钱包还在她那儿哪！（慌忙追下）
（燕红又大笑，笑毕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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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燕红咖啡屋”内）
（志新强拉燕红来到角落）
燕红：（挣扎）干嘛干嘛？让人看见算怎回事儿这是？
志新：你说！你是不是准备把我娶媳妇这是彻底搅黄了，以便取而代之？
燕红：哼，别自我感觉太好！告诉你，哪怕世界上就剩下你一个男人……
志新：（拦）别吧话说太绝！就剩我一人，你还不和我齐心协力，面对大自然，跟野
兽搏斗？
燕红：如果剩下别人当然是这样，剩下你嘛，我只能先跟你搏斗完了再跟野兽搏斗！
志新：既然你对我别无所求那你还跟里头搅和什么？
燕红：我完全是因为不忍再看到无辜女青年被你成批地残害。
志新：（叫起来）我残害谁了？我发誓我每次谈恋爱都是认真的！（恳切地）我也这
岁数了我容易吗？那真好的有几个守身如玉地等着咱的？我真的准备除了你
见个全和人就跟她结了算啦！就请您高抬贵手，别再干涉我的恋爱自由成了吗？
燕红：我干涉你？贾志新你从小到大就没少干涉我的恋爱自由，这么些年我就没计较过！
志新：嘿新鲜啦……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呀？我巴不得早点儿把你嫁出去得啦！
燕红：初三！4班的袁刚跟我交朋友，被人暴打一顿再也不敢理我了，这事是你找人
干的吧？
志新：哎哟袁刚？就那胡同串子也配得上你？我那不是为你好，保护你吗？
燕红：我高一的时候，和教体育的王老师通信，被你报告学校，害得王老师调离，
我在学校里抬不起头，这也是保护我吗？
志新：当然，那个姓王的坏人专门玩弄女学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燕红：坏人？谁坏？我听说王老师后来表现不错，在监狱里还被评为模范犯人减了
刑呢！
志新：啊？抓起来啦？好！……而你不但不感激我及时挽救了你，反倒为此向我进
行疯狂的反攻倒算，你这倒底是什么心理呀？……你还不能算老姑娘嘛！
（燕红低头不语）
志新：（越说越气）我告诉你，老玉米！不管你如何进行打击报复，我也绝不低下
高贵的头！你自己破罐破摔还想拉我一起下水，我偏要找个优秀的来给你瞧瞧！
（志新奋然而去。燕红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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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周后。傍晚。傅家客厅）
（和平与志国在收拾房间。傅老上）
傅老：又要检查卫生？萨马兰奇不刚走又杀回来啦？
和平：他没回来，是志新今儿要带女朋友回来，临走千叮万嘱让把屋子往超豪华里布置。
傅老：什么稀客……志新的女朋友！这孩子别的特长没有，就这，哪星期不带三五个回来
呀？
和平：志新反复强调这回不一样，是认准了，今晚这顿就是“订亲饭”。
（傅老摇头而去）
（门铃响。志新穿着整齐，领新女友上）
志新：诸位：杨晶晶。德才均备，品学兼优。团市委推荐学习标兵。你的主要事迹是什
么来着？
晶晶：舍身挽救落后男青年。
和平：太好了，我们志新的强项就是舍身挽救落后女青年，这下算找对人啦！
志新：晶晶这是我大嫂，我大哥，都是自己人。
（寒暄。和平与志国知趣地离开。圆圆上）
圆圆：二叔……阿姨好！
（志新把圆圆拉到一旁）
志新：（低声）圆圆帮二叔个忙：去隔壁郑爷爷家偷偷瞧一眼，看燕红阿姨在不在……不
要打草惊蛇！
圆圆：不用啦！我刚去给郑爷爷送过晚报。燕红阿姨没在家。（下）
志新：不在？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真真天助我也，看你此番可奈我何……（边说边把
客厅门反锁，窗关严，电话线拔断）
晶晶：（见状惊惶地）志新你……这是干什么？你也想让我舍身挽救你一回？
志新：不不，我只是为了安全，为了让我们此次会谈能够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为
了让我们的爱情之舟能够顺利地行驶到幸福的彼岸……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互相挽
救也来得及。小张！沏茶！
晶晶：我还是不明白。你是在防谁吗？
（随着一声“来啦”，燕红腰系围裙，手端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