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是孔雀国主那尚未出世的女儿之师,更重要的是,庄周曾传国主截教五行大道,是国主授艺之师,听说庄周无故站了一夜,国主如何能不上心。
当下国主急急出了宫,过游廊,穿花园,过了一座石桥,又穿了一道门,过了文华殿、长青殿、九间殿,才到庄周所在,南华宫。
国主在外面让太监整了整衣饰,这才肃容通报,“仙师,弟子求见。”
这南华宫是庄周在人间停留时暂居之所,除庄周外,便只有几十个品貌贤淑的宫女洒扫伺候,此外一个太监也无,当下有宫女上来通报,庄周闭目良久,才道,“让他进来吧。”
孔雀国主屏息敛气,进了宫门,盖这时他已知庄周是真正神仙中人,一丝也无虚假,又自己体会到了修行的魅力,态度比之先前更是恭敬十分。
到了座前,只见庄周一人盘坐上首,闭目养息,国主不敢打扰,在旁边恭敬跪坐了,有一炷香时间,才见庄周睁眼,道,“你不去处理国政,来此何事。”
国主忙欠身答道,“仙师,今日罢朝一日,弟子无事,便先来向仙师请安,不意打扰仙师休息,弟子实在惶恐。”
庄周点了点头,道,“来了便来了,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有事便说吧。”
孔雀国主本想问庄周为何站了一夜,是否有所变故,却不敢问出口,当下恭敬道,“弟子近来修习仙师所传妙法,略有小得,越发觉得大道玄妙,其中有无穷玄奥,不觉向道日虔,而今弟子意欲传旨在孔雀国内立道教为国教,并广建庙宇,供奉三清,香烟祭祀,祈冥冥福缘,导民心向善,有无量功德,不知仙师意下如何。”
庄周不由失笑,道,“导人向善尚可,立道教为国教,广建庙宇,这却不必,太上骑青牛出函谷,不过一人一牛,何曾在意这些,你即说功德,可知何为功德。”
孔雀国主道,“自然是建庙宇,香烟祭祀,抄经书,广道门教化,行善事,常与方便,与善人,不灭慈悲,佛道功德,大抵都如此。”
庄周摇头道,“这些虽是功德,但只是小道,我这功德,只为发大乘者说,只为最上乘者说。”
孔雀国主不觉坐正身体,恭声道,“求仙师慈悲。”
庄周道,“明心是功,见性是德,功德无数,是功德第一,虽立恒河沙数庙宇,虽抄恒河沙数经书,虽行恒河沙数善事,有无量功德,仍不及此,是故明心见性第一功,非发大乘者,非为最上乘者,不能得此功德。”
孔雀国主心中欢喜,恭声又问,“而今弟子愿发大乘心,祈仙师再行慈悲,教弟子如何得了这份功德,弟子感激不尽。”
庄周暗想,“明心是功,见性是德,这是佛门修持佛陀果位的法门,盖金仙以有为法尽头,元神大圆满,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为标准,此后便是金仙,佛陀以无为法第一重,至人无我为标准,此后便是佛陀,是故成了佛陀之后可能无降魔大法力,被人一板砖拍死,成了金仙之后也不是便高枕无忧,虽有无量神通,却须防三尸未斩,因果纠缠,陷入红尘杀戒之中,此是定理,若是不证佛陀果位,不能斩去三尸,明心见性,虽是金仙,也一样经受不住业力,唯有明心见性,才不受此困扰。”
“何为佛陀,明心见性,能辟业力者为佛陀,是故世上,唯有佛陀不惧红莲业火,其他虽是大罗金仙,也要小心谨慎,勿令业火缠身,以致永世沉沦,不得超脱,也因明心见性,便是佛陀,是以是功德第一,超胜其他一切功德,而今孔雀国主问我如何求这份功德,其实便是问我如何证佛陀果位,也罢,看在金灵面上,便传他一个法儿,至于成与不成,却与我无关了。”
庄周便道,“也罢,我便传你个法儿呗,此法出自心经中一句,照见五蕴皆空,其中关键,又在一个照字上,传自观世音菩萨,是菩萨道的法门,我今传汝,汝可用心修持,渐见五蕴皆空,这份功德便得矣。”
说着便和国主解释其中关键,且说庄周自己悟得太一,太上又在函谷开示太上忘情之法,甚至连释迦摩尼如来都在金刚经中传下法门,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都是无上降心妙法,庄周却独独只传了一个菩萨道的法门,并非庄周吝啬,而是人之根器有深有浅,以国主的天分,便只能修这菩萨道的法门,太上和太一的大道,都不是他所能明白修证的。
是故禅分南北,有顿渐之分,南禅只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传的是顿悟的法门,北禅却是为一切人说,讲的是渐修,通过刻苦的修持守戒来达到目的,北禅虽说看起来境界差了,却是对一切人说的,虽是发大乘者,发最上乘者,亦不能只顿不渐,只悟不修。
圣人与世同尘,混俗和光,在众人之中而众人不见其异,如济公等后来传诵的神仙,颠颠倒倒,以奇言异行哗众取宠,实在有些不知所谓,毕竟道德不足,便是庄周之前所持的,大道无情,弱肉强食,其实亦有所源,这个便是天魔的道,然则只看天魔不敌释迦,战败而走,便知天魔道虽然自成体系,仍是下乘,不为至高。
至高者太上,太上忘情。
初修仍同凡人,以凡人之心揣摩太上,自以为太上也不过如此,岂不谬乎,天人有别,此太上之所以为太上,凡人之所以为凡人。
与天渐近,与人渐远,这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扬弃旧我,迎接新我的过程。
以初修之心,便定修行,以为以后都需如此如此,不可变化,此不谬乎,则修行前后究竟又有何异,既然初修之时便已确定一切,此后都无变化,岂不是圣人和初修无异,凡人无需改变便为圣人,此不谬乎。
此万法末世之人通病流俗,自恃聪明智慧,鄙薄大道,视境界为笑谈,视力量为唯一,以圣为怪,以魔为道,自私自利,无可改也,以是辈人多,虽圣人不能救,此末世之所以为末世。
能破旧执,是为大智,能弃旧我,是为大勇。
非大智大勇之人,不可修道。
且说孔雀国主得庄周传了观照自心的法门,这道甚浅,正合他用,当下心中有悟,一时只觉世间荣华富贵,种种得意,俱都尘烟一般散去了,不觉心清气爽,见庄周又闭目调息去了,国主如何不知,当下起身告辞,躬身退着出了大殿,只留庄周一人坐在殿上。
庄周并不去理,其中自有缘故,他耗了那么大本钱,强探过去庄严劫的历史,所得又怎么会只有一点,其中有无数好处,都要一一实现,若是不然,便浪费了。
他现在知道星辰宇宙是鸿钧道人所立,星辰诀中原理都明白,所修星辰道便贯通地皇后土、人皇九头、道祖鸿钧三位天地至尊的大道,这自然需要时间去融会整合。
后土氏所立日月星斗大阵,其实是盘古开天辟地后根据混沌大道所立,后土氏从中整理出来,分日月星三光,星中又以紫微星居首,下有四灵二十八宿,三百六十五颗太古星辰,镇压周天八万四千群星恶煞,这八万四千星辰又对应地上太古五族八万四千部落,是一体的,后来阐截两教封神,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镇压这周天群星列宿。
后土氏所立日月星斗大阵是根据先天星空而来,奥妙不是后来可比,日月星斗都在其中,其实便已是将苍茫之上除时空之外的一切都已彻底包容,万事万物都在其中。
到人皇九头氏,地皇后土氏所立日月星斗大阵已经下落不明,九头氏重立星空,便是以三百六十五颗太古星辰中的北斗九星为基,镇压周天星辰,这北斗九星便是洛书,又提取周天星辰精华,练成河图,这便是混元河洛大阵,象征着九头氏一脉的至高权威。
手持河图洛书,便是人皇一脉的正统天帝,就和后世的传国玉玺一般。
后来共工撞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所以有女娲补天,后来鸿钧再定星辰宇宙,确立了星系,这星系其实就是把大宇宙划分成一个个的小世界,此后再有大战,便再没有连天地都一起毁掉的了,要毁也只能毁一个星系,这星系中蕴含太极两仪四象八卦之道,是鸿钧所立,宇宙之中星系虽多,但无不在此道之中。
在大宇宙格局上,仍是遵循着后土氏所立的日月星斗大阵,用四灵二十八宿、三百六十五颗星辰镇压周天,只是此时已无太古星辰,必须要有星神居中调控,才能避免星辰失序,所以才有封神。
这星辰法则是天地至尊所立,其中蕴含着地皇后土、人皇九头、道祖鸿钧三位至尊的大道,其中后土氏的日月星斗大阵庄周只是参悟了一小部分,人皇九头氏的混元河洛大阵他倒是都知道,只是还用不出来,道祖鸿钧所立的太阳系便在空中,是对太极两仪四象八卦最权威的诠释,比之其他星系都要完全许多,也可参悟。
庄周意识海中三光不断推演,每多体悟一分,三光便完美一分,只是仍然如先前一般,还有最后一关没过,不能将三光由心相转化成实相,还有最后一关要过,否则立刻便星辰道大成,成无上神人,和轩辕黄帝、释迦摩尼等一干大佬比肩,也能参与三界棋局,不用像现在一般躲起来旁观了。
只是这最后一步实在太难太难,可说是一切的究极,明此便可明其他一切,如庄周,要是星辰道大成,更可顺势将九头氏玄黄道推出,为造化主,可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自然是艰难无比。
当下庄周略叹口气,倒不沮丧,开始思索其他。
明道纪,便知道门兴起的历史,道门所立的天庭自然也是了如指掌,一一明白。
道门所立天庭,可说是一团浆糊,是有史以来最糊涂的一个机构,明明看上去神仙无数,可真一动手,又好似全无人手可用,其中许多人的来历都不清楚,各种典籍中对此有无数解释,什么元始天王创世啊,西华至妙之气化为西王母啊,三清是盘古元神啊,总之是一团糟,后世的历朝历代还要在这个已经混乱不堪的天庭里穿凿附会的加上一些神仙,结果使得天庭这个机构越发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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