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席神仙修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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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席神仙修真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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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的妈妈根本不相信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她一路紧攥儿子的胳膊,严防他往汽车轮子底下钻。直到她眼睁睁看见儿子一头撞在车站的候车牌上,然后一叠声的向人家道歉,她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到底是什么情况?”她问。

“呃。”吴戈瞪着眼,搜索枯肠,试图找一个看上去能跟他这种情况沾上边的病症。近视,青光眼,红眼病,沙眼,角膜炎……斗鸡眼?

事实上,即便是眼科专家也不可能说出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其实,这就是三位神仙所说的“开天眼。”

虽然对“气”的定义尚有较大争议,但神仙们一致认为,世界是由“气”构成的。普通人对这样的论调非常难以接受,他们可能会质问:气怎么能构成一块石头?但如果举木炭和钻石为例,那么以上的理论大概就比较容易被理解。实际上,大多数的仙术是建立在这个理论(从某种角度说甚至是事实)基础之上的。但是,“气”在一般情况下不为肉眼所见,人体自有感知“气”的器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天目”——眉间向上二指处。一个健康的普通人,如果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有时仍能对周围环境有所认知,甚至有些盲人靠对“气”的感知能够规避迎面撞上来的行人(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笔者赞成大家都试着闭上眼睛走路。毕竟这属于高难动作,不但小朋友,就是成年人也不宜模仿)。但普通人对于“气”的感知相当弱,那是因为他们的“天目”处于一种闭塞状态,而所谓的“开天眼”,实际上就是对“天目”的一种激发过程,目的是大大加强“天目”对“气”的感知程度。

问题是,对于普通修炼者而言,“开天眼”是一个缓慢,渐进的过程,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适应并在适应过程中学会如何控制。但对于吴戈来说,这个过程来势实在是过于凶猛了一些,他压根就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实际上,他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去医院吧,好好查一查。”妈妈果断的说。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我,我想可能只是压力有点大。”

“你到底有什么压力不能跟妈妈说?”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好好的你要去自杀。你知道妈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自杀了妈妈怎么活……”

“哎呀你又来了,不是说了是闹着玩的吗?”吴戈烦了,但说实话,其实是用“烦”来掩饰内疚和慌乱。“真要自杀不就是一两秒的事吗?我还能活到现在……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神经!”

他心里挺难受的,这么说自己的妈妈。他很爱他的妈妈,当然,她干涉他zì yóu,跟他唠唠叨叨,拒绝他的“合理要求”的时间除外。他知道,爸爸在外地打工,妈妈和以前厂里的几个姐妹一起支了个早点摊,每天起早摸黑的都是在为他cāo劳。他也很希望自己能有出息,就算没出息至少让爹妈少cāo点心,他希望自己以后能有机会伺候老爹老妈,希望自己可以不必对爸妈说瞎话……

但这一次他必须抗过去,绝不能承认自己有自杀的念头。

“好了,我发誓,我绝不会自杀。”他把口气缓和了一点。“你还不相信?你再不相信我就真的只有自杀了。”

这个沉闷的笑话没有激起共鸣,当妈的低着头没吭声。但她毕竟是成年人,知道这时候不宜逼得太紧。

“那你的眼睛怎么办?”她换了个话题。

“……先等等。现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也许它自己会好。”

当晚,事情发展到了¨wén rén shū wū¨难以忍受的地步。

尽管吴戈一再欺骗妈妈说眼睛已经好了,而且由于多少适应了一些,他走路做事基本上没有什么异常,最多是反应稍许慢一点。但由于长时间接受一些难以理解的信号,他的大脑变得越来越烦躁,浑身的神经也变得有点不正常,经常有莫名其妙的跳动感,抽搐感。到晚十点左右,他终于忍受不下去了。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证据之一是他现在开始倾向于相信自己确实遇见过神仙。

“我要把这件该死的事情了了!”他自言自语道。

要了了这事,就得再去一次。他偷偷溜出房门。妈妈已经睡了,她每天早上四,五点钟就要起床去做早点,一向睡得很早。今早,因为他的事她没有去早点摊,但大家合伙作生意,她不能总不去。

得要防着妈妈夜半起床检查他的房间,他想。再让她发现一次他夜里不在家,事情就难以挽回了。

他找了一张纸,折了几道,直到它变成很厚的纸墩,然后把纸墩放在门框边,再带上门。纸墩那么厚,门框都被挤得有点变形了。最后他试着推推门,感觉很紧,就象门被从里面插上了插销一样。

但愿能骗过妈妈,他想。

他搭乘末班车到了郊区,或者说“市区边缘”,对于一个飞速扩张的城市来说,两种说法都差不多。

时间很紧,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上山。在山上,他惊异地发现自己有了夜视能力。尽管蒙着一层蓝绿色的古怪色调,所有东西都带一层甚至几层古怪的光晕,整个效果就象一台坏了的彩电,但他的确能清楚的看到小路,树林还有荆棘丛。

“这回不能再把衣服弄破了。”他暗暗提醒自己。“不然回家又不好交差。”

最终,他如愿以偿地带着几乎完好无损的衣服登上了山顶。

“仙界之门,”他念叨着。“这里有扇门。”

门在哪儿?他四处望望。

是不是藏在那边的小树后面?

他瞪着一片虚空,想象自己面前有扇门,然后抬腿踢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心虚地望望四周,抬腿又踢了几下,假装自己是在活动腿脚。

不会有人在偷窥吧?

“芝麻开门。”他试探到。

没有任何反应。

这实在是……太傻了。

吴戈心灰意冷,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他仍然有点不甘心。

“当时,我要自杀,然后……”他回忆着。

“我要自杀我要自杀,我自杀我……”他作出了最后的努力。

没有效果。

一种冰冷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也许,我得真的那么干。”他缓缓的说。“向前跨一步。”

他盯着崖底,那里有一点点淡黄色的反光。他竭力调动自己残存的理智,试图进行理性思考。

“假如真有神仙,我应该向前跨一步——当初我就是那么进去的。”

“如果没有神仙,那么,我就是已经疯了,精神分裂。”

“我要是疯了,生不如死,不如向前跨一步。”

“本来,我就是要自杀的。”

“所以……向前跨一步。”

他停下来,把整个步骤重复了一遍,觉得从逻辑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好吧。”他低声说,仿若一声叹息。他盯着崖底的微光,就象受了催眠。

他跨了。

第五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忧

凌晨五点左右;吴戈搭乘出租车回到居住的小区。

他跌断了一条腿。本来;这次他倒很有可能自杀成功;如果不是崖壁上七零八落生长的那些小树的话。保住性命的代价可不小:他又把一身衣服弄了个破破烂烂。

他瞥了一眼计价器。

“啊……对不起;我只有三十块钱了。”

“没关系。”的哥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真的不用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了;我先回家。”

“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不用了……有机会我一定还你钱。”

“没事……那你自己小心点。”

车走了;吴戈一瘸一拐往家走。不过在那之前;他鬼鬼祟祟溜到大楼拐角;往两栋大楼之间的巷子里瞄了一眼。天色尚暗;不过借助“天眼;”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这使他松了口气:既然妈妈出现在早点摊上;说明她没有发觉他不在家。

他以怪异;类似铁拐李的方式前行。上楼对他是个不小的考验;不过他还是设法应付了过去进入熟悉;温暖的家;他差一点没能忍住号啕大哭。天啊;为什么会出这种事;这回怎么过妈妈那一关啊!

他痛苦抽泣;自怨自艾。不过还是尽量快的换下一身破烂;并把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他的小腿肿得象个水桶——虽然算不上大号的;但绝对不是正常小腿应该是的样子;而且一碰就疼。这种情况绝对不指望蒙混过关。他把脑袋深深埋在被子里;紧张思考对策。

事情明摆着;他瞒不过去。很快;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象只感受到危险的野兔一样竖起耳朵;一动不动。

妈妈直奔他的房间;开始敲门。

“戈儿;快起床吃饭。”

“唔唔……”他假装被惊醒的样子;“好;我马上……”

“快点,妈妈还要去忙。”

“哦,你放在外面就行了;我一会儿就起来。”

“一会儿就凉了;快起来。”

说到吃饭的问题;妈妈的耐心和固执简直无法比喻。世界上所有妈妈都这样。

他没词了;瞪着眼不说话。他盯着自己的腿;思忖自己能以正常步态坚持几分钟?

可能只能以秒来计算。

“戈儿?你究竟在干什么……你把门打开。”

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惊慌。

“戈儿……快开门啊;你让妈看看。”

完了!吴戈揪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低低的嘶吼。天哪;天哪天哪……

门外;妈妈也同样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她的脑子里涌进好些可怕的场景:上吊;割脉;摸电门……她已经是在砸门了。所以;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吕洞宾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夫人;还是让我来吧。”吕洞宾和蔼地笑着说;随即推开房门进入房间。接着——几乎没有一点时间差——房门在他身后紧紧关上了。

这一手弄得妈妈当场楞怔了足有五秒钟;几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儿子身处危险之中的事实。门不是关着的吗?她伸出颤抖的手;用一个手指小心翼翼地捅了捅门板;就好象她担心门板上通了电。是关着的没错;可是那个人……

屋外暂时安静了下来。屋里;吴戈就象虔诚的信徒终于见到上帝一样泪水涟涟。

“师傅……你怎么才来。”

吕洞宾掀开被子;皱皱眉。

“怎么弄的?”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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