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弟。”小小沉着脸纠正道。
“……对,姐弟。你师妹说的那种爱是爱情,指的是……”
“我知道,师妹跟我说了,所以才来找你。”小小不耐烦地说,然后又加了一句;“她说同性恋不算。”
“噗。”
幸好不是在吃饭,不然满桌的人就要被得罪光了。
这死丫头,这种话都说了?吴戈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当然,他早该想到小小会先去找程颖霞,肯定是程颖霞支吾不过去才推到他这儿。
“可,可是……”
“我真的好想知道,就爱一下下嘛……”
吕小小眼里满是期待,就跟程颖霞当初求他带她进仙界一模一样。
“……”
他抹抹眉毛,几滴汗珠从指尖滴落。
看来只有出绝招了。
“嗯……师妹没跟你说爱情只能爱一个人吗?”
“没有,是这样吗?”
“是的。师弟已经爱了别人,所以……”
“又不要你爱一辈子,就现在爱一下嘛——假装爱一下就行。”
小小的声音大了起来,几个游人感兴趣地望着这边。
吴戈实在是受不了了。
“你开什么玩笑……这,这那有说爱就爱的?你完全是无理取闹嘛。”
“为什么不可以。”
“为……那你爱我试试看,你能不能说爱就爱啊?”
吕小小低头不说话,两手的食指和中指扣在一起。起初,吴戈猜想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她不高兴,但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想错了,吕小小还真是在“爱”他。
一股酸味从他的舌根向四周荡漾,其间还夹杂着一股甜味,但很快酸味就完全占据了上风,象足了他那天不慎品尝的那颗话梅。酸味继续蔓延,攀上了他的两腮,然后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口腔,伴随着这个过程,纯净甘甜的唾液源源不断地向外分泌,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吴戈呆住了。
“停。”他叫道,但口水立刻涌了出来,衣襟滴湿了一大片。
吕小小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神仙,但她的仙术得到了诸多大仙的亲传,而对于老资格的神仙来说,影响人的感官实在只是小菜一碟——甚至连小菜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作料,比如说……就说是醋吧。这个比喻还是很恰当的,而且非常符合当下的情景。
如果说“酸”就是“爱的滋味”的话,那么吴戈正在品尝的“爱”比梁山泊与祝英台更缠mian悱恻,比罗密欧与朱丽叶更跌宕起伏,比“泰坦尼克号”更温情浪漫,比……或者换句更直白的话说,这种“爱”不但超越了语言、文化、历史、国界……它还直接穿透了山西老陈醋的顶级质量标准,直逼令人恐怖的盐酸级水平。
吴戈倒在地上,“爱”得死去活来。
“无,无要……”他口齿不清地叫道,向身前草坪上的小草普施“爱的甘露。”
吕小小停了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这样的?”她问。
“无无,扑扑扑……”吴戈摆着手说。
“不对吗?”
她鼓着嘴,歪头琢磨了一会儿。
“啊,对了。”她说,然后又扣好手指,闭上眼睛。
“啊呜呜……”
吴戈打起了滚,四周的游客终于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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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唾液腺这么发达的人。”
“是啊,好恐怖哦。”
两个面容姣好的护士互相交谈着。
“恐怕是什么突发性病变吧?”
“我猜也是,不然活不到现在……对了,李医生呢?”
“打电话请教他的博导去了……刚才他的汗流得不比那人的口水少。”
“怎么治疗他也没主意吗?他可是内分泌专家啊。”
“没办法……现在只能继续口服、滴注生理盐水。我觉得他的措施还是正确的,患者已经出现轻微脱水症状了。”
第三十五章 又做衰人
吴戈住了三天院,没辙的李医生最后只能判定这是一种心因性疾病,建议他们找精神分析师试试。吴戈的妈妈差点跟李医生吵起来,但被吴戈劝住了——他没敢跟任何人提吕小小的事,李医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已经让他觉得很佩服了。
问题倒也并不算严重,除了需要大量喝水。当然,另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就是吴戈现在听不得任何与“爱”或“味道”有关的话题,一听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现在离高考还有十几天,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高考前两天,吴戈的父亲从外地赶了回来,这时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天晚上全家人在外痛快地吃了一顿,回家后吴戈不但向父亲证实了自己学习上的进步,还以9071B的高难体cāo动作验证了自己的运动才能,最后更以骇人的三分钟二指禅收场——要按吴戈自己的想法,他是准备让爹妈瞧瞧自己的飞行能力,但是凡间的气场强度比起仙界的中心区域委实是低了太多,他勉强试了两回没能成功,差点撞扁了自己的鼻子。不过光这些就已经兴奋得老爹老妈半宿没睡了。
说起来犹如一场梦,但高考终于来临了。
那一天,考生和他们的父母亲戚参照惯例在考场外摆起了“人海阵,”那架势不比国庆阅兵差多少,但气氛显得凝重多了。
“水喝够了吗?”妈妈关切地问。
“嗝……喝够了。肚子都有点撑。”
“那上过厕所了没有?”
“上了。”
“再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漏了的?”
“……妈,查五遍了。又不是机场安检,查那么多回?”
妈妈不说话,但仍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爸爸到底是男人,沉稳多了。他拍拍吴戈的肩,张开嘴……他拍拍吴戈的肩,张开嘴……然后他想了一下,笨拙地把吴戈搂到怀里,又拍拍他的后背。
吴戈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心里有底——跟千斤坠似得。
“行了,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跟你们说了,这次绝对没问题。”
他笑嘻嘻地说。
他当然信心十足,他大概也算得上古往今来修真者参加高考的第一人了。不过他的情绪没能给父母带去多少安慰——什么样的情绪掉进校门外那忧心忡忡的强大气场都会在瞬间被同化,这里根本容不下哪怕一丁点乐观主义精神。
铃声响了,考生开始进场,吴戈向父母招招手,第一个窜了进去。
“戈儿这回挺有把握的,你说……行了,哭啥?又不是第一次了,考砸了也没啥,再考就是了。别哭别哭。”
爸爸扶着妈妈找地方坐下。
“我倒不是怕他考不上,反正……我就是觉得挺揪心的。”
“唉……是。不过急也没办法。”
不过他们也没熬多久,吴戈很快就跑出了考场。
“怎么了?”妈妈紧张地迎上去。
“完了。”
“……怎么完了?你又忘了什么?”
“什么忘了……我是说考试完了,我考完了。”
“考完了?可这才……才不到一小时。”
“放心吧,除了作文,绝对是满分。”
“你就没检查检查……”
“哎呀,检查啥?跟照书抄没什么区别,还怕我抄错啊……好了别担心,我得赶紧去趟厕所。”
望着跑向厕所、精神十足的儿子,妈妈总算放了一小半心。
“我跟你说过,没什么担心的。”
“……可我还是心里没底,这才考一门呢。这孩子命不好,两岁那年莫名其妙昏倒三天,从那以后我就……”
“行了,完全是瞎cāo心。别想那么多了。”
下午的考试吴戈照样早早出场,信心百倍地声称“满分不是梦。”爸妈也多少开始乐观起来了。
第二天上午。
开考后十几分钟,监考组的老师总算闲了下来。一位老师在办公室坐下,随手抽过一份试卷浏览起来。
“噗嗤。”
他突然笑了起来,茶水喷了一地。
“没事没事。”他尴尬地向同事解释,好在大家也没有过多询问什么。他转过头来,心里还在发笑。
“今年的试题还真是……不过也没什么不对。现在不都要求贴近生活贴近年轻人吗?”
吴戈状态极好,运笔如飞。梦想正在一步步实现,他心情非常地舒畅。
“将下列句子译成英语。”他默念道,“一、巧克力犹如爱的味道……”
“哈哈,”他想,“胡说八道嘛,爱的味道明明是酸……”
他楞住了——情况不妙!
“呃啊呜……”
监考老师j挺觉地回过身来。
“怎么回事?”
尽管他为了不影响其他考生而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仍然十分威严。不过坐在第三排中间的那个考生似乎并不在乎,他看见他捂了一下嘴,然后把试卷拿起来不断抖,又用袖子在上面擦……
“你干什么?”他走过去低声喝问。结果那个考生一抬头,把他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生病了吗?”
“为,为有……额为似。”
考生继续用袖子擦卷子,老师这才发现试卷被滴湿了。
“咋回事?”老师琢磨着,抬手招呼另一位老师过来。
“你看这……”他向另一位老师介绍情况。那位老师看看考生又看看他,表情严肃。
“不会是那个什么字母加数字吧?”他压低声音说。
“……什么字母加数字?”
“就是那个……那个什么1N1的。”
“H1N1?”
“对。”
“不会吧……没听说得那种病会呕吐啊?”
也难怪两位老师会认为吴戈是在呕吐,这种高水平的流口水行为没几个人见过。
“……那你问问他烧不烧。”
“小伙子你怎么样,发不发烧?”
“额、额……呜啊,呜呜……”
吴戈拼命想要控制自己,甚至试图运气把那种感觉压下去。但他根本不懂什么仙术,也不清楚该怎么影响和cāo控腺体的分泌,结果适得其反,口水流得更厉害了。
“这不行,”后一位老师果断地说,“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们两个可背不起责任。这样,你留在这儿,我马上向上级汇报。”
不等得到回答,他就急匆匆出了教室。
“老家伙跑得还真快,让我留下来……那我怎么办,这可是传染病。”留下的老师心里有点不满,但谁让他反应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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