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疼爱你,拉扯你长大的秀才爹,早就已经被那畜生弄得魂飞魄散了!”
“你···你说什么?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那鬼东西的头再次扭了过来,两眼睁得巨大,翻着眼白。显然,老道士的一番言语怔住了她。
老道士看着这恐怖的样子,也是一哆嗦。旋即,却又强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小娘子,老道士我说的句句属实,要不信,你就亲自去你爹和你的坟墓看看,离这不远,老道士我言尽于此。冤有头,债有主,小娘子你好好考量吧!”
三十三回 灵光一现
“不,不,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早就已经死了,是我爹太狠心······”
回应老道士的是那小娘子偏执的自言自语。
“呸”老道士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老道士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到你爹墓前看看吧,去看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等待老道士的是久久的沉默,久到老道士以为自己已经没了希望,才听到一声干哑的声音窜入了自己的耳朵。
“老东西,你走吧,我今晚会去看的,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老道士一听,心里压着的一口气总算是缓了过来,因为他明白,这秀才娘子若是到他爹的墓前看了,便会明了那一切的因果,也必将会从地主家里离开,而此间之事,也就算是了了。至于之后那秀才娘子会去找谁,报复谁,也就都与自己无关了。因为那便是因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善缘,结善果,造恶业······
那样的夜里,格外的凉瑟,地主家大小姐的房门开了又合,也是在那样的夜里,村子附近的那一座山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本是清朗的夜里突地有一道闪雷划亮夜空。未曾熟睡的村民,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因为隐隐约约似乎听到这样一道声音“我不会放过你的,直至灰飞烟灭,此恨永无休止!”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宜嫁娶,忌动土。地主一家总算是重新拥有了正常人应有的平静,只是他们家的大闺女,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总之,这个村子里,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冷肃轻轻的合上了黄皮书,茶早就已经冷透了,而这样的一个悲剧故事也已经落幕了。
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夕如环,夕夕长如玦!
但似月轮终皎洁,
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奈钟情容易绝,
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
春丛认取双栖蝶。
——纳兰容若
爱情,这两个字似乎永远是女人生命中的劫,甜蜜或是酸楚,癫狂或是痴迷。总有一个男人,是女人心头一触即痛的朱砂。就如同赵明诚之于李清照。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又如同阮郁之于苏小小,我乘油壁车,郎乘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又或者如同那杨白花之于胡太后。
阳春三月;杨柳齐作花;
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
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
秋去春来双燕子;愿含杨花入巢里。
等一等,想到这里,冷肃突地睁开了眼睛。他刚刚想到了什么?胡太后,杨白花。
冷肃突然想起了那个绮丽华靡的梦,想到了那冰肌玉骨的朦胧女子,也想起了她朱唇轻启的一声“华儿。”也想起了那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南北朝。冷肃似乎抓到一些明路,难道那画中的男女会是胡太后与杨华?而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结合胡太后一生的经历来看,似乎冷肃猜出了一些脉络。
三十四回 史料
冷肃轻轻的将自己手中的黄皮书放下,径自起了身,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书房的四周尽是落地式的香樟木制古风书柜,冷肃一进书房,便可以嗅到铺面的书卷气与木香。冷肃走向书房的左侧,踮起脚尖,从柜子的上方取下一本墨灰色的硬皮书,上面写着两个规规矩矩的楷体字——南史。
冷肃状似随意的翻了翻,最终书面停驻在了其中的一页纸上。
卷六十三列传第五十三
时复有杨华者,能作惊军骑,亦一时妙捷,帝深赏之。华本名白花,武都仇池人。父大眼,为魏名将。华少有勇力,容貌瑰伟,魏胡太后逼幸之。华惧祸,及大眼死,拥部曲,载父尸,改名华,来降。胡太后追思不已,为作《杨白花歌辞》,使宫人昼夜连臂蹋蹄歌之,声甚凄断。华后位太子左卫率,卒于侯景军中。神念长子遵业,位太仆卿。次子僧辩。
似乎李延寿只用了这样一段话短短的带过,但冷肃却总觉得字里行间有一种千丝万缕的纠葛。而梦中的那一句‘华儿’更是让冷肃觉得有一种勾魂夺魄的牵引。
北魏宣武帝灵皇后胡氏,生于安定临泾,司徒胡国珍之女。笃信佛教,营建石窟,岁无虚日。而且北魏也是中国历史上佛教最为兴盛的一个时期。
而冷肃手捧着南史,心中的思绪却流转到了之前的那幅春宫画上,如果画上之人真的是胡太后,那么那遮盖**的龙纹倒也平常了,要知道这位太后可是当时天下大权的唯一掌控者,与第一女皇武则天差的也只是一个称帝的位分罢了。再想到画内屏风上刻写的小字。
此莲不是尘世莲,佛曰泥卢钵罗。
此心不同美人心,得称大清净心。
此生不似平淡生,笔断天下万机。
此情不若连理木,朝朝暮暮相顾。
春风暗渡,烟雨凝处,偷得一息销魂露。
冷肃的太阳穴彭彭直跳,手指不由自主的敲动着大腿,冷肃对自己的推测至少有七分把握,不过,这些都还只是推测,关于那个‘邪寺’更多的线索,冷肃认为等待有木有枝的调查结果到来时才会有更多的发现。
冷肃落实了自己的点点猜想之后便出了书房,惬意的躺在沙发上,将一旁的台式机箱按了下来,机箱连的正是悬挂在客厅上的液晶电视。
拿出无线鼠标左右在沙发上来回晃动几下,随意打开了一些文件夹,点开了其中的一个视频,里面播放的竟然是日本特有的动画。日本特有的诡异音乐也随之而来。
写到这里,各位看官可别想歪了,冷肃可是的的确确看得日本的动画片——《奇幻贵公子》。别笑话冷肃看起了日本的少女动漫,冷肃可是对其中的各位诡异事件很有兴致的。
也正在冷肃看到精彩之时,自家的门铃被按响了。冷肃皱着眉头,不情愿的用鼠标按了下暂停键,然后磨磨蹭蹭的起了身,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谁啊?”
门外无人应答,不过门铃倒是按得急。冷肃晃了晃脑袋,真是有些不想开门。最近新闻上报的这么多入室抢劫,谁知道随意开门安不安全。不过这也只是冷肃在心里无力的推脱,晃来晃去,冷肃还是还是不情愿的晃到了门前,在门铃不停的催促中,将房门打了开。
一打开门,冷肃倒是愣了一下“耗子!今天不上班?”
三十五回 报纸
没错,这站在冷肃家门口儿,狂按门铃的汉子正是咱们的特警齐浩。
齐浩等了半天,才待到冷肃慢慢吞吞的开了门,早已有些不耐。只见他将堵在门口处发愣的冷肃往旁边推了推,便径自的脱了鞋子,进了屋。留着冷肃站在门口儿,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关上了房门。
齐浩在冷肃这而可说的上是熟门熟路,冷肃这边还在关门,那边的耗子便已经手脚麻利的拿出了冷肃家里的备用茶杯,自顾自的从冷肃的茶壶里弄出了一杯茶,牛饮一样喝了下去。冷肃一回头,便见得这一幕,心里顿地有些抽痛,让耗子喝茶,倒真是可惜了好茶,那厮根本就不品啊!
齐浩喝了茶,狠狠的喘了一大口气,便失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冷肃家的沙发上。
“呦!”冷肃见到耗子做挺尸状,便开口道“耗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最近有些虚了?要不找苏大大弄点儿好东西给你补补?”
回应冷肃的是齐浩随手甩出的沙发大靠枕。
冷肃手脚反应极快的接住了靠枕,随意往地上一扔,跟着坐在了上面。
齐浩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冷子,我现在快要被手上的事情弄晕了!”
冷肃揉了揉太阳穴道“看样子最近很忙啊!不过你们警局怎么逮到你这个青年才俊就当拼命三郎用呢,要不你和你们领导反映反映,自己给自己放个长假!”
齐浩轻轻的摆了摆说,眯起的眼睛渐渐睁开,直勾勾的看着冷肃。
“冷子,你相不相信这个世上有死而复生,有万寿无疆?”
冷肃瞪大了眼睛,起了身凑到齐浩近前摸了摸齐浩的额头,没成想,却被齐浩一巴掌拍了下来。不过冷肃看上去浑然不在意,又用摸了齐浩额头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比对后,才轻轻的摇了摇头。
“耗子,你也没发烧啊!怎地突然说起了胡话?”
齐浩对于冷肃的发问并不作答,只是偏执的继续开口道“冷子你相信吗?”
冷肃也不做回应,反身一笑,对齐浩说道“耗子,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现在的样子,大概你是相信的。”
齐浩依旧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面上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最终定格在冷肃眼里的便是一抹牵强的苦笑。
“冷子,在今儿之前,我是不相信的,尽管认识你跟徐妞妞一众这么多年,也经历过许多千奇百怪不容言表的故事,但是,唯有长生唯有死而复生,我是实实在在不相信的。但是过了今天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相信。”
冷肃挑了挑眉头,显然,是在耗子身上发生了什么重大的颇有冲击力的事情,而这事情也勾起了冷肃浓厚的兴趣。
冷肃也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清抿了一口,才轻声问道“耗子,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浩睁开了眼睛,然而却是有些写不在焉,眼神有些散乱,显然是心不静。而冷肃倒是不急,喝着茶,静静的等着。