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经过风小雨身旁,方宝儿嗅了嗅,低声说道:“哪来的一股臭汗味。”风小雨正低头拣几个小孩胡乱扔下的易拉罐,闻言一抬头,见是方宝儿,调皮地也皱了皱鼻子:“*香水。”
方宝儿微笑:“你鼻子挺灵。”
风小雨说道:“你也可以。”
方宝儿用手指刮了下鼻子:“是你身上的汗味太大。”风小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我换身衣服不多。”
方宝儿目光盯着风小雨上下打量。风小雨恼火地说:“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是个穷光蛋,你管得着吗。”
方宝儿撅了撅嘴:“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看着方宝儿纤细的背影,有点莫名其妙,这小丫头真怪,时好时坏,难怪有人说世上难懂女人心。
吴浩忽然拍了一下风小雨的胳膊:“发什么呆,看中宝儿啦,我给你做媒。”
难得吴浩也开了个玩笑,风小雨却并不领情,冷冷地说:“我对这些大小姐没兴趣。”
吴浩笑道:“你就得了吧,去后面把垃圾倒了。
垃圾很多,有生活垃圾,还有一些鱼肠,鸡肠以及菜皮。每过几个小时风小雨就要清理一次,和另外两个杂工抬出去倒进大垃圾箱。
中午休息的时间很短,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才宣布下班。等到人都散尽,风小雨拖完最后一遍地板,,关好门窗,拖着沉重的两腿正准备回宿舍,吴浩忽然笑眯眯出现在眼前。
风小雨撇了撇嘴:“吴大师父,好像下班了。现在我不归你管,有事明天见。“吴浩一把拉住转身离去的风小雨:“你小子别得意。明天起给你换换工作,提前一个小时报道。”
风小雨一咬牙:“谁怕你,不过提前一小时算加班。”
吴浩一挥手:“别讨价还价,试用期免谈。”
风小雨气得甩手就走,吴浩喊道:“风小雨,我话还没说完呢。”
风小雨加快脚步,毫不理会。吴浩紧跑几步,把几件衣服塞到风小雨怀里:“把你身上的臭衣服换一换。”
风小雨一愣:“你的衣服。”
吴浩说道:“我没那么好心,别人托我转交的,你别多问。”
“不问就不问。”风小雨拿起衣服:“反正我和乞丐差不多,谈不上什么面子,有得穿就行。”
衣服稍微有点大,还算合身,面料也不错,穿起来挺舒服。洗完澡风小雨一觉睡到天亮,一看闹钟,七点。早点部是夜里三点上班,餐饮部八点半,另外几个学徒正在蒙头大睡。风小雨脑袋还有点迷糊,想再躺一会,猛然想起吴浩的话,可不能让那个懒鬼师父小看了。风小雨跳下床,跑进卫生间胡乱洗了把脸,直奔饭店。
吴浩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配菜间的椅子上,望着风小雨:“还不错,你要是嫌累跟我说一声,我放你一马。”
风小雨可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倔强地一摇头:“别婆婆妈妈,什么活,说。”
吴浩指了指案板上的几把厨刀:“你把刀磨一下。”
风小雨拒绝道:“这不是我的事,刀应该是学徒磨。”饭店里不成文的规矩,师傅的刀都是由徒弟来磨。每天上班学徒的第一件事就是磨刀,俗话说:君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吴浩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和他们说好了,最近刀都由你来磨。拖地和擦玻璃的活由别人干。你不会连刀都磨不好吧。”
“好,我干。”风小雨知道无法推脱,干脆抓起几把刀向后院走去。后院有一个大水池,每天几个学徒都在那里磨刀。风小雨拿起一块磨刀石摆在水池边上,抄起刀贴上去。
“等一下。”吴浩跟着过来:“你在磨刀石下面垫一块抹布,否则,磨刀石滑动,不小心就会伤着手。”
风小雨几天前见过一个学徒磨刀的时候伤了手,心中对吴浩有点感激,但并不放在脸上,垫好布,拉开架势磨起刀来。刚磨几下,吴浩拍了一下风小雨的脑袋:“一边去,我磨两下,你看着。”
吴浩接过风小雨的刀:“看好了,磨刀的时候前后腿分开,一手大拇指和无名指,小指握刀柄,食指和中指按在刀身上,另一手四指平放用力压住刀的另一端,胳膊用力前后推动。”
吴浩又看了看风小雨:“中国各大菜系所用刀具各不相同,扬州的刀是方头,前面用来切,后部用来砍。所以前半部分要求越薄越好,放平了磨。后半部分要求厚一点,大约和磨刀石成十五度夹角。”
风小雨没想到磨刀还有如此学问,看来这吴浩并非一无是处,他撇了一下嘴问道:“你还会别的吗?”
风小雨如此问话实在没有礼貌,但他对吴浩没好感,说话也用不着客气,有时候还巴不得吴浩出丑。
吴浩果然有点不高兴,粗声说道:“你先磨好刀,我会的可比他们多,想当年、、、、、”吴浩还想说下去,可一接触风小雨不屑地目光,立即停住:“不和你说了。”甩手就走。
后院里只剩下风小雨一人,呼哧呼哧地磨着刀。一个小时过去,风小雨两只胳膊又酸又麻,,放下刀,风小雨用力甩了甩手,活动一下。
张艳红来得比较早,换上工作服,抬眼望见后院的风小雨,快步跑了过来:“风小雨,你怎么磨刀,谁收你做学徒了。”
风小雨苦着脸:“和你一个师傅,吴浩。”
磨刀的一般都是正式学徒,张艳红正替风小雨高兴,一听说是吴浩的安排,立即泄了气:“那家伙,又作弄你。”
风小雨嬉笑道:“他可是你师傅。”
张艳红不高兴地说道:“人家学徒跟着师傅,整天忙得不可开交,那样也学到东西,我倒好,师傅游手好闲,只有别人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可以上手切切菜,大多数时候端端盘子,清理清理冰柜。”
每一行都有竞争,没有哪位师傅愿意帮别人带徒弟,吴浩东游西荡,张艳红难免受到排挤,另外一点,女孩子做厨师的比较少,也是张艳红无法融进去的原因。
风小雨安慰道:“你的水平比那些师傅差不了多少,学不学无所谓。”
张艳红幽幽地说:“我学的多数是书本知识,还需要实践。厨师分为三级,二级,一级。特三级,特二级,特一级。我最近正准备参加三级考试,需要大量的练习机会。”
风小雨挥了一下手:“管他呢,你比我好多了,你看我连磨刀都不会。”
张艳红拿起风小雨磨过的刀,用手指在刀口上摸了摸:“你确实不会,你知道刀要磨到什么程度吗?”
这一点风小雨真不懂,急忙问:“有什么标准?”
张艳红把刀凑到风小雨眼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切一块生姜,生姜呈丝状结构,刀口光滑不起毛就可以。还有另外两种方法。一。用大拇指沿着刀口8交8叉的方向拉动,有一种涩涩的感觉就算磨好。二,刀口向着脸,看不到一条白线就算锋利,着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风小雨拿起刀看了看,每一个刀口都有一条白线,郁闷地说道:“这几张刀磨得一点也不合格。”
张艳红柔声说道:“别着急,没有人一天就能学会磨刀,何况你一次磨几把刀。”
第十章 杀黄鳝
夏天的太阳总是早早升起,风小雨赶到饭店才七点钟。打一盆水擦了擦灶台和案板,又把炉子捅开,那时的饭店大多数烧的还是焦炭和烟煤,,炉子熄了再点火挺麻烦,晚上下班后,风小雨用水拌一些煤炭盖在火苗上,中间用细钢筋透一个小洞,留一点通风的空间,这样不会熄灭也不会燃尽,第二天捅一下就可以熊熊燃烧,风小雨和煤炭打过交道,明了它的特性。没用几天就把炉子管理得服服帖帖,火苗要大就大要小就小。
掌勺的几个师傅经常夸赞风小雨勤快又干活漂亮。尤其是那个有点秃顶的师傅夏清华,用那双淝手拍着风小雨的脑袋:“小雨啊,你做我的干儿子吧。”
风小雨调皮地笑道:“行啊,不过你要先收我做徒弟。”
风小雨知道这些人开玩笑可以,要说收他为徒不可能,谁都怕那个吴浩。风小雨做的这些活都是他安排的,擦案板和灶台原本是那些学徒的工作。风小雨和吴浩交涉了几次,都被吴浩严词拒绝:“你是打杂的,叫你干嘛就干嘛。”
风小雨气得牙都痒痒,后来开始学乖了,反正是杂工,。一天到晚不停手你还能把我怎样。当然风小雨不是那种偷懒混时间的人,于是他做事越来越快,活也越来越多。风小雨成心和吴浩较劲,不时问几句:“吴大师父,还有什么吩咐吗?”吴浩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总能找出一些活来让风小雨干。
转眼半个月过去,风小雨适应了这种生活,也适应了吴浩的冷言冷语,还不时和吴浩说几句笑话,整个饭店也只有风小雨敢和他说笑话。其他的人都躲着他,因为他整天就忙着给饭店挑毛病,谁衣服不整啦,哪个待客不够热情啦,哪盘菜顾客不满意啦、、、、、厨房间收拾完毕,风小雨提着几把刀到后院磨,张艳红匆匆走了进来,身体左倾,右手提着一个大塑料桶。
风小雨见张艳红满脸汗水,急忙接过桶,仔细一看,全部是黄鳝。风小雨叫道:“我的妈呀,这么多黄鳝。”
黄鳝是扬州常见的一道好菜,大多数是用来红烧,用量不少,但一次用一大桶的风小雨没见过。
张艳红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今天要做黄鳝宴,一个老华侨定下的,怀念家乡的味道,要正宗的就到我们家常菜馆来了。”
风小雨撇了撇嘴:“艳红小师傅,我只听说过全羊席,全鸭席,还没听过黄鳝宴。不是我打击你们,厨师都换了,哪来的正宗味道,还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张艳红撅了撅嘴:“你这人说话就是不讨喜,亏得我每天还帮你磨刀擦桌子,打扫卫生。”
风小雨陪笑道:“对不起,艳红大姐,这饭店就你最疼我,但是我的话也不是针对你。”
张艳红娇嗔道:“嘴倒是挺甜,今天没有早点过来帮你做事是因为我去拿黄鳝了。”
“你不用解释。”风小雨对张艳红充满感激,见她满脸兴奋,诧异地问:“不会是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