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绣一幅“旭日东升”,边上摆了各种颜色的线。扣儿走来看着,赞叹着:“伯母绣得真漂亮啊。”
李妈妈揉着眼睛站起来说:“老了,眼睛看不见,绣得慢得很。好几个月才绣得出一幅。”李唯唯将一个手搂在她妈妈肩上,曲起另一个手腕做出加油状,说道:“妈,等我挣了很多钱,你就别绣了,也和隔壁张妈一样,天天下午出去打打麻将就行了!”
李妈妈叹口气,说:“我要打什么麻将啊。你多挣点钱回来,别叫你爹老蹬那个三轮车,好好歇歇就行了!”李唯唯听着,不敢再说什么,李小环在阳台上叫起来“姐,爸在楼下等着你们呢”
两人抬着大牛仔包下了楼,李老爹已经把三轮车支好了,叫她们:“上来吧,我送你们过去。还省两块钱。”玉扣儿想说不用,李唯唯拉拉她,说道:“省了吧,我爹是一定要亲自送了才放心的。”两人便坐上去。三轮车不能走城中心的大道,专挑了些小巷旧路,吱吱呀呀地到了离玉扣儿住的楼不远的地方停了。
老爹把车停了,下来便扛起那个大包,哼哧哼哧走在前面。李唯唯话都不敢讲,乖乖拉了扣儿跟在后头。进了大楼,保安见是扣儿,便没多问,老爹等扣儿将电梯打开了,把包往电梯里一放,用手撑着电梯门,横眉竖眼地瞪着李唯唯教训:“你给我老实点儿,别给小扣惹些什么事来。要是听到些什么非份的事情,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李唯唯连忙地点头答应。扣儿问道:“伯伯不上去坐了吗?”李老爹摇着手:“不去了,小扣,你帮我看好着这丫头啊,她一天到晚像个野猫一样!”
扣儿陪着笑:“伯伯放心吧,唯唯其实很乖的。”
李老爹这才松了手,在电梯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怪眼看着他们。见李老爹松了手,才鱼贯而入。李老爹一直站着,看着电梯关了门,这才转身出来。
玉扣儿和李唯唯在电梯里大眼瞪小眼,看着人多不敢吱声。进了房门,扔下包,李唯唯便暴笑得弯下腰去:“你看我爹用手撑着电梯门,像不像个雷公?人家都不敢进电梯了啊!”
扣儿敲着她的头:“你爹多疼你呢。你要好好孝顺他。”李唯唯听了,便笑不出来了,站到阳台上叹气,说:“孝顺,哪有那么容易啊。有钱就好孝顺呐。没钱,难啊。”
正文 7 银光吊兰
扣儿将衣柜腾出一半来,给李唯唯挂衣服。又将鞋柜收拾了,把两人的鞋子整齐放上,不觉便已到了傍晚。李唯唯到楼下转了一圈,上来时手中就已拎了一兜从超市采购来的青菜和鲜肉。扣儿睁大了眼睛:“你会做饭呢?”李唯唯狡黠地笑笑:“俺们可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扣儿啧啧惊叹着。她不大会做菜,一个人,吃饭的问题总是好解决。几个水果,一盒蛋糕,几包牛奶,便可以应付一天。实在嘴馋了到馆子里点几个菜,好打发得很。
若从外表的装束来看,素面朝天的玉扣儿不会做饭,打扮得*时尚的李唯唯反而是厨房好手?真令人大跌眼镜。所以古语云“人不可貌相”当真是有几分道理。
好在扣儿虽不做饭,厨房中却装着方太整体厨具,油盐也备了一些。李唯唯在厨房中找了半天,才在厨柜的夹层中找到一条围裙。抖开一看,竟然还是苏菲卫生巾系列产品广告围裙。扣儿尴尬笑道:“这是随商品赠送的么,我又从来不用围裙,也没细看,就丢进去了。”
李唯唯笑着,摇摇头,也不管了,大模大样系上,开始淘米洗菜。扣儿要去帮忙,李唯唯笑吟吟把她推出来说道:“别过来帮倒忙我就千谢万谢了。”
李唯唯果然手巧,一个人在厨房中忙乎了半个小时。不一会儿便做了一个鱼香肉丝,一个香草排骨,一个清炒菜心,还炖了一个鲜香鸡汤。 两人嫌厨房中热闷,将菜肴端到阳台上来吃。扣儿又拿出一瓶红酒,倒在两个高脚杯中。红酒玲珑,美味飘香,晚风习习,两个曼妙女子往阳台上一坐,当真是春色满园,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扣儿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先伸筷尝一口。嘴中就连连夸赞:“唯唯,早知道你有这一手,我早就要叫你搬过来了,亏了那么多天口福,好可惜啊。
李唯唯很得意,笑眯眯举起杯子:“那就为你雇了一个超级保姆干杯啊!”扣儿嚼一口排骨,撇撇嘴:“谁是谁的保姆,都还说不好呢。”两人碰杯,清脆的声响有如天籁之音,在空气中良久回荡。李唯唯灵机一动,将扣儿的手提搬出来,放一些轻柔的音乐。
两个人嘤嘤宁宁,说些八卦闲话,美酒佳肴仙乐,不一会儿,已是大半瓶酒下肚,两个人都有些飘忽起来。
外面天色已是乌黑一片。李唯唯举杯间,无意瞟到悬在阳台围栏上的吊兰,忽然咦了一声,放下碗箸,走过去细细端详了半天,问道:“小扣,你这盆吊兰是从什么地方淘来的新鲜品种吗?”扣儿懒懒地坐着,用筷子伴着音乐敲打着碗边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李唯唯转身向她招手:“你把灯关了,再过来看,真的很漂亮啊。”扣儿站起来将灯关了,阳台上顿时模糊一片。朦胧中,扣儿见到李唯唯手中捧起什么,犹如一条一条的水银,倾泄而下,散发出幽冷的银色光芒。再走近了看,竟是那盆吊兰。每一片叶,每一根藤,都在黑暗中,像遥远的银河星空一般,星星点点,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显得美丽而神秘。
“这是什么啊?怎么会闪光?”扣儿疑惑地伸出手指去碰触那美丽的银色叶片。淡淡的银光将白晰的指头晕上一层银色。李唯唯也伸出手指来轻轻拨弄。她的指甲上绘着黑色的大花,在银光闪烁中分外显眼。更奇妙的是,吊兰银光闪闪的叶片在受到手指的碰触后,犹如有了感觉,似乎尽力舒展开来,银色的光芒也更闪亮了。
扣儿很吃惊地看着,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便慢慢站起来回头望去,半醉半醒间,竟朦胧见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老婆婆,似乎正是将吊兰卖给自己的阿婆,却与那天白天见到时截然不同。满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像图画中的圣母一般。脸庞在银光中亲切慈祥,眉开眼笑,笑得宛如一朵大菊花。扣儿吃了一惊,酒立刻醒了一半,嘴中刚说出一个“你。。。。。!”忽然听得客厅中手机铃声大作,再一回神,阳台上仍是漆黑一片,哪里有什么老婆婆。
扣儿连忙跑去开了灯,冲进房中拿起手机。是妈妈打来的。惊魂未定中,扣儿按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平定一下情绪,才放到耳边接听。
妈*声音很温馨:“扣儿,今天你生日,有没有买点好吃的来庆祝?”
“我的生日?”扣儿很奇怪,“妈,不是七月二十八日吗?早过了啊,现在是八月了。”
“你这孩子,”妈妈在电话那边嗔怪起来,“每年都不记得,那是新历,今天才是农历的七月二十四呢。你上午不是还打电话过来问起生辰八字吗?”
“生辰八字?”扣儿更加糊涂了,“妈,你说什么?”
扣儿妈妈在电话里也有些奇怪了:“上午不是你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很灵验的算命先生,你也要问了生辰八字,去算一算吗?”
“妈妈!”扣儿有些哭笑不得:“你知道我从来不信那些的!怕是有人打错电话,你还以为是我了!”
“倒也是,”扣儿妈妈在电话那边犹疑着:“我以为是你找着了男朋友,想问问生辰合不合,又不好意思说,想着法儿来问问我们呢。”
“妈!”扣儿又羞又气,叫起来。
扣儿妈妈疑惑着,又说:“电话是你爸接的,听错也是说不准的。”
电话里一时沉寂下来,想来是扣儿妈妈和爸爸说着话,一会儿杂响了几声,便传出扣儿爸爸宽厚洪亮的声音:“扣儿,今天上午不是你打的?那也没关系,我听那声音,现在想想真有点儿不像你。你过生日,二十四岁了,好好庆祝一下。”
“爸,唯唯做了好几个菜,我们正在吃呢。”扣儿说着,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爸,我打电话帮你们开通来电显示吧,就不会错接了。”
“我们用不上!”扣儿爸爸在那头爽朗地笑起来。那笑声,让人听了,觉得天塌下来都不用担心。“打错也不是常有的事,你去好好吃饭吧。”
扣儿放下电话,心中纳闷着,慢慢走到阳台上。李唯唯已经在收拾着碗筷了。见扣儿过来,抬头笑道:“今天你生日,我这顿饭算是歪打正着了。祝你生日快乐啊!”
扣儿苦笑起来:“不是要过公历吗?我都糊涂了。”
李唯唯摇着头,将碗收进厨房,边走边说:“我还不愿过呢,一年大一岁,一年老一年,不如不过。”
扣儿嚷道:“我来洗碗!”李唯唯已经系好围裙,探出一个头来笑道:“你还是细细琢磨一下那盆发光的吊兰吧。”
扣儿也不再客气,又想起刚刚似乎在阳台上见到那个奇怪的老婆婆,心中疑惑着,再走到阳台上。因为开着灯,明亮的光线下,那盆吊兰便没有那么显眼。只是在阳台外乌黑的背景中隐约可见绿叶中银光闪烁。
七月二十四。扣儿忽然惊跳起来。二十四,这个数字似乎有什么问题。吊兰是花了二十四元买来的,她住在二十四楼,今天是七月二十四日,又刚好是她二十四岁的生日。所有奇怪的事情似乎都在今天突然发生了。这中间究竟有什么蹊跷?
“唯唯!”玉扣儿跑到厨房。李唯唯已经洗好碗,正在擦手。扣儿将这个奇怪的二十四告诉她。李唯唯摇着头,耸耸肩,将毛巾挂好,双手一摊:“虽说有点儿奇怪,但我真看不出有什么联系啊。也许只是凑巧吧?”
“那。。。。。。”扣儿有些迟疑地问:“你刚刚看吊兰时,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婆婆?”
“什么老婆婆?”李唯唯有些奇怪,不过提到吊兰,她马上又来了兴趣:“走啊,我们再研究一下,你那盆神奇的植物!”
两人又来到阳台上,扣儿说什么也不肯再关起灯来。李唯唯无奈,只好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