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真是太神了。”乔春林冲西门豪伸了伸大拇指,嬉笑着说道:“老兄能不能告诉我一些诀窍。”
“我哪有什么诀窍。”西门豪目光投向远方:“只是苦练罢了。”
乔春林见西门豪那里套不出什么东西,转脸欲向风小雨询问,风小雨低着头,似乎心思重重。他只好把目标转向王晓梅,慢慢搭讪着。
走了不远,肖月青提出告辞,周宇飞连忙说道:“我找个的士送送你。”
周宇飞自己有车,只是和西门豪一路品尝小吃,开着不方便,他伸手拦住一辆的士。肖月青慌忙摆手:“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有名片吗?”周宇飞笑着说:“以后好联系。”
“只有个厂里的电话。”肖月青温和笑了笑:“有事我会找你,谢谢你的款待。”
“谢我什么,又没有花一分钱。”周宇飞想起赵宝乐呆愣的神情,忍不住一阵大笑。
“风小雨,我走了。”肖月青向风小雨打了声招呼,风小雨头也未抬,似乎魂不守舍,淡淡说了声:“知道了。”
肖月青眼中露出一丝失望,转身向另一条大街缓缓走去。
风小雨见到西门豪虚空神奇的三刀,心情一下子沉入万丈深渊,毫无疑问西门豪是刀王那个不肖弟子的传人,那种刀法风小雨初到扬州就在翠云居见过,比这还要高明得多。面对外国刀王比尔,王老爷子虚空把十几个荸荠批成两半。两人刀法十分相似,西门豪欠缺的只是火候而已。
如此刀工,谁能匹敌?风小雨把所有的年轻人思索一遍,或许那个建国烹调技校的司马元可以抵挡一下,而天艺技校谁又能为之抗衡?
耳中听得西门豪低声和周宇飞商量:“周兄,这次有时间我想见识一下三大技校的刀工,切磋一下增长见识。”
风小雨脑袋嗡地一声,混乱不堪,难道吴浩说对了,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和刀王的传人正面相对,不过幸运的是自己不是三大技校的中流砥柱,这种和西门豪较量的差事还轮不到自己这个小学徒。
“风小雨,想什么呢?”乔春林猛然在风小雨肩头拍了一把:“周宇飞和你告辞你都心不在焉。”
“都走了吗?”风小雨如梦初醒,茫然四顾,苦笑道:“我一时走神,没注意。”
“周宇飞倒是无所谓。”乔春林满脸惋惜之情:“可惜那个美女肖月青,临走时你望都没望一眼,她似乎很失望。”
“是吗?”风小雨眼睛恢复明亮,忽然诡秘一笑:”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说完,风小雨迈开大步,一溜烟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刀锋隐现(十)心结
正是午后上班高峰期,街道上行人川流不息,行色匆匆。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身上温暖舒适,可是肖月青心中却是一阵冰凉,空荡荡没有着落。
她没想到在扬州遇到风小雨,而且风小雨还为几个老乡开创了一番事业。或许这就是命,注定了她和风小雨还有无法割断的缘。
肖月青没日没夜地奔波劳碌,为了干一番事业,更是为了风小雨,一想到自己经营的小厂有风小雨的股份,她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兴奋,风吹雨打,严寒酷暑,再苦再累她都咬牙挺立着,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时常想,这是命中欠他的,不仅是今生,说不定上一辈就欠了很多,不然老天爷为何让他们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
让她揪心的是今天告辞的时候风小雨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难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肖月青反复想了想,没有,和周宇飞共进午餐可也是风小雨点头答应的,况且就算不答应,自己和风小雨也没有太大关系,按理说他也管不着。
肖月青漫不经心地沿着人行道边行走,脚边出现一个空塑料瓶,她狠狠地抬起脚,用力踢下去,似乎想把一肚子烦恼踢走,嘴里嘟啷着:“滚你的蛋。”
忽然,从路边窜出一条人影,一下子挡在肖月青面前,大声叫道:“小丫头,你骂谁呢?”
事出突然,纵然是光天化日也把肖月青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捂着胸口退到路边的一棵树下,凝神一看,迅即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大声叫道:“风小雨,你想吓死人啊,都这么大了还开这种小孩子的玩笑。”
“你还是这么胆小。”风小雨晃动着宽阔的肩膀,眉梢带笑:“看把你吓得,象老鼠见了猫一样。”
“去你的。”肖月青扑哧一笑,灿若桃花,刚才一肚子不悦见到风小雨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才像个老鼠,鬼鬼崇崇来干什么?”
“我来送送你。”风小雨并肩和肖月青向前走,歉意地解释着:“刚才心里有事,你走的时候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很重要吗?”肖月青关切地看了看风小雨线条明确的脸颊。风小雨一向看得开,任何事都能泰然处之,能够让他陷入沉思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事。
“那个西门豪你看见了吧?”风小雨语气不再嬉笑,冷清了许多:“他是不是很厉害。”
“厨师这一行我不懂。”两人走入一个街心花园,漫步在一条石板小路上,贴的很近,肖月青话音虽低却如同在耳边窃窃私语:“看大伙震惊的神情可以断定西门豪刀工特出的高明,他批的方干薄得近乎透明,叹为壮观,还有那虚空几刀就像神话一般,连我这个门外汉都惊得目瞪口呆。”
“所以我才更加忧心。”风小雨微微叹息一声,唯有在肖月青面前他才能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脆弱,在这里不会有嘲笑和打击,只有理解和信任,风小雨毫不隐晦自己的缺点:“以我的水平现在和西门豪根本无法相比,可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西门豪终会与我正面交锋。”
“非得与西门豪对立吗?”肖月青有点担忧还有点不解:“那个西门豪看起来平平常常,发怒的时候气势逼人,和赵宝乐比试刀工的时候又沉稳得可怕,绝对是难对付的人。不过你只是一个普通饭店的小厨师,好像和你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关系吧。”
“有,而且有很大关系。”风小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现在想来自从我踏进扬州似乎就注定了走上和西门豪对敌的一步,。”
“命中注定?没那么玄吧。”肖月青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娇嗔地撅了撅嘴:“你又在糊弄我,拿我开心。”
两人上学的时候,风小雨经常象夏老爷爷那样编一些故事,听得肖月青忽喜忽忧,最后再逗得她咯咯娇笑。现在风小雨表情过于凝重,肖月青自然有点怀疑风小雨故技重施。
看着肖月青居然露出小女生的可爱表情,风小雨心中感到温馨和甜蜜还有淡淡的惆怅,他指了指翠绿花草中间的一条供游人歇脚的木制长椅:“说来话长,慢慢告诉你。”
肖月青看风小雨的脸色沉静,不象开玩笑,乖乖的跟着风小雨来到椅子边,风小雨缓缓坐下,伸了个懒腰舒缓一下心情。
椅子很长,肖月青俏目流转,瞄了瞄四周,人不多,只有几对小夫妻带着小孩在玩耍,她轻轻贴着风小雨坐下,圆润的秀腿紧贴在风小雨皮肤上,一阵温热传过来,肖月青感到一种久违的舒畅,如同家乡午后的原野吐露着醉人的气息。
肖月青是个女人,按年龄依然是花季招展,她有无穷的精力打点风小雨帮她们几个老乡建立的小厂,而且把小厂扩展得越来越大,她有理想,有抱负,但这样的人更需要关怀和体贴。她珍惜和风小雨的那种纯洁的感情,渴望但又不敢鲁莽,曾经失去过一回,现在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害怕一不小心把仅有的一丝温暖碰得支离破碎,她感激上苍给了她再次和风小雨相聚的机会,不敢再奢求什么,只要看着风小雨心中就无比的满足。
风小雨瞄了肖月青一眼,见她满脸艳红,异常娇羞,微微奇怪:“小青,你怎么啦?”
再聪明的男人在细微的感情变化上也比女人粗心,肖月青脸色更加娇艳,白皙的面颊如桃花盛开,她喃喃说道:“可能酒喝得有点多。”
“要不,我先送你回家。”风小雨关心地说着,顺手扶住肖月青的胳膊,似乎害怕她摔倒。肖月青轻轻摆了摆手:“我没事,还等着听你和西门豪的故事呢?”
“故事要从我和荷花流落扬州街头说起。”风小雨坐正身躯,望着远方高楼的顶部在阳光下泛着艳丽的光彩,缓缓叙说着自己的到扬州以后的艰难经历。
从第一夜和荷花流落清冷的街头被王老爷子夫妇收留:,讲到跟老爷子学刀工,煤球厂干活,再到应聘家常菜馆。从吴浩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到殷殷期盼。从王老爷子由一代刀王到沦为一个痴呆老人,从踏进烹调技校到李凤阳对自己的期望、、、、、风小雨语气很淡,如同天边的流云。但是肖月青还是感觉到风小雨心中的寂寞和酸楚,繁华的都市,风小雨只能隐藏自己的彷徨和无奈,坚强地挺立着身躯,活得不让人瞧不起。
肖月青轻轻握住风小雨的手,传递着一份温馨和理解。无需言语,言语已经无法叙说他们的心情。保留了初恋的旖旎,沉淀下纯真的友谊,他们更像两个相互依偎的亲人。
许久,风小雨打破沉寂:“为了王老爷子对我的照顾和传授雕刻技艺的恩情,我也必须为他争一口气,不让西门豪独霸烹调界。吴浩和李凤阳等师父也对我期望很高,所以面对西门豪我感到有点力不从心,彷徨无计。”
“这样下去你永远无法超越西门豪。”肖月青语气冷静地说道:“你是个不受拘束的人,一旦心理负担太重就会感到筋疲力尽,如何能够进步。”
“还是你了解我。”风小雨欣慰地笑了笑,果然只有肖月青理解自己,从小到大在细节上肖月青永远是自己的老师,这也是他急着想向肖月青倾诉的原因,要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给他指点迷津,那一定是肖月青。
“既然想得太多也无济于事,干吗去想。”肖月青温柔地说道:“只要尽力,就无怨无悔,许多事强求不得,你不想成为万众瞩目之人,那一份沉重你又如何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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